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夫-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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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歌视若无睹,他真的是饿了。
方才一番修炼,他体力消耗极为严重,精力凝聚,本是气血的凝练,而今更是饥肠辘辘了。
一番风卷残云,叶千歌望着满桌杯盘狼藉,他微微惊愕。
发觉自己胃口大开,竟吃下了较往日近乎三倍的食量。
他暗暗咋舌,知晓是自己迈入武者行列的缘故。
武者修炼内力,所谓内力,说穿了,就是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并非凭空生成。
天外陨石造就了如今武道昌盛的世界。
它是个导火索,是味引子,是内力出现的前提条件。
然则,内力的蕴养和累积,则是依仗自身的修炼。
而修炼,则是对自身潜能的挖掘。
食量大增只是其中一个改变。
如赵川所言,常人一旦迈入武者行列,体质会逐渐增强。
精气由气血之力蜕变而来,不但可以壮大力量,亦可滋养筋骨皮肉。
随着境界的提升,体质自会水涨船高。
对此,叶千歌很是期待。
他身体本就孱弱不堪,若能弥补不足,他自然无比乐见。
徐亦婵早就放下筷子,但没有离开,坐在原处,直到叶千歌酒足饭饱。
“知道为何朕半途离开吗?”
沉吟许久,徐亦婵支起身子,穿过珍珠卷帘,往内殿走去。
叶千歌喝了一大口水,摇头道,“陛下日理万机,我作为帝夫,只管这后宫事宜,哪知这朝政大事?”
徐亦婵冷瞥他一眼。
这后宫唯你一人尔,所管之事,不就是你自己么?
“此事与你关系甚大,朕只是附从而已。”
徐亦婵收回目光,不疾不徐,神态从容。
叶千歌闻了,禁不住蹙眉想了想。
“难不成是登州来人了?”
徐亦婵轻轻颔首。
叶千歌耸耸肩,道,“来了几人?”
“够你用了。”
叶千歌笑了笑,“那明日我就去见见他们。”
“朕与你一同。”
“好。”
回到侧殿,天光完全暗了下来。
叶千歌美美的沐浴一番,便躺在炕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天气依旧晴好。
听绿芷说,往年这个时候,早已冰封万里了,艳阳十分难得。
较之九月未央的大雪,那才是真正的严冬。
叶千歌浑身打个哆嗦,出门瞥见灿烂阳光,心情不由好了起来。
“王爷,陛下已在崇文殿等候多时了。”
周公公小跑过来,极为谄媚道。
他作为徐亦婵的贴身太监,对徐亦婵的性子极为了解。
近来,叶千歌与徐亦婵的关系突飞猛进,天子对于帝夫的态度,也大有转变。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前面带路。”
“喏。”
不久,几人便停在崇文殿外。
“王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不用。”
叶千歌摆摆手,径直迈入殿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帆船()
入了崇文殿,叶千歌便见徐亦婵端坐首位。
下方盘坐了四人,皆是面色肃穆,毕恭毕敬,显得很拘谨。
“末将拜见王爷。”
“臣拜见王爷。”
四人甫一看见叶千歌,便连忙起身,跪倒在地。
“起来吧。”
“谢王爷。”
叶千歌朝徐亦婵微微颔首,将目光移到几人身上。
四人中,两人为中年男子,一人身材魁梧,另一人稍微矮小一些。
但二人俱都面相坚毅,目露凶光,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狠劲。
这两人应是登州水军的将领。
另外二人年纪稍大,满头灰发,面上皱纹横生。
但面色红润,眼神清澈,颇有精神矍铄的样子。
这二老多是船匠了。
叶千歌笑了笑,“召各位来京面圣的缘由,想必陛下向你们已经说明了。”
几人急忙点头。
昨日,他们进京,路上不敢耽搁,径直入了宫来。
想起徐亦婵与自己说的内容。
几人至今尚未完全消化。
每每念起,心潮澎湃,情难自禁。
亩产五十石的粮食作物,简直骇人听闻。
据说还不止一种。
几人如听天方夜谭。只觉头脑轰鸣,不知今夕何夕。
尽管几人心头疑窦丛生,但此言出自天子之口。
金口玉言,不容置疑。
他们也就不敢多问。
叶千歌见他们欲言又止,摆摆手,“本王知你们心有疑虑,但陛下之言,绝无半分虚词。”
“你们既然来了,大可畅所欲言,本王亲自为尔一一解惑。”
几人跪地,连呼不敢,但见叶千歌如此直白坦荡,不由舒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踟蹰好一阵子。咬咬牙,拜道,“王爷既说畅所欲言,末将斗胆,陛下所言的亩产五十石的粮食,可否真的存乎于世?”
