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6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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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苦笑:“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仗稀里糊涂的就打起来了,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输清光了唉,算了,我们都成了俘虏,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将军,斗地主不?”
郑彪吼:“我斗你娘!就因为你这个王八蛋,我的军队没了,漳州城被攻破了,我的将军府也被抄了,我那上百个小妾只怕也要被人家抢走了,你居然还在心情找我斗地主!?”
王彬耸耸肩,又拿起被抽掉了一大半的牌,对郑三发说:“将军不想玩,我们继续抽王八吧到你了!”
郑三发说:“好咧!”伸手过来在王彬的牌上挑来挑去,想抽张好的,他可不想当王八。郑彪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将这两位的牌全抢了下来扔在地上,冲郑三发咆哮:“洗牌!!”
于是开始斗地主
而这时,施大宣和施福还在带着他们的两万大军拼死拼活的往漳州赶。如果这两位知道郑彪这个王八蛋正在俘虏营里斗地主,不知道会不会气疯?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看见漳州城的城墙了————离漳州城只有十里路了!
与此同时,他们还目瞪口呆的看见上万河洛新军正在前方的山坡上巍巍列阵,一个个黑色方阵凝如山岳,上万把刺刀仿佛密密麻麻的钢铁丛林,似要遮蔽大地。
施大宣和施福目瞪口呆,跑了几十里路,已经累成狗了的郑氏军队同样目瞪口呆。施大宣瞪向那几位报信的家丁,怒吼:“你们不是说郑彪还在坚守内城吗,怎么”
那几名家丁也不废话,不约而同的撩开战袍,各自拔出两支转轮手枪,朝着两位大将军身边的家丁亲信连连扣动板机,只听到砰砰砰砰一阵枪响,那些武艺精熟的家丁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施福和施大宣大骇,拨马要逃,太阳穴一痛,已经被发烫的枪口顶住了。
他们麾下的士兵仍然一脸茫然,呆呆的看着主将被枪顶住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施福吓得牙齿直打架,施大宣好歹还争气一点,强作镇定,问:“你们你们是河洛新军派来的细作?”
拿枪顶住两位将军脑袋的家丁一脸诚恳:“不,我们真的是郑将军的家丁!”
施大宣怒声说:“你你们!郑彪对你等不薄吧?提督待你们不薄吧?你们居然吃里扒外?可恶!”
家丁小队长说:“郑将军对我们当然不薄,但是他们就不应该去招惹河洛新军!你知道吗?我们在他们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鸡蛋,只消轻轻一碰就会粉身碎骨,我们可不想死,尤其不想连敌人的衣角都碰不着便被乱枪打死!两位将军,请你们下令让你们的部下放下武器投降,好吗?不要抵抗,抵抗毫无意义,只会让你们血流成河!”
一个时辰之后,施福和施大宣也精神恍惚的被押进了俘虏营。两万大军,河洛新军几乎一弹未发便全部解决了,这样的结果让他们难以置信。最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河洛新军前后不到三天便拿下了漳州,把他们和郑彪的四万大军通通赶进了俘虏营!我的天,四万头猪三天都抓不完啊!
远道而来的河洛新军设伏、偷袭、用间,玩得出神入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自己四万人,而自己客场作战却处处受制,到处都是奸细,到处都是陷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进俘虏营了如此荒谬而又残酷的事实让这两位将军欲哭无泪,他们只想仰天长啸:“这他娘到底是谁的主场!?”
“两位,你们都来啦?”
有人在叫他们?
