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桃花使-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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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魁比赛中途退出者之前也有,不过如果中途退出,身份就会大大打折,还要向喊价都协商陪罪。
李师师叹息道:“可惜了。”她向身边的一个婢女道:“去把这位姑娘请到这里来。”这婢女答应一声去了,过不多时,云奴儿便跟着她也来到这楼上。
本来云奴儿代表沉香楼争这花魁,自然有沉香楼的人陪同,只是要上这楼上,那些人却没有这个资格。
云奴儿抱着她的琵琶,缓步上得楼来,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这种非常正式的礼节,方进石看她气色还好,还在想着是不是要装作以前没见过还是怎么着呢,云奴儿本来平静的脸上,看到方进石,却开颜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她走到李师师面前,正正式式的行礼道:“见过师师姑娘。”她那一笑,已经让李师师看在眼里,李师师走过来扶了她道:“请起。”然后转头向方进石看了一眼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郎有情,妾有意,又是一段姻缘佳话。”
云奴儿微低了头道:“多谢师师姑娘成全。”她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方进石看着云奴儿绕了这一大圈,到了这开封汴梁城,不去找他,却去参加这花魁大赛,又找了肖永明拉他到这花魁大赛上把她买下来,想破头也想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就冷眼的看着云奴儿表演,李师师向云奴儿道:“我请云姑娘来,是有件东西想送于云姑娘。”云奴儿道:“师师姑娘太客气了。”
李师师道:“方才云姑娘在台上所奏的《怒马狂奔》,我这里有宫苑琴师所补修的一部曲谱,和姑娘所奏些许不同,送于云姑娘。”早有婢女手捧了一个锦盒站在左右,此时上前送给云奴儿。
这首曲子是辽国百年前一个无名的琴师所做,是辽国人学习汉人琴艺结合自己的文化创新的一部曲子,只是后来曲谱有所散失,宋徽宗得到了残谱,亲自操刀,和宫中的琴师一起重新补齐并加以创新,使之这首曲子更加成熟动听,只是外人却无法得到这曲子了。
云奴儿接过来谢了,此时听得楼梯处有人脚步声急,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带了个年轻女子急急的走上楼来,这两人都是神色紧张,尤其是那个女子,额头见汗,神色间甚是慌张,方进石一看到她,就认出来了,这女子就是前些日子在驸马都尉府中曾见过的那个宫女喜儿。
当日就是这宫女让驸马府中的总管找人去城北澄云寺,送给寺中的观云大师一盆水玉簪的,方进石领的就是这差事才认识康王赵构,此地这宫女虽没穿着宫娥的衣服,穿的是平常百姓家女儿的衣服,可是方进石还是记得她圆圆的脸的。
那随从将喜儿带到赵楷面前,赵楷一看就知道有急事,他领了喜儿到远一点的柱子处说话,那喜儿向赵楷比划着说着什么,神态极是焦急,赵楷忽地大声怒道:“有这等事?要这些废物有何用,明日统统拉出去弃市。”
弃市就是拉到菜市上砍头,赵楷一向温文尔雅,少有怒气,此时却忽然暴怒,想来事情真是让他无法容忍了。
这宫女姓张,名喜儿,是柔福帝姬赵多富的贴身宫女,她急急赶来,给赵楷报告了一个极坏的消息,柔福帝姬赵多富不见了。
这位十四岁小名嬛嬛的柔福帝姬,是宋徽宗赵佶第二十女,母懿肃贵妃王氏,也就是说,她和郓王赵楷是同父同母亲,是以在宋徽宗所有众多的儿女中,最亲的还是这位赵三哥。
今日晚上,嬛嬛帝姬听说街头热闹,就想要出宫门来玩一下,宫城大内,规矩自然不同一般,嬛嬛虽说是公主身份,按规矩晚上也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但是谁让她有一个提举皇城司的亲哥哥赵楷呢?
