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第3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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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笑道:“是酒望,须饮三碗。若是无三,不过去便了。”
施恩没得办法,两个只得进来坐下,仆人排了酒碗果品,武松连吃了三碗,便起身走。仆人急急收了家火什物,赶前去了。两个出得店门来,又行不到一二里,路上又见个酒店。武松进来,又吃了三碗,挥手一抹嘴角的酒渍,离席便走。
如此这般,武松、施恩两个一同往前走着,但遇酒店便进去吃上三大碗。约莫也吃过十来处酒肆,施恩看武松时,落脚坚定,步法稳重,模样不十分醉。
武松依旧笑着问施恩道:“此间离快活林还有多少路?”
施恩道:“没多了,只在前面。远远地望见那个林子便是。”
武松顺着施恩指得方向望了一眼,心里约摸着有了底数,便说道:“既是到了,你且在别处等我,莫要露面,我自去寻他麻烦,替你出了这口恶气,你只需在暗处瞧着好戏便是了。”
施恩听了觉得这般也妥当,便说道:“这般最好,小弟自有安身去处。望兄长在意,切不可轻敌。”
武松说道:“这个却不妨,你只要叫仆人送我,前面再有酒店时,我还要吃酒,‘三碗不过望’规矩不能坏。”
施恩当下应了,便叫仆人仍旧送武松往前面去,施恩自去它出了。
武松又行不到三四里路,再吃过十来碗酒。此时已有午牌时分,天色正热,却有些微风。武松方才喝得酒劲这时候被风一吹顿时涌了上来,热的让他不由地把布衫摊开来,露出强壮得胸肌来,虽然带着五七分酒,却装做十分醉的模样,前颠后仰,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地来到林子前。
仆人看武松这模样心里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连路都走不好,还能打蒋门神!?这纯粹就是说笑,快离得远了,一会儿免得这厮挨打还连累了大家。于是,这仆人用手一指前面说道:“你看,前头丁字路口便是蒋门神得酒店。”
武松醉眼一瞧,说道:“既然到了,你自去躲得远着。等我打倒了,你们再来。”
那些仆人早就想撤了,当下听了,赶紧收拾了杯盘就走。
武松当下抢过林子背后,见一个金刚大汉,披着一领白布衫,撒开一把交椅,拿着蝇拂子,坐在绿槐树下乘凉。武松假醉佯颠,斜着眼看了一看,心中自忖道:“这个大汉一定是蒋门神了。”
武松这般想着,正想下手,将那厮就地一把按住打死,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冒失,倘若弄错了,打草惊蛇倒还是小事,若是伤及无辜,那岂不是吃江湖上的耻笑。
于是,武松便还是寻思着找到那家酒肉铺子再说,若是蒋门神,他自会送上门来,当下又行不到三五十步,看见一个丁字路口那边有一个大酒店,檐前立着一个酒挑子,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大字,道:“河阳风月”。转过来看时,门前一带绿油栏杆,插着两把销金旗;每把上五个金字,写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一壁厢肉案、砧头、操刀的家生;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去里面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埋在地里,缸里面各有大半缸酒;正中间装列着柜身子;里面坐着一个年纪小的妇人,正是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
武松看了,瞅着醉眼,迳奔入酒店里来,便去柜身相对一付座头上坐了,把双手按着桌子上,不转眼地盯着看那妇人。那妇人瞧见,心觉这人的这对眸子实在火辣,当下浑身好不自在,回转头看了别处。
武松看那店里时,也有五七个当撑的酒保。武松猛敲着桌子,叫道:“卖酒
的主人家在哪里?”
一个当头酒保来看着武松道:“客人,要打多少酒?”
武松道:“打两角酒。先把些来尝看。”
那酒保去柜上叫那妇人舀两角酒下来,
倾放桶里,烫一碗过来,道:“客人,尝酒。”
武松拿起来闻一闻,大皱眉头,摇着头道: “不好!不好!换将来!”
酒保见他醉了,来到柜上,道:“娘子,胡乱换些与他。”那妇人接来,倒了那酒,又舀些上等酒下来。酒保拿去,又烫一碗过来。
武松提起来咂一咂嘴,道:“这酒也不好!快换来便饶你!”
