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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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个唬人的东西,而且那是宁家的心肝宝贝,是镇国宝器,怎么会用在鹅湖城这种地方,他判断所谓的火器营不过是虚张声势,是宁家声东击西的计谋。
所以他全力备战城东,对城南的火器营不屑一顾,直到李默的工兵炸塌城墙冲进城里。
城池失陷之后,巷战变得毫无意义,极少有在攻城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守方能在巷战中取胜的,因为在城破那一刻,守军的“气”便破了,抵抗意志会瞬间归零,此后留给守军的只能是可怕的溃败,一溃千里,不可收拾。
百战成精的王士承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叹了口气,下令撤退。悍勇的王士承在卫队的护卫下从北门突围而出,他的长子周浦却决心与敌决一死战。他与新婚妻子白雪霜率领家兵,据险阻击,节节抵抗。
攻城之前天宁军对鹅湖城进行了侦察,绘制了相当详细的地图,但破城之后却发现这座城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王士承经过多年经营,成功地将整个鹅湖城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这里的每条街巷,每个坊,每个庭院都成了双方激烈争夺的战场。
周浦、白雪霜夫妻二人凭借地利、人和的优势,机动灵活地打击入侵之敌,让天宁军吃够了苦头。
指挥这场战役的宁世检、傅有德都有些头疼,他们自持兵力强大,以为城破之日,王士承必然兵败如山倒,鹅湖城唾手可得,对如何进行巷战研究不够,准备不足,如今仓促上阵,一出手就吃了瘪,被对手拖入泥潭无力自拔。
唯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那支战前并不为他们所重视、集万宠爱于一身的火枪队,李默和他的火枪队不负众望,在激烈巷战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密集的火力总是能第一时间轰塌敌人的抵抗意志,巨大的声响让抵抗者瞬间意志崩溃,不战而降。
缺口一旦打开,傅西山、傅东海兄弟便似猛虎下山,直扑过去,咬断对手的喉咙将敌人吃干嚼尽。
“李默现在何处?”
“在南城驻守。”
“为什么不进城指挥?”
“说是命令不允许。”
宁世检望着傅有德,以商讨的语气问:“要不要命令他推进。”
傅有德摇摇头:“大势已定,我看就不要让他冒险了吧,万一,我们很麻烦的。”
宁世检点点头,对作战参谋说:“请李督领马上来见。”
周浦的抵抗在火枪队的打击下轰然瓦解,他本人也被火枪打伤,一名辅兵正要将他击毙,被二胖拦了下来。
二胖说:“带上他,还有用。”
城内战况最激烈的是攻打王士承的将军府,这是鹅湖城的内城,堡垒十分坚固。
李默的火枪队在此遭遇了对方密如雨滴的弩箭压制,胡志庸中箭倒地,左右抢救不及,被钩镰枪扣住肩胛骨拖了进去。
主将失手被擒,二胖就成了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二胖押着周浦走出去,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王士承已经带着老婆孩子跑了,他的大儿子被我们拿了,鹅湖城完了,放下刀枪,饶你们不死。”
周浦大呼:“玉霜,别管我,拿他作人质,速速离开。”
二胖道:“鹅湖城已经四面被围,你往哪里去,放下刀枪,我饶你夫妇不死。”
周浦之妻白玉霜此刻身边只有二十几个能战的武士,其余都是老弱妇孺,王士承走的急迫,家眷一个都没有带,此刻都被围在他的将军府内。
大势已去,空做无所谓的抵抗只会换来对手残酷的屠杀,白玉霜年纪虽小,却甚有见识。独自一人走出大门,哀求周浦道:“周郎,不要打了,我们败了,我们死不足惜,不能连累府中的妇孺老弱。”
周浦闻言嚎啕大哭,叫道:“城已破,你纵然弃刀,又岂能换得平安?”
二胖忙道:“只要放下刀枪,主动投降,我大哥说了,保你们不死!”
白玉霜责问二胖:“你说的话可能作数?”
