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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穿越之你鳏我寡-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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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整个潮南都没人知道这么个人?”

    照着老习惯,钟离疏慵懒地瘫坐在那张法王送他的沙发椅里,两只光脚搁在搁脚凳上,看上去一身的安闲舒适。

    如果他没有眯着那双细长凤眼的话。

    水手长老九悄悄看了一眼大副吴晦明,吴晦明则给他递过去一个晦暗不明的眼色。偏老九是个大老粗,哪里看得懂人精似的吴晦明打出的暗号,不由张着嘴做了个傻相,令吴晦明不满地翻了翻眼。

    “那么,你们当初又是依据什么说人家是‘暗门子’的?”

    沙发上,钟离疏理都不理两个手下那明显的眉来眼去,只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根竹签。眼尖的吴晦明发现,那居然是根下下签。

    而老九则被钟离疏的问题问出了一头的汗。他赶紧一个立正,期期艾艾地道:“报、报告将军……”

    钟离疏蓦然抬眉,森冷的目光当即扫断了老九的话尾,偏偏那说出口的语调却是无比轻柔:“我说过无数遍了,看来你都没有好好记着。那么,我再说一遍。如今我们已经解甲归田,再叫我‘将军’就显得不合适了。如果你还惦记着过去的荣耀,我送你回海军……”

    “不要!”

    老九猛地大喊一声,扭头向着吴晦明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吴晦明暗暗一叹。其实那天有那么一瞬,他也怀疑过那女人可能不是什么“暗门子”,但想着兄弟们只不过调笑一二,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便没有加以阻止。直到那个鲁莽的小子把法王特使给打晕了。

    当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请罪道:“禀侯爷,都是属下管束不力……”

    钟离疏的一个冷眼,顿时也把他的话尾给冻结了。他冷冷瞪着这二人良久,才断喝一声:“滚出去!”

    二人如逢大赦,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镜门后,阿樟一边整理着卧室一边微微摇了一下头。不用伸头去看他也知道,侯爷此时正在气头上。而且他还知道,与其说这位主儿是气那个携款潜逃的女人,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

    财大气粗的威远侯自然不在乎破那么一点小财,叫一向自大的侯爷气恼的,是他居然真对那个狐狸精似的女人动了那种念头——且,最重要的是,那女人居然还逃了。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搬到头等舱的第一个晚上,林敏敏他们全都乖乖躲在舱房里没有出去。直到第二天中午,船只顺利地离了港,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鉴于他们是冒用别人的名义才得到这头等舱的舱位,林敏敏仍谨慎地约束着孩子们不许他们出去。

    这头等舱果然不同于三等舱,到处透着一片奢华气派。且不说那地板上铺设的厚厚地毯,就是那舷窗都要比三等舱的大上数倍,且和三等舱的木制窗板不同,这头等舱的舷窗上镶着明亮的玻璃,客船离港的盛况,一家人凑在窗口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

    隔着玻璃窗,钟宁嘉兴奋地指点着港湾里停泊的形形□□的船只,一边如数家珍般说着,这是福船,那是广船,那是西洋三桅帆船。

    “那是双……”

    弟弟的声音忽然一窒。因为他们全都看到了那艘小巧玲珑的双桅飞燕船。顿时,除了妹妹,其他几人全都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就仿佛怕被那艘船上的人看到一般。

    直到那艘船最终消失在视野里,林敏敏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那个海盗,果然是个不能小觑的人物,只是远远看着那艘船而已,居然就能叫她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相对于刚才的叽叽喳喳,弟弟那忽然的沉默当即就引起了林敏敏的注意。

    “怎么了?”她问。弟弟向来是个阳光的孩子,如此情绪低落,倒还是少见。

    钟宁嘉扭头看看她,又扭回头去看着舷窗外的海面,半晌,才嘟嚷道:“我原本最喜欢飞燕船了……”

    顿时,林敏敏明白了,那段经历,到底叫这孩子心里蒙上了阴影。她将手放在弟弟的头上,笑道:“我也喜欢。”

    弟弟惊讶地扭头看着她,“可是……”

    “欺负我们的是人,不是船。我们喜欢的是船,又不是人。”

    她摸了摸他的寿桃头,忽然发现那寿桃头不知何时长长了,居然变成了短短的小板寸。

    “哟,你的头发长长了呢,”她笑着转移话题,“要不要我替你剃头?”

