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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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需要一点耐心。
雷时声正在指挥火枪手用粮车依托河岸构筑一道环形工事。一百多辆粮车排成一个不大规则的圆形,空隙用一袋袋粮食垒成的胸墙填补,这样火枪手就有了掩护,满洲骑兵的箭再牛,也射不穿粮车和粮袋,而火枪射出的铅弹却可以轻松打穿那帮野猪皮的身体!一些士兵跳进河里,打下两排木桩,然后将死马的尸体收集过来固定住,再在上面铺木板,很快,一道简易但是实用的浮桥便显露雏形了。这样的浮桥是没有办法过马车的,但是人在上面走过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踏着这道浮桥,一千多名火枪手迅速渡过了大凌河,大凌河北岸很快就传出了密集的枪声,铅弹穿飞间,正蓝旗那些凶悍的骑兵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莽古尔泰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
该死的天雄军,居然专门揪着正蓝旗打!
看到火枪手过来了,祖大弼精神大振,一斧将一名跟他缠斗良久的红巴牙喇兵劈成两半,放声狂啸:“儿郎们,建奴不行了,给我杀啊!”关宁军齐声应和,三眼铳和马刀抡得呼呼风响,挨上一下不是脑浆迸裂就是人头落地!
皇太极有些沉不住气了,再这样打下去,正蓝旗铁定要让人打崩的,他虽然有意削弱正蓝旗,但是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厉声喝:“发射火箭,让镶白旗、正白旗、镶红旗都动起来,抄断明军的退路!鳌拜,你带一千人过去支援正蓝旗,他们快撑不住了!”
在未来权倾朝野,压得康熙大帝气都透不过来的鳌拜此时其实还比较嫩,不过打仗一点也不含糊了。他看了看看对岸巍然不动的骠骑营,有点担忧:“汗王,明狗还有一支骑兵没有动,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您,如果奴才带走了一千人,您”
皇太极怒声说:“你只管去!难道本汗连区区几百骑兵都应付不来了吗!?”
汗王一怒,非同小可,鳌拜不敢再多说,一挺手中那柄又粗又重的长柄狼牙锤,大声咆哮着,率领一千精骑绕过混乱不堪的战场,冲向正在浴血奋战的关宁军。与此同时,一名后金骑兵搭上一支火箭,强弓拉成满月状,嗖的一声,一条细长的火蛇窜上了半空,咝咝尖啸,颇为骇人。紧接着,数里开外,又一支火箭窜上半空,紧接着,四下里杀声震天,埋伏在战场左右看了半天戏的正白旗和镶白骑纷纷纵马杀出,白色旗帜铺满大地,雪崩似的朝着明军后背冲了过来!而在更远处腾起一道黑烟,直上云霄,正是明军营垒方向,镶红旗也对明军后方的营垒动刀子了!
雷时声大吃一惊,望向卢象升,颤声叫:“大人!”
卢象升冲他淡然一笑,说:“这是建奴惯用的战术,意料之中!你带火枪手守住车营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雷时声肃然说:“遵命!”
皇太极见明军后方营垒火光冲天,知道镶红旗已经得手了————岳托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明军营垒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成功的让明军营垒燃烧起来,让所有明军都知道,他们的后路已经断了,这就足够了!他拔出长剑,大声叫:“明狗已经被我军合围了,将士们,放手去杀吧!生擒卢象升者,赏三个前程!”
此令一出,后金将士们都给吓了一跳,这样的赏赐也太吓人了!要知道,从披甲奴到贝勒,也不过是十五个前程而已,每一个前程都含金量十足,极难得到,现在生擒卢象升就能得到三个,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这简直就是祖坟冒烟啊!不光锐气正盛的正黄旗,就连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正蓝旗和镶黄旗,也集体吞了一把伟哥似的眼冒绿光,嗷嗷叫着扑向明军!
卢象升笑了笑,拉下面甲,陌刀一挺,喝:“骠骑营,跟我上!”一踢马腹,战马狂嘶,飞身跃入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的大凌河中,涉着血水利箭般冲向对岸正黄旗的防线。曹变蛟和祖宽早就憋得不行了,紧跟着跃马入河,而骠骑营则是习惯成自然的排成骑兵墙,八骑一行,平持着马槊,当他们冲向对岸的时候就像一条巨蟒在扑向猎物。就连祖宽和曹变蛟的部下,也狐假虎威的排成不大整齐的骑兵墙,挥舞着马刀长矛跟在骠骑营后面涉水过河。马蹄扬起,落下,齐膝深的河水被踏得水花四溅,气势惊人!
