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骑军-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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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斟满以后,王敬宝率先举杯道:“诸君,请听我言!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所幸都能高中,更有三郎名列三甲,当我吉州之荣耀。请满饮此杯,祝我等数年后相见,都能达成所愿。”张锐也举起了杯,想起上学期在小屋所许的心愿,虽已破灭,但也不能扫了大家兴致,也高声应和。一杯苦酒满饮下肚。
好友分别在即,今天都毫无顾忌,放开畅饮。不一会儿两瓶酒就下肚,又高声叫伙计拿酒。年少轻狂又何妨?几个少年郎高歌吟赋、猜枚行令乱作一团。
等大家醉意都浓时,王敬宝拉着张锐说道:“三郎!探花郎!好友分别在即,可否作诗一首相送啊?”陈玉童、柳大江拍手叫好。
张锐的醉意已现,当下站起身摇晃着吟道:“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尽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吟罢已是泪流满面,王敬宝三人早已泣不成声。
这场酒,几人都醉了。张锐醒来时,发觉已在自家床上躺着,头痛欲裂。叫来仆人问王敬宝三人怎样了?仆人回道已都送回各家去了,只是酒家的帐还没有付。于是张锐取出几枚金币叫仆人去把帐结了。
张锐这次醉酒,家里人没有说什么。老妈多次来房里问他头还痛不痛。待张锐完全清醒已是第三天的早晨。这时,奶奶的女仆徐妈来张锐的房间,说奶奶要见他。张锐赶紧整理好衣衫,来到奶奶的房间。
本来以为奶奶要责怪他醉酒的行为,没有想到奶奶只是找他聊天。奶奶说,这两天他就要动身前往上都,这一去路途遥远,再返家已不知是何年?所以想好好的和他聊聊,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一起聊天了。她老人家的话,又一次让张锐流出了伤感的泪水。
张锐陪奶奶一直聊到很晚,正要告辞,奶奶叫住他:“老虎,你等等。五彩去把那东西拿来。”五彩就是徐妈的小名,奶奶这样叫她已经习惯了,所以一直以来都这么叫着。“是的,老夫人。”徐妈轻声回应,出了房间。
不一会徐妈回来,手中抱着一个弓匣。奶奶接过徐妈递过的弓匣,打开取出了一张弓。张锐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在夕阳城堡看见过的爷爷当年使用的那张复合弓。
奶奶轻抚着弓,眼中竟显出一片柔情,仿佛在追忆着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片刻后把弓递给张锐,说道:“老虎,奶奶知道你自小就特别喜欢你爷爷这张弓,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拿着。”张锐愣住了,这是爷爷的遗物,奶奶说要送给自己。自己怎能接受?“奶奶,我不能要,这是爷爷生前最喜爱的物品。”
奶奶不理会张锐的推辞,把弓强行放在他手里说道:“老虎,弓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用它建功立业。你虽没有从军,但是以后你看见此弓,可以想起奶奶对你的期望,想起家族对你的期望。所以你拿着吧,只要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胡公张家的后代就行了。”说着眼中流出了两行热泪。
第二天,张逸把张锐叫去,对他说,这次去上都,家里会派张成带上两个健仆一起骑马去。因在安江逗留时间太长,坐马车恐怕不容易赶上帝大开学。“老虎,你去了上都,骑术要继续练。时间允许假期就回家看看。”张锐点头答应。
张逸又说道:“我决定在你帝大学习期间,每月给你十个金币。我会定时把金币寄存到上都的一家商铺里,你每月都可以去领取。如果你需要大笔的钱,就提前写信回来告知我。如果确实需要,会派专人给你送去。”
张锐忙说:“老爸,我用不了这么多钱。我的学费不是您每学期都派人去缴吗?又不用我自己缴学费。”
张逸说道:“这是你的零用钱。你要学骑术这钱并不多,骑术训练费用会很高。至于上什么地方学骑术好,你到了上都多打听打听。”原来这钱是给我学骑术的,张锐也就不再推辞。
又过一天,张锐要上路去大汉帝国的首都上都。家人又一次全部出动为他送行,连奶奶也出了门,目光中饱含深情和期待,将他送至城堡外。
在城堡外,张锐向所有家人深深地鞠躬行礼,张锐真心感谢他们对自己一年来的照顾。没有您们或许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人世;没有您们或许还是庸庸碌碌地活着;没有您们或许正在某个地方要饭;没有您们就体验不到如此醇厚的亲情。请您们多多保重!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们期望!愿您们身体永远健康!等着我回来!
