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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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用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断了你的财路。
当然也不能算全断,地是现成的,谁到谁得,内城外城就隔着一道城墙,你家也没挡着你不让你去,你自己不去那谁也没办法。
绛县已经没有大户了,无法抱团对抗李默的“胡作非为”,但有人就能。
宁买安听闻李默在绛县大兴土木,要废掉旧城另搞一套,顿时兴奋的两眼放光,立即找到自己的“好叔叔”宁士静,告状说:“李默胡作妄为,搞的天怒人怨,你们管不管。”
宁士静是宁桧的书房书记,宁桧老了,许多事都依赖他去做,在总社他就是宁桧的化身,所以即便是宁买安这样的嚣张公子,也有求于他。
“你的水泥厂不打算建了,这个时候在背后捅刀子。”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个李默真不是个东西,收了汪竹明的好处,假公济私,硬是把地皮给了他们家,唉,这叫什么,这叫吃里扒外。”
水泥厂的招标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宁买安已经无心恋战,他现在很烦躁,只想咬李默两口,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宁士静哼了一声,道:“定了也好,省的你天天跑来聒噪。话说那么多好生意你不做,非去参和什么水泥厂,那是你能干的事吗。”
这一说宁买安倒是叹了口气,说:“宁家江山,宁家江山,可我觉得这江山已经不是咱们宁家的了,参赞处、左寺坊、金银局、粮油局一个个都成了外人的,如今把手都伸进总社来了,你们也不管管。”
宁士静正在批阅一份函文,听了就停下笔,笑道;“宁家江山是宁家的,宁家子弟甘享尊荣便是,未必事事都要宁家子弟亲手来做。”
话刚说到这,就听有人说:“士静,话不能这样说,宁家江山当然要有宁家人来掌舵,甘享尊荣,现在还不是时候。”
二人一听这话,连忙站了起来,宁买安更是一路小跑迎了出去。来者是总社总管宁桧,因为忽然想到了一件要紧的事,所以来找宁士静。
宁买安扶着祖父走进来,扯了一把椅子过来,笑着附和道:“老祖宗你这话说的太对了,宁家江山,当然应该由咱们宁家做主,什么时候轮到外姓人来胡作妄为了。”
宁桧腿脚不大灵便,坐立很麻烦,所以他有一张特制的椅子,可以不必弯腰就能坐下,宁买安不知道这个,眼见祖父不肯落座,心里有些惊怪。
宁士静把那把特制的椅子搬过来,扶着宁桧坐下,又奉上一碗热茶。
茶泡的很浓,水温刚刚好,宁桧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宁家做主,不是说就不要外人了,海虽大,尚不嫌弃涓流之细嘛。再说这个李默也不全是外人,至少是半个宁家人,他在绛县的事我也听说了,做得好。”
“啊,老祖宗,您没睡醒吧。”
宁桧对李默的这个评价,宁买安完全不能接受。
“你这小子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呢。”宁桧责道,“绛县是有名的穷县,人口不足两万,年年要救济,李默能有办法养活百姓,增加税赋,这是好事,是功劳,他是否了你的水泥厂,否的好,不否就是害你,你会搞那个吗,胡闹。”
一见祖父生气,宁买安立即软下来,陪着笑脸道:“不是,我不是也想做点事吗。”
“你的布匹生意不是做的好好的吗,不挣钱?还是折本了?”