“你身居何职?”
汉子一愣,“末将向飞,为登州水师提督。”
叶千歌眉头一挑,不禁多看了向飞一眼。
水师提督可是三品大员!
水师提督统管一片水域的水师,以及水路。
譬如,向飞为登州水师提督,他管辖的范围不仅仅是登州,还涵盖渤海水域!
叶千歌笑了笑,“那些粮食作物确实存在着,本王曾亲自见过,品尝过。”
向飞闻言,眼睛陡然睁大。
其余三人亦是如此,纷纷面露惊色,呆在原地。
“王爷真的见过?”
向飞吞了吞口水,只觉两耳嗡鸣。
亩产五十石,这个数字太过惊人,是日下盛行的粮食的十几二十倍!
“大胆,竟敢质问王爷!”
一旁的周公公面色一沉,迈步向前冷喝道。
“末将该死,请王爷恕罪。”
向飞面色一白,匍匐外地,瑟瑟发抖。
“无妨。”
叶千歌挥退周公公,“起来说话。”
“本王没有必要骗你们,况且,如此做法,于本王何益?”
向飞轻轻点头,与几人对视一眼,面上不约而同的涌现一抹激动之色。
“我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四人嘭地一声跪倒,动作整齐划一,语气落地有声。
此事若为真,只要他们能够成功将这些粮食作物带回大徐。
那么,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甚至会因此而青史留名。
同时,这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几人内心欣喜若狂,觉得陛下能选择他们,是祖宗修来的福分。
福泽天降也莫过如此!
叶千歌见了,待几人心绪平复,敛去笑意,极为凝重道,“此去路途遥远,目的地距离大徐有数万里,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企及。”
数万里!
几人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俱都动容变色。
单单这个距离,即便是陆路,都令人心生畏惧,更遑论是水路,甚至是暗潮涌动,变化多端的海路!
他们的水师,设于登州莱州湾。
他们深知大海的无常和无情。
无风三尺浪,就足以说明大海的恐怖!
每年,登州水师都会进入海域操练,但都在近海,不敢往深海去。
若是遭遇恶劣天气,船体一旦侧翻,甚至崩解,后果不堪设想。
“这——”
此时,一个老人面露难色,嚅嗫嘴唇,似要开口吐言。
叶千歌抬抬手,示意他莫要拘谨,大可畅言。
“王爷,行水数万里,恐怕当前的舟船难以做到。”老人拱了拱手道。
徐亦婵面色一变,沉沉道,“可行多远?”
“回陛下,至多行水数千里,还需风平浪静,若遭遇大风大浪,恐无法出海。”
徐亦婵眸光一凝,微微暗淡了几分。
数千与数万,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此事尚未开始,就宣告了失败。
她叹了口气,神情颓然。
叶千歌不以为意,反倒是眼睛一亮,颇有些意外。
这个时代,能一次航行数千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此看来,大徐的造船工艺极为了得。
他嘴角微微一翘,信心倍增。
或许有人会问,古时有海上丝绸之路,航行最远达上万公里。
若舟船只能行水数千里,何以远航?
