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6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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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卡是县衙设的,丙号哨卡是告老还乡的某某尚书设的,丁号哨卡是知府大人的堂舅设的反正都不好惹,漏了哪个都不行。这么说吧,一个人从武汉运一船粮食到杭州去卖,如果他老老实实的一路交过去,只怕半路就要自己把船弄沉然后走路回家了,因为他把这一船粮食连同船都卖了,所得的钱也不够交回程的税!
不过这招对河洛新军没用,一亮出刺刀那些设卡收费的家伙就尿了。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比如说经过九江的时候他们就让一个税卡给拦住了,那帮货好说歹说也不放行,非要他们交三百两银子的通航费。钟宁已经很不耐烦了,想揍人,薛思明摆摆手,示意他冷静。薛大将军笑眯眯的对那个胖乎乎的小吏说:“大人,我们是奉命去打仗,军队奔赴战场也要交税?”
小吏鼻孔朝天:“别说你们这群臭丘八,就算是天王老子要从这里过也得交税!少废话,赶紧交,不然就滚回你们南阳老家去!”
薛思明仍然是笑眯眯的:“你们连税卡都没有,我们怎么交啊?”
小吏火了,往岸上的税卡一指:“那么大一座税卡矗立在那里,你瞎了啊,这样都看不见?”
薛思明说:“确实没看到。”
小吏气得想抽人:“你————”刚撸起袖子便听到“轰”一声巨响,一帮炮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一门85毫米榴弹炮推到船头,对准那个税卡开了一炮。这一炮没打准,炮弹砸在离税卡足有三十米远的地方,没伤到人,但是把里面的人吓得不轻,尖叫着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紧接着,炮兵又开了一炮,这一次打准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幢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建筑物上,只听到一声巨响,这幢碍眼的建筑轰然倒下,残砂碎石冲天而起,这恐怖的一幕让过往的船只和岸上的人都惊骇万分。只有这个小吏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只是带着骚味的液体正顺着他的裤脚一个劲的往下淌
硝烟散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税卡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大坑。薛思明对此颇为满意,笑眯眯的问小吏:“你确定你们的税卡在那里?”
小吏尖叫一声,双手抱头纵身从船头跳了下去,像深水炸弹一样落入江中,溅起老高的水花。他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岸边游一边使出吃奶的劲狂叫:“不好啦!官兵杀人啦!”
薛思明懒得理他,一挥手,船队继续前进,来到下游八百米处一个税卡里,不等对方开口便笑眯眯的问:“你们的税卡在哪里?”
负责这个税卡的小吏菊花一紧,忙不迭的说:“我们没有税卡,我们没有税卡!”
薛思明问:“那我们要不要交五百两银子才能过去?”
小吏都快哭了:“不用,一分钱都不用!如果军爷你缺钱花,小的可以奉上几十两纹银给你当酒钱!”
薛思明真的笑了,拍着这位老兄的肩膀说:“你挺有意思,真的!”
但夸归夸,那黑洞洞的炮口还是瞄准了人家的税卡
里面的人见势不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等人跑光了,轰的一声炮响,炮弹呼啸而来,整个税卡顿时给炸了个稀巴烂。那小吏欲哭无泪,我都主动服软了,怎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炮?
薛思明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几十两银子的酒钱我就不要了,你们留着,等我们的后续部队到了再给他们当酒钱吧给钱的时候要爽快点,不然他们一生气,搞不好还得开炮打你们。”
那小吏两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发现货真价实的炮弹远比粮衣炮弹更好使之后,河洛新军来了劲,碰到税卡就瞄准,然后开炮,一路上炮声不断,尖叫声震天动地,短短一天就让他们轰掉了九座税卡!很快,下游那些设卡收费的家伙都知道有这么一群蛮不讲理的家伙要从他们的地盘大摇大摆的过去了,他们咬牙切齿,组织人手自己动手拆税卡自己拆掉的要重建的话比较容易,如果挨了一两发炮弹,想再建起来可就难了!
这帮北方蛮子,真的是太野蛮了!
