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仙-第4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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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龙鳞都已崩溃,其余因之而生的龙鳞,又岂能延续?
一时间,好似山崩岳摧,原本覆盖满她全身的龙鳞,竟在眨眼之间崩碎了个干净!
二人这闪电般的交手,竟是谁也没能彻底杀死谁!
司马蓝关一指,破去了见愁的最强防御,让她神魂震动;见愁一剑,却是斩灭了一个“司马蓝关”,令其元气大伤,再无一战之力!
单纯从结果论,自是见愁更胜一筹。
但在看见一个司马蓝关一分为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速战速决,讲究的是时机。
她若能在这瞬息之间斩灭司马蓝关,回头来正好对上赶来的商陆,这样便可让自己避免面临被两个人消耗的局面。
而如今……
司马蓝关两个“身体”之间关联密切,失去一个实力必然受到极大的损耗,单看气息就知道几乎不可能再战。
但他偏偏破去了她的龙鳞道印,让她没办法再以全副的战力对战商陆!
此时此刻,不用回头,她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风传来的讯息:有一道身影,正从先前商陆所在的位置,朝着自己飞速奔袭!
“呼!”
破空之声乍响。
一道浮动着古篆经文的鞭影,已直接抽来!
与此同时,苍穹之上,竟好似滚动着重重闷雷,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盘旋在上空,就要覆压笼罩而下。
见愁心里几乎立刻就有了判断:双重攻击!
好个心黑手辣的商陆!
尽管知道头顶上那一道攻击的威力可能更为巨大,可已经近到身前的鞭影也不能不顾。
此刻的见愁,根本别无选择!
人皇剑在手,被她提起,精准至极地一劈!
“哗!”
剑锋削铁如泥,直接从鞭梢处开始,将此刻抖得笔直的长鞭从中间劈成两片!
可长鞭尽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施展出这一击的商陆,早已手持着一卷展开的斑驳竹简,扶摇直上!
他面如冠玉,本就丰神俊朗,人在阴暗天空下,竟也明明如月,仿佛能照得四面皆亮,五蕴皆空!
展开的竹简上,更有无数泛着莹润玉色的符文,不断腾跃而起,如同活物。
每一枚符文跳出,天际便有一道金光穿破乌黑的云层照落下来。只不过片刻,苍穹之下,便好似落了一场寸芒金雨!
庞大的压迫禁制之力,随着这一场“雨”,倾盆而下!
比起先前柳叶幡上的禁制之力,强了何止十倍!
见愁本已提剑而起,准备逆势而上,不管如何先将商陆打断。可这突如其来的庞大禁制之力,竟然如同实质一般,朝着她刚猛撞来,硬生生搅乱了她魂力的运转!
上升的轨迹,立刻被打断。
还不等见愁反应过来,天际已响起商陆难得畅快一回的朗笑:“见愁道友,这便送你上路了!”
语毕,竟不由分说,猛地往那竹简上一拍!
“轰隆!”
周遭隐约的闷雷响动,顿时变得凝实起来,震耳欲聋。
竹简,也立时朝着下方的见愁沉去!
天际万道如雨金光,在这一刻,尽数飞来,凝聚在竹简周遭。就好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汇聚了起来。
眨眼间,竟将这竹简包裹在内,凝成了一座金光闪耀的十丈巨碑!
其形态,与佛门碑林之中经常伫立的石碑,一般无二。
唯有那些原本浮动在竹简上的金色符文,从石碑的内部跳出,渐渐浮到了石碑的表面,烙印了下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直到这个时候,见愁才算是看清了这些符文,看出先前的竹简上、此刻的巨碑上,镌刻的竟然是一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商陆这是请出最后的杀手锏了吧?
趁人病要人命!
见愁会,商陆这等在险恶极域生存多年的高手,又怎么可能不深谙此理?
与司马蓝关交手之后的见愁,固然没有受到重伤。
可没了龙鳞道印保护,即便依旧有四象白玉冕在,其整体的方瑜里也会弱下来一大截。
可以说,几乎找不到比此刻更适合进攻的时刻了!