二胖道:“我大哥是宁家女婿,说话算话,你们放下刀枪,我保你们无事。”
白雪霜闻言,深情地望了丈夫一眼,毅然放下手中的血刀,向火枪队投降。
李默正陪着宁世检和傅有德巡视战场,忽然听闻二胖擒获了周浦和白雪霜,占领了王士祯的宅邸,大喜道:“让李道成速来见我。”
宁世检拦阻道:“何必急在这一时,将士们血战得手,让他们休息一会嘛。”
傅有德也捻着胡须道:“是嘛是嘛,不急在这一时嘛。”
正说着二胖李道成却带着火枪队员,抬着胡志庸,押着周浦夫妻赶了过来,禀报说王士祯的府邸已经移交给护军院的人。
三人面面相觑,宁世检和傅有德连赞李默治军严谨,一时慰问了重伤的胡志庸,命抬下去由军医调治,却喝问周浦是否知罪。
周浦冷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二胖忙将白雪霜主动投降一事说了一遍,请求兑现承诺,饶恕白雪霜。
傅有德道:“既是主动投诚,死罪可免,押下听候发落。”又望向白雪霜,喝道:“你是白家女儿,为何与贼为妻,还抗拒官军,你如何对得起父母。”
白雪霜道:“我与周浦情投意合,明媒正娶,将军要治他的罪,便连我一起杀了,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傅有德道:“是杀是留,自有法度,我只问你,与贼为妻,你可曾后悔过?”
周浦狞笑道:“她是我奸骗来的,什么同生共死,都是我哄她的。”
白雪霜喝道:“你闭嘴,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与其苟活,不如速死。”
宁世检挥挥手,令将二人押下,等候发落。
这时间,傅西山骑快马回到城中,汗透重甲,报道:“王士承被堵在了三层塔,拒不肯投降,冲了十几次都没成功,恐怕得借火枪队的炸药包一用。”
宁世检笑道:“真佛就在面前,你拜他即可。”
傅西山真的要拜,李默忙将他搀住,命令二胖道:“全力配合傅将军打下三层塔,戴罪立功。”李默打发二胖做的这事可是桩美差,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将功折罪,由待罪之人变回清白身。
宁世检和傅有德也知道其中的关窍,自然乐得成全。
(本章完)
第104章 扩军()
三层塔位于鹅湖城外,本是禅宗白莲寺的镇妖之塔,王士承占据鹅湖城后,欲拜白莲寺的主持智清方丈为师,图个出身,却被婉拒。王士承怀恨在心,命心腹假扮马匪血洗了白莲寺,将智清方丈乱刀砍死,又诬陷和尚勾结马匪害死方丈,他打着为智清方丈报仇的旗号将寺里的和尚杀的杀,逐的逐,好端端的白莲寺就这么破败下来。
既然禅宗和尚不待见他,王士承就皈依了源自吐蕃、经过大转轮明王删定教义后的白衣喇嘛教,将这里改造成了喇嘛寺。
白衣喇嘛教近三十年在河西地区发展十分迅速,其教首十分擅于拉拢地方豪强,对护法有功的地方势力授予善士、护法,法金身,金身度法真王等名号。
王士承因为护法有功被授予“法金身”的名号,在白衣喇嘛教里有着很高的威望。
为了答谢大转轮明王的厚爱,王士承一口气供养了八百喇嘛僧。
南城失守之后,王士承夺北门而出,不想北门外也有伏兵,苦战不利,只得回城,却闻城池已破,他的长子周浦正与天宁军激烈巷战中。
王士承不想去打什么巷战,他不想做徒劳无功的事,所以他去了白莲寺,希望托庇于大转轮明王的羽翼之下。
河西白衣喇嘛教有数十万信众,任谁也不敢小觑,或者因此能让他逃过一劫。
傅西山得知王士承躲进白莲寺藏身于三层塔,便率兵炸开白莲寺的后墙,突入寺中包围了三层塔。奈何这塔十分坚固,王士承身边卫士也个个都是硬手,强攻不下,傅西山便留下族弟傅海西继续监视,他本人回城寻求李默的帮助。
等到他带着火枪队回来,却见傅海西已经退到寺外。
傅西山大惊,问道:“王士承跑了?”
傅海西道:“没有,是喇嘛们不让我们在里面待。”
傅西山大骂:“你猪脑子么,他们叫你出来,你就出来,万一王士承混在人群里跑了怎么办?”傅海西道:“宁州一向宠信释教,各方都十分爱护寺院僧侣,他们发了狠的要我们出来,难不成我跟他们动粗不成?”