叶千歌摸了摸下巴,“数千里足矣。”
“可——”
老人迷糊,很是不解。
“数万里海路,非是一蹴而就,途中若能修缮,岂不是积跬步而致千里之理?”
叶千歌娓娓道,目光戏谑的睨了徐亦婵一眼。
方才某人的落寞表情,他可是看的实实的。
想来是她一时没转过弯来,才会有此疏忽。
“可小人听闻,那南——南美洲处于大徐东方,与大徐隔着一条大洋,中间鲜少有岛屿,如王爷所言,如何在途中修缮?”
叶千歌听罢,不由诧异的看向徐亦婵。
“陛下没有向他们解释?”
徐亦婵剐了他一眼,点头,面色微微发红,“朕当时累了,便不作解释,而今便由你与他们细说罢。”
叶千歌瘪瘪嘴,很无语,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跟向飞几人解释,我们生活的世界,并非天圆地方,而是一颗圆滚滚的球体。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惊呼与质疑。
叶千歌满嘴苦涩的将之前对付徐亦婵的那几个例子照搬出来。
良久,解释完毕,叶千歌见几人依旧一脸懵,便慢悠悠的从怀中抽出几张纸。
若凝目一看,可见每张纸上,画着数种风格迥异,大小不一的帆船式样的图案。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师()
没有蒸汽机,没有发动机,更没有电动机。
这时候的航船多是帆船,借助风力驱使前进。
但由于造船技术的粗鄙,船匠缺乏创新,以及朝廷的漠不关心。
故而,造船工艺发展缓慢。
大徐创立以来,海航慢慢兴起,较之以往,已颇有建树。
但在叶千歌眼中,还远远不够。
此行关系甚大,他要的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
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否则,重头再来,势必又要花费大量时间,以及人力无力。
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可尽量降低失败的几率,至于结果如何,便交由上天来决定。
“这是何物?”
徐亦婵眨巴眼睛,面不改色,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并不在意。
叶千歌笑着把图纸递给她。
徐亦婵接过后,便细细看了起来。
她看得很慢,几乎每一张都会认真浏览许久,时不时还会蹙着眉头深思。
渐渐地,她的神情凝重起来,眸中光芒闪烁,似有光彩跳跃。
“这都是你画的?!”
她见过他画的图纸,风格和笔触,俱都异于常人,尽管如此,她仍旧难以置信这些船舰是出自他手!
叶千歌笑了笑,轻轻颔首。
为了画出这几款船型,他可是费尽心思,为此,还专门查阅了相关的书籍。
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但往往能够勾起脑海深处的记忆。
如此这般,他断断续续的将几款船型画出来。
徐亦婵张了张小嘴,心底泛起波澜。
之前,叶千歌便对她说过,他设计了几款船型。
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船型设计,可是个缜密精细活儿,需具备极为专业的知识,才能做到的。
叶千歌对船舰的认知程度,她了若指掌。
他基本就没有见过大船,更遑论航行大海的船舰了。
他至多见过扁舟,乘过画舫,上过楼船而已!
仅仅这样,他若能设计船舰,如同无中生有,何以取信?
“你们看看这几款船型如何?”
徐亦婵极为注重专业,相信术业有专攻。
这几款船型,她看似有模有样,心中已相信了七八分。
周公公拿起图纸递给船匠,向飞几人便也靠拢好奇的看了起来。
“好、好——好船!”
“不止是好船,而是宝船!”
不多久,不论是船匠,还是向飞,都目露精芒,面上满是震惊与激动之色。
他们一辈子与船打交道,船匠造船,修船,水师驾驭战船驰骋江河大海,图纸上的船型,轻轻一眼,便可瞧出端倪。
连连称赞后,他们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察看细节。
叶千歌的图纸画的极为详尽。
不止是船型的外表结构,还包括内部构造,桅杆的高度与数量,龙骨的长度和粗细,甚至肋骨的横接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