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靖远侯-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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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读完，朱厚照坐在龙椅上将身体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大殿内的文武百官，朗声说道：“诸位学士、大学士；将军、大将军。都说说吧，赵山河这个奏折写的是什么意思？”
朱厚照说完，目光投在文华殿大学士李东阳身上，而后又扫过华盖殿大学士焦芳，最后停留在今年的新科状元吕楠身上。
吕楠思索了一下，从文官中走了出来，开口说道：“万岁，臣理解靖远伯这封奏折的意思是这样：我始终沐浴在皇上的光辉下，大明百姓也是如此，所以天下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下的百姓都把过好日子的希望寄托在万岁身上，这一点万岁是知道的，我也和天下的百姓一样，愿意把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献给皇上，誓死也要为皇上的千秋大业而奋斗。”
朱厚照听着吕楠的话，暗暗点头，开口继续问道：“李爱卿，焦爱卿，不知道你们一个文华殿大学士，一个华盖殿大学士对这首诗怎么看？”
焦芳出班说道：“万岁，臣与吕楠看法相同。”
李东阳出班说道：“万岁，臣与吕楠看法大致相同，但是最后一句话的理解却有所异。臣认为靖远伯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我愿意将我的一切献给皇上和大明江山，用我的鲜血和生命去守护他们。”
朱厚照听着李东阳的话，连连拍手称赞：“还是文华殿大学士学富五车啊，不过朕知道你心里明白这封奏折的意思，又因为给朕留着脸面不好意思说出来。朕替你说了吧，赵山河在这封奏折中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他愿意将他的一切都献给朕和朕手中这个多灾多难的江山，用他的鲜血和生命守护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轩辕，在这里不仅仅代表着黄帝，不仅仅象征着朕，还不仅仅是朕的江山，他还包括我大明王朝的万万子民。”
吕楠听了皇帝朱厚照的话，连连点头，暗暗在心中将赵山河这个名字记在心间，他这个今年的状元原本心高气傲，在听到赵山河的奏折之后，在心中开始佩服起赵山河、李东阳与皇上朱厚照。
“众卿，赵山河在二十八个字里面给朕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朕的子民生活苦难。所以他杀了一批贪官污吏。你们认为朕所说的对不对？”朱厚照将身体摆正，对着殿中的百官问着。
刘瑾听到朱厚照的发问，赶紧给焦芳使眼色，让焦芳出来说话。
焦芳看到刘瑾给他的暗号，无奈出班奏道：“万岁，臣以为靖远伯所言以偏概全。先帝开创弘治中兴，大明帝国进入盛世，虽然还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然而百姓安居乐业也是事实。不过北直隶马政确实有些沉重，但是朝廷军马的供给自我朝初创就由北直隶承担，臣认为靖远伯由于年纪稍浅经验不足，恐怕所言有些言过其实。”
朱厚照听着焦芳的话，感觉焦芳说的也有道理，看一看李东阳，发现李东阳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似老僧入定，猜不出来李东阳究竟是什么想法，干脆将赵山河的奏折放在一旁，开始讨论下一件事情。
第127章 京中密旨来（）
赵山河的这个奏章在构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一代大文豪鲁迅先生，想一想鲁迅当时的处境，在对比一下自己，赵山河觉得自己跟鲁迅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大中国执着的热爱。
于是，来自鲁迅的“我以我血荐轩辕”就让赵山河七改八改变成了这个奏折。在赵山河来说，这个基本不算奏折，也勉强能算奏折。因为是正大光明给皇帝看的，所以是奏折。只不过赵山河在这个里面说的全是皇帝爱听的话，拍马匹的成份远远大于对事实的陈述。