两位大将遁声望去,哦,在俘虏营的一角,郑彪那小子正趁着天还没全黑,跟王彬、郑三发他们玩斗地主呢,看他那悠哉悠哉的样子,不像是打了败仗,倒像是小学生放假了,没人管了。这两位老将军神情呆滞,眼前发黑,呆呆的说:“来了”
郑彪热情地说:“来了就坐下玩牌吧,郑三发,你小子一边去,我们四个玩三打一,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三十六 损失才刚刚开始()
厦门,提督府。
郑森背负着双手,烦躁不安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还带着稚气的脸满是焦虑和担忧,尤其是走到窗前,看到对面大楼窗口透出来的烛光和欢笑声的时候,他脸上的忧色就更浓了。
此时的郑森还很嫩,还不是神州陆沉之后挺身而出,率领不愿意剃发为奴的汉家男儿跟满清殊死厮杀,一度打到南京去,令满清意识到汉人不可轻侮的延平王,现在郑芝龙每逢大事就把他带在身边,向他讨主意,无非就是想培养他而已。但是军事天才往往都是早慧,亚历山大十八岁便打遍希腊无敌手,霍去病十九岁横绝塞外令匈奴闻风丧胆,白起二十出头便在伊阙一战全歼韩魏联军二十四万,这位未来的延平王也不例外,过人的军事天赋早早就显露出来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烦躁不安————否则他恐怕还呆在郑芝龙身边和各位叔伯、亲信将领一起喝酒呢。
一身和服的田川氏怜爱的看着他,说:“我儿,你为何一直如此烦躁不安?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焦虑?”
郑森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娘,我没事。”
田川氏搂住他,柔声说:“还说没事,你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鹿,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把娘眼睛都给晃花了是那些来自北方的敌人让你忧心忡忡,是吧?”
郑森点了一下头:“是的!”
田川氏笑:“傻孩子,这是大人的事情,他们都充满信心,你担心个什么劲?”
郑森气恼的说:“他们那不叫充满信心,而是盲目自大!娘,孩儿认真研究过这个可怕的对手崛起的每一个细节,研究过他们所打的每一场战斗,不客气的说,他们绝对是我们郑氏起家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比任何一个对手都要恐怖百倍!他们的统帅是一个充满进攻愿望和野心的人,‘兵贵神速’这四个字被他发挥到了极限,他雷厉风行,早上下达命令,晚上他的军队就踏上征途了,绝不拖泥带水而且他也是一个喜欢正面辗压对手的人,从来不讲什么战略战术,就像一辆失控的大车,看见敌人就猛撞上去,一撞就将敌人撞得粉身碎骨,一切阴谋诡计,战略战术,面对这辆横冲直撞的战车,一点用都没有!最可怕的是他的军队一直在打仗,而我们的军队已经安逸得太久了,硬碰硬的话我们会被他当成一个鸡蛋辗得粉碎的!而父亲、伯伯他们对此却一点都不重视,固执地认为对手就跟以前的官兵一样好对付,如此轻敌,叫我怎能不担心!”
田川氏怔了许久,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小小年纪就要去考虑这些事情,也真是难为你了好孩子,你要相信你父亲,他是大海的王,见过的风浪多了去了,没有人能击败他的!再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来自北方的敌人固然强大,但毕竟也只能在陆上称雄,而我们在台湾,在日本还有很多领地,就算丢掉了厦门,还可以退到台湾甚至日本去”轻轻捏着郑森的小脸,说:“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郑成功咕哝:“但愿吧父亲他就不应该去招惹那个冠军侯!”
这时,对面大楼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接着是郑芝龙那可怕的咆哮声。郑芝龙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那吼声让人胆颤。郑森一怔:“出了什么事了?”正准备派个仆人过去打探一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两脚带风的冲上来,还在书房外就急吼吼的叫了起来:“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田川氏迎上去,责备:“施琅,你怎么老是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施琅向田川氏一鞠躬,他神色慌张,也顾不上解释了,鞋都不脱便冲进书房里,叫:“公子,大事不好了!”
烛光下,这位一向气宇轩昂、充满自信的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似乎受了莫大的惊吓,相信就算从楼道里蹦出十个八个聂小倩或者一掀开被窝发现里伽瑘子正在对着他笑也不会让他如此恐慌的。郑森拉住他,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施琅胸膛起伏,说:“漳州漳州丢了!”
郑森浑身一激灵,眼睛瞪得老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漳州丢了!?”
施琅哭丧着脸说:“不光是漳州丢了,郑彪麾下两万漳州守军,施伯伯和家父所率领的两万援军也全完了,只有两三千掉队的逃了回来报丧!”