汉元780年8月15日,张锐骑着马与随行的张成以及其他两名家仆,离开了生活了一年的安江城堡,离开了安江,离开了吉州,向着上都、向着未来进发了。
第一部完
第19章 状元花()
第一章状元花
张锐离开安江已有二十天,今天终于踏上上都城的管辖范围。一路上的名胜古迹张锐半处也未来得及欣赏。离开安江后,一行四人顺着帝国的驰道南下。
其时的帝国驰道,是在秦朝基础上扩建而成,南北都向外延伸,现在是连接帝国南北交通的主要国道。这驰道修建得很专业,也是中高边低,同时还建有专门的排水沟渠。道路两边每隔一米就种有松树一棵,绿化得相当出色。
道路很宽。张锐一行急驰而行,也没有给南来北往的路人带来多少麻烦,只是让路人多吃了些灰尘而已。路人见他们胯下均是帝国军团使用的汉马,又见张成三人健壮的身体,虽是吃了些土在嘴里,也不敢高声斥责。
现在虽是九月初,但南方的气候明显比吉州炎热许多,加之南方的潮湿之气更让张锐浑身沾湿。在急驰中,风都是一股热气。更别说路上那些行人,许多已是赤膊而行。
像张锐这样在驰道上策马急驰,一般都是驿站的驿马送加急文件时才这么干,其余骑马的路人都是策马缓缓而行。但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让张锐在太阳下散步,打死他也不愿意。加上一路上向张成学了些骑术技巧,正好可以用来试试。一路倒是没有白跑,这几千里地下来张锐的骑术越发精湛起来。
可是张锐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心情不好不再是因为离家远行,而是嫉妒状元花。当初还在吉州境内时,路上食宿之时每每都能听见大家在谈论他这个吉州的骄傲。可是一出吉州境,众人谈论的对象全变成了状元花,连半个提到张锐名字的人都没有。开始张锐很新奇,状元就状元吧,还怎么出来个花?莫非想和自己这个探花争花?
心里好奇就多听了两句,谁知等张锐听明白了,也受打击了。他暗自伤心:我怎么命运就这么悲惨,大汉帝国从允许女子参加高考以来,一共就只有六个女子中过状元。这中状元的几率该有多小,可是偏偏在我高考之时,在我又中了探花之时。出现了咱们大汉国历史上的第七位女状元,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状元花。
更让张锐伤心的是,那个女状元居然是女童。当然如果十二岁的女孩能算少女的话,勉强她也能算少女。张锐当听见女状元只有十二岁时,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心里暗叹:居然连个小屁孩都比不上,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帝国的各州府可能就是除了吉州外,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个神童状元花。状元花的出现更显得张锐这个探花郎的可笑,所以一路上他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三少,我们要走前面的岔道。”旁边的张成对张锐说道。
“哦?驰道不是一直通向上都吗?怎么现在就下驰道?”张锐奇怪的问。
“上都有百余所大学,几乎都是在城外。帝大从圣祖楚王时期的荆州书院时,就一直在兴山脚下未搬迁过。”看来张成对这里还很了解,应该不会是第一次来。
张锐原以为帝大在上都城内,找个马术训练场应该很容易,可据张成说是在上都的郊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谁来开马术训练场?只能寄希望于帝大校园内的练马场能满足自己训练的要求。心想,这号称天下第一的大学,训练场馆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起码应该比我们那个小小的安江中学的马术场好上许多吧。心里想着,马已转上了岔道。
张锐又问张成道:“学校还有多远?”