皇太极看在眼里,脸上掠过一丝怒色。明军以少打多,面对他三个旗的精锐,居然还是摆出了一线平推的架势,在向正蓝旗、镶黄旗发动猛攻的同时,也向正黄旗发动猛烈进攻!那个卢象升还真是狂得可以了,难不成他以为就凭骠骑营这不足一千人,能啃得动拥有七千精兵的正黄旗!?
“放箭!!!”
随着一声暴喝,正黄旗的绞肉机正式启动了,数以千计的弓箭手奇数平射,偶数仰射,弓弦震颤间,无数箭镞暴射而出,密如风沙,朝着骠骑营怒射而去!整个河面瞬间被箭雨笼罩,利箭呼啸中,骠骑营人仰马翻,前面几排被一扫而空。但是和跟正蓝旗交手时的情形一样,骠骑营无视惨重的伤亡,继续纵马冲锋!
又一轮箭雨过去,更多的人倒了下去,有骑营骑的,也有关宁军的。
卢象升奇迹般的没有被射中,一人一骑其疾如风,带出老高的水花,飞马跃上岸,不等后金弓箭手抽出第三支箭,他已经撞到了他们的面前,陌刀一记横扫,三名弓箭手的头颅打着旋飞了出去,带起一蓬蓬血雨。曹变蛟和祖宽狼狈点,山文甲上挂了好几支箭,但是非常幸运,后金没有来得及使用那令人胆寒的破甲重箭,这两位还生龙活虎的呢,一挺马槊,一舞横刀,撞入后金箭阵中,槊锋入骨的脆响和横刀劈裂血肉的闷响同时响起,曹变蛟的马槊将前后三排三名后金弓箭手生生穿成了一串,祖宽两刀过去,一名弓箭手的头颅掉了下来,另一名被划裂胸腔,内脏泥石流似的倾泄而出。骠骑营带着一身血水,不少人的衣甲上还钉着箭支,淌过血河横冲而来,他们的队型是如此的密集,以至于哪怕是闭着眼睛往他们扔出一只苹果,在苹果落地之前,都必然会砸到某个人或者某匹马身上。如此密集的队形在遭遇弓箭手攒射的时候让他们遭遇了相当大的伤亡,但是在冲锋陷阵的时候,这样的队形却是所向无敌的,铁骑横冲之下,正黄旗的弓箭手人仰马翻,不知道多少人被马槊穿成了肉串,或者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索伦死兵见状,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挺着虎枪刺向冲刺而来的骑兵。这样的碰撞后果可想而知,没等他们的虎枪刺到明军骑兵身上,明军骑兵的马槊已经点到了他们的胸口,极其锋锐的槊锋借着战马赋予的强大动能撕开死兵身上的铠甲,一穿到底,槊杆绷成弓形再弹直,将被刺中的索伦死兵挑翻一向寂静得如同活死人墓的索伦死兵的阵列中终于也传出了惊恐的嚎叫声和痛苦的惨叫声,面对骠骑营的骑墙冲锋,他们的表现并没有比普通步兵好到哪里去!
九十九 风云突变()
“建奴的哨骑越来越少了。”
杨梦龙趴在城堞上,瞅着城下往来驰骋的后金哨骑,眼睛发亮。
戚虎说:“看来卢大人已经跟建奴打起来了!”
杨梦龙赞同:“嗯,肯定是打起来了,不然,建奴的哨骑不会一窝蜂的跑回去的。”
戚虎忧心忡忡:“真替天雄军捏一把汗啊!”
杨梦龙说:“放心吧,天雄军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他们装备精良,又有大量火枪手,会让建奴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管是原来的历史上还是现在,天雄军从来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而是极为难缠的牛皮糖,粘上了就甩不掉,不把对手撕咬得血肉模糊绝不罢休,因此农民军都称卢象升为卢阎王,见了他就躲。现在建奴撞上的是卢阎王的升级版,卢魔王,有他们受的。
戚虎望着天空,感慨:“十几年前,戚家军在开赴浑河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戚破虏说:“爷爷,要不我们干脆就别等川军了,开城杀出,和卢大人会合,杀建奴一个片甲不留!”
