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大宋-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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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头手捋胡须,微微点头,赞许地道:“娃说得没错,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大爷爷还是知道的,以咱们秦家现在的实力,就算握有这制盐之法,也是保不住的。”
“再者,没有官府的盐引,咱们就算是制出盐来,也卖不出去,与其这样,不如将这制盐之法交由田老爷,而田老爷在获得巨大利润的同时,自然会对秦家照顾有加!”
人精人精,人老就成精,对老秦头的这段话,秦昊还真有点刮目相看,因为他刚才说的,正是自己心里想的,当即接过话题,说道:“大爷爷说的正是秦昊的初衷。”
老秦头点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昊,继续追问道:“娃呀,你一直信誓旦旦地承诺要在三个月内让秦氏的儿郎都读上书,莫非在你的心里还有其他的富贵之道?”
秦昊见大家将话题慢慢地聚集到致富之道上,表示他们已经慢慢接受自己退学的现实,当即点点头道:“没错,昊儿这儿的确还有条致富的方法,需要大家通力协作的。”
说到这儿,回头让秦棣找个破瓦罐,先将家里用来点灯的桐油倒进去,再倒些草木灰火碱之类的东西,然后架在火上慢慢地熬。
随着水份的蒸发,瓦罐里的东西慢慢地变成块状物,待到物品冷却,从中取出一块来,交到老秦头的手上道:“大爷爷,你试试用这种东西洗洗手,看看效果如何?”
看着眼前这块脏脏的东西,老秦头尽管感到有些疑惑,仍旧按照秦昊的教授的方式清洗着自己的双手,说来也怪,这滑腻腻的东西在手上一抹,洗起来反而特别的干净。
秦昊看着一脸惊奇的老秦头,这才解释道:“这个东西叫做肥皂,它的功能跟我们现在用的胰子差不多,但功效却十倍于胰子,只是咱们要真正卖的东西还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秦家人见秦昊先是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么个东西,现在说卖的却不是这么个东西,尽皆在那儿诧异起来。
秦昊从老秦头手中接过肥皂,随后又道:“咱们要卖的东西不叫肥皂,而是香皂,就是在这个肥皂里面再加些香料,然后再将这些香皂卖给那些富贵之家。”
“富贵之家?为何不能将这些东西卖给平民?我觉得普通的老百姓更加用得着这些东西!”对秦昊的话,老秦头感到非常的不能理解。
“因为这东西只能由我们秦家人来生产,而秦家人手有限,产能不足,咱们只能走高端路线,这一块香皂,卖它一两银子,绰绰有余!”
“一块香皂,一两银子?昊儿,你这不是卖东西,你这是抢劫呀!”
“抢劫?”秦昊淡淡一笑,“抢劫就抢劫吧,反正那些富人的钱不抢也白不抢!”
第十七章 家人的态度()
制作香皂的工艺并不复杂,秦昊也只是简单地说出方法,他们便能很快地做出来,而且做出来的东西比自己做出来的还要好。
这或许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他们的动手能力几乎可以超乎咱们的想象。
香皂是制作出来了,只是在他们的心里始终有个疑问,这东西真能买一两银子吗?
