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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汉朝旧事-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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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这位老兄当即表示明日朝议一定上奏章。

    然而,谁也想不到,这篇奏章会要了他的命。

    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奏请立栗妃为后的折子就按时递到了刘启的手上。

    须臾之间,大臣们等来了刘启的反应,暴跳如雷。

    “好大的胆子,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是而所宜言邪!)”。

    大臣们见刘启反应如此激烈,吓得手摇脚颤,不知道皇帝陛下受了哪门子刺激,不就是一份奏请立后的奏章吗,至于吗?

    刘启暴跳如雷的同时,还下了个更让人心惊肉跳的命令,将上奏折的大行押入死牢问斩。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本朝可从未有这样的先例啊,一位两千石官员因上奏折当堂身获死罪。

    大臣们以为刘启急燥的老毛病又犯了,有胆大的官员站出来劝了几句。

    刘启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一将他们骂了回去。

    朝会在莫名奇妙地惊恐中结束了。

    刘启拿臣子开刀,不是因为臣子真的犯下大罪,而是因为刘启从中嗅到了一丝诡异的心机。

    他刚刚以皇后之位试探了栗妃的态度,就有大臣上折子立她为后,这里边会的文章,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而且,刘启更想告诉那些试图干扰他立后并易储的臣子,若敢跟他对着干,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死亡。

    刘启并不反对立后,他也知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偌大的宫廷,人多眼杂,没有一个贤内助来帮他镇住后宫,恐怕也不是件长久的事。

    他之所以暴怒,是因为他反对立栗妃为后。

    在他眼里,栗妃俨然成了无德无行的女人,她不配做他的皇后,更不配做未来的太后。

    恨屋及乌之下,刘启对太子刘荣的信心也动摇了,

    刘启甚至认为,一个不好的母亲是无法教育出一个很好的太子的。一个不好的太子又怎能掌管好祖宗的江山基业?!

    在这样的想法下,刘启终于下了易储的决心。

    景帝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十一月,刘启在朝会上下达了废太子的诏书。

    这一份诏书立刻在重臣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太子太傅窦婴首先站出来为自己的学生鸣不平,他认为太子并无过错,而且聪明良善,怎能说废就废,让人不服。

    不少大臣随声附和。丞相周亚夫也按捺不住一直的低调,站出身来,与窦婴一道,为刘荣争取。

    但刘启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易储,这样的场面早已在预料之中,所以刘启的对策是不用对策。

    随你们怎么反对,朕的主意已定。

    结果,刘荣还是被废了。

    太子太傅窦婴出于义愤,以养病为名暂时辞去了官职。

    而刘荣的母亲栗妃被打入冷宫,不久之后,便带着满腔的恚恨孤独地死去。

    然而,刘启还是不放心,让他不放心的这个人正是周亚夫。

    周亚夫职任太尉,掌管着天下兵马,掌握着国家的要害。

    自从周亚夫反对废太子来,刘启就认定此人是一个非常碍眼的人,必须赶快挪走。

    景帝前元七年,二月,刘启在一次朝会上突然关切地对丞相陶青表示你老了,可以回家颐养天年了,陶青则哑然不语。刘启同时任命周亚夫担任丞相,空缺的太尉官职则被罢除。

    刘启以雷霆手段拿回了兵权。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刘启蓄谋已久,但谁都装糊涂。

    正在他酝酿着颁发最后的决定时,深宫之中的老太太却坐不住了。

第99章 刘启的盛世7立太子() 
窦老太太实际上对朝廷中的争吵并不感兴趣,她老人家急急忙忙地叫来刘启,主要还是因为老太太兄终弟及之心不死。

    皇后位置由谁来坐,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娘俩的想法是一致的。

    但是老太太想搞兄终弟及,以便能一直做太后,刘启心里想的却是父死子承,兄终弟及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当然,刘启也不敢过于顶撞太后,只能以事关重大为幌子,要举行朝议后再予定夺。

    刘启召集了几个重臣前来讨论。

    不出刘启所料,重臣们都反对兄终弟及。名嘴袁盎为了让窦太后明白兄终弟及的危害性,还特意讲了个故事,故事大意是五百年前的宋宣公干了这个荒唐事,结果国家乱了五世。

    袁太常的滔滔口水一旦打开,必然是引经据典,左右逢源。然而,窦太后听着听着,脸色却由青变紫,身段也随着微微颤抖。

    刘启用眼神示意袁盎不要再讲下去,别把老太太气昏了。

    袁盎察言观色的功夫没落下,迅速地闭了嘴。

    到此为止吧!