郑森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四四万人,全死了?”
施琅说:“据说死的没多少,绝大多数都成了俘虏!”
郑森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呀,敌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光是休整就得好几天,他们也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一举全歼我们四万大军?就算是放四万头猪让他们捉,短短几天时间也捉不完啊!”
窗外传来郑芝龙的咆哮:“一群废物,四万人还守不住漳州,让人家一锅端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废物!郑彪是猪,施福是猪,施大宣也是猪,都是一群蠢猪!”
会客大厅已经是一片狼籍,郑芝龙两眼喷火,见桌子就揣,见东西就砸,怒火冲天。一众刚才还在跟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部将、缙绅名流无不噤若寒蝉,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波及到自己。
郑芝龙真的要气疯了!
本来今天他还挺开心的,一早准备了美酒佳肴,心腹将领和厦门的缙绅名流欣然赴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然而,喝得正开心,一名满身灰尘汗垢,头发散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副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用颤抖的声音报告了漳州失守和四万大军全军覆没的坏消息!郑芝龙手一抖,半杯酒泼到了胸口,当确定对方没有跟他开玩笑之后,怒火便像岩浆一样爆发出来了,咆哮声几乎震碎了高价买来的玻璃窗!
开什么玩笑,短短几天就损失了四万大军和三员大将,丢掉了厦门的南大门,而且还是波澜不惊的丢掉,直到尘埃落定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
你他妈在逗我!?
那该死的河洛新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不是走了一千多里的路,人困马乏了吗?为什么还能在短短几天之内拿下漳州,将他四万大军席卷一空?难不成河洛新军的士兵个个都是妖怪投胎,有用不完的体力和跑不穿的铁脚板?还是郑彪、施大宣、施福他们几个太废柴了,连一支疲不能兴的困顿之师都打不过?
看样子,后面那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高!
咆哮了一阵子,郑芝龙终于意识到发怒也于事无补,只会吓坏小朋友,他用力挥挥手,被吓得够呛的名流缙绅如逢大赦,纷纷告退。郑芝龙拿起酒壶一口气灌下了半壶,然后将酒壶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狠狠的喘息着,盯着一众心腹将领,嘎声说:“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漳州那么坚固的城墙,还驻有两万大军,派去的援军又有两万,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天之内被河洛新军像切豆腐一样轻轻松松的从我们的地盘切走?”
一众心腹将领纷纷低头找蚂蚁,大气也不敢喘。
郑芝龙发出一声怒吼:“打起精神来,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哭丧着脸!老子手里还有几千艘战船,还有几十万部众,漳州丢了还可以夺回来,在陆地上输了还可以在海上赢回来!不就是输了一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弟!”
郑芝虎抱拳:“大哥!”
郑芝龙咬牙说:“我们都小看了那帮黑皮,他们陆战如此强悍,几天就打下了漳州,吃掉了我四万大军,只怕以三弟的兵力,想击破薛思明所部六千精兵,拿下吴淞口并非易事!你马上带两百艘战舰,一万五千精兵过去跟他会合,一定要拿下吴淞口,把薛思明和他麾下六千精兵的脑袋都给我割下来!”
郑芝豹早在三天前便率领舰队直奔吴淞口而去,现在恐怕早就在吴淞口跟薛思明打得难分难解了,再派郑芝虎过去就成了添油战术,实属不智。但是郑芝龙已经顾不上了,漳州被攻破,四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他起家以来未曾遭遇过的惨败,这次惨败甚至有可能会动摇他的威信,改变朝廷对他的态度!不管是为了挽回威信还是单纯的要出一口恶气,他都必须取得一场对河洛新军的大胜,否则后果难料!漳州那边情况不明,再说刚刚在那里惨败,恐怕他麾下没哪个还有勇气率领大军反攻漳州,想来想去,能让他狠狠的咬上一口,出一口恶气和挽回威信的,就只剩下吴淞口了。漳州之战让他见识了河洛新军的战斗力,郑芝豹在海上夺取优势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