“挣钱,挣钱,你孙儿我亲自出马,哪有折本的道理,就是来钱太慢,慢的我都没耐心了。”
听了孙儿的抱怨,宁桧没有吭声,喝了口茶后,缓缓说道:“叫你学生意不是指望你挣多少钱,是要你增长阅历,长本事。”
宁买安一听这话,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唉声叹气道:“我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总社这边不还有……”
宁桧喝了声:“住口!”正想教训孙儿两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对宁士静说:“汪家在镇东的金银铺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关?”宁士静一怔,宁买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太不像话了,上面三令五申要整顿金银局,他们家的那个金银局储备金不足,人尽皆知,几次叫他们关闭,就是不听,还有王法吗,老祖宗您别生气,这件事我去摆平,我这就去骂他去。”
宁买安跳着走了,抓到了汪家这个把柄,绛县水泥厂他就有了肉吃了。
宁桧望着孙儿的背影,欢喜地笑了笑,他就喜欢宁买安这一身朝气,他的两个儿子都太老实了,暮气沉沉,让他看着就烦,都不如这孩子朝气蓬勃。
他呷了口茶,放下茶碗,对宁士静说:“上面发话了,‘绛县底子薄,刚刚有起色,不宜动作’,你给各家打个招呼,叫他们先不要去绛县搀和,就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另外,整顿金银局的事要抓紧,上面的意思只保留八家,外姓的全部——”
宁桧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宁士静倒吸了一口凉气,宁州的金银局大小有二十三家,都是有背景的,一口气砍掉十五家,这也太狠了,可不太好办呀。
他没有吭气,似在思考,实际是在等候宁桧的最终指示。宁桧明白他的意思,语气异常强硬地说道:“你就不要犹豫了,干吧。”
宁买安欲发难没成,但有人向李默发难了,有人举报李默在绛县私设人才招募处,招兵买马,要买人心,意图造反。
事虽滑稽,却不可等闲视之,宁仁功紧急将李默召回宁州接受调查。参与调查的除了参赞处,还有宁安书院和东二院。
李默辩解道:“完全是诬陷,绛县资源匮乏,百姓困顿,在乡里苦熬性命而已,我这才想把他们集中到城里来,人多才能兴旺,组织人才中心,无非是担心有人欺负他们,好由官府给他撑腰。”
东二院督管宁世让板着脸问:“每个人你都收一贯钱,这笔钱哪去了?”
李默道:“除去费用和合理利润,绝大部分都用在建学堂上面了。这个你们可以去查。”
宁是谨道:“这件事既然有人举报,我们是要查一查,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查清楚了,对你也有好处嘛。”
李默道:“这个我没有意见,调查期间,我要不要回避?”
宁世让道:“废话,难不成你还要参与对自己的审查?”
宁世让是宁椿原配宋夫人抚养的,虽然是庶子出身,却素来以正统自居,为人刻薄、好斗,远不像他兄弟宁世书那么好说话。
李默忍了一口气,没理睬他。
宁仁功对这个人也挺烦,便对李默说:“你回家休息一阵子吧。”
宁是谨道:“是啊,回去好好努力,成亲都两年了,还没有开枝散叶,要抓紧啊。”
李默摇摇头,回到了家里。
一个月后,调查结束,李默走马上任绛县机器局管事。
宁仁功道:“政务上,缪锦林负总责,出了问题,首先问缪锦林,其次再是你。除非与机器局有关,否则你不要管那么细,小事上以缪锦林为最后决断人,你可以做个甩手掌柜。”
宁是谨道:“重建机器局责任重大,你可要全力以赴。这件事办好了,我们为你请功。”
李默道:“绛县西城营建的事,可不可以暂时由城局负责,我怕……”
宁仁功喝道:“你怕什么,你做的是宁州的官,绛县城局也是宁州的,不是你李默个人的,不要搞拉帮结派。”
宁是谨却道:“绛县土著的确难缠,搞新城废了他们,我看挺好,西城的事就让城局多管管,缪锦林为人太过稳重,未必适合。”
宁仁功改口道:“西城的事就交给陈典和戴让他们去搞,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机器局上。成了大功一件,不成,你就回家抱孩子去吧。对了,你暂时还没孩子可抱。”
宁是谨笑眯眯地问:“这一个月,你们有结果了吗?”
李默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或者是我命中注定无子吧。”
宁是谨笑道:“别灰心丧气,老夫是在三十岁才有的儿子,你才多大,就说你这位叔叔,十六岁打响一炮,然后一直到二十岁才开响第二炮,中间相隔了四年呢。是他不努力吗,我看未必吧。”
宁仁功咳咳两声,掩嘴道;“嗨,我们这说正事呢,你们怎么……”
宁是谨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嘱咐李默道:“把家里的都带上,忙里偷闲多播种,哪有长不出庄稼的地呢。”
(本章完)
第93章 窥探的眼()
李默回到绛县,缪锦林出城十里迎接,李默点着他的鼻子说:“老家伙让我说你什么好,既然是一家人,为何不早说?”缪锦林也是宁家伙计,这个秘密是李默离开宁州前才从宁是谨口中得知的。缪锦林红着脸道:“总管吩咐,我哪敢违背。得罪之处,还请掌柜的多体谅。”
缪锦林隐瞒身份是宁是谨的意思,李默自然不能怪他,便在他肩上拍了一掌,说:“实话实说,治理地方,你比我能干,以后放手干吧,我只有一件事不放心。”
缪锦林道:“城西?”
