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医天下-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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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抄起哈奇手中的荆条,用力向哈奇精赤的后背上抽去,他的力道很大,每一荆条下去,都是一条血痕,一连十几下过后,哈奇的后背上已然是血肉模糊。
哈奇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露在外面,牙关紧咬,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一直默默的忍受,再未发出一丝声音。
没有人能猜到未来的后金大汗此刻在想些什么?愤怒,屈辱,还是怨恨?也许都有吧。
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同样都是人,李成梁就高高在上,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他不比李成梁差到哪里,却只能口称奴才,跪倒在地,接受惩罚。
塔克世觉得屈辱吗?也许吧,可惜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的血肉模糊,暗暗欣喜,因为他明白,既然李成梁选择了抽打哈奇,那就说明,哈奇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没错,李成梁是调离了辽东,可他在辽东经营的时间太久了,到处都是他的门生故吏,所有的女真部落,仍旧要仰他的鼻息。
李如梅见李成梁抽的痛快,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可惜,当他刚想要接过手来的时候,李成良突然住手,将手中的荆条抛在了一旁,这让他有些惋惜,堂堂的五公子,是不屑于弯腰去捡那根荆条的,也罢,不过就是个建奴吧,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真打起来,怕也没什么意思。
“你们都退下吧,本帅想和哈奇单独聊聊,如梅,你带他们下去休息。”
“是!”李如梅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接着对塔克世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他们带出了李成梁的书房。
“知道本帅为什么要饶你一命吗?”
“还用说吗?肯定是我的计策起了作用。”哈奇不屑的想,嘴上却道:“恩帅宽宏大量,奴才感激不尽。”
“是吗?”李成梁面带玩味的笑容,却并未拆穿哈奇的谎言,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早在还在广宁塔克世带来哈奇的那个计策时他便决定,只要哈奇敢来见自己,便饶他一条小命,如今不过是兑现承诺而已。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匣子,打开上边的锁,取出一张叠好的黄纸:“起来吧,看看这个,说说你的想法。”
哈奇挣扎着爬了起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颤抖着接过黄纸,打开观瞧:
“李成梁,你好大的狗胆,把你调到蓟州还不消停,居然敢打遵化铁冶的主意,真的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吗?十分郑重的警告你,消停一些,不然取你狗命,不过就是朕一句话而已……此匣乃奏事密匣,乃是朕赐尔之特权,天知地知,如有泄露,定斩不饶……尔可风闻奏事,无需拘束……”
字迹龙飞凤舞,十分飘逸,最后落款“朱翊钧”。(当然,文中并无标点符号)
“这是……?万岁爷亲自写给恩帅您的信?”哈奇震惊的无以复加,他还从未听说天子会给大臣写私信的。
李成梁没有正面回答他提的问题,而是说道:“这就是本帅依照你的计策行事之后,所换得的后果了,臭骂一通,然后,又给了这个密奏匣子……说说你的看法吧。”
哈奇心念电转,斟酌着说道:“看来万岁爷果然没有真的生您的气,不然的话,就不会骂人了,更加不会给您这个所谓的密奏匣子,奴才好奇的是,这个密奏匣子的主意究竟是谁给万岁爷出的?出这主意的人,志向可不小……”
“怎么说?”
“他这是要在厂卫系统和督察系统之外,重建一个消息渠道啊。”
李成梁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厉害?本帅看万岁爷的意思,这个密奏是要直递御前的,其他人应该插不上手吧?”
“开头的时候或许插不上手,不过,等以后得到这种密奏匣子的人多起来之后呢?”
李成梁忽然想到了司礼监的批红权,不也是从最初的时候帮皇帝看折子发展而来嘛,顿时明白了哈奇的意思,不禁点了点头:“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出主意那人,野心果然不小。”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说这些了,这是内相和那些清流们应该操心的问题,还是说说本帅吧,你觉得,万岁爷对本帅的戒心真的减轻了吗?”
