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58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似乎根本就不打算撤退,不仅不撤,还在红河平原搭建房屋,大量种植水稻,更惨的是,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山民沿着红河两岸和镇南关进入安南,大明似乎打算将境内所有少数民族和破产农民全部撵到他们那一亩三分地去!安南遍地香蕉、木薯和水稻生长周期短的现实注定安南军坚壁清野的战略要失败的,搞不好城里的人都饿死了,围城的人还胖了几圈。打又打不过,耗又耗不过,安南人没办法了,只好过来告状。
“鄙国到底有何过错,竟让上国违背太祖之承诺兴兵征讨?”
“鄙国一直对上国恭顺有加,每次进贡总是尽心尽力挑选最精美的礼物,不敢稍有拖延,数次与上国边民冲突也是尽量忍让,可谓仁至义尽了,为何上国还要兴兵征讨?”
“请上国务必给鄙国一个说法,并且杜绝这类事情发生,否则鄙国将自己动手讨回一个公道!”
“乞请上国看在鄙国朝贡二百余年的份上出兵救救安南,帮助安南灭掉那百万蛮族,否则安南将有灭顶之灾!”
同样是告状,日本表现得颇为强硬,貌似恭顺,实则咄咄逼人,让崇祯满心的不爽,安南人则是可怜兮兮,让崇祯看着就暗爽不已。这大概就是民族性格使然了,日本本土没有被中国征服过,表面上恭谦有礼,实则桀骜不驯;安南就不一样了,从秦汉开始,每次中原王朝大一统总会跑到他们那里砍人,直到他们臣服为止,一旦中原王朝动刀子了,他们只有摇尾乞怜的份。不管是谦卑还是桀骜不驯,意思都一样的:这事你到底管不管?
一众文武大臣都沉默不语,日本那摊事他们不敢管,管了就把杨梦龙那个天煞星给惹毛了;安南那摊事他们不想管,真要是把那两个瘟神惹毛了,又跑回来打土豪分田地,他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众大臣如此,崇祯也没办法,只得说:“你们先回去,待朕与众位爱卿先研究研究,再给你们答复。”
结果一直到安南灭亡,他们都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一四三 驱虎吞狼()
把两国使者打发走了之后,崇祯还是认认真真的跟群臣商量了一下应对之策。
对日本比较好办,日本人想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一点赔偿,难不成他们还敢逼崇祯把杨梦龙宰了,血债血偿不成?谅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就不怕把杨梦龙惹毛了,直接带上四五万新军再次远征日本,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下道圣旨骂杨梦龙几句,装个样子就得了。再说了,让杨梦龙征讨日本还是崇祯点了头的,当时晋商叛国事件震骇朝野,无数受过晋商好处的缙绅和官吏纷纷上书求情,把崇祯扔进高压锅里蒸,崇祯抗不住了,让杨梦龙远征日本,弄了个更大的事件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然后如愿以偿的将范永斗、田生兰、王登库等卖国贼给千刀万剐了。说白了,杨梦龙是在替他背锅呢,哪能真的动手去整杨梦龙啊。
但是安南那桩事就没那么好办了。安南毕竟是明朝的藩属,而跑到安南去杀人放火的又是明朝的臣民这有点不光彩啊!一些大臣痛心疾首,表示这种事不能忍,应该果断出兵,帮助安南消灭那些蛮族大军!但是包括温体仁在内,绝大多数大臣打量这帮热血愤青的目光都像是在看傻逼。这些人精早就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们衡量一件事情的好坏首先要看的不是正义与否,而是对自己有没有好处,对国家有没有好处。温体仁上奏:“老臣认为,此事不妨放任自流!”
崇祯问:“为何要放任自流?”
温体仁说:“此次大量迁入安南的苗、壮、瑶、俚、侗等等诸多蛮族无一不是剽悍好战之辈,这些蛮族分布在西南、湖广地区,三十年一小叛,五十年一大叛,自太祖与来便叛乱不断,实在是让人头疼!需知大明为了平定苗人、都掌蛮人、瑶人的叛乱,打了多少年仗,耗费了多少军饷,还是无法让他们安分下来!如今他们大举进入安南,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老臣以为,此事大明不仅不能阻止,还应该鼓励那些蛮人迁入安南!”
傅宗龙说:“是极!这些蛮人迁入安南,不管是被安南人消灭,还是最终融入安南,都不复为大明之害,而且腾出的土地可以用来安置大明百姓,实乃一举两得!”