赵山河敢这么写就是因为他了解朱厚照，知道朱厚照最喜欢听的话是什么。第一是大明兴盛、第二是臣子忠心，第三是歌功颂德，第四才是社会实事。
赵山河的四句话，将这四个方面全都写了进去，而且丝毫不见拍马屁的痕迹。朱厚照见到这个诗如果不心花怒放，赵山河敢自己饿自己三天三夜。
赵山河送走了奏折之后，就安排王承裕坐镇掌管真定城县衙，三百军士充当捕快负责社会治安，一千军士驻扎城外，震慑城中宵小之徒。
在赵山河的铁腕下，真定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百姓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新来的这支贼横贼横的军队除了杀人的时候不能接近之外，其余的时候表现的还不错。买东西是给钱的，吃饭喝水是会感谢的，看到老太太小朋友摔倒是会扶的，穿街过巷是会谦让的。
渐渐地，真定县城的人开始适应这种情况，在心里认为这些军人都是好人，就是军队当官的太操蛋，杀完了地主都不知道把地主抢自己家的土地还回来。
赵山河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每天待在军营里变得无所事事。他在等皇帝的圣旨，这些土地该怎么处理，需要皇帝明示。真正打土豪分田地那是纯粹的无产阶级政权下才会发生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只能入乡随俗，可以打土豪，但是不能分田地。
不过就算不能分田地，赵山河也有自己应付的办法。在分土地的事情上皇帝说了算，但是自己在执行的时候还是可以在中间给予百姓一定利益的。到时候自己代表朝廷跟每家每户签上个一百年的土地使用协议，条件给的优惠点，相信以中国农民的质朴，一百年之内只要没有天灾人祸真定城就不会发生民变。
皇帝的旨意终于来了，宣旨官来了两个太监，第一个太监是个小太监，第二个是一个老太监。
赵山河看着眼前的两个太监有点懵逼，在他看来，老太监宣旨，小太监旁边伺候着，结果却是老太监背着双手满军营溜达，小太监宣旨。
皇帝朱厚照的旨意意思很明确：你赵山河胆大包天，竟然杀县令，屠乡绅，导致真定社会秩序大乱，回京以后你就等着挨收拾吧。收拾你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把真定城管理好，尽快回复社会正常秩序。如果真定发生民变，二罪并罚。反正就是一通满满水分的呵斥，圣旨中连一句具体惩罚以及指导意见的话都没有。
送走了小太监，赵山河再寻找老太监，有军士告诉他，老太监已经去了他的中军大帐，正在军帐里面喝着茶等着他，说有皇帝密旨。
赵山河听到这个话，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太监是朱厚照派出来糊弄朝廷大臣的，这个老太监才是朱厚照派来给自己传达信息的。
赵山河赶紧来到中军大帐，老太监鹤发童颜，要是再有几缕长髯赵山河会认为眼前的老太监绝对比“愿者上钩”的姜太公更仙风道骨。
“老奴见过靖远伯。”老太监见到赵山河略微颔首，目光中流露着欣赏，笑呵呵地开口说着：“老奴是皇宫供奉，专门替皇上做一些打杂的事情。所以呢，自太祖开始，老奴这些人见官不跪，还希望靖远伯不要在意。”
赵山河被老太监的话说的一愣，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太监中还有这么一个群体，地位绝对要高于什么东厂、西厂、内行厂，能够带行天子令。
“公公好。”赵山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于是一边作揖一边给老太监道了一声好。
“靖远伯，皇帝密旨。准备接旨吧。”老太监面带微笑地看着赵山河，尤其在赵山河非常尴尬的时候，他突然喜欢上了眼前有些单纯的这个小子。
“臣靖远伯赵山河接旨。”赵山河一躬到地开口说着。
老供奉开口说道：“赵山河，朕要皇庄，大大的皇庄。”
老供奉说完之后，闭口不言。赵山河跪在那里还等着下文，突然发现没了声音，有些诧异地抬着头看向老供奉呆呆的问道：“公公，这就没了？”
“嗯，没了。”老供奉点了点头。
赵山河高呼“臣领旨，谢恩”，而后站起身来，来到老太监身边说道：“公公，那个，万岁就没有说点别的？比如说，关于新皇庄的其他事情？”
“万岁说，靖远伯给朕弄了一封寓意深远的奏折，朕也给他下一道寓意深远的密旨。奏折朕是猜出来了，密旨他要是办不好，朕让他去霸州当城门官去。”老太监淡淡地说着，言语中将朱厚照下密旨时内心中的想法表达的非常清楚。
