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魏-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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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晋鄙收到魏无忌的军令之后便下令攻略四方的军队回到曲沃准备回师枳关。
随着攻略四边大军的回归曲沃,一车又一车的财物也同时被运了回来,挤满了曲沃城的街道。
“这些财物都是哪来的?”晋鄙皱着眉头问道。
“启禀将军,这些财物都是从各地府库及官吏家中收集来的。”
“这就好!”晋鄙听此便放下心来。
晋鄙生怕这些财物是从各地百姓家中掳掠而来,如果那样的话可就糟了。
河东是魏国故地,魏国在这里还是很得民心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顺利的短时间内连续攻克数座城池,说到底还是百姓守的不坚决。
如果是自己手下将士掳掠百姓财物的话,魏国在河东的人心只怕会荡然无存,魏王、相邦等人只怕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个主将的。
这时,范增走了过来对晋鄙说道:“将军,我看此次将士们收获的财物甚多,只怕不能全部运回,不如这样······”
晋鄙听后眼前一亮,便下令道:“命令将士们只挑选贵重的财物运回枳关,至于那些不是太重要的财物,就分发给这里的百姓吧!就说这些年来是魏国对不住他们,致使这些百姓成为秦国奴隶,时时都要遭受酷吏严法的盘剥。”
“诺!”
下面的将士自然也领会了晋鄙的意思,便开始大肆宣传起来。
三日后,王翦大军到达翼城,晋鄙明白此时到了不得不撤退的时候了。
当日,晋鄙命大军向东出发归国,曲沃百姓堵满了街道:“将军,求求您千万不要走啊!”
“您走了我们这些老魏人就要继续遭受秦国酷吏的盘剥!”
“您送给我们的那些财物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重新回到秦人手中了啊!”
“秦法严苛,求求将军您别走啊!”
······
听着纷杂的声音,晋鄙双眼赤红道:“父老乡亲们。我也是河东人,我也不想走啊!可是眼下我军势弱而秦军强横,如果不走的话只怕我军会全军覆没的。
对不住诸位父老乡亲了,是晋鄙无能,使得乡亲们遭受秦国的盘剥。不过晋鄙保证,用不了几年我军还会返回这里,而且永远也不再走了!”
曲沃百姓见劝阻无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晋鄙率军出城向东而去,眼神中满是无助之色。
几日后王翦大军来到曲沃,此时曲沃城内已经无一兵一卒,王翦率轻骑继续向东追击,却已经找不到晋鄙军的踪迹了。
随着河东诸多丢失的城池被王翦收复,新任命的官吏也开始正式赴任。
但看到城池中空荡荡的府库后这些官吏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官吏也不是无能之人,众人商议之后便开始在被晋鄙军攻克过的城池张贴告示,言:只要百姓归还财物,以往藏匿之事既往不咎!
果然,百姓看到告示之后一个个不舍的从家中取出财物归还给官府。
这些官吏为此洋洋得意,却不知河东百姓已经对他们恨的咬牙切齿。
而吕不韦收到河东官吏洋洋洒洒的表功信后恨不得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可在群臣的劝阻下只能无奈的放弃这一想法,可心中还是十分的不甘。
大商人出身的吕不韦身悉人心,明白此次河东官吏的行事已经使得秦国失去了河东大部分百姓的心,可对此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官吏再把那些上缴的财物再归还给百姓吧!
再说,即便官吏把财物归还给了百姓,可人心已失,再想重新夺回就千难万难了。
更何况即便自己下达政令,那些官吏真的会如约把财物归还给百姓吗?
只怕不见得,倒是那时候这些官吏自己的腰包会鼓起来倒是真的!