戚虎黑起脸喝:“这等军国大事,当慎之又慎,你一个小孩子胡说些什么??”舞阳卫虽然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但毕竟是杨梦龙的部队,他没有直接的指挥权,他害怕戚破虏口没遮拦,给杨梦龙造成一种自己已经被架空了的印象,那是很犯忌讳的。
杨梦龙却两眼放光:“老爷子,这个可以有哦!那帮官僚老爷实在太慢了,等他们研究好,调来川军,黄花菜都凉了,不如我们”
戚虎断然说:“大人,万万不可!天雄军不等川军到达便出兵,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如果舞阳卫再不等川军便出战,那就成了添油战术了!川军、舞阳卫、天雄军是大明有数的几支精锐,如果这样一支支的填进去,只有被建奴各个击破的份!”
杨梦龙悻悻的说:“我是等得很不耐烦了嘛”
这时,钟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杨梦龙,拱手行礼,叫:“大人,枢辅大人请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杨梦龙一怔:“枢辅大人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钟宁说:“京城来人了!”
杨梦龙一拳砸在城堞上,叫:“他妈的,总算是来了!”兴冲冲的朝经略府狂飙而去,孙承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跑得只剩下一道烟了。
经略府内,孙承宗、丘和嘉、张春,还有一众关宁军要人阴沉着脸,与一位身穿朱紫官服,腰悬尚方宝剑的大员对视,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位大员躲闪着那一道道利剑般的目光,神情颇为无奈,那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孙承宗的声音透着无奈与疲惫:“真的无法挽回了么?”
那位大员说:“皇上决心已下,无可更改其实皇上也是焦头烂额了,枢辅大人何必再让皇上添加烦恼?”
丘禾嘉不甘的说:“此战打了两三个月,我锦州数度增援,损兵折将无数,长山一役战死者更是多达四万余,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线希望,倘若放弃,那数万将士岂不是白死了!”
那位大员说:“皇上也是没有办法。登莱叛乱已经愈演愈烈,山东兵战力糜烂,不堪一击,孔有德之叛几不可遏制!北直隶乃是大明心腹之地,平定登莱叛乱,怎么也比关外战事要重要!”
张春叹了一口气,有些吃力的站起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往外走去。一阵风扑过来,他险些被撞飞出去,都不用问了,只需要听听那急促的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谁来了。杨梦龙赶紧扶住张春,连声道歉:“张大人,抱歉抱歉!我走路走得急了,险些撞上了你,你没事吧?”
张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轻轻拨开杨梦龙,慢慢的走了出去。杨梦龙见他神情近乎绝望,心没来由的一紧,却也没想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议事厅,向孙承宗行礼:“参见枢辅大人!”
孙承宗说:“杨指挥使来了?快快请起。”让仆人给杨梦龙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对那位大员说:“熊大人,这位就是舞阳卫指挥使,杨梦龙杨大人,曾带领一些卫所兵坚守定兴城,顶住了建奴数日围攻,最攻与卢建斗里应外合,全歼了建奴三个牛录。”
那位姓熊的大员打量着杨梦龙,说:“这事本部也听说过,皇上还大为高兴,封他为舞阳千户所千户”
杨梦龙纠正:“错了,是舞阳卫指挥使!我从一开始就是舞阳卫指挥使!”
孙承宗说:“杨指挥使,这位是兵部尚书熊大人,休得无礼!”
“兵部尚书?姓熊?”杨梦龙脑瓜子飞快的转动,极力搜罗着相关信息,但是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这位熊尚书是什么来头。这倒也不能怪他,崇祯一朝不过十六年的时光,换了十五个兵部尚书,跟走马灯似的,谁记得过来嘛!其实,在他面前的这位兵部尚书,叫熊明遇,梁廷栋下台之后,他便继任兵部尚书,开始了他的悲催生涯————没错,在明末,兵部尚书绝对是最悲催的官职,没有之上,坐上这个位的不是被杀就是自杀,不是自杀的就是充军流放。说是礼貌也好,同情人家也罢,他都拱手行了个礼:“下官参见尚书大人!”
熊明遇见这小子只是随便拱了拱手,并没有跪下来三拜九叩,面色顿时变得阴沉。在明朝,文贵武贱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一个六七品的小文官就敢刁难三品甚至二品的武将,还能让武将不得不向他们低头,兵部尚书就更不用说了,捏死一个总兵跟玩似的,小小一个卫指挥使,竟敢不向自己下跪?好大的狗胆!
杨梦龙却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