    刘启一挥手叫所有人都退下,殿堂之下,再一次剩下母子俩人。

    窦太后眼瞎心不瞎,她没有被袁盎给说服。多少年来,她见识了朝廷里太多的腥风血雨,大臣们一边倒地反对以梁王为嗣,即便自己有天大的权威,梁王有天大的本事,要登上皇位,也注定艰险。稍有不慎,就会酿出乱子来。

    窦太后心情平复下来,叹了口气道:启儿,这事你自己做主吧!

    听到这句话,刘启在瞎眼的母亲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从今以后,窦太后绝口不提立储的事情。

    朝中始终不见动静,梁王刘武一时着急,特意上了一道折子,在折子上,梁王请求刘启允许他修建睢阳到长安的甬道,理由是经常可以来看太后。

    刘启把梁王的折子给重臣们传阅,问他们的意见。

    袁盎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玄机,“不可,修了甬道,梁国的兵马就可以朝发夕至,直驱长安了!”

    大臣们纷纷附和袁盎之言,表示坚决反对。

    刘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于弟弟的那点花花肠子,他岂能不清楚?对于刘启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得把立后跟立储的事情赶紧给办完,免得梁王心存非分之想。

    景帝前元七年(前150)四月前,乙巳,立王氏为皇后。

    丁巳,立刘彻为太子。

    在干完这两件大事之后,刘启向济南府发了一道令长安震动的诏令。

    诏令中说道,郅都火速回到长安,接任中尉。

    苍鹰郅都要回来了!

    一时之间,长安各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烈侯宗室,纨绔子弟不免愁眉苦脸,而贫民百姓却欣喜若狂。

    老百姓总算把郅都这尊大神给盼来了,他们听说郅大爷办起豪强地主,流氓地痞从不手软,但对守法的老百姓却爱护有加,而且郅大爷为官清廉,连亲人的信件都不收。

    对于郅都的升迁,高级官员们都很清楚,郅都明着是维护京城治安,暗地里则是稳固太子地位。

    所以,重臣们对于这么一个铁面菩萨入京并不感到特别意外。

    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前任中尉卫绾也升官了,而且职位非常不一般。卫绾的新职务是太子太傅。

    谁都知道,太子太傅虽说没有实权,可是因为帝师的缘故前途无量,只要其人命够长,一旦熬到新皇登基的那一天,太子太傅将会是三公大臣的最直接候选人。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利害关系,高级官员们都是削尖了脑袋梦想得到这个职位。它不仅是一个荣耀,更是升任三公的好路子。

    因此,也管不了命长不命长,先占了位子再说。

    从学问上讲,卫绾还是有资格成为帝师的,卫绾进入仕途前是江东大儒,一步步爬上来,在做官理政,治国治民上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帝师是当仁不让了。

    但怪就怪在,卫绾学的是儒学,而朝廷用的是黄老之道。

    这也是让大臣们意外的地方。

    皇上让太子学儒学,这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

    刘启面对臣子们的疑问,他的回答是无可奉告。

    卖什么药你们不用管,如果药管用,太子就得学。

第100章 刘启的盛世8刘荣自杀() 
长安最近变得很平静。

    郅都刚刚掌管中尉署,长安城的牛鬼蛇神们摸过了郅大爷的底,纷纷换上一副守法良民的脸皮,屁大点的事都不敢惹。

    因为谁都知道去蹲郅大爷的号子的人,大都会萌发一个念头,那就是能不能死得快一点?!