终大明一朝,少数民族叛乱从来就没有停过。广东和广西的瑶人叛乱就不必说了,尤其是广西,从秦朝一直到清朝,从来没有停止过叛乱;云贵高原也被先是被播州杨应龙之乱弄得烽烟四起,接着奢安之乱,从天启元年一直打到崇祯十年,历时整整十七年,死伤百万;湖广四川等地的苗人叛乱也非常频繁,三十年一小叛,五十年一大叛,永不落幕,明朝国力衰退得这么快,跟少数民族的叛乱是有莫大关系的,为了镇压这些少数民族,明朝已经耗费了太多粮饷,损失了太多军队————最惨的是这种战争是没有回报的,因为那些少数民族大多聚居在穷山恶水之中,没有多少良田、矿产,这种仗越打越亏。那么,为什么那些少数民族这么喜欢叛乱,哪怕不少族群被灭绝了,仍然前仆后继?这是因为明朝那糟糕的民族政策,明朝承袭了元朝“赶苗拓业”的国策,整整两百多年都在驱逐少数民族,把他们往穷山恶水赶,抢夺那些少数民族的土地。对于那些归顺朝廷的少数民族,明朝官员大多仗着朝廷撑腰,横加欺压,肆意剥削,就连著名的贵州女英雄奢香都被这些人渣欺辱过,剥光衣服示众,幸亏奢香识大体,忍了,否则奢安之乱不用等到天启,在洪武年间就要爆发了。当然,蛮族那桀骜不驯的性格也时常会导致悲剧发生,他们生活的环境太封闭了,往山里一躲就自成一个小王国,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种土司割据的局面是任何一个王朝都无法容忍的,“改土归流”势在必行————不然的话,中国境内会出现一大批国中之国,大一统就无从谈起了。“赶苗拓业”和“改土归流”让明朝流了太多的伤,不管是蛮族还是汉族都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当然,如果以百年为单位来看待这些事件,却是合理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代人甚至几代人无法受益,但是百年后的子孙却可以从中受惠。崇祯被奢安之乱烦得不行,他接手的是一个到处生烟冒火的烂摊子,这个摊子现在是好一点了,但他真的不想继续折腾下去了。他只想早早的把建奴和蒙古打服,别让他们继续闹事,拿个六十分就可以向祖宗交代了,傅宗龙的建议让他颇为心动这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傅卿,你认为应该怎么做?”他问。
傅宗龙说:“老臣认为,可以多派德高望重的官员到西南去,劝说那些蛮人移民安南,官府甚至可以在沿途为他们提供一些粮食、衣物,但要严加戒备,不允许他们骚扰沿途州县!押送到安南的蛮人越多,大明境内就越太平!”
侯恂皱起眉头说:“如果一来,他们岂不是在安南坐大?”
傅宗龙说:“他们在安南坐大,那是安南的事情,与我何干?”
吴宗达问:“万一安南被灭”
傅宗龙说:“就算安南被灭,也不过是换了一拨进贡的人而已!”
这下大家都没话说了,驱虎吞狼的计划就此展开。满朝文武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他们真的让此起彼伏的少数民族叛乱给烦得不行了!