张成答道:“大约再跑一个小时吧。”张锐点点头,这一个小时的路程,对于胯下的汉马来说不过是散步的距离。
可又行一段路程后,路上的行人非但没有变少,反而渐渐多了起来。张锐不由得奇怪,这些人都跑到荒郊野岭来干嘛?人多路窄,马速也不得不放慢下来,张锐立着身向前面望去,看见前方居然出现了一座城镇。转头问张成道:“此处怎会有城镇?”
“起初上都修建大学时都紧临帝大修建,后来这里的大学越来越多,地方不够用,所以之后新建的大学才在其他地方选址修建。商人见这里大学多,就在这里开商号来做学子们的生意,再后来有一些人就在这里定居了,渐渐就形成了城镇。”张成回答道。
张锐坐回马背又问:“此处有多少大学?”张成笑着道:“三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至少有三四十间吧。”
进了城镇,张锐发觉色目人渐渐多起来。本来这一路也时常常遇见,不过这里多得有些不像话了。十余人中总会看见那么一两个,其间还间杂着黑种人。他们都操着字正腔圆的汉话,或在路边的商铺和伙计讨着价或在与旁人聊着天。连一些商铺也是色目人开的。
张锐的自豪感油然升起,这多像前世的某个国家。全世界的人都想到那里去定居生活,全世界的学子都想到那里去留学。现在的大汉帝国,可能比那时的那个国家,对世界的影响力要大得多。对自己能生活在这样强大的国家里,张锐感到无比自豪。
又经过几间大学的校门时,看见许多新生正在那里登记着。也有许多像老生模样的学子在给其中的一些人讲解着什么。张锐又开始迷糊起来,眼前的这情景和他读大学那会儿也没有什么区别。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起码自己比较能适应这种气氛,反正自己也上过一回大学,现在权当重上一回。
没过多久,来到帝大的校门口,果然这里也是刚才见到的那番情景。张锐下马把马缰丢给旁边的健仆,对着张成说道:“成叔,你们就到这吧。你们回吧。”说着抓起携带的行李就要上校门口登记。张成连忙叫道:“三少等等,我们还要先去办件事儿。”
张锐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问道:“已经到了门口,还有何事没办?”
张成走到身前把他手中的行李接过去,说道:“您忘了?您每月的零用钱,殿下都存放在福乐号商铺,要是您现在不去认识一下那里的掌柜的,以后您每月都领不到零用。”
唉!看我糊涂的,这可是关系到以后的生计大事,我怎么就给忘了?张锐想着连声问道:“商铺在哪儿?离这里远吗?”
张成用手指着街道拐角的一家商铺说道:“就在那儿,殿下为了三少少跑路,专门挑了间离学校近、信誉好的商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锐已快步向那家商铺走去。张成连忙把自己手里的行李交给旁边的家仆,吩咐他们就在原地等候,也跑步跟上来。
走到那家商铺门口,张锐正想进门。里面突然冲出一个身影,两人撞个满怀。只听一个幼稚的声音喝道:“什么人走路不长眼?”
张锐闻言大怒,自从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无礼。定眼向那人看去,只见是个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这可不是张锐乱说,她的头发确实是略带黄色,头上还扎着两个羊角辫。这么大点的丫头也不能说漂亮,只是长得比较端正,没有缺鼻子少眼睛的。瞧她那幼小的样子,如果鼻下再挂上两条鼻涕的话,说她在吃奶都有人信。
“你乃何人如此无礼?干嘛老盯着我看?”那黄毛丫头恶人先告状,对着张锐先行发难。对这个女童,张锐怎么也不能失了风度对她斥责。但也不能对她盛气凌人的态度服软,于是也不行礼昂着脖子回答道:“在下吉州张锐。小妹妹今后别一个人出来乱跑,容易伤着的。”
那女童听了张锐的话,先是嘟囔着:“吉州张锐?这名字很好像在那里听说过。”转而又怒形于色地说道:“本姑娘不是小孩了,我已经在帝大读书,不用家人再跟着。我看你倒是年纪不大,需家里人时时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