    这一点都不夸张,郅大爷在处置土豪劣绅,社会垃圾的标准上都是一样的,保证一百八十斤进去,一百斤出来。

    郅大爷在济南的时候,栽在他手里的土豪劣绅们可谓不计其数,潜在的犯罪分子见了他是夺路而逃。郅大爷的威名让邻郡同级别官员都跑来济南拜山头,比侍奉上司还勤快。

    也许你会说,济南不比长安,长安是京城,京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居多,郅大爷再有能耐他也得收敛几分。要是你这么认为,那就错了。

    事实证明,他柴米油盐泼不进,糖衣炮弹攻不倒,没人能笼络他,更没人能拉他下水。这位官场钢人为了死节职下的远大理想,早已不顾一切。

    郅大爷是个始终如一的人,不论在济南,还是在长安,苍鹰还是苍鹰。

    长安城内的治安情况在他的治理下一夜之间得以改观。

    宫外如此,宫内也如此。

    王皇后的贤惠让刘启的后宫也变得安静祥和。

    外有能臣,内有贤后,刘启的日子反倒变得清闲起来。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景帝中元二年(前148年),前太子临江王刘荣被当地官员告了,指控他侵占了文帝庙的用地。

    刘荣这两年一直不走运。

    他的太子之位莫名其妙地丢了,紧接着生母凄惨死去,他好不容易远离京城是非之地,来到了临江。安安静静地呆了两年,虽然满腹怨言,但也安分守己。现在打算扩建老宅子改善一下生活条件,还被人告了。

    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只是个十几岁的懵懂少年。

    为什么会从太子沦落为临江王,为什么母亲会突然死去,为什么会来江陵郡这个蛮荒之地?

    所有的疑问,对于只有十七岁的他来说,实在难以理解。

    因此,当中尉署派人抓他赴京调查的时候,刘荣还天真地以为,向父亲诉苦和发问的机会来了。

    刘荣怀着复杂的心情坐上了专给藩王准备的高级囚车。

    车行未远,车轴居然鬼使神差地断了。

    兆头不好啊!

    沿街相送的江陵父老心头一惊,想起往日刘荣的宽仁,竟然小声地哭道:“我王恐怕回不来了(吾王不反矣)!”

    刘荣心情复杂地来到长安,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父亲,更没有见到亲昵的兄弟姐妹,却见到了人见人怕的中尉大人。

    刘荣虽然不了解郅都其人,但是,当他见到公堂上烧得烫红的火盆和多种多样的刑具,腿已经软了一半。

    郅都黑着脸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位阶下囚,皇上的长子,当年的太子爷。

    身份尊贵的刘荣,面对如此锐利的目光,不但不敢直视,而且直感心里发怵,脊背发凉。

    郅都不费吹灰之力,将案情审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地方官没有诬告,刘荣本人明知扩建的地方是文帝庙,却仍然坚持占地扩建,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郅都审好了案情,也不客气,命人将刘荣关了起来,严密看押。

    按理说,像刘荣这种皇子皇孙,不出意外,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出来。郅大爷再怎么装傻充愣,他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作为朝廷一道独特的官场风景线,郅都仍然坚持原则,除了不能对临江王进行体罚以及人格侮辱之外,其他的标准与别的囚犯并无两样。

    郅都把案情报告给了刘启,希望得到刘启的指示。

    刘启的反应却十分冷淡,既不说放人,也不说不放人。

    郅都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主动退下还是该等待请示。

    好歹是你儿子,总得给个话吧。

    刘启虽然不说批复,却问起了刘荣在牢里的情况。

    当然,别指望这位狠心的父亲会关心他在牢里牢饭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他问的是刘荣认罪的情况。

    郅都一一回禀,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定罪量刑的指示,只见刘启压下卷宗,向他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郅都总算明白了刘启的意思,皇上大概是想教训一下儿子,让他吃吃牢饭。

    刘荣在牢里呆了几天,受不了了,叫狱吏给个刀笔,打算给父亲写封书信。

    狱吏去请示郅都,郅都把脸一板,严辞拒绝了刘荣的请求。

    刘荣在牢狱里近乎绝望。

    这个时候,在家闲居的魏其侯窦婴听说了刘荣的困境,念起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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