酒保忍气吞声,拿了酒去柜边,道:“娘子,胡乱再换些好的与他,休和他一般见识。这客人醉了,只要寻闹似的,便换些上好的与他罢。”那妇人又舀了一等上色的好酒来与酒保。酒保把桶儿放在面前,又烫一碗过来。
武松吃了道:“这酒略有些意思。”问道:“过卖,你那主人家姓甚麽?”
酒保答道:“姓蒋。”
武松道:“却如何不姓李?”那妇人听了道:“这厮那里吃醉了,来这里讨野火麽!”
酒保道:“眼见得是个外乡蛮子,不省得了,在哪里放屁!”
武松听得真切,喝问道:“你说什么?”
酒保道:“我们自说话,客人,你休管,吃你的酒去。”
武松道:“小二,叫你柜上那妇人下来相伴我吃酒,这才吃得香。”
酒保喝道:“胡说!这是主人家的娘子!哪里由得你这般无理!”
武松道:“便是主人家娘子,待怎地?相伴我吃酒也不打紧!倒是那蒋门神的福气!”
那妇人听得大怒,便骂道:“挨千刀!该死的贼!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也敢来轻薄你老娘!”说着便推开柜身子,正待奔将出来。
武松早把土色布衫脱下,上半截揣在怀里,便把那桶酒只一泼,泼在地上,抢入柜身子里,却好接着那妇人;武松双手一紧将那妇人搂的紧紧得,那妇人哪里挣扎得脱,被武松一
手接住腰胯,一手把冠儿捏作粉碎,揪住云髻,隔柜身子提将出来望浑酒缸
里一丢。听得扑嗵的一声响,那妇人正正直直就被直丢在大酒缸里。
武松托地从柜身前踏将出来,有几个当撑的酒保,手脚活络些的,都抢将出来,奔着武松这边过来,提拳便打。武松手到,轻轻地只一提,提一个过来,两手揪住,也望大酒缸里只一丢,便也戳在里面,又一个酒保奔来,提着头只一掠,也丢在酒缸里,再有两个来的酒保,一拳, 一脚,都被武松打倒了。先头三个人在三只酒缸里那里挣扎得起,后面的两个人被打倒在酒地上爬不动。这几个火家被打得屁滚尿流,吓得逃走了一个。
武松看在眼里,心道: “那厮必然去报蒋门神来。我就接将去。大路上打倒他好看,教众人笑一笑。”
武松大踏步赶将出来。那个火家迳奔去报了蒋门神。蒋门神见说,吃了一惊,
踢翻了交椅,丢去蝇拂子,便站了起来。武松却正好迎着,正在大阔路上撞见。
蒋门神虽然高大,却近来因为酒色所迷,淘虚了身子,先自吃了那一惊;奔将来,那步不曾停住;怎地及得武松虎一般似健的人,又有心来算他!蒋门神见了武松,心里先欺他醉,只顾赶将入来。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先提起两个拳头去蒋门神脸上虚影一影,忽地转身便走。蒋门神大怒,抢将来,被武松一飞脚踢起,踢中蒋门神小腹上,双手按了,便蹲下去。武松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早踢起,直飞在蒋门神
额角上,踢着正中,望后便倒。武松追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这醋钵儿大
小拳头,望蒋门神头上便打。原来说过的打蒋门神扑手,先把拳头虚影一影
便转身,却先飞起左脚;踢中了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这一扑有名,唤
做“玉环步,鸳鸯脚”。。。这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非同小可!打得蒋门神在地下叫饶。
武松喝道:“若要我饶你性命,只要依我三件事!”
蒋门神在地下,叫道:“好汉饶我!休说三件,便是三百件,我也依得!”
第四十五章 武松大闹飞云浦〔壹〕()
武松踏住蒋门神在地下,道:“若要我饶你性命,只依我三件事,便罢!”
蒋门神被压在地上,灰眉土脸地告饶说道:“好汉但说,我蒋忠事事都依,莫说这一件,就是几百件,几千件我们都依你。”
武松道:“第一件,要你现在就滚出快活林,将一应家火什物随即交还原主金眼彪施恩,若是慢上一个时辰,我便打落你一颗牙齿,若是拖上一天,隔日我便来索你的命!”
蒋门神听得心里发颤,慌忙应道:“依得!依得!”