哈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表面上看来应该是减轻了……他是天子嘛,天下都是他的,肯定不会在乎一个臣子贪财,或者可以这么说,在他的内心深处,应该更希望臣子贪财。无欲则刚,有了欲望才好控制,他只写私信骂您,而没有别的惩罚,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不过人心难测,无论那个密奏匣子是谁给他出的主意,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对于恩帅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奴才甚至怀疑,就是他提出的将您和戚继光对调,未雨绸缪,恩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第三百二十八章 腻歪人的事儿()
“还能做什么打算?本帅都已经被万岁爷调到蓟州了……本帅现在只想再做几年,然后告老还乡,回铁岭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富家翁。”
“恩帅万万不可如此消沉,您手下那么多弟兄可还指望着您呢,再说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铁岭可是在辽东呢,您在辽东经营多年,想回家安度晚年,怕是不太现实吧?”
李成梁眼睛内精光一闪而逝,叹了口气:“不然还能如何?人为刀俎,只能是听天由命罢!”
“恩帅,您的根基在辽东,只有那里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
“可本帅如今已经被调到蓟州了,你以为本帅不想留在辽东吗?”
“其实也简单,只要让万岁爷认为,辽东非您不可,到时候不用您申请,他自己就把您调回去了。”哈奇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成梁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拍了拍哈奇的肩膀:“你果然没有让本帅失望!”
亚尔弗列德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了足足数十车的红薯和玉米,这是一件足以改变大明历史进程的事情,所以,张佑,十分认真地将这一天记了下来——万历九年(1581)七月初一,这也是他穿越到明朝整整半年的日子。
张居正在密云疗养,冯保在昭陵当掌印,邢尚智去南京做守备太监,张鲸死了,戚继光和李成梁对调,未来的司礼监掌印陈矩如今已经成了坤宁宫的管事牌子,能否当上司礼监掌印还是两说……
一切都在按照张佑的意愿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很欣慰,因为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
玉米和番薯没有进张府就直接从通州的运河码头运往了密云,在那里,有良田千顷在等待着张佑创造奇迹。
不过仍旧有烦心事,闵廷甲和魏允桢申请关闭遵化铁冶的奏折被驳回,加上李成梁退缩,没有激起多大风浪便归于平静,但紧接着闵廷甲就上了一道题本,以十分激烈的严辞弹劾正在《明报》火热连载的《神雕侠侣》鼓吹师徒不伦之恋,宣扬暴力,思想恶俗等等十余桩罪状(熬夜写,实在想不出来其它的罪状了,有能想出来的欢迎留言),申请朝廷将其列为禁书,同时追查作者金庸的真实身份,严惩不贷……
这让张佑想起了后世的一些见闻,某国产影片难得票房好一点,便引来无数专家学者怒怼,什么思想不健康啦,暴力血腥啦,没有考虑对未成年人的感受啦,甚至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
当然,那些人是崇洋媚外,见不得国家好(当然更多的还是为出名),和闵廷甲不同,不过其恶心程度倒是不分伯仲,着实让张佑腻歪。
不过,这也给了他反击的借口,很快,明报上就接二连三的刊载了多篇署名金庸的文章,什么《驳通政使闵廷甲》,《再驳通政使闵廷甲》啦,什么《论文学作品的存在意义》啦,什么《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啦,一篇篇文章就如同一枚一枚的炮弹,很快就在朝野之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反对者有之,支持者有之,继而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辩。
也就在这个时候,《明报》报社忽然公开刊载了一则消息:即日起,本报社公开对外征收稿件,不限文体,一经选用刊载,稿酬从优,欢迎各界人士来稿。