事实上,不等官府行动起来,很多少数民族就先行出发,踏上了前往安南的路。在云南,在贵族,在广西,在四川,时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蛮人用箩筐挑着小孩,扶着老人,赶着耕牛骡子,沿着官道向安南那边走去。王锐和秦迈的名气实在太响亮了,虽然他们看似一直被河洛新军击败,最后被赶出了广西,但是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老百姓最终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这让那些少数民族十分羡慕,现在这两位转战到安南,并且打下了一大块土地,他们当然群起响应。这些民族中既有人口一直很多的苗族、瑶族、壮族、彝族,也有人丁一直不怎么兴旺的羌族、白族、水族,甚至连传言中被灭绝了的都掌蛮人也冒出来了。都掌蛮人跟朝廷对抗了近两百年,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最终在明武宗年间被彻底镇压了下去,绝大多数青壮死于战乱,到崇祯年间,这个民族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还是有都掌蛮人幸存了下来,在更加荒蛮的地方形成了一些小村落,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现在全冒了出来,拼拼凑凑也有七八千人,只要给他们合适的土壤,他们还是有希望重新发展起来的。
这些蛮族翻山越领,忍饥捱饿艰难前行,有不少因为疾病和饥饿倒在了半路上,更有一些丧身于毒蛇猛兽之口,但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这种大迁徙当然是非常辛苦的,但是这早已是他们族群古老记忆中的一部份,几千年来,他们一直在迁徙,这样的苦难对于他们而言,早就习惯了。最终,他们在明军的监视下越过了大明国境,进入了安南————那里将是他们迁徙的终点。有些从四川西部出发的蛮族走了两个月才算是到了安南,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吃惊地发现,在被占领的地区,很多简陋的城镇已经兴建起来,那些擅长农耕的民族种下去的木薯、水稻已经绿油油一大片啦
这场大迁徙给秦迈和王锐提供了数量庞大的优质兵源,一些特色兵种被组建起来。比如说羌人擅长投掷标枪,这倒是大大节省了手榴弹————标枪的杀伤力不如手榴弹,但胜在成本低廉,简单易造,几千投枪手每人带三支标枪朝着敌军方阵倾泄,那威力也够安南猴子喝一壶了,二十米内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种盔甲能够抵御标枪的直接命中。藏人擅长使用投石索,在六七十米内说打羊的左角绝不会打到羊的右角,威力比弓箭强,甭管你披什么甲,挨上一下就得趴下,不死也得晕菜半天!于是秦迈手上又多了一支多达两千人的投石兵,不过这些投石兵投的不是石头,而是铅弹,中者不死也是重伤。至于擅长山地丛林作战的士兵那是要多少有多少,人家从小就是在山林里长大,靠着游击战对付官兵的围剿,想搞山地游击的安南人无一例外被他们教做人了。
安南人发现他们遇上了一个比永乐时期的明军还要难缠的对手,正面交锋的话王锐和秦迈手中那将近两万的全火器化主力部队会教他们做人,先是排炮猛轰,然后排队枪毙,以猛烈的排枪将对方阵型打乱后白刃冲锋,铁打的军队都吃不消;打山地游击的话那数量众多的狼兵会教他们做人,小样,大爷就是靠这个活到现在的,跟我玩这个?你们还嫩点!最可怕的是这次入侵的敌人远比当初的明军凶残,抵抗的杀清光,不抵抗的还是杀清光,把所有村落都给扫平了,把所有人都给杀光了,你还玩个毛的游击战!面对源源不断越过边境进入安南的蛮人,面对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开的蛮族大军,安南欲哭无泪
他们只能把这笔账算到明朝头上。可惜,这个债主太牛了,他们不敢去找这丫算账!
一四四 强军()
冰雪渐渐消融,丝丝草芽从冻得跟铁板一样硬的土地里钻出来,为荒芜的大地增添了一丝生机。
荒芜的大地上,一支大军正在紧张的演练着。隆隆炮声拉开了进攻的序幕,六门被东江军视为镇军之宝的85毫米榴弹炮以每分钟六发的惊人射速将炮弹准确地砸向一公里外工兵好不容易才构筑起来的坚固营垒,将原本严整的营盘轰得一塌糊涂。在炮火掩护下,三四百名掷弹骑兵把马刀咬在嘴里,身上挂满手榴弹纵马飞驰,涉过齐膝深的河水,朝敌营朝出雨点般的手榴弹,而大军主力则排成庞大的方阵,伴随着激越的鼓点大步前进。走在最前面的是四千名火枪手,鸟铳扛在肩上,目不斜视,大步前行,无视那冰寒刺骨的河水径直往前推,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大片移动的钢铁丛林————近六千名长枪兵排成十二列昂首阔步,紧紧跟进。在大河对岸,大炮发出可怕的轰鸣,实心铅球挟着可怕的呼啸破空而来,从他们头顶飞过,或者直接砸进河水溅起老高的水花,胆子稍稍小一点的人见此情景都会吓得两条腿发软。这可是实弹,炮兵已经刻意避开方阵,尽量往他们身边打,但前装滑膛炮那近乎玄学的精度仍然会害死人的,这不,有好几发炮弹就落到了步兵中间,登时溅起一片血雨。被溅了一身血的东江军士兵面色惨白,目光涣散,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机械性的往前迈步,动作完全变了形,活像一群被人操纵着的木偶
在河对岸的工事里,一排排火铳冒了出来,朝涉水行进的东江军喷出道道火舌,铅弹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