武松道:“第二件,我如今饶了你起来,你便去央请快活林为头为脑的英雄豪杰都来与施恩陪话。”
蒋门神道: “小人也依得!”
武松道:“第三件,你从今日交割还了,便要你离了这快活林,连夜回乡去,不许你在孟州住;在这里不回去时,我见一遍打你一遍,我见十遍打十遍!轻则打你半死,重则结果了你的老命!你得见么!?”
蒋门神听了,被武松早就吓得七魂丢了三魄,为了保住性命,只得连声应道:“依得!依得!蒋忠都依!”
武松听得蒋门神都一一应了,于是,就地下提起蒋门神来看时,早已脸青嘴肿,脖子歪在半边,额角头流出鲜血来。
武松指着蒋门神,笑着说道:“休言你这厮鸟蠢汉!景阳冈上那只大虫,也只三拳两脚, 我兀自打死了!量你这个撮鸟算个屁!快交割还他!但迟了些个,再吃一顿拳脚,惹得老子毛了,便一发结果了你这厮!”
蒋门神此时听了,方才知道这人便是武松,只得喏喏连声告饶。
正说之间,只见施恩也快步到了,带领着三二十个悍勇军健,都来相帮;却见武松赢了蒋门神,不胜之喜,团团拥定武松。武松指着蒋门神,道:“本主已自在这里了,你一面便搬,一面快去请人来陪话!”
蒋门神答道:“好汉,且请去店里坐地。”
武松带一行人都到店里看时,满地都是酒浆,入脚不得。那两个鸟男女正在缸里扶墙摸壁挣扎,那妇人方才从缸里爬得出来,头脸都吃磕破了,下半截淋淋漓漓都拖着酒浆,那几个火家酒保走得不见影了。
武松与众人入到店里坐下,喝道:“你等快收拾起身!”
武松几番催促,蒋门神哪里敢慢上半分,一面安排车子,收拾行李,先送那妇人去了,一面差几个没有挂彩的酒保,去镇上请十数个为头的豪杰,都来店里替蒋门神向施恩陪话。尽把好酒开了,有的是按酒,都摆列在前面,请众人坐地。武松叫施恩在蒋门神上首坐定。各人面前放只大碗,叫人把酒只顾筛来。
酒至数碗,武松开话道:“众位高邻都在这里:我武松自从阳谷县杀了人配在这里,便听得人说道:‘快活林这座酒店原是小施管营造的屋宇等项买卖,被这蒋门神倚势豪强,公然夺了,白白地占了他的衣饭。’你众人休猜道是我的主人,我和他并无干涉。我从来只要打天下这等不明道德的人!我若路见不平,真乃拔刀相助,我便死也不怕!今日我本待把蒋家这厮一顿拳脚打死,就除了一害,我看你众高邻面上,权寄下这厮一条性命。我今晚便要他投外府去。若不离了此间,我再撞见时,景阳冈上大虫便是模样!”
众人听了,才知道他是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都起身替蒋门神陪话,道:“好汉息怒。教他便搬了去,奉还本主。”
那蒋门神吃他一吓,那里敢再做声。
施恩便点了家火什物,交割了店肆。蒋门神羞惭满面,相谢了众人,自唤了一
辆车儿,就装了行李,起身去了,不在话下。
且说武松邀众高邻直吃得尽醉方休。至晚,众人散了,武松一觉直睡到次日辰牌方醒。
却说施老管营听得儿子施恩重霸快活林酒店,自骑了马直来酒店里相谢武松,连日在店内饮酒作贺。快活林一境之人都知武松了得,哪一个不来拜见武松。自此,重整店面,开张酒肆。老管营自回平安寨理事。
施恩使人打听蒋门神带了老小不知去向,这里只顾自做买卖,且不去理他,就留武松在店里居住。自此,施恩的买**往常加增三五分利息,各店里并各睹坊兑坊加利倍送闲钱来与施恩。施恩得武松争了这口气,把武松似爷娘一般敬重。施恩自从重霸得孟州道快活林,不在话下。
荏苒光阴,不知不觉之间时间便悄悄流逝。炎威渐退,玉露生凉;金风去暑,快及新秋。
武松在这里快活了几日,便觉得厌倦起来,心里盘算着想往华州投奔史进去,只是,却不知道怎地开口与老管营说,武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