李默点点头:“不能半途而废吧。”
缪锦林道:“绛县是个穷县,所以一直被忽视,十年前动了常家,其他的就没管了,但眼下看是要狠狠打击一番,太嚣张了。城西的事以城局为主,这个上面已经定了,我无条件服从,只帮忙不添乱,如何。”
李默道:“一言为定。”
绛县机器局深藏于大山腹地,距离原来的机器局有八里地,需要翻越一道险峻的山梁,这道山梁原由机器局护卫队驻守,但现在已经换成了长陵营。
婆娑川之战后,王雄诞和赵破阵都升了官,赵破阵调任夏县营主将,带走了张炳坤(木匠张),王雄诞则调到大宁县天宁军中任正将,带走了鬼柳棍、白小三。
李文喜(货郎李)因功转正,后来居上,超过胡志庸芝麻胡和吕初(铁锅吕)任副将,这次宁州驻军大调整中,被调往绛县,官升一级出任绛县营主将。
宁州回到宁氏手中后,原来隐藏在各地的武装力量纷纷亮明旗帜,摇身一变成了官军,为了隐藏实力,现在多半以乡勇的形式存在,原则上是一县一营,以县名为营号。
这次宁州驻军大调整是宁州光复后第二年进行的,宁州变天之后,军事布防随之调整,天宁军主力除了要防御塞北草原,也要防御来自南方的威胁,所以大批天宁军奉调南下,留出的空缺则由地方乡勇予以填补。
山南地区现在成了天宁军的防区,原来的三营乡勇则大部北上,去填补南下天宁军留下的空白。机器局重启在即,为了加强安全保卫,团练处特意将长陵营调至绛县,用意是深刻的。
因为军地有别,又是初来乍到,李文喜一直没有主动来见李默,而如今李默主管机器局,而绛县营的主要职责就是保卫机器局,对外还挂着机器局护卫队的牌子,所以二人再见面就没有任何障碍了。
绛县营现有五队,除去直属亲兵卫队外,另外的四队中芝麻胡、铁锅吕、周湛各领一队,还有一队队头名叫尚铁牛,看面目是个白胡。
李默看着面熟,却一时认不出来。
周湛道:“你再仔细想想,在长陵时,咱们是不是买过边奴?”
李默陡然想起来了,当年他在长陵招兵时,因为军饷不足,就听从鬼柳棍的建议,买了一百二十名边奴,首批二十个人里面有一个大汉,生了很严重的皮肤病,胯下糜烂,鬼柳棍当时担心他会传染,建议将他活埋,是李默下令给他治疗的。
“铁牛兄弟是丁零人,跟着叔父经商,中途被突厥俘虏,娶了突厥女子为妻,所以装束上跟突厥人类似,我们一直以为他是突厥人呢。”
尚铁牛跪拜李默道:“若非将军当年仁慈,我早已成了一堆白骨。我以丁零人至高神的名义发誓,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奴隶,赤胆忠心,至死方休。”
李默忙将他扶起来说:“世上的人都是自由的,没有谁天生是谁的奴隶,我只跟你做兄弟,不做主仆。”
在汉地呆久了,尚铁牛也懂得了一些汉人的习俗,但李默说的这些弯弯绕,他还是不能理解,便道:“我铁牛是个粗人,恩怨分明,你对我有恩便是我的恩人,对恩人,我可以豁出性命的。”
李文喜道:“我们是兄弟,兄弟的情谊比海还深,比天还高。”
尚铁牛道:“是,一辈子的兄弟,绝不背叛。”
李默回头问吕初:“铁牛这名字谁给他取得,这么霸气。”
吕初道:“义父取的,说他身材魁梧,力大如牛。但……”
吕初瞧了眼正跟李文喜说话的尚铁牛,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