半空中的商陆,只将双手高举,任由魂力奔流。
独特的修炼方法,赋予了他独特的魂力流转轨迹,眨眼之间便在他身后凝聚出一道三丈高的佛像虚影。
身披纹理若行云的□□,形容却给人枯槁之感。眼帘低垂,坐于莲台,一手搭在膝盖上,似乎正在思考。
这看起来不大像一尊佛像,更像是一位智者。
岂不正是那一位鸠摩罗什尊者吗!
在这虚影出现的刹那,商陆的气势便开始节节攀升。
他张开的十指,顿时如同佛莲一般翻飞舞动,眨眼便结成了一道又一道复杂的手印,凝出一枚又一枚暗红的符箓,朝着下方坠落的金色巨碑打去!
“嗡!”
“嗡!”
暗红符箓撞击在金色巨碑上,但眨眼就交融到了一起,呈现出一种奇异而瑰丽的金红色,灿烂得好似天边万丈云霞。
在旁人看来,这是何等壮观的美景?
可在身处去下方,为其气势所笼罩的见愁看来,却无异于催命符!
每一道符箓落下,巨碑上的金红之色,都会深上一层,巨碑上原本就恐怖的禁制之力,也会更重一层!
就连其原本缓慢的下落速度,也陡然加快!
从遥遥百丈,到头顶十丈,不过眨眼之间!
就好像是万仞山岳,轰然倒下,要压得这天塌地也陷!
巨大的阴影,投落在下方的废墟之上。
但听得“轰隆”一道湮灭之声,所有阴影覆盖范围内的废墟,竟都为这巨碑溢散出来的恐怖力量压成了一片齑粉,夷为平地!
先前见愁以翻天印制造出来的那一条废墟沟壑,与其相比,都成了小巫见大巫。
更可怕的,是空间的变化!
若说正常的空间,像是坚硬的平地,那此时此刻这被巨碑金红色光芒所笼罩的空间,便如同一片泥沼!
不仅让身处其中之人寸步难行,更能禁锢其魂力!
那是何等一种令人恐惧的感觉?
站在这金红色巨碑之下,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体内的魂力一点一点减慢流转速度,渐渐滞涩,甚至最终完全停止!
停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法再调用一丝一毫的魂力,从一个举手投足便可引动风雷变化的修士,变成一个没有半点力量的普通人!
商陆这最后一道杀招,不可谓不强!
可以说,若换了极域任何一名修士站在这里,此刻只怕早已万念俱灰,生不出半分的抵抗之心,只能绝望地引颈受戮。
但——
见愁从来不是极域修士,更不用说此时此刻,魂力根本不是她最主要的力量来源!
停滞?
即便是全部消无,又有何妨?
她身体里那泉水一样精纯且清澈的灵力,依旧奔流不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商陆千算万算,又哪里算得到这一点?
他高居于半空之上,只能看见见愁站在原地,犹如泥足深陷,被他这一尊佛门经碑压得动弹不得!
放眼四望而去,十八层地狱周遭,尽是一片莽荒。
那无数废弃的通天石柱,将会成为他此刻荣光的见证!
完完全全的胜券在握!
只待他将最后一道符箓打下,这一座经碑,便可一压到底,彻底碾碎见愁,让她成为与其身周废墟一般无二的齑粉,长眠于此!
一场战斗,终是将至尽头!
商陆近乎从容地,将手腕一转,十指一转,便开始结最后一个手印。
浮动在四周的地力阴华,在他手指转动间,已经聚拢了过来,逐渐绕着他的手指游走。
一转,两转……
九转过后,便从无色转化成了深深的暗红!
商陆双手之上,仿佛开出一朵漂亮的彼岸之花,将引渡亡魂而去。
在这即将分出胜负的一刻,他心中忽然就有无数的感慨,甚至生出一点往昔几乎从未出现的不舍与惋惜。
何等一个强大且可敬的对手?
甚至不输给本届鼎争任何一名男修!
