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3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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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有点不耐烦了,追上卢象升,大声问:“卢大人,我们这样兜来兜去有什么用?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
卢象升回头看了一眼始终与他们保持三百米距离的后金骑兵,说:“别急,出击的时机还没到,时机一动,我们马上就会发起冲锋。”
红娘子说:“就怕等时机到了,我们的马都跑不动了”
话音未落钱瑜叫了起来:“大人,快看!”
卢象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枚绿色信号弹高高窜起,炸成一朵绿色的菊花。他狠狠的说:“时机到了!猎骑兵下马结阵挡住建奴骑兵,枪骑兵,准备骑墙冲锋!”
早就不耐烦了的骑兵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一千八百多名猎骑兵纷纷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一千二百名手持骑弩的在前,六百名手持滑轮弓的在后,无数箭镞对准了后面紧咬着不放的后金骑兵,一触即发。被河洛新军弩阵射怕了的杜度一见明军猎骑兵下马组成了弩阵,心中骇然,本能的扬起手,制止骑兵继续靠近,想看看虚实再说。今天满洲勇士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作无谓的牺牲了!
趁着他这一犹豫,枪骑兵迅速脱离,在距离弩箭两百米处列队,五百骑一排的排成四排,每名骑兵相距四米,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马槊夹在腋下,令人生畏的槊尖对准了杜度所部。
骑兵墙冲锋!
杜度倒抽一口凉气。在大凌河畔,舞阳军和天雄军的枪骑兵如墙推进,用马槊骑矛将后金骑兵连人带马一并捅翻的恐怖场面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都两年过去了,至今心有余悸。跟枪骑兵交过手的后金骑士都说这仗没法打,人家一堵墙一样压过来,无视弓箭的杀伤,无视嗖跟飞过的铁骨朵、掷矛,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冲到他们面前,用马槊将他们穿成肉串,碰到如此疯狂的打法,骁勇的后金武士那精湛的武艺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能打成一比一的战损都算好的!而对于人丁稀少的后金而言,跟明军打成一比一的战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一败涂地了!
怎么办?
跑肯定是不能跑的,现在部队的士气已经够低迷的了,再不战而退,士气不崩溃才怪了。可是这要命的骑墙冲锋太可怕了,硬碰硬的打,得死多少人啊,划得来吗?
没等杜度想出个主意来,明军方阵里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那十五辆火箭炮又发出了尖厉得让人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的尖哪,烟焰海啸般喷发而出,几乎淹没了方阵的中心————幸好是空心方阵,如果是实心的,肯定有很多人被生生烤熟了。两百八十五枚火箭弹从发射管内喷薄而出,拉着长长的尾焰,带着死神的狞笑,朝杜度所部猛扑过来,那骇人的呼啸声淹没了一阵,让杜度如坠冰窖,脑海里一片空白!在那片可怕的火网猛罩下来的前一刻,他作出了正确的反应:下马,抱头蹲好!
轰轰轰轰轰轰!
漫山遍野炸开的炸点。
万花筒般绽放开来的烟焰。
铺天盖地的飞砂流火。
层层激射的弹片。
毕竟是第一次投入实战,火箭的飞行又很不稳定,这次齐射有五分之四的火箭打空了。可问题是,河洛新军发射的火箭多达二百八十五枚,即便五分之四打空了,还是有五十多枚砸到了那几千名后金骑兵中间!这下玩笑就开大了,只见一团团嫣红的爆炸火光,一声声骇人的巨响,后金骑兵中间扬起一蓬蓬血雨,人喊马嘶,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一时间也不知道多少人被火海淹没,多少人被弹片扫倒,又有多少人被发狂的战马颠落马背,生生踩成了肉泥!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明军骑兵兜了这么久,跟河洛新军的距离始终没有超出三千米了,敢情就是在把杜度往火箭炮炮口带呢!没错,河洛新军的火箭炮最大射程只有三千米,而且打出去天女散花,根本就无法保障精度,但空前的火力密度弥补了一切缺点,给杜度的部队带来了死亡的洗礼!
一片灼热的气浪扫过,杜度额头剧痛,肯定被灼伤了。他却跟没有知觉似的,颤巍巍的站起来,呆呆的看着那遍地死尸和狂嘶着四处乱窜的战马,老泪纵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我的兵啊————”这一轮炮击给他带来的损失实在太严重了,他的部队肯定元气大伤了!