对他们的疑问,秦昊没有解释,事实是胜于雄辩的,只是自己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将成堆的铜钱搬像小山一样地搬回来,他们就会把你当神一样的供着。
整个晚上,整个秦氏家族的人都很兴奋,只有秦王氏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倦坐在角落里,偷偷地落泪。
尽管今天下午,当田有道将那十五贯铜钱拉到秦家大院的时候,她就知道有这个结果,但当这个结果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表面的那样淡定,她的心真的很痛。
直到月落星沉,秦家人都散去之后,这才将目光投向秦昊,眼神里透着一股令人心痛的绝望,“昊儿,以你现在的挣钱手段,你要继续学业,根本就不是负担,娘想不明白你……”
说到这儿,秦王氏的嘴角很明显地抽缩起来,秦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连忙上前,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娘,都说条条大路通汴梁,我不读书,是因为有更好的出路。”
秦王氏没有过问秦昊的出路,因为从秦昊今天的表现来看,他所谓的出路就是经商,仕农工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普通商人的地位还远远不如何他们这些种田的。
“路是你自己选的,只希望你以后别怪娘亲就行!”秦王氏轻轻地叹息一声,默默地站起身来,默默地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茅草屋,便再也没有出来。
望着秦王氏那落寂的身影,秦昊虽然想安慰,但却没法安慰,因为他知道对一个望子成龙的母亲来说,一切的安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或许时间才是治疗心灵创伤的惟一良药,秦昊相信这句话,也只能相信这句话,秦昊相信不用多久,便可以让秦王氏看到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回到自己的那间茅草屋,里面摆着两张竹床,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秦棣的,秦棣成天打陀螺,或许真的很累,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被子掉到床下都不知道。
秦昊摇摇头,上前将他的被子重新整理好,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在家里睡觉的感觉就是好,秦昊躺在床上没多久,便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睡觉睡到自然醒,又何偿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当秦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辰时了,来到院坝中,秦棣仍旧在那儿不知疲倦地打着陀螺,而秦王氏则没有在水池边洗青菜,她在厨房做早餐。
早餐仍然是稀粥,只是青菜里有几块肥肉,肥肉自然是给秦棣的,秦昊对肥肉的欲望并不强烈。
吃过早餐后,刚想去蓬莱阁说书,却见老秦头正赶着牛车,带着一帮秦家后生,熙熙攘攘地朝这边走过来。
在向秦王氏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也不管秦王氏同意不同意,便指挥着那帮后生开始给秦王氏搬家,搬回他们原来的那个家。
秦昊的退学,虽然让大家有些失望,但失望之后却又给大家带来一条巨大的致富之路,感他之恩,自然不能让他们再住在秦家大院之外。
再说,他们当初搬出来也非秦氏家族的意思,而是因为秦昊的病,让秦王氏不好意思再住在里面,如今再搬回去,自然顺理成章。
对于搬家的事,秦昊并没有参与,搬家是个力气活,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凡是力气活,整个秦氏家族的人都不会让他去做。
当然作为秦氏家族辈份最高的人,老秦头同样不会亲自动手的,在安排完那些具体的工作后,便来到秦昊的身旁,说道:“昊儿,等搬完家后,大爷爷就去城里,买些桐油火碱胭脂水粉回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一并说出来,大爷爷好去置办。”
秦昊摇摇头道:“我这儿,暂时没什么需要,等大爷爷将香皂制作好后,我再将它好好包装,然后再拿到蓬莱阁售卖。”
“到蓬莱阁售卖?那咱们要不要在蓬莱阁租个铺面?毕竟咱们要卖个好价钱,没铺面不行。”听说要在蓬莱阁售卖,老秦头的眼睛闪着光,当即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是当然!”秦昊也没料到一生务农的老秦头竟有如此商业眼光,当即点点头道,“咱们不但要铺面,而且还要好好装修,至于看铺面的人……”
秦昊刚想说出人名,又觉得不太好,自己既然将这香皂交由家族来打理,那在人手分配方面自然由老秦头去做决定比较适合。
“我看就三婶吧?”老秦头似乎知道秦昊的意思,当即接过话题,“在咱们秦家,除你之外,也就你三婶会写自己的名字,让她去看店铺,我看行。”
对老秦头的安排,秦昊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因为对他来说,谁看店面都无所谓,关键是看你的店铺卖的是什么东西。
虽说香皂在现代社会就是烂大街的产品,但在千年前,那是绝对的高大上的奢侈品,如果再加上烂大街的饥饿营销,还怕登州府的姑娘们不挤破门槛?