二十四 下三滥的打法()
跟现代这个繁华无比、纸醉金迷的东方魔都相比,明末的上海仍然是个相当贫困的地方,那么大一块地盘,真正发展得像点样子的,无非也就是华亭这一小块而已。没有办法,像上海、香港、澳门这种沿海城市,是在东西方交流密切的背景之下发展起来的,要么成为进出口贸易的集散地,要么成为东西方交流的窗口,要么成为金融中心,如果没有这个背景,让它们依靠自身那点少得可怜的资源发展起来,真的有点儿强人所难。不过眼下上海已经开始勃然兴起,丝织业正逐渐发展,江南所产的棉布、丝绸也有一部份从这里中转销往外国,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如果明朝能开放国门与欧洲通商,相信这里很快就会变得异常繁华的。
不过眼下,这块穷得当当响,未来却前途无量的地方却遭了大灾,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十几艘大大小小的海船悄然出现在长江口,直扑吴淞口要塞!吴淞是海防重镇,洪武年间便设了守御千户所,到嘉靖年间又设总兵,筑有坚固的要塞,还有重炮,易守难攻,别说眼下这些垃圾,就连鸦片战争时期所向无敌的英国舰队,也着实在吴淞口吃了不少苦头。然而再强大的要塞也得有人去守,人不行,就算是铜墙铁壁的要塞也不堪一击。江南偏安二百余年,武备早已废驰,嘉靖年间抗倭战争的烽烟早已消散,战争的血腥也随之被淡忘了,驻守吴淞口的明军又回到了老路,上官继续想方设法喝兵血,卫所兵继续设法逃亡或者偷点东西果腹,都烂到什么地步了?烂到可以直接无视他们的地步了!
这群偷袭者可不会无视,相反,他们就是专门来找吴淞口要塞麻烦的。当借着星光看到数以百计的倭寇挥舞长刀嚎叫着猛扑过来的时候,吴淞口守军瞬间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千户大人第一个开溜,几百名穿得跟叫花子似的的卫所兵也是哭爹喊娘,扔下武器就跑。那些凶悍嗜血的矮子追在他们后面,如虎入狼群,只管挥刀砍杀,刀光闪过,血飞人头滚,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些家伙放起火来,惨叫声、狂笑声、妇孺的哭喊声震天动地,吴淞口成了人间地狱。
田代皖一望着满地狼籍的尸体,面目扭曲,挥挥手,手下马上押了十几名被俘的明军士兵过来,逼他们跪下。他拔出武士刀,用生硬的汉语大声说:“这就是我们给你们那位冠军侯的见面礼!”一刀斩落,一名俘虏登时人头落地。然后把刀对准第二名俘虏:“这些都是他带给我们的,现在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又一刀,这名俘虏的头颅像绣球一样抛起来,滚烫的血溅了田代皖一一脸。田代皖一伸出舌头一舔,品尝着鲜血的滋味,放声狂笑,连连挥刀,那些跪在地上的明军士兵被他劈柴似的劈翻,没有人试图抵抗,没有人逃跑。
这就是他们给河洛新军的见面礼。杨梦龙去年把日本给搞惨了,直接在战场上就砍了近二十万,又抓了六七万壮丁,最惨的是他在战争中将九州半岛的仓库抄了个底朝天,把九州绝大多数城市烧成一片白地,好不容易逃过明军屠刀的日本人绝望地发现,他们已经没有饭可以吃,没有房子可以住了。德川幕府倒是想赈灾,问题是一来路途遥远,运输不便,二来饥民数量也他娘的太多了,就算掏空幕府的粮库也搞不定,所以德川家光也没办法了,只好跟九州百姓说:“你们想办法去投奔海上之王吧,他会给你们一点照顾的。”
“海上之王”是郑芝龙的大号,他曾在日本混过一段时间,娶了个日本媳妇,跟日本也算有点姻亲关系。九州百姓没得选择,数千名武士前去投奔郑芝龙。这些日本武士对杨梦龙恨之入骨,郑芝龙要跟杨梦龙作对他们举双手双脚赞成,这段时间抢劫广东、河洛商船抢得最欢的就是他们了。得知河洛新军出动,这些凶狠的爪牙自告奋勇,组织数百凶悍的武士前来偷袭吴淞口,打算送杨梦龙一份见面礼,而郑芝龙也对朝廷允许杨梦龙跟他一起剿灭沿海海盗的命令非常不满,觉得对方试图拉低自己的智商,很有必要给朝廷一点教训,也就同意了。
于是,吴淞口迎来了一场腥风血雨。
倭寇进犯的消息很快上报到总兵府,那个总兵居然当场就吓得瘫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将领如此窝囊,就别指望士兵能有什么上佳的表现了,守卫炮台的士兵纷纷夺路而逃,甫一接战,吴淞口要塞便已经溃败不堪了。田代皖一冷笑,看来明国军队还是那支望尘即退的明国军队,能打的没几个,早已被江南水乡的温水暖风泡软了骨头的明军士兵,绝不是日本武士的对手!他武士刀朝华亭方向一指,狂啸:“杀!杀进华亭去,烧光、抢光、杀光,一个不留!”
