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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节

我不成仙-第7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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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不重别离,有缘自会再见。

    且她离开此界,与旁人离开此界并不相同。

    看出方小邪眼底有些不舍,她也只笑道:“当年师尊将崖山交给了我,如今我也将崖山交给你。可别出了岔子,免得到时飞升上墟,没脸来见我。”

    方小邪撇嘴,心想自己哪儿能呢?

    但就这一句贫,这时候也说不出口。

    眼见着见愁要走,他才忽然开口,难掩深藏的几分担心:“师伯等等,上一次,你为什么说‘魔剑亦必魔心’?别人都说你有心魔,是真的吗?”

    心魔?

    见愁脚步一顿,竟忍不住失笑。

    漫山遍野,都是傍晚的霞光。

    她站在灵照顶上,抬望着还鞘顶上高插的那一柄崖山巨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指一摸自己眉心那一线隐匿的红痕,然后慢慢道:“魔心,并不是心魔”

    魔心,并不是心魔?

    方小邪听得依旧茫然,只觉当日那一番话自己没听懂,如今这一句话,自己也没听懂。

    见愁没解释,朝他一摆手,身形便已隐没。

    这时正值十九洲夕阳沉落,中域莽苍的群山披上一层金红的余晖,九头江奔流的江水里如同浸着一片碎金,偶有钓叟坐于平静的江湾边,间或有一两艘小船随江而下。

    所有与十九洲相关的回忆,都从脚下掠过。

    山川河岳,往来代谢。

    近四百年过去,昆吾十一峰雄踞于江湾之内,当日为曲正风屠戮的惨象已消失无影踪,恢复了山明水秀模样,只是江山如旧,却已换了新主。

    浩然的云海之上,诸天大殿岿然耸峙。

    刚结束的左三千小会上,昆吾的弟子取得了很不错的战绩,如今回到门中,便站在大殿下方,听众位长老对他们这一次小会中的种种缺陷进行点拨。

    赵卓、吴端、王却等如今都成了长老。

    谢不臣则高坐在上,听着众人说话,却少见地有几分心不在焉,直到一道实在久违了的气息,落在了外面云海之上。

    于是这一刻,他抬起了手来,示意众人暂时停下,自己则从座中起身,竟也不说一句话,便下了台阶,向外面走去。

    众人皆是一怔,没明白生了什么。

    但在谢不臣走出大殿后,转头向他所去的方向望去,便是心中巨震!

    那翻涌云海之上所立的一道身影,真是陌生又熟悉。往昔她曾在这里,登上过无数修士羡慕的一人台,也曾站在这里,一人一剑面对昆吾所有修士,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杀了昆吾座!

    崖山见愁

    时隔近四百年,竟然再一次踏上了昆吾。

    只是这一回,又为什么来呢?

    所有长老们默不作声。

    殿内那些年轻的弟子们却都十分好奇。他们虽听闻过昆吾那一场浩劫,但往日从未见过见愁,自然也不知今日来的便是传说中那一位。这时候,都在心里嘀咕:这女修究竟何许来头,居然能让圣君放下手中的事?要知道,就是那潼关驿大司马沈腰甚至是北域阴宗的圣女来了,他都不多看上一眼的。

    一群人或多或少地悄悄向殿外看。

    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猫腻。

    谢不臣照旧喜欢一身青,像是林间叶,山中竹,笔上墨。只是如今到底是昆吾座了,那袖袍衣袂边上,便都用细细的银线压了。身上虽无多余的矫饰,却在淡漠出尘之外,衬出他几分凛冽的清贵。

    眉眼里藏着山水,唇齿间能吐珠玑。

    他行至云海边缘,只在见愁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道:“百年未得一见,见愁道友之修为,越令人望尘莫及。今日造访昆吾,想来是方掌门将话带到了。”

    

第548章 坐井窥天风云逝() 
一张木几;摆了杯盏酒壶;也不设在诸天大殿内,只设在这云海的边缘。谢不臣摆手便请她坐;见愁也不多言;同他在这木几两侧对坐下来,两腿一盘,将双手搁在膝上;只看谢不臣挽袖斟酒。

    便是连斟酒都好看。

    沾着书墨气的手指修长,动作不紧不慢;压了壶盖让酒液淌出;灌入白玉盏中,七分满。

    见愁就这样平平淡淡看了他片刻,又看他为自己斟酒;才道:“听说是有眉目了?”