更何况从小到大,三婶对自己都颇多照顾,当即笑道:“看守店铺,三婶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大爷爷,你先忙着,我还得去蓬莱阁说书,店铺的事,待我说完书之后就去处理。”
老秦头见秦昊明明有挣大钱的机会,却没打算去做,反而跑到蓬莱阁去露天说书,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过问。
但他相信秦昊,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当即将搬家的事全权交给秦家后生,复对秦昊道:“既然如此,那大爷爷就随你一同去吧。”
秦昊点点头,返身回到茅草屋,从一堆试验品中找出一块颜色最好的香皂,用油纸包好,随后出到院坝,跳上牛车。
牛是老牛,车是破车,就是那种用几块破木头钉起来的平板车,非常破旧,加上路面的不平顺,坐在上面,晃得厉害,秦昊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好几次都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虽然是最原始的牛车代步,却也比走路快捷许多,转瞬间便来到蓬莱阁,远远地看见田小倩坐在书台边翘首以盼。
第十八章 有钱就是任性()
今天的蓬莱阁显得特别的祥和,因为赖八爷跟那帮无赖都没在这儿,昨天下午,有人看见他们出了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没有赖八爷的蓬莱阁显得特别的欢快,每个商贩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相互见面,相熟的打个招呼,不熟的也点点头,总之是非常的和谐。
在人们笑脸的背后,他们是真诚的希望赖八爷以后都不要回来,每个人都在以最坏的人心去估量着赖八爷的去处。
在这些人中,只有秦昊心里明白,无论赖八爷这次是否顺利,他们以后都回不到蓬莱阁了,蓬莱阁的商贩再也不用担心,今天有人踢一脚,明天有人来砸摊了。
田小倩原本是坐在书台旁边,原本伸长着脖子张望着秦昊,但当秦昊坐着牛车咯吱咯吱地来到说书场的时候,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失落。
因为她知道,秦昊是不可能再回学府了,秦昊退学,原本她是最开心的人,如今,当秦昊真正退学的时候,她又跟秦王氏一样,变成最不开心的人。
秦昊没有理会田小倩的失望,稍作准备后,便拿起书台上的醒木,轻轻地一拍,便开始今天的故事。
今天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三国演义的第四回:废汉帝陈留践位谋董贼孟德献刀,说完之后,也许是失掉前两天的新鲜感,今天的收入明显比前两天要少些。
将台上的铜钱清点好,并按照前几天的惯例,将铜钱分成三份,自己一份,说书先生一份,还有一份自然是赖八爷的。
如果说不让赖八爷回来是其他商贩的讥咒,那么秦昊就是实打实地知道赖八爷是回不来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是告诉世人,赖八爷的生死去向他同样不知。
田小倩见秦昊慎重其事地将赖八爷的那份收拾好,对他的行为不禁嗤之以鼻起来,语带讥讽地道:“秦昊,今天那个姓赖的不在,你是不是觉得非常的失望?”
“的确有点失望!”秦昊顺着她的话,不禁好奇地问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昨天你包醉红楼花掉多少钱?”
“不多,一千贯而已!”田小倩说得很轻松,一千贯对普通的三口之家来说,也许就是三年的口粮,但对登州首富来说,不过是在九头牛身上拔根汗毛。
“一千贯,还不多?有钱就是任性!”秦昊有点咋舌,然后望着田小倩不怀好意地道,“你说,如果我天天去醉红楼,你天天去包场,岂不是很快就可以让田老爷破产?”
田小倩忽地鞭子一抖,冷笑道:“如果你再敢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我就不是去包场,而是去砸场,不论男女,我见一个打一个!”
秦昊笑笑,知道以田小倩的脾气,这事她还真的做得出来,将搭琏甩在肩上,对田小倩道:“醉红楼我是不会去了,不过田家大院今天还得去一趟。”
“去我家?去我家干嘛?”田小倩有点神经质,总觉得现在的秦昊让人有点捉摸不透,跟以前那个文静到近乎木讷的秦昊完全不同。
秦昊仍旧笑笑道:“反正不是去提亲,再说,田老爷一心想找个读书人给你做夫婿,我现在都不读书了,就算去提亲也是不成的了!”
田小倩默不作声,知道秦昊说的是实话,自从秦昊退学以来,不管是田横寨的伯父还是家父,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这事,这让她的耳根清静不少。
见田小倩闷在那儿不吭声,秦昊指着蓬莱阁左边那排空着的门面问道:“田小倩,那排门面是你家的吗?”
“也许是吧?我也不知道,我在家里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