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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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他的这份材料中运用了一些第一手的资料和数据。这一次牛乡长应该满意了吧?他会不会表扬自己呢?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果牛乡长很满意,他还要趁着牛乡长高兴的当口,告诉牛乡长,这篇稿子是自己**完成的,他没有找任何人帮忙。
可来到牛乡长的办公室门口,他的心里却又一下子没了底:如果牛乡长还不满意呢?自己该怎么办?是不是那就说明自己不是吃这碗饭的材料?心里一打鼓,脚步就变的迟疑起来。可从乡政府办公室到牛乡长的办公室也就相隔几间房子的距离,很快的,人就到了牛乡长的办公室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敲响了牛乡长办公室的门。
牛乡长正在看报纸。近一段时间,牛乡长一有时间就读报纸。看看报纸上有关经济方面的报道,了解一些经济工作的情况,更是为了看看在经济建设方面有什么新鲜的说法。到发言的时候好借鉴一下。他听见有人敲门,便说了一声:“进来!”
冯春军轻轻地走进牛乡长的办公室。牛乡长一抬头,见是冯春军。他没有说话。冯春军走到办公桌前,说:“乡长,下个月您出席经济工作会议的发言稿我写出来了,您看看合适不?”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稿子递过去。
第24章 、再次碰壁(2)()
牛博勇接过那份稿子,很认真地看起来。冯春军就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牛博勇的脸色。可这一次,牛博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牛博勇看完之后,还是没有说话,把稿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他没有说话,并不是无话可说,更不是冯春军这一次的稿子他很满意。这一篇稿子和第一篇稿子相比,是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个进步不是稿子写得多么好,而是因为这一次是经济工作,冯春军又费了很大的功夫,资料很充足,数据也很具体。从这儿他可以看出冯春军是很下了一番苦功夫的。所以,他不想再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尽力了。可他却又觉得不说不行。从这两次的写稿,他已经看出来,冯春军的确不是一个搞文字的材料。因为他没有悟性,或者说对文字没有敏感。他写的发言稿其实就是一些材料的堆砌,没有一个贯通全篇的灵魂。这和上一次经过冯春波修改的稿子一比,就更明显了。
牛博勇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说出来的好。他说:“春军,这一次的稿子比你第一次写的有了明显的进步,材料很充实,数据也很具体”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是要像老师给学生写评语一样,先指出优点,然后再说不足。
可他这一停顿,冯春军却接上了腔,他没想到牛乡长会表扬他,他刚才那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的信心,忽然又回到了他的体内。他赶紧顺着牛乡长的话说下去:“乡长,这一次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跑遍了全乡的各个机关、企业和村居,掌握了第一手材料”
牛博勇的脸像六月的天一样,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现在却一下子阴云笼罩。他没想到这个冯春军竟然这么不识相,还在这儿大言不惭地表功。他立刻打断了冯春军的话说:“可是,你这篇稿子的问题就在于只有肉,没有骨头。”说到这儿,他一下子变得很严厉,接着说,“一篇文章,如果没有一个好的骨架,没有一个统领全篇的灵魂,材料再多,也只是一堆烂肉。你还是拿回去,找上一次帮你改稿子的那个人,再帮你好好改一改吧!”说完,连看都懒得看冯春军一眼,继续低下头去看报纸。
冯春军立刻像一个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牛乡长的办公室。
冯春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他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正好碰上教委主任季兰河。季兰河跟他打招呼,他当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也就是说季兰河这个人根本没有通过他的眼睛反映到大脑里去。他只是本能的觉得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就本能的在嘴里哼了一声。然后就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季兰河很生气,以前,冯春军在乡中学当教务处副主任的时候,见了季兰河那是很恭敬的。可现在当了一个乡政府文书,就不把自己这个教委主任放在眼里了。真是小人得志!