    “眉目是有了;只是不解其中玄机。”

    谢不臣与见愁一般盘腿而坐;将酒壶放下了,自顾自端酒盏起来喝了一口,又转头看了诸天大殿内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弟子们一眼,但并没有去呵责什么,只是抬手,将一枚青白的玉简压在了木几上。

    “见愁道友要查这个,是觉得横虚无辜吗?”

    “无辜?”

    见愁知道;自己要知道的事情就在这一枚玉简中了;将其取在指间;打量半晌,却笑。

    “纵使天下修士都信了他当日殿上辩解之言,可我不会信,你谢不臣更不可能信。他横虚,岂能与‘无辜’二字沾边?”

    “可这些年来,未尝没有修士觉得他无辜。毕竟当年阴阳界战,昆吾半路遭遇伏击也是真。若没有这半路的遇伏,也就没有申九寒前去崖山报信这件事了。”

    谢不臣的口吻,实在听不出半分的情绪。

    既不像是要为横虚真人辩解,但同样也听不出半分嘲讽的意味。

    可见愁实在太了解他了,在将意识探出触在这一枚玉简上的同时,她已是冷冷笑了一声:“你都说没有遇伏,也就不会有申九寒前去崖山报信这件事了,横虚真人要的便是昆吾首座之位,本是思虑周全妥帖之人,从不冲动行事,如此一番筹谋怎能不是计划好的?且若真是旁人泄露了确切的消息给极域,极域岂能不调兵遣将置昆吾于死地,何至于使昆吾遭受伏击还全身而退?分明是极域也不知自己所得消息之真假,姑且设伏罢了。若依此算,最后无非是申九寒犯错,他名正言顺执掌昆吾,崖山则只略受削弱。可千算万算,这一箭双雕的好计谋里算漏了佛门内乱、密宗反叛。如此才因这一己私心,害了崖山千修。你昆吾旁人或许无辜,他却是罪有应得。”

    “见愁道友这一番话,说得倒好像亲眼所见一般。”谢不臣的目光落在她手中所持的这一枚玉简上,只想起某一桩已经被十九洲修士遗忘了的“小事”,“倒是我忘了,当年左三千小会鱼骨庙内,见愁道友是得了一枚‘宙目’的。”

    往日修为或可不足,到得今日,即便无法窥看未来,但往日所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也该是清楚无疑了。

    已发生的过的世事,在她眼底大约是想知道便知道。

    但这也很奇怪。

    若她什么都知道了,眼下这一件事,又为何托他来查?

    谢不臣抬眸注视着她。

    这一刻,见愁的一缕意识已经沉入了玉简之中,才一阅读内中所转录的记载,眉头便立刻皱了起来。

    事情是他查的,里面有什么他也自然清楚。

    是昆吾自第一次阴阳界战至明日劫这十一甲子之中,昆吾周天星辰大阵的运转情况。

    当年横虚真人便是以此衍算天机,得知百年大劫。

    只是在他算得天机后不久,大约是西海大梦礁蜉蝣大妖傅朝生现世之时,周天星辰大阵停转,昆吾上下包括横虚真人在内,皆以为是他能力极限,已不能再测算天机。

    横虚真人自戕后,此阵才重新运转。

    如今就立在诸天大殿之上。

    但谢不臣毕竟不是横虚真人,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天机,所以只任由这大阵摆在上头,却从来不曾动用过。

    数年前,他尚在为门中弟子讲道,见愁一封雷信骤至,托他一查昆吾对此阵的记录,他才隐隐觉出几分微妙的奇怪来。

    原本横虚真人测算昆吾大劫这件事,就显得很离奇。

    若不测此劫,也就不会收他为弟子,间接地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的见愁,自然连他自己的杀身之祸都不会出现。

    可这一切偏偏发生了。

    更离奇的是,他调阅这些年昆吾所载周天星辰大阵运转之记录,竟然发现,在横虚真人测得昆吾大劫那一日,大阵根本没有启动,运转如常,连半分异象都未曾出现!