杜度喊得早了点。炮声还在回荡,滚雷般的蹄声便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两千多名枪骑兵,前两排披着赤红的披风,头盔上红色的盔缨迎风飘扬,一望如火;后两排黑盔甲黑,一望如墨,两千多支马槊笔直的指向乱作一团的后金骑兵,两千多匹战马四蹄生风,蹄声雷动,马槊上的带状小旗肆意飞扬,构成了既壮丽又恐怖的史诗般的画面。是的,只要见识过几千名枪骑兵冲锋的场面,你这辈子都休想能忘记这些可敬、可怕的对手了!
明军的战马并不害怕火箭炮炮弹爆炸后燃起的大火!
被炸得灵魂出窍的后金骑兵着了魔似的呆呆的看着那些可怕的马槊骑士像一道笔直的金属浪涛一样席卷而来,忘记了放箭,忘记了拔刀,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发出绝望的嚎叫声。他们的勇气已经被火箭炮摧毁,他们的阵型被受惊的战马搅得一团混乱,十成战斗力去了八成,面对枪骑兵的全力突击,哪里抵挡得住?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晚了,从明军火箭炮发出第一声怒吼开始,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杜度神经质似的指着呼啸而来的枪骑兵放声大笑,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像是发了疯,又像是发了狂。不过,不管是发疯还是发狂都不重要了,下一刻,一马当先杀到的卢象升手中的马槊一记旋刺,前胸入后胸出,生生将杜度给挑了起来!
崇祯六年七月七日,旅顺城外,二王屯战场,努尔哈赤的长孙,爱新觉罗杜度,亡。
七十八 崩溃()
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这大概是明军骑兵此刻最好的写照了。在河洛新军和天雄军的作战体系里,骑兵始终是战场上的突击主力,那不动如山的步兵方阵是铁砧,枪骑兵是铁锤,现在后金大军已经被死死的按在铁砧上了,这一锤当即毫不犹豫的抡了下去!
第一个被砸的就是杜度那七八千剽悍的骑兵!
其实除了汉朝和唐朝,汉民族在其他时代对上北方游牧民族,骑兵始终都是落下风的,这是农耕民族的天然劣势,不管骑兵怎么训练,骑术和箭术始终比不上那些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先学会了骑马的北方游牧民族。事实上,即便是汉唐也是这样,汉唐的骑兵对上北方游牧民族之所以能大占上风,是因为他们有大批属国骑兵————也就是从北方一些游牧民族藩国征召的骑兵,这些骑兵弓马娴熟,又装备了汉民族最为精良的武器,同时还对北方游牧民族惯用的战术战略了如指掌,同行是冤家嘛!有了这些精锐骑士加上汉民族雄厚的财力物力,以及那一批批名将那可怕的韬略,汉唐才将北方游牧民族打得哭爹喊娘。到了宋朝以后,汉民族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骑兵一直不如人,近千年来一直如此,因此用区区两千骑兵猛攻后金七八千精锐骑兵,在一般人看来几乎是自杀式的行为,至少在红娘子看来是这样。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千枪骑兵疾风般扫过后金骑兵的锋线,槊锋撕裂血肉的可怕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扫中的后金骑兵从伤口喷出大股污血,下饺子似的从马背上坠落,随即被疾驰的马蹄踩成了一团肉泥!后金那此曾经纵横战场所向无敌的恶魔遇上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恶魔,被火箭炮轰得几乎魂飞魄散的他们在枪骑兵的冲击之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人喊马嘶乱作一团,人裹着人,马挤着马,只能绝望地看着那些披着红色或黑色的战袍的恶魔挺着糊满鲜血的马槊呼啸而来,身边血光四溅,惨呼不绝,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一个个倒下,最后轮到了自己
这还是后金骑兵吗?