冯春军对这一切却一点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半路上曾经碰到过谁。现在,他坐在那儿,两眼发呆。上次冯春波给他改的那份材料,他曾经仔仔细细地看过好几遍,他觉得冯春波还是用了他的那些资料和数据,事情也还是他说的那些事情,他并没有看出冯春波的那份材料究竟有多么好。可为什么别人就都说好呢?难道自己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材料?一时间,他觉得天昏地暗,他甚至有点心灰意冷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争着来当这个文书呢?在学校里当一个教务处副主任不也挺好的吗?原先想的是当文书,能够每天都接触到书记、乡长,受几年辛苦,能弄个一官半职的。可没想到的是,人家书记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牛乡长呢?只有写稿子的时候才把自己叫去,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通。等到自己费尽心血把稿子写出来了,人家看了却不满意。自己整天拿着一个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又是何苦呢?他好像有点后悔了。可过了一会儿,他的想法又变了。他想起了那次盖耀林校长请客,他邀请李蓉蓉跳舞。这在以前他敢吗?不要说是他,就是副校长马海涛也不敢。他又想到乡机关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以前谁认识他冯春军啊?可现在呢?谁见了他不是笑脸相迎?还有徐美丽,自己在当教务处副主任的时候,她对自己还是若即若离的。他早就知道,徐美丽的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这也难怪,人家长得那么漂亮,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人家怎么能不进行一番选择呢?在自己没有当上文书之前,徐美丽一直坚守着最后的底线,那就是不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可在自己当了文书之后,她立刻便献出了她的最宝贵的chu夜。想起了徐美丽,冯春军的心便溶化了。他想起了那一夜的缠绵,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一旦不再当这个文书了,徐美丽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那么好吗?答案不用想自己也知道。想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只为了徐美丽,自己受这么些委屈也是值得的。
第25章 、大谈养生经(1)()
下一步怎么办呢?看来除了再去找冯春波是别无他法了。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上一次那样了。上一次去找冯春波,冯春军还觉得拉不下脸来。冯春波给他改完以后,当着冯春波的面,他只是接过那份稿子,往稿子上瞟了一眼,然后便放在一边,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在冯春波走后,他才拿起那份稿子认真地研究。可是看了半天,他并没有看出门道。当时他没有太在意,他甚至觉得冯春波写的那份稿子并没有多么好。他想,这一次去找冯春波,不但要请他帮自己改稿子,还要向他请教一下为什么要那么改?让冯春波把写作的窍门告诉自己,今后自己才能一步一步的把稿子写好。想到这儿,他的脑子又开始活泛了,他甚至想起了一个词儿: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打定主意以后,冯春军就不再垂头丧气了。他给冯春波打了一个电话,他把自己的声音调到最亲热的状态:“春波,我是你春军哥啊,这几天忙吗?”
冯春波的声音却没有他所期待的那么热情。冯春波说:“哦,挺忙的。这你知道,马上就要中考了,我能不忙吗?”
冯春军依然用最亲热的语气说:“对对对,我当然知道你忙。也知道你这一段时间肯定很累。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到三元饭店去吃个饭,咱兄弟俩有一个多月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他看不见电话那头冯春波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却能感觉出来,冯春波的语气还是像刚才一样平静,连一点儿高兴或者激动的意思都没有。冯春波说:“以后吧。我现在真的很忙。”
“再忙也得吃饭吧?我已经定下了房间,你就别客气了。中午我在三元等你。就这么说定了,啊!”
“我真的是很忙,这一段时间我连午休都牺牲了,整天忙着琢磨中考的事儿。春军哥,你是不是有事儿啊?有事你就说。至于吃饭,就等中考以后吧。”
冯春军心里很不高兴,心里说:哼!等中考以后?那个时候我还不一定愿意请你呢?可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依然是很亲热的:“本来也没啥事,你这一问,我还真就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一下。”
冯春波问:“啥事儿啊?”
冯春军说:“啥事儿,我先不说。中午我们边吃饭边聊。”说到这儿,他又将了一军,“兄弟,你总不至于一听说哥哥有事就吓得连饭也不敢来吃了吧?”