日本武士嚎叫:“烧光、抢光、杀光!”火光之下,那一双双眼睛都迸出红得妖异的光芒,活像一群地狱修罗。
然而,在他们朝着华亭县扑过去的时候,怪事发生了:上千名乡勇民兵手持长枪,缓步而前,朝他们杀了过来!
杀得性起的日本武士想笑,搞毛啊,你们的正规军都不堪一击,一群民兵敢跟我们放对?提着灯笼上厕所————找屎(死)!田代皖一想都没想,长刀一指,几十名倭寇嗷嗷叫着挥刀扑了上去,一头撞入这些乡勇组成的方阵之中!
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指挥这群民兵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汉子,手握强弓,腰悬长剑,居然还是个官从他的官服判断出他的官衔品佚之后,日本武士真的要笑尿了————连个芝麻官都不是,这位老兄撑死也就是一个供芝麻官差遣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典吏!我靠,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拥有数千人马和坚固炮台的总兵望风而逃,一个典吏却不知死活的带着一群两腿软得跟在锅里煮了半个小时的面条一样的民兵出来跟他们放对,怎么形容呢?就好比集团军军长带领部队溜了,一个公安局局长却带着几十号警察前去迎击登陆的美军,能再奇葩一点吗?
但是很快,这些倭寇就发现这一点都不好笑了。芝麻官里有牛人,芝麻官的芝麻官里同样也能出牛人,虽说概率很小,但终究是有的。像典吏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官,明末多如牛毛,但是能光耀千秋、名垂青史的就那么一个,而这仅有的一个正好让倭寇给撞上了,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才好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呀!
面对凶神恶煞的倭寇,那个小小的典吏出奇的冷静,挽开强弓,嗖的一下,箭去似流星,带头冲锋的那名日本武士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小典吏连发三箭,每一箭都正中日本武士额头,箭镞贯穿颅腔从后脑穿出,当场毙命。这一下,那些日本武士都给震住了,脚步不由自主的放缓。典吏没有再放箭,回头看着那些两条腿抖得厉害的民兵,沉声说:“看到了没有?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死!只要我们敢将手中长枪朝他们刺过去,他们就会死,如果我们转身逃跑让他们追在后面砍,死的一定是我们,然后就是我们的妻子、儿子、女儿、严父、慈母!是男人的,把腰给我挺直了!”
这些民兵牙齿仍在打架,但握紧武器的手总算变得有力了。
日本武士狂叫一声:“八嘎!”武士刀抡起车轮状的刀光,猛扑过来!
小典吏厉喝:“让他们尝尝梨花枪的厉害!”
马上有人点燃了绑在枪头的药筒,日本武士挥刀杀刀,正要撞入民兵中间大肆砍杀,谁知道咝咝咝咝一阵怪响,一蓬蓬火花喷泉似的猛喷过来,直奔他们面门!日本武士顿时沐浴在暴雨梨花之中,那密集的火星弄得他们根本就睁不开眼,头发、衣服甚至燃起了可爱的小火苗,灼得他们哇哇大叫,不住脚的后退,狼狈之极。正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头发、衣服上的火苗,猛然听到那典吏大喝:“刺!”一群胆气最壮的青年民兵越众而出,挺着四米长枪照着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倭寇的胸部和腹部猛刺,登时扎破水囊式的声音大作,二十余名倭寇惨叫着翻倒,还没反应过来,那喷火的梨花枪也没头没脑的猛刺过来,登时又给放倒了一大片!
田代皖一眯起眼睛,哟嗬,跟我玩阴招是吧?有意思!一挥手,一群手持鸟铳、长弓的武士出列,砰砰砰砰一阵枪响,登时就有不少民兵倒在血泊中,接着长弓开始鸣放,又粗又短的箭枝挟着劲风飞过去,中者辄倒。
这时,民兵也变阵了,一排弩手出列,端平手中强弩镫镫镫镫一阵齐射,使用鸟铳和长弓的日本武士齐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