内容通俗易懂,字里行间,一如既往的加着人们已经渐渐习惯的标点符号,虽然有些词语十分新鲜,可所有看到这则消息的人,仍旧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下好了,正愁没个好的争辩地点呢。再然后,当第一篇稿件被采用并且收到了丰厚的稿酬之后,读书人的热情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一时间,代表双方观点的稿件如雪片般飞进了《明报》报社,《明报》成了他们的战场,不见血腥,却有刀光。
继发行当日热气球投递之后,《明报》再次火了,火到就连大街上的贩夫走卒都在不停的议论着从上边听来的最新战况——
“听说了吗?闽大人也往《明报》投递文章了,名字叫《回某太学生书》,里边写着什么‘吾心皎皎,日久自辨,尔等昏昏,不见黑白”……”
“什么角角黑白的,心上还能长角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昨天不是有个署名‘太学生’的指责闽大人沽名钓誉危言耸听了吗?闽大人这是在说自己的心如同天上明月那般皎洁呢。”读书人模样的插嘴卖弄。
嘘声一片,有人道:“文邹邹的真没劲,还是金庸的文章听来痛快……呃,当然,要是我闺女敢跟我提什么爱情自由,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这话引来一片哄笑,连旁边一身便服的张佑听了也不禁莞尔。
“你还笑,都是你闹的,你看看,这几天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兰琪女扮男装跟在张佑旁边,见他跟着笑,不禁随口抱怨了一句。
张佑轻嘘一声,不再偷听,边往前走边道:“乱点好,沉寂的太久了,我就喜欢这种热闹。”
“少爷,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要是将来你有了闺女,你会让她自由恋爱吗?”钱倭瓜问道。
“为什么不呢?”张佑反问,声音略高了一些,适才插话的那位读书人不禁向这边看了过来。
“可是,万一要是她看上了一个叫花子呢?”钱倭瓜不依不饶的问道,这一下,连刚才那位声言只要女儿敢爱情自由就打断她腿的汉子也停下跟另外一人的争执看了过来。
更多的人注意到了主仆之间的辩论,张佑见状,索性停了下来,于是很快他们的身边就聚了一大帮人。
“你觉得我的女儿会看上叫花子吗?就算看上了,那也肯定是那个叫花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暂时蒙尘而已。”
“听这位少爷的话,好像瞧不起咱们叫花子嘛,咱们怎么了,不偷不抢,比大街上那些混混们以及官场上那些蛀虫们强多了。”一位穿的破破烂烂,却颇有些气势的中年人朗声插话。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竹棒,肩上挂着一个褡裢,上边五颜六色,缝着八九条布袋。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夜向北的馈赠()
“花子帮?”张佑心中一动,不禁想起了李妍给他介绍过的江湖帮派常识——丐帮只出现在金庸的真实的生活中没有丐帮,不过却有一个花子帮,势力很大,遍布全国,据李妍说,帮众不下十万,乃是江湖中最大的帮派。
巧合的是,这些人也用布袋区分级别,九袋掌门,八袋长老。
张佑仔细数了一下,整整八个布袋,还好还好,不是长老夜向南,接着失笑,人家夜向南一贯在江南活动,怎么可能来京城嘛?
“花子帮帮众一向豪侠仗义,嫉恶如仇,个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我敬佩还来不及,又怎敢瞧不起呢?”
走神只是瞬间,张佑笑眯眯的说道,接着拱拱手:“看您褡裢上缝着八条布袋,不知您是贵帮哪位长老啊?”
“老夫夜向北,小兄弟瞧着一身华服,不想也是同道中人,敢问师承何派,姓什名谁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佑将花子帮夸上了天,夜向北原本的怒火早已不翼而飞,笑呵呵的问道。
他的话音未落,围观众人已是一片惊呼,没办法,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谁叫他不仅仅是花子帮帮主的亲兄弟?还是威震北直山东,曾经一人单挑黄河帮七个堂口的夜向北呢?
“原来是叶长老,我早就该想到的,晚辈张佑,失敬失敬!”张佑还真听说过这个叶向北,据李妍说,此人武功高强,嫉恶如仇,在高手排行榜上稳列前十,是不次于她的武林高手,所以态度上面愈发的恭敬,心说若是能将此人收归己用,那可就赚大了。
“张佑?”夜向北扫了张佑的脚一眼:“原来是明威伯,难怪如此气度,贵府在城外设有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