其实,冯春军一说请客,冯春波就猜到了他肯定是要请自己帮忙改稿子。冯春波当然也知道,自己给他改好了稿子,对自己也是很有利的。上一次改了稿子以后,虽然冯春军并没有告诉他那篇稿子的结果如何。但是他却很清楚,牛乡长虽然自己很有可能写不出一个像样的稿子来。但是,当官的人经常要参加一些会议,就算听别人发言,听多了也能知道一份稿子的好坏。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眼高手低。自己重写的那份稿子,牛乡长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和原先的那份稿子绝对不会是出自一人之手。即便冯春军不想说,牛乡长也一定能知道这个写稿子的人是谁。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冯春军找自己帮忙,肯定是又在牛乡长那儿碰了壁。那么,这一次改稿子,只要改好了,牛乡长就一定会知道是谁改的。所以,他虽然嘴上说很忙,心里却想无论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搞好这篇稿子。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就像火花一样,一闪而过。他听见冯春军将了他一军,立刻说:“好吧,我放学以后过去。”
在三元饭店的一个小包间里,冯春军早早地来到这儿,点好了菜,并要了一瓶张裕干红,等着冯春波。
冯春波一到三元饭店,服务员便把他领进了包间。虽然三元饭店离着学校很近,但是,冯春波却是第一次来这儿吃饭。由于是在乡政府对面,这儿的房子就显得很紧吧。三元饭店东边是一家酒水批发,西边是一个台球厅。生意都不错,饭店也就不好往两边扩展。三元饭店也就只有五六间房子的样子,所谓的包间,就是把一间房子用隔板隔成了两个单独的空间。虽然这儿不能像黄玫瑰大酒店那样有卡拉ok,但是,这儿却有地理优势,所以每天来吃饭的人也不少。
冯春波落座以后,冯春军便打开那瓶红酒,说:“我知道你下午还要上课,就不喝白酒了,喝点红酒吧。”
冯春波说:“这个太贵了,其实弄两瓶啤酒喝就行了。”
冯春军说:“那可不行。还是喝这个吧,喝红酒对身体有好处。”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冯春波倒满了酒。
冯春波问:“春军哥,有啥事儿?你就先说吧!”
冯春军说:“不急,我们先喝酒。”他不想现在就说,他想先喝点酒,把感情拉近了,然后再说。
第25章 、大谈养生经(2)()
服务员端来了第一道菜,是爆炒羊肚。冯春军对服务员说:“告诉厨师,我们这一桌的菜要快一点上,饭后我们还有事儿。”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就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不用催,也很快的。他就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地位。他现在不是以前的冯春军了,他是乡政府的文书。服务员含着笑答应:“好的,冯文书。”
冯春军的感觉很爽。服务员出去以后,他端起酒杯说:“春波,来,我们先干一杯!”说完,便与冯春波一碰杯,然后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说:“吃菜。”嘴里说着吃菜,他的筷子却没有伸下去。而是继续说道,“现在,尽量少吃猪肉。现在的猪都是用什么四月肥给喂出来的,那些饲料里面掺进了很多激素类药物。牛和羊都是反刍动物,如果光喂精料,就会把它们给撑死。所以,要多吃牛羊肉,比较绿色。”
冯春波一边听着,一边吃着菜。他的心里忽然就有点反感。其实,人们的日子才刚刚好了一点,在村里,很多人还是舍不得吃肉的。而那些富裕户和多少混点事儿的人,已经在大谈什么养生经了。很多人谈养生,也并不是真的多么关注养生,他们谈论这些其实就是在卖弄。好让人们知道他是富有的人,他对吃是要讲究一番的。这样的人冯春波见过不少,他们和自己一样,父辈就是农民,甚至自己的青少年时期的身份也是农民,可在刚刚考出去或者有了一份稍微像样点的工作之后,他们便急于想摆脱自己的农民身份,急于想和农民划清界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