红娘子彻底看傻了眼,一直以来,后金骑兵在她眼里,在所有大明的军民眼里都是嗜血的恶魔,往往几百人就能击溃明军数千人甚至上万人,可是如今,他们却在比他们少了四倍的枪骑兵的冲击之下溃不成军,枪骑兵势如破竹,冲到哪里哪里的后金骑兵便成片倒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猎骑兵同样看傻了眼,他们自认为自己很凶悍,很厉害,又装备着最为精良的武器,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
曹峻怒吼:“发什么愣?猎骑兵,冲锋!”这一声大怒把猎骑兵的魂给吼了回来,大家纷纷拔出马刀,策动战马,朝那些侥幸穿透了枪骑兵的队列的后金骑兵冲杀过去。他们的队形没有枪骑兵那么整齐,但同样士气如虹,战马兴奋的嘶叫着发力猛冲,转瞬之间便冲到了后金骑兵面前。红娘子冲在最前面,跟一名后金骑兵撞了个正着,她分明看到那名后金骑兵面色惨白,嘴唇微微哆嗦着,目光散乱,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红娘子都冲到面前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红娘子当然不会跟他客气,苗刀挥出,一闪而过,高碳钢打造的苗刀本身就锋利无比,再加上奔马的速度,别说人,就算是碗口粗的树也一刀就断,那位仁兄肋下一凉,开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污血狂喷,内脏泥石流似的流了出来,惨叫着倒了下去。曹峻同样是探出苗刀,刀刃对准一名枪尖颤颤朝他刺来的后金骑兵,苗刀轻而易举的撕裂了那位老兄的棉甲,划开他的肚皮,登时肚破肠流。几乎所有的猎骑兵都采用同样的攻击方法,不必挥砍,把刀刃对准敌人,撞不上是他好运,撞上了就有人要倒血霉了。这苗刀实在太锋利了,后金骑兵往往还没有意识到痛苦,躯干便已经被划开,就算没有伤及内脏,那大失血也会要了他的命————游牧民族都喜欢用弯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弯刀的斩甲能力虽然不如横刀,但是却可以凭借奔马赋予的高速轻易划开骑兵身上的棉甲、皮甲,在对手身上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大口子,造成大失血。通过实战,杨梦龙发现横刀更适合步战,所以给猎骑兵统一换装苗刀,这批苗刀都是全新的货色,现在正好痛饮鲜血。
杜度一个照面就挂了,他那几千骑兵军心大乱,显然是撑不了多久的,枪骑兵横扫而过,所向披靡,挡在前面的只能被穿成肉串,原本就乱得不可开交的阵列被这么一冲,就更加混乱了。眼看着明军枪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般左冲右突,眼看着好不容易逃过了枪骑兵四轮突刺,穿过了枪骑兵的阵列的伙伴又被一千多把苗刀割麦子似的割倒,不可一世的后金骑兵感到一阵胆寒。上一次他们败给明军枪骑兵还可以推说是不明对方的底细,轻敌大意,所以才吃了一点小亏,这一次就无话可说了。他们已经极度重视这支兵力并不多的枪骑兵,但还是远远不够,当枪骑兵发起冲锋后,他们的表现跟大凌河之战竟然如出一辙,那就是纷纷被刺倒,没被刺倒的四散逃窜,然后被猎骑兵用滑轮弓射倒,或者用苗刀割倒!惊恐的、绝望的狂呼终于从这些骄狂的后金武士口出发了出来,在人的惨叫和战马的悲嘶中是如此的凄厉,如此的惊心动魄:
“败了,败了!”
几乎同时,明军十门大炮打出了最后一个齐射,又将后金炸翻了一大片,然后天鹅哨声响彻云端,所有明军步兵齐声大吼:“万岁!万岁!”长枪兵挺着步槊悍然发动了白刃冲锋,很多后金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三两个一起穿成了肉串,整个军阵都被冲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明军军阵中又杀出了数千名凶悍绝伦的横刀手,挥舞横刀虎入羊群般撞入他们中间,横刀上下翻飞,血沫四溅,如屠犬羊。跟长枪兵苦战了这么久,耗掉了几千条人命,后金全军都已经疲惫不堪,最重要的是必胜的信念已经被那牢不可破的枪阵给撞得粉碎了,现在又遭到几千横刀手的猛烈突击,哪里还支撑得住,被一层层的砍翻,横刀手所到之处尸横遍地,挨上他们一刀至少也得摊个残废,手臂甚至大腿一刀就断,脖子的强度跟甘蔗似乎没什么区别,不少后金士兵甚至是被拦腰斩成两截,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格外的恐怖。枪骑兵更是挟带巨大的动能,瞬息之间便冲垮了杜度所部那几千骑兵,驱赶着大量被他们击溃的后金骑兵呼啸着从后面杀了过来,那些被击溃的骑兵六神无主,直愣愣的撞入步兵方阵后方,冲后金原本就稳不住阵脚的步兵方阵冲得大乱,枪骑兵乘势杀上,马槊挑刺,铁蹄践踏,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现在的后金步兵就像一颗被夹在铁钳中间的核桃,每一名后金士兵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