皇城司以前叫武德司,宋太平兴国六年改名皇城司,皇城司掌管宫城出入、周庐宿卫、宫门启闭,职位虽不高,但是却是顶极重要的位置,非极亲近极重要的人不能担任,每一道宫门都有两个铜符,一个铁牌,其中一个铜符留在门口守卫处,另外一个由出宫都携带。
提举皇城司的赵楷就是掌管着铁牌的发放,只有有了铁牌,才能申请到铜符,才能最终出了宫门。
赵楷自当按规矩禁止宫中人员随意出宫,可是耐不住自己这个至亲小妹妹软磨,他本就不是能够坚持原则的那种人,最终同意了嬛嬛出宫。
不过他除了派兵远处保护外,还派了二十多名侍卫近身保护,不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赵楷和李师师打了个招呼赶紧的带人下楼,云奴儿走到方进石近前,低声说了句:“明日到沉香楼找我。”低了头也下楼去了,方进石站在这楼上看了一会儿,也无人管他了,他下的楼来,不远处肖永明正在等他,那楼上肖永明是不让上去的。
方进石走下楼来,肖永明凑了上来,方进石道:“怎地有你这样的朋友,总是想着害我。”肖永明陪笑道:“云姑娘这么安排的,昨日她忽然找到我,让我照她话做,我知道她绝不会有心要害你,才听她的话了。”方进石道:“还说没害我,如今去哪儿找那三千贯钱?要不你先借我?”
肖永明道:“放心好了,云姑娘已会处理好了,无人会问你要这三千贯。”
方进石想想,这肖永明知道的也是有限,有什么不明的,明天当面问问云奴儿就清楚了。
第156节 烟波两鸂鶒()
鸂鶒【拼音】xīchì亦作“鸂鶆”。水鸟,形体大于鸳鸯,而多紫色,好并游,俗称紫鸳鸯。
开封城有上园街,也有个下园街,这下园街纵是比不上御廊那么繁华,却也是一处繁华所在。
皇帝宋徽宗正值寿诞之日,宣昭东京汴梁城三日不闭城门,不禁宵,与民同乐,富有的汴梁城百姓纷纷换上华丽的服装,走上街头,共庆太平盛世,宛如过新年一般。
城中的市铺夜不歇业,人潮如织,尤其一些行业借助大比应试的风潮,也想挣上一笔,搞一个行业争魁,一些手艺人也想借着热闹人多,多挣些钱来养家糊口,补充些行头。
下园街中的一处空地上,灯笼照耀下,人群围成一个个的圆圈,看场中卖艺杂耍表演,靠桥头的一个圈中,一杆二三丈高茅竹制成的旗幡直插入云,杆头有一面黑色的旗帜,上书几个大字“莫之于京”,场中一个黑衣少女使一软鞭正在表演,这少女面容清秀,秀眉微簇,正使一条丈余长的皮软鞭,只见她手腕一抖,软鞭尾化做一个圆圈,将插在地上的一面很小旗帜卷了起来,黑衣少女回身一挥,那小旗帜极听话的被鞭尾卷入旁边地上的一个酒坛中。
这小旗帜上也绣了三个字“史家班”,这少女名叫静慧,是史家班的台柱子,京城中的百姓都是识货的,看她使的如此巧妙,全都一个劲的喝起彩来。
史家班自到了开封城后,比之其他地方都要挣钱,史班主就不打算离开这里了,他寻思着以后挣多钱了,让自己的徒弟史达泰和静慧成亲,找个安身之所。
史家班也算渐渐有了些许名声,一些大户有了喜事也请他们上门表演,挣了钱来也添了些行头道具,前些日子给一个举人家表演,这举人看了史达泰耍的旗幡以后,十分佩服,欣然提笔题字“莫之于京”,制成旗帜挂上旗幡之上。
史家班人自然不知道举人老爷题写的这四个字是何意思,此四个字出于《左传·庄公二十二年》:“八世之后,莫之与京。”意思是首屈一指,无与伦比。
静慧一场表演完后,史达泰开始耍幡,他虽说腿有点不太方便,可是手中功夫却还是一流,这旗幡他自小练习,也不禁引来阵阵叫好声。
静慧和那史班主的小孩子开始拿了铜锣收钱,她转了圈走到一处人多时,许多人都纷纷向她锣中抛铜钱,静慧只是低头称谢,一个人探着身子在别人的后面,在静慧铜锣中放了一把铜钱,静慧照例点头说了句:“多谢。”
她刚要转身向下个人,这人低声说了句:“你使的真好。”静慧听声音有些耳熟,不仅抬头望去,只见一张灿烂的笑脸站在别人的后面看着她,这人看静慧看到他,笑容满面,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正是那罗延高宠。
静慧心中一喜,多日不见,那罗延可以过来给赏钱,至少可以说明他吃饭无忧,但静慧又忍不住向场中正在卖力耍旗幡的史达泰望了一望,此时她虽然想和那罗延说说话,却又低头向下一个人讨钱去了。
此处纵使无声,但那罗延一定会明白的。
静慧又收了些钱,忽听身后史班主的小儿子似乎与人争执,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道士打扮的胖子双手攒住了那童子收钱的铜锣,童子正憋红了小脸死命的往回夺,这胖道人身后还有七八个道人大声哄笑。
走江湖卖艺的,总是会受到这种那种的挑衅和欺负,平日时遇到这样的状况都是史班主夫妇出面的,静慧向那边望了一望,史班主也不知是上茅房了还是去哪里了,此时竟然不在,他妻子今晚就没有出来,而史达泰正在卖力的耍那旗幡,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静慧无奈,只得自己过去,她走到那道人身前陪礼道:“这位道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好么?”