赵山河听着老太监的话，一张脸顿时苦了起来。开始后悔自己上的那道奏折，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拼着受罚将实际情况讲出来呢。
“靖远伯，老奴离开万岁身边的时候，还听万岁说了一句，今年可以多两个皇庄，一个在真定，一个在霸州。”老太监似乎非常享受看赵山河愁眉苦脸的样子，继续给予他一定的提示。
“公公，您请坐。”赵山河赶紧扶着老太监坐下，开始打听皇庄的消息：“公公，小子今年才十四岁，之前只听说过皇庄，但是不了解皇庄的实际情况。您给小子好好讲一讲皇庄是怎么样子的，负责什么，怎么运作。”
老太监品着茶，给赵山河仔仔细细讲述着皇庄的功能以及运作方式。简单说，皇庄就是不用交税给皇族挣钱的地方，明朝皇帝的私房钱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皇庄。
赵山河一听皇庄就是给皇帝挣钱的庄子，心中大定，原本苦哈哈的脸上露出了轻松地表情。
“靖远伯不要高兴得太早，一般的官庄每年的投入与收获是投入一，收获三。皇庄则更大，五倍收益勉强合格，六倍收益才算达标。”老太监对赵山河说着。不过这老太监也没有说实话，官庄达到2。5倍，皇庄达到3倍就已经达标。毕竟皇庄与官庄每年放出的高利贷是不算在其中的。
老太监说完之后，得意洋洋的等待着看赵山河的哭丧脸，他却发现赵山河听完他的话之后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跃跃欲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128章 皇庄的变革之道（）
老太监走了，飘然而去之前告诉赵山河他的名字叫怀志，说完这句话老太监就头也不回地返回京城。
赵山河看着老太监的背影，在心中思考着是不是宫里的太监也有辈分，听马永成说过之前有一个特别出色，竟然能够让孝宗皇帝为他立功德碑的大太监叫怀恩。
经过一秒钟的猜度，赵山河非常干脆的决定，不去想这个怀志究竟跟怀恩有什么关系，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出来改变皇庄状况的办法。
“乱世当用重典”，赵山河脑子里面闪过这句话。现在虽然不算是乱世，不过也相去不远，与其等待农民的土地被地主兼并，不如直接让皇帝收为国有，再进行分包，在大明朝试行一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赵山河越想越觉得这么办法可行，以皇帝的名义将土地兼并在一起，然后再以皇帝的名义与农民签订协议，协议分为三个方面，权力、义务和互助条例。
权力，自然是对土地的使用权利。暂时先弄上一个甲子六十年的时间。
义务，自然是收获的农产品的上缴，平时在农庄内作坊中的做工，以及突发事件的劳役等等。
互助条例，这里面文章就多了，农户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一个家庭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是十个二十个家庭的力量就会大很多。不就是大明马政有要求吗，那就让妇女孩子和老人去养马，男子壮劳力去耕作和务工。
到时候十几家人分为一个工作组，在给配上一头牛，劳动力又能解放出来一部分，更多的人手可以相继投入到皇庄的作坊中，皇庄的收益肯定会成倍的增长。
赵山河想到这里，决定先找一块地方进行一下实际操作，方便及时发现其中的缺陷，进行查漏补缺。
就这样，第一块家庭联产承包责任田在绿柳山庄出现了，四十家农户，共计二百七十六人，被赵山河分为四个工作组，每个工作组负责一块田地。
经过赵山河的组织，四个工作组选出来四个组长，赵山河对四个组长简单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让他们自由发挥，一旬时间进行一次总结交流，互相取长补短。
为了鼓励这四十户人的劳动积极性，赵山河还给他们每一个工作组派发了一头牛，以及全新的铁器。
将这一切安排好，赵山河开始对真定县城全城的土地进行丈量，赵山河原本以为这个工作量不大，毕竟原有的土地面积都已经登记造册，只要核实一下即可。虽知道在实际操作中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很多地方的荒地都已经被农民开垦，而后被地主兼并，原本的土地面积远远根不上实际情况。
当赵山河将真定县城全部土地丈量完成竟然整整用了八天的时间，这八天时间不但赵山河累得够呛，临时县令王承裕也异常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