    弟弟刚要点头,姐姐忽然说道:“守着孝呢。且弟弟已经九岁了,早就该留头了。”

    古人的这点常识,可就不是林敏敏能够知道的了。她刚要开口询问,那舱门忽然被人礼貌地敲响了。

    “我去开门。”弟弟喊了一声,便从椅子上跳下来。

    妹妹见状,急了,忙跟着喊着“我来开我来开”,便也要学着他的样儿从椅子上跳下来,直把林敏敏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抱下椅子。

    只是,妹妹还没跑到门口,那舱门就已经叫钟宁嘉给拉开了。她顿时不依地扭头望着林敏敏,咧开嘴就干嚎了两嗓子。

    林敏敏一向是个心软的,当即就要过去安抚妹妹,却被姐姐一把拦住,冲着妹妹毫不客气地瞪起眼:“再哭!”

    小孩子是这世间最有眼色的人,见姐姐瞪了眼,敏敏娘又被姐姐拦着,妹妹的哭声顿时就消停了。加上门口出现的那两个陌生人,她立马就忘了哭,站在弟弟身后好奇地仰着脖子,一边又习惯性地将手指塞进嘴里。

    门口,那两个年约四旬左右的妇人显然被舱里的这一通热闹给惊着了,只呆呆望着这一大三小四个人,一时间都忘了要开口。直到林敏敏和姐姐一同走了过来。

    这两个妇人的穿着都甚是体面,但不知为什么,林敏敏本能地感觉到她们应该不是什么贵妇。

    果然,那二人见她们过来,相互对视一眼,便双双向着她们屈膝行了一礼,其中一位开口笑道:“我们是靖国公府上的,听闻贵府是京川钟离家的人,我家太夫人特遣我等前来问候贵府各位。不知府上是钟离家哪一房的,和威远侯又如何称呼?”

    顿时,林敏敏只觉手脚一阵冰凉。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们混进这头等舱都还不到一天,居然就真的撞见了认识正主儿的人家!

    而,叫她更为惊悚的是,姐姐居然不慌不忙地向着来人盈盈还了一礼,然后抬起头,镇定自若地答道:“先父出身长房,在家排行第五。威远侯是我七叔。”

    看着那两个妇人向着他们行礼告辞,林敏敏仿佛木偶般僵硬地扭过头来,望着姐姐道:“说谎不好。”

    姐姐的脸色顿时一白。连弟弟也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林敏敏却在忽然间回过神来,慌张地推着姐姐的肩道:“你也太鲁莽了,那个什么夫人派人来问,自然是认识这家人的。不行,得赶紧去收拾行李,我们这就搬回去……”

    她这边一阵慌乱,姐姐却是被她这话弄得一头雾水。她偷偷和弟弟交换了一个眼色,扭着头小心试探道:“娘……在说什么呀?”

    此时的林敏敏早已方寸大乱。她放开姐姐的肩,一边翻箱倒柜地将昨晚刚收拾好的行李又折腾出来,一边催促着那姐弟俩:“快,来帮忙,趁着还来得及,我们赶紧撤。万一被人识穿我们假冒那个什么钟离家的人,天知道这些特权阶级会做出什么事来,搞不好会把我们全都丢进海里!”

    “识穿?”隐隐抓住一点重点的姐姐忽地放下心来,忙过去按住林敏敏的手,笑道:“娘在说什么呀?什么识穿?我们就是钟离家的人,谁敢把我们丢进海里?”

    林敏敏的手蓦地一停。她扭头看看姐姐,再看看站在卧室门口探头探脑却不敢进来的弟弟,“你说什么?我们……就是……钟离家的人?!我们家不是姓钟吗?”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有些反应不过来。

    姐姐摇摇头,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望着她坦然道:“我们家不姓钟,我们家姓钟离。因为行商终究不是什么体面事儿,所以在外面爹都是自称姓钟。”