傅西山道:“宁州信的是光头和尚,不是这些连光头都懒得剃的假和尚!你去跟他们说,限他一盏茶的功夫交出王士承,否则,我烧了他的庙。”
傅海西道:“这个,这,……”
傅西山把眼一瞪:“还不快去。”
赶走傅海西,傅西山当即将兵马摆布开,训令道:“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不交人,我们就火烧白莲寺。”
二胖道:“西北佛寺多是喇嘛寺,喇嘛至少也有十几万人,你若烧了他们的庙,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咧。”
傅西山笑道:“咱们宁州只信禅宗,什么喇嘛教,他若识相,我便礼送他出境,井水不犯河水,他若敢包庇王士承,你看我烧不烧他的寺庙。”
傅海西去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寺里传来消息,喇嘛们答应交出王士承,但要傅西山发誓不得伤害他。
傅西山哈哈大笑,道:“有话好说,叫他们出来。”
不过片刻,一群白衣喇嘛便簇拥着王士承走出了寺院大门,一个臃肿肥胖的喇嘛僧甩开大步走了出来,昂首问谁是这里的主事人。
傅西山道:“我便是,你是这里的主持僧?”
那僧神情傲慢,瞪着一对死鱼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傅西山道:“打住,你这和尚不会说汉话吗。”傅海西道:“他本是鹅湖城的一个泼皮,自幼在汉地长大,自然会说,但端架子不肯说。”
傅西山道:“你告诉他,王士承是马匪,杀人如麻,祸害一方,这种人死有余辜。你叫他闭嘴回寺里去,官家的事容得一个和尚在这胡咧咧吗?”
傅海西有些为难,但在堂兄的威压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翻译”给那喇嘛听。
那喇嘛听得懂汉话,早已勃然大怒,将手一扬,数十个白衣喇嘛手持护法漆杖迎了上来,与天宁军和火枪队对峙起来。
傅西山嘿笑道:“哟,这帮假和尚要造反么,好得很呐。”
将手一扬,天宁军士卒顿时一声呐喊冲了上来,强攻硬弩,雪亮的刀枪。
火枪队也开始列队,二十杆黑洞洞的“吹火筒”瞄准了喇嘛们。
那肥胖喇嘛吃了一惊,没想到来者浑然不顾什么大转轮明王的面子,一上来就杀气腾腾,他也顾不上端着掖着了,手指傅西山说:“佛祖有好生之德,王檀越是本教的护法使者‘法金身’,尔等若要害他性命便是与明王为敌,便是与百万喇嘛为敌,你区区一个偏将,吃罪的起吗?”就势大呼一声:“全体护法,邪魔入侵,护法!”
那数十个手持漆杖的白衣喇嘛顿时齐声一吼,气势甚壮。
傅西山的坐骑受惊,双蹄高高扬起,差点把傅西山撅了下去。
傅西山飞身下了马,抽出佩刀,双手持握,怒吼一声,一刀将战马的脖子斩断。
他原本的坐骑在战斗中战死,这匹马是临时征召的,既不熟悉,更没感情。
“孽畜找死。”
傅西山一语双关地骂道,健步走向那肥胖喇嘛,嘿笑着问道:“你真不放人?”
他比那喇嘛足足挨了一个头,气势上丝毫不占优势,虽然挥刀斩马为他添了不少分,但这个大喇嘛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并没有被他吓倒。
喇嘛冷冷一笑,道:“河西有百万喇嘛,将军的刀够快吗?”
傅西山啧啧嘴:“杀不完,不过我的战刀虽然无用,杀你却是足够了。”
说时,猛然抽出刀,一刀捅进了那喇嘛的肚腹。
那喇嘛也甚是凶恶,一把抓住了刀刃,狞笑道:“这刀不够快嘛。”
傅西山面目狰狞地回道:“是么?”
他双手转动刀柄,锋利的刀刃将喇嘛的手骨切断,他肥硕的肚腹上出现了一个血洞。
噗,鲜血迸射,肚肠流出。
“你,你,你……”
那喇嘛直到死也不敢相信,傅西山真的敢杀他。
“贱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做假和尚。”
傅西山绞杀了对手,将刀在靴底上蹭去血迹,冲着喇嘛的尸体轻蔑地啐了一口。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只数到三,放人或领死。三、二、一!给我杀。”
傅西山数的太快,一群喇嘛尚未作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