一个月后,魏无忌、晋鄙各自率大军回师大梁。
此次天门关防御战大胜,晋鄙又歼灭五万秦军,接连攻克河东数城,魏王喜不自胜,遂下令魏无忌食邑增加八百户,晋鄙封高平侯,食邑三千户。
第129章 荀况入魏()
在天门关大战之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大梁。
最起码在庞癝看来这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一年,儒家领袖之一的荀况辞去楚国的兰陵令一职来到魏国游说魏王。
对于这个曾经担任过三次稷下学宫祭酒的博学儒士,魏王是欢迎的。
在荀况到达大梁当日,魏王更是出城三十里前去迎接这个名满天下的饱学之士。
庞癝的态度就不同了,对于荀况的到来庞癝持厌恶的态度。
本来魏国国内诸子百家之间就争斗不断,荀况的到来无疑是火上浇油,使得群龙无首的儒家再次凝聚在一起,只怕以后魏国的朝堂更加的纷乱复杂了。
果然不出庞癝所料,在荀况向魏王提出“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的观点之后,魏王甚是喜悦。
在魏王看来,荀况的思想终有摆脱了以往儒家的那一套因循守旧的观点,与法家思想相结合,于是当场就欲拜荀况为御史大夫。
荀况也不推辞,当场就接受了魏王的人命。
第二天,荀况以全新的姿态进入魏国朝堂高谈阔论,且每一个观点都与魏王心中的想法相合,这使得魏王更加的看中荀况。
上有魏王的看中,下有儒家弟子的支持,可以说荀况初来乍到魏国便已铸成了其安身立命的根基。
更何况廷尉韩非虽是法家,与儒家格格不入,但荀况却是韩非的老师,使得韩非因惦记师徒之情而不敢有所反对。
荀况在大梁的家中,一群儒家弟子围着荀况说道:“我等日思夜盼终于把先生您给盼到了魏国。”
“眼下庞癝以相邦的身份把持魏国国政,而其又排斥我儒家观点,使得我儒家弟子在魏国朝堂寸步难行。”
“先前大王本不欲杀杞城那三十二名儒家弟子的,都是庞癝和尉缭的一再坚持,使得大王忍痛把我儒家三十二名弟子全部斩首,更是夷灭了其三族,气得孔先生当时就吐血而亡,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可以往我儒家弟子在魏国没有领袖之人,完全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就无法凝聚,再加上庞癝又权倾朝野,我等根本就不说他的对手。
现在好了,现在先生到了魏国,更被大王拜为御史大夫,我儒家弟子定能被您凝聚再一起,而后再向大王进言罢黜庞癝的相邦之位,在弟子看来,魏国的相邦除了先生您,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坐上去。到时候庞癝去相,肯定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等只要再略施小计,肯定能让庞癝死无葬身之地。
到时候孔先生还有我三十二名儒家弟子的大仇就算是沉冤得雪了。”
“是啊!弟子等人请先生主持公道,除去庞癝、尉缭这两个奸臣!”
“请先生为我儒家死去的弟子报仇,除去庞癝、尉缭这两个大奸之人!”
看着眼前群嘲彭拜的儒家弟子,荀况不知道是哭还是该笑。
庞癝权倾魏国朝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那么就容易被除去的话自己的前任孔斌早就把他给除去了,又怎会等到今日。
更何况当时的情况如果换做荀况自己是魏国相邦的话也肯定会持庞癝、尉缭两人一样的态度:将那三十二名官吏斩首示众以安齐人之心。
荀况虽是儒家宿老,但其儒、法兼修,并不是如同孔斌那样守着周礼而不放。
但无论怎么说荀况也是现今的儒家领袖,如果此刻不表态的话只怕儒家刚刚凝聚出来的人心就又散了。
故而荀况作沉思状低头沉默了半刻方抬头道:“尔等所言老夫也早已知之,故而我才辞去楚国的兰陵令,不惜千里之遥来到魏国。为的就是让我儒家弟子在魏国重整旗鼓,进而斗倒庞癝及其余诸子百家,主持魏国国政。
但我要说的是尔等所言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办的到的。不说庞癝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淡淡因为其是大王女婿这一关系就不是我等能够离间的。都说疏不间亲,更何况像庞癝这样的人,只怕他早就已经挖好坑等着我等前去跳呢!
因而尔等切勿着急,只需静待时机,一旦庞癝出现大错,亦或被大王所厌恶,老夫一定上书大王罢黜庞癝的相位,为孔先生,为那无端冤死的三十二名儒家弟子及其家人报仇雪恨的!”