    横虚真人只不过是在阵前默立了半柱香的时间而已。

    “原本我以为,横虚不过是测算天机反使自己应劫,人终究没算过天罢了。但在见愁道友托我调阅完这周天星辰大阵的记录之后,我才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而见愁道友所知,似乎也远远超过了常人。”

    谢不臣浅酌杯中酒,嗓音也淡淡。

    他当初看见那一页记录时,都难掩心中的震惊,此刻便抬眸打量见愁的神情,却发现她虽皱眉,可面上却一片平静。

    唯独那执着玉简的手指,泄露了一分真实的情绪。

    在将玉简压回木几上时,微微颤了那么一下。

    见愁心绪如潮落潮起,一时无言,过了许久才道:“确如你所言,我有宙目,所以能知过往。但或恐是因事关天机,竟无法窥知你昆吾周天星辰大阵过往运转的情况,所以托圣君一查。倒不曾料到,查出来竟是这般结果。”

    若周天星辰大阵并未真正启动,横虚真人怎能从大阵中测得天机?

    若不曾测得天机,那所谓昆吾百年大劫与能救昆吾于水火的谢不臣,又从何得知?

    一切都只是作茧自缚吗?

    还是横虚真人有什么秘法,将过往的记录抹去?

    可他自己都对外人说是测来的天机,抹去记录对他有什么意义?

    正常人拿到这玉简,看见玉简上一切相关之记录,都会生出种种的怀疑和联想。

    本来谢不臣觉得,见愁也该这样想。

    甚至就连她这一刻说话的神情都不见得有什么异样。

    可也许是某一种强烈的直觉吧,他竟偏偏觉得见愁这一刻的回答与言语是如此古怪,实在不像是真话。

    眸光微微一闪,谢不臣看似云淡风轻,可心内没有半点放松,只看似不经意道:“所以,见愁道友也觉得,横虚或恐是作茧自缚?我在阴阳界战重启时,眼见过他种种异常,只觉他未必没有心魔。毕竟他与扶道山人交情甚厚,并不作假,且也并未料想自己为一己之私竟造成崖山千修陨落的严重后果,纵表面平静,夜深人静时只怕也很难不生出几分愧疚。如此一面难安,一面又难保不怀疑昆吾终有一日将步崖山后尘,日思夜想,生出魔障,才臆出这所谓的大劫来。如此,倒令人叹惋了”

    这话就是试探了。

    见愁转眸向那耸峙于云海尽头的诸天大殿看了一眼,隐约还能看见高处那周天星辰大阵旋转的银色流光。

    但感觉已与往日见时完全不同了。

    当年初到昆吾诸天大殿,只觉此阵玄奥莫测;如今再见,却是鬼气森森,说不出的诡谲。

    殿内众位长老,尤其是众位弟子,被她回眸这么一看,都是心头一跳,差点没吓得丢了魂。

    但正要躲闪时,她已收回了目光。

    方几上酒盏依旧,见愁终于还是伸手端了,但看着酒液却暂时没饮,反而抬眸,注视着谢不臣,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横虚真人一朝自戕,昆吾上下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你了,再假惺惺说什么叹惋,只怕真人在天有灵,也要死不瞑目了。只是青出于蓝,死在你的算计里,他不算冤。”

    面对这般尖锐甚至辛辣的言语,谢不臣面上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纹丝未动,甚至还笑了一声:“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称不上什么高明。”

    “早在共探雪域密宗时,你就已经得了九疑鼎,却向横虚真人隐瞒。随后你过问心道劫,横虚便只好费尽心力为你硬扛,只因你是能力挽狂澜、救昆吾于既倒的道子。及至阴阳界战,横虚真人与扶道山人拔剑先往八方城,曲正风该在后方。他何时离开旁人或许不知,你当时却不可能不知。但一未提醒横虚真人,二还偏偏在横虚将受元始劫罚时以九疑鼎为其挡之,便是故意要保他一命,又不使他存有足够的实力。如此不必陨落于极域,让他有命回到昆吾,才可与曲正风一番对质”

    细细想来,件件令人心惊。

    旁人谁不当谢不臣关键时刻对授业恩师出手相助,是个好徒弟,可在见愁事后想来,只觉着实歹毒!

    “当日殿上,那一句‘愿闻其详’,也不过惺惺作态。他横虚走一步算三步,你谢不臣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杀我证道纵是横虚唆使,你心底却不可能有半分后悔。横虚在自戕前将一切的过错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因为在他心目中,最重是昆吾。为昆吾,他要保全你,也要保全你的名声。而你,对此一清二楚。”

    真不敢想,横虚引剑自戕时,该是何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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