那胖道人回过头来看了看她,大笑道:“也好。”他双手一松,那童子正在使劲回夺,一个收势不住,踉踉跄跄的手捧铜锣退了几步,正退到一名道人身前,这道人使坏,脚下一拌,那童子屁股向后重重摔在地上,铜锣中的铜钱有许多飞到天上,然后散落在地上和这童子的身上,这群道人更是哄然大笑。
静慧甚是气恼,急走过去拉起地上的童子,伸手捡起那铜锣,身后一个道人趁她低头,在她屁股上摸了一下,然后怪笑道:“好软。”众道人笑的更是毫无顾忌,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样子。
静慧又羞又恼,可又不想惹事,拉了那童子想要离开,又一个道人走过来道:“我也要摸一下。”伸手去捉静慧,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让一只手抓了手腕,正是史达泰终于注意到这边,赶了过来。
史达泰眼中喷火,他整日做活,手上有几分力气,抓的那道人痛的直叫,史达泰往前一送,这道人跌跌撞撞的撞进人群,旁边的道人忙把他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这道人恼羞成怒,欲想冲过来和史达泰打架,史班主这时恰巧赶回来,看到这情况赶紧的挡住史达泰,一面还向这道人们陪罪,卖艺人出门在外讨要饭钱,纵是受人欺凌,也是先去陪礼认错。
道人们却不想罢休,一道人绕过人众走到那旗幡前道:“外地来的叫花子,不知死活的东西,郭天师的大名也敢不避讳。”他用力抱了那靠在墙上的旗幡,使劲的推倒,长长的茅竹挂着的那面大旗,挟风重重倒了下来,周围人圈都纷纷跃开躲避,一个百姓躲闪不及被杆头扫到,顿时血流满面。
这些道人却毫不在意,纷纷的走了过去去抢去砸史家班的道具行头,这些个道人除了作恶外,不痛快的就是那旗上的四个字“莫之于京”,认为是没有避讳他们的师父郭京郭天师的大名,且不说这满京城的“京”字,就是当朝太师蔡京也没想过要别人避讳他的名字。
因为今晚本来这些道人就是奉命出来作恶的,又看到史家班是外乡人,才开始挑衅,道人把杆上的旗用火点燃了,丢在史家班的道具箱上,立时火光一片,人群中开始奔走骚乱,史达泰怒火冲天,和放火的道人打了起来,道旁巷子中又来了一群道人围着他打,场面乱作一团。
这些道人虽现在身穿道袍,实际不久前就是这汴梁城中的无赖和兵痞,最近郭京势力渐渐大了,结果以前和他一起混的都让他给聚合起来,史达泰虽有些力气,却架不住人多,更别说他腿脚不方便,让十几个道人追着他打。
静慧拉着那童子左躲右闪,危急时刻,那罗延不知从何处奔了过来,他一手抓住一个道人后心,随手掷出,砸倒一片,原来他本已离去,听得喧闹才又回来。
几个道人又围了上来,那罗延大喝一声,双开双臂向道人反扑过去,当前的两个道人在他胸膛上打了两拳,他却毫不在意,四五个道人被他围在怀中,重重的被压在墙壁上,几个道人直直感觉仿佛一个巨大的石牌压在身上,连呼吸都困难。
身边又有道人过来帮忙,那罗延放开这几个道人,弯腰抓起最近的那名道人双足,将他倒提起来,挥舞着如一件兵器迎向来人,这些道人人数虽多,可是见他如此神勇,各个奔走逃避。
那罗延双手一松,将手中那名道人送入道旁河中,静慧急叫:“快救我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