荀况说的慷慨激昂,下面的儒家弟子听的也是群嘲滂湃。
直到一个时辰后荀况才打发走最后一个儒家弟子,回过身来,只见荀况眼中满是疲惫。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荀况感叹一声便迈着有些孤寂的步伐走回屋中。
荀况深深的明白,自己在到达魏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卷入了魏国朝堂的争斗之中。无论自己是否愿意,儒家弟子都会推着自己走向争斗的漩涡。
而庞癝、尉缭等人又是什么想法?
荀况不知道,他只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庞癝等人十分的不悦,只怕也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混迹于魏国朝堂之中吧!
还有就是自己的亲传弟子韩非,一个儒家,一个法家,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代表,只怕将来也要和自己的这个亲传弟子兵戎相见了吧!
此时荀况有些后悔了。
后悔当初在儒家弟子的游说下自己头脑一激动便离楚来魏,后悔自己这个本是局外的人莫名其妙的卷入魏国朝堂的争斗。
这些年来荀况一直专研学术,冷眼旁观列国局势,又怎能看不出魏国的国策便是尊儒而不用儒呢?
大争之世,对于各诸侯来说儒、墨两家只怕是最没用的了。
可偏偏此时墨家又有与魏国不死不休之相,而自孔斌死后儒家弟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儒家思想在魏国还没有到墨家那般人人喊打的地步,可用“山河日下”这个词语来形容如今儒家在魏国的形势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可无论荀况自己是否愿意,自己的思想、理念,儒家弟子的盼望都推着自己不得不前来魏国参与这个没有胜利者的游戏之中。
荀况看得很清楚,魏国朝堂上诸子百家间的争斗将没有一个胜利者。
如果有的话,估计就是魏国本身了!
第130章 棋局()
且不论荀况怎么想,单单在庞癝看来,荀况的到来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儒家重整旗鼓,与诸子百家,也是与自己再次作战的一个信号。
如果说荀况的到来只是一个信号的话,那么半个月后李园的一份弹劾奏章便成了朝堂激斗的导火索。
半个月后的魏国朝会上,李园出列道:“启禀大王,微臣弹劾鲁地郡守颜甘,颜甘在其任职郡守期间,多次包庇墨家弟子贾相里怀等人,请大王明察!”
“相里怀?难道是墨家三巨头之一的相里氏之后?”魏王并不知道相里怀是何人,但却知道相里氏乃墨家三巨头之一。
李园道:“正是,相里怀曾多次刺杀地方官吏,死在其手上的官吏不下十人,而微臣听到消息说相里怀和颜甘是故交好友,颜甘因此而多次包庇相里怀,请大王明鉴!”
魏王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荀况,看看这个儒家领袖如何说。
荀况有些尴尬,因为他不知道李园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故意栽赃陷害,只能硬着头皮道:“鲁地郡守颜甘虽是我儒家弟子,但如果真做了李御史所说之事的话,微臣不敢包庇,但如果是子虚乌有之事,还请大王还颜甘一个清白。”
对于荀况能如此表态,魏王甚是满意,点头道:“自然是秉公办理!”
而后道:“廷尉韩非可在?”
“微臣在!”韩非出列。
“寡人命你即可前往鲁地调查此事真伪,如果情况属实立刻将颜甘收押,等候发落。如果是子虚乌有之事,就立刻释放颜甘,鲁地郡守的位置还是他的。汝可明白?”
“诺!”
半个月后,韩非将事情调查清楚,回到大梁向魏王禀报道:“鲁地郡守颜甘确实和相里怀是故交好友,且曾经因此而放跑过相里怀一次,但那次是相里怀第一次刺杀地方官吏躲到颜甘家中,颜甘并不知情,之后就再无见过相里怀的踪迹了!”
魏王闻此大怒,下令三日后将颜甘斩首示众。
大梁监牢之中,荀况看着颜甘满脸的复杂:“为何?你明明知道相里怀手上的累累血案,为何你还要包庇于他?”
颜甘道:“当时弟子并不知道相里怀有命案在身,只是以为其特意前来拜访弟子,故而就将其在家中留了几日,不成想,不成想······”
“不成想什么?是不成想相里怀之后连续作案还是不成想自己的所做的事情泄露?”
颜甘诧异的看着荀况:“先生也这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