只可惜,不该遇到他。
脑海中,是诸多纷繁念头闪过,但最终又全都晃晃悠悠地落下,商陆双手结成的手诀印符,没有半分的晃动。
尊敬一个对手最好的方式,便是全力以赴。
即便,是送她毁灭!
双臂高高举起,手印上凝聚的暗红色光芒顿时大炽,商陆微微一闭眼,便直接一抬手,就要将这最后一击送出,彻底抹杀掉见愁的存在。
可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这一个临近终点的瞬间。
原本几乎一片死寂的下方,竟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商陆道友,你该没有别的杀手锏了吧?”
这、这个声音?!
商陆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先才那从容微闭的双眼,更是豁然睁开,目光直接投向了下方声音发源之处,刹那间变成了千般万般的不敢相信!
原本快被佛门经碑之力压弯腰、压低头的见愁,这时候竟然抬了头起来,用平静且深邃的目光,目视着他。
甚至,唇角还含着一点轻松惬意的笑容。
就好像……
根本没有受到半分束缚与压迫之力!
怎么可能?!
商陆心头剧震,满脸都是不敢相信,原本要推出的一击,也彻底停滞在了掌中,光影闪烁。
他哪里还记得见愁提出的问题?当然更想不起要回答了。
还好,见愁其实也不需要他回答。
看他神态,就能明白一切了:“看来是没有,可以让人放心了……”
放心?
什么意思?
商陆只觉得眼前的情况,跟他先前所看事的预料差距太大,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见愁也不需要他反应过来了。
在话音落地的那一个刹那,她脸上散漫玩笑的表情,便猛地一收,唇边溢出的笑意也立刻消失不见。
脖子轻轻一拧,便是轻微的“咔嚓”一声响。
这一个动作,绝对与温婉贞静搭不上半点关系,只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古怪与与诡异!
就好像……
有一头野兽,忽然苏醒!
见愁浑身的气质,都在这一刹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双原本温和深沉的瞳孔,忽然被岁月流变的沧桑所填满,是来自亘古、来自蛮荒、来自那些古老存在的一股气息……
透着最原始、最纯粹、最不加约束的野性与强横!
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她紧绷的躯壳之中,蓄势待发,择人而噬……
这一个瞬间,商陆只觉得脑海深处,激灵灵地一下。
所有出走的深思,几乎被瞬间唤回!
丰富的战斗经验和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竟然让他在停顿已久之后,做出了最迅疾的反应!
催动魂力!
稳固印符!
高举的双掌如闪电一般推出!
最后一道迟来的印符,终于脱离了商陆的指尖,投向了那距离地面仅有十丈的佛门经碑!
“嗡!”
巨碑之上,最后一缕淡金,终于被染成了纯粹的深红。
仿佛一轮燃烧的落日!
震天撼地的毁灭气息,顷刻间席卷整个十八层地狱,朝着见愁坠落而去。
只是……
让商陆心胆俱寒的却是:此时此刻,他竟无法从见愁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畏惧看,一毫的忌惮!
“轰!”
经碑飞速下坠!
十丈!
八丈!
五丈!
三丈!
见愁竟然动都没动上一下!
她身上,只有那一股越来越强烈的气息,像是深谷里疯涨的藤蔓,张牙舞爪地朝着高处生长,欲要触达至高的苍穹!
蓄势!
蓄势!
还是在蓄势!
身处这十八层地狱,临着这一片广阔的蛮荒平原,竟好似有一股气息遥遥地与她道印的气息相呼应。
身体,好像化作了一口巨大的旋涡。
那一股气息,便不断地被吸进来,填入她的身体。
两丈。
一丈。
六尺。
直到最后三尺!
就好似容器的最后一丝空隙,被水填满,那一股气息也终于将见愁的身体填满,再也无法塞进去一丝一毫,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那一刻,她只听得自己心魂的深处,有轻微的一声响。
仿佛破茧!
一点璀璨的金芒,终于如同利刺一般,从她右侧肩胛骨透出,越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