    坐在床边,看着姐姐那坦荡的眼神,林敏敏眨了好一会儿眼才反应过来。难怪一向稳重的姐姐说起谎来会那么的镇定自若,原来人家根本就没说谎……

    “那个,你不是跟船长说,我们是什么京川钟离家吗?可我们家不是住在长宁吗?应该叫长宁钟离氏才对吧?”她兀自挣扎道。

    “京川是我们家的堂号,长宁是祖籍,这又不冲突。”顿时,姐姐的眼神里又冒出那种“呵呵”的笑意来。

    林敏敏一阵默然。学中文的她自然知道古人的名堂多,除了正常的姓甚名谁外,一般人还有什么字、什么号,且那个号一生还都在变来变去,一个人一辈子的称呼可以有无数种,比如姓李名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等等等等……只是,叫她没想到的是,古人连报个家门都还能有那么多种复杂的叫法,除了籍贯加姓氏外,居然还有什么堂号。

    她摸摸额,由衷地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我想回去。她默默嘀咕。

    看着林敏敏那颓丧的模样,姐姐终于同情心发作了一回,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娘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嘛。不过,我们确实是京川钟离家的人,而且还是长房嫡支。我们这一支向来血脉不旺,我爹那一辈的男丁只有我爹和我七堂叔两个,其他都是旁支庶出的。”

    嫡支……庶出……

    听着这奇妙的两个词,林敏敏再一次深深感觉到她是回不去了。

    不过——她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着她在前一个世界里的身世——如果换到这个时代里,她应该算是嫡出的大小姐吧?她那两个被父母捧若掌上明珠的同父异母和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是不是该算是庶出了?

    这么想着,多年来那一直有些不平衡的心,顿时就很阿q地平衡了。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搂过今世的家人,长叹一声,无奈地道:“以后这种事,早点跟我说清楚。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顿时,躲在门外的弟弟窃笑开来。

    “那么,你们的原名叫什么?”她问。

    姐姐笑道:“我叫钟离卉,弟弟叫钟离嘉,妹妹叫钟离安。”难得的,她没有挣脱林敏敏搂住她的手。

    林敏敏却趁机撒起娇来,将脑袋抵在姐姐的肩上,嘟嚷道:“有空的时候,多给我说说钟离家的事吧,好歹在我们回去之前,让我心里先有个底。”

    钟离卉的肩微微一僵,撇着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爹说了,回去只找七叔,其他人都不用理会,那些人……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

    林敏敏抬起头。姐姐那倔强的模样,立马叫她心里升起无数的猜测。显然,当初他们一家离开时,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你们那个七叔,就是那个什么威远侯,他呢?他是只什么鸟儿?”林敏敏笑道。

    叫林敏敏惊诧的是,她这调侃的语调顿时就叫那俩孩子不满起来。

    “七叔才不是什么鸟儿呢!”弟弟跑过来替那位侯爷打抱不平道:“七叔可厉害了,十六岁就当上大将军了呢!”

    姐姐也以责备的目光看着林敏敏:“七叔为人公正,脾气又好,当初别人都欺负我爹时,只有他肯帮着我爹。”

    *·*

    客船离岸后的第五天,为人公正且脾气又好的威远侯才得到消息,说是那只小狐狸怀揣着他的钱,伪装成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混上了一艘客船。

    看看满脸忐忑的吴晦明,钟离疏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手,道:“我们在这里耽搁得也够久了,起锚吧。”

    他的轻描淡写却没能骗过吴晦明。吴晦明暗暗看他一眼,便退下去呼喝着众人准备起锚,一边又以眼色警告着大家小心戒备。

    一般来说,侯爷并不怎么容易生气,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他真生起气来,就会气上好久。所以,就算没有吴晦明的眼神警告,只要看着他嘴角擒着一丝笑,偏偏那细长的凤眼却眯成两道月牙儿,满船的老人儿便本能地全都避着他走道儿。

    可是,侯爷的怒气总是积压在心里不发作也不好,于是,当搭船的老莫发现船忽然起了锚,去问大副吴晦明是怎么回事时,那个体贴的副手就十分坏心眼儿的把那傻老外支去让侯爷泄愤了。

    “怎么起锚了?”换了身夸张大红直裰的老莫恋恋不舍地望着潮南码头,“我还没找到那位小姐呢。”

    顿时,侯爷那细眯起的月牙儿更见弧度。他忽地一抬手,止住正在起锚的众人,笑眯眯地道:“对哦,我都忘了,我们船上还有位贵客呢。”他看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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