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混球-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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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们放声大叫:“杀光他们!杀光他们!”连步兵也两眼发绿,放声大叫,跟一群饿狼似的。筱家庄的村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一些妇孺甚至抱头痛哭。还以为到了县城就安全了,没想到县城才是真正的鬼门关,这些官兵比建奴还要可恶!那些在与后金游骑的惨烈厮杀中幸存下来的青壮则抿着嘴一言不发,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我们连建奴都能干死,还会怕你们?想动我们的亲人,夺走我们的战利品?拿命来换吧,鸡蛋撞石头,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要溅你一身污!
白的变成了黑的,奋起反抗英勇杀敌的义民一下子变成了杀良冒功死有余辜的暴民,筱雨芳又惊又怒,放下筱君站起来,颤声说:“你们你们这是想杀良冒功么!?鞑子闯进我们的村庄肆意杀人放火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鞑子的骑兵像饿狼一样咬着我们不放,随时可能扑上来将我们杀光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顶着风雪挣扎着往县城走来,不时有人倒毙在路边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你们非但不让我们进城,还要还要诬陷我们是暴民,要杀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晨风将她的长发吹得狂飞乱舞,那张总是带着温柔而友善的微笑的脸因为寒冷、愤怒和恐惧,已经变得煞白,却越发的美丽,让那些正在起劲的喊打喊杀的士兵们都看愣了,吆喝声不知不觉的小了很多。张郁暗暗吞了一口口水,笑嘻嘻的说:“王法?我就是王法!小娘子,跟我走吧,找个地方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王法!”
家丁们叫:“就怕她受不了啊!”说完放声大笑。
筱雨芳气得身体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骂:“你们你们太过份了!”估计她这辈子都没有真正骂过人,所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话,也就这么一句了。她越骂,那帮家丁笑得越凶,充满了猫戏老鼠的快乐。他们的快乐本来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倒是那些步兵,有不少人暗暗惋惜,这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怕是要被这帮畜生糟蹋了,唉,这老天真不长眼啊!
许弓露出一线认命的苦笑,说:“筱小姐,算了,你越骂他们就越来劲,为这帮人渣气坏身体,不值。”目光投向杨梦龙:“老弟,哥哥对不起你们啊,千辛万苦把你们带到县城来,想替你们找一条活路,没想到把你们带进了鬼门关!”
杨梦龙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笑容,说:“没事,意料之中。”他眯起眼睛盯着那帮得意忘形的家丁伙,自言自语:“戚老头啊戚老头,又让你猜中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话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麻烦你老人家能不能猜错一次?再这样下去,老子就算有九条命也得被活活玩死啊!”
张郁注意到了杨梦龙,看以他只留着个板寸头,眼睛一亮,指着杨梦龙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们胃口这么大,不仅杀良冒功,还私通外敌试图骗城,真是死有余辜!”
戚虎沉声说:“军爷,说话要讲证据!”
张郁一指杨梦龙:“他就是证据!你们看他这发型,跟胡人一模一样,他不是奸细是什么?你们跟这个奸细混在一起,说你们是什么好东西,有谁会信!?”
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了,筱家庄的村民无不骇然失色。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谁是奸细,谁杀良冒功,完全是这小子说了算的,他们就算能拿出铁证来也没用!
张郁见那些青壮拿着兵器的手直发抖,越发的得意。他之所以要费这么多口舌,不外乎就是看出这些青壮都是见过血的,逼急了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虽说他要杀光这么一点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为此丢下十几条人命不大划算,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他厉声说:“我数三声,限你们在三声之内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一!”
筱雨芳大声说:“杨公子不是鞑子的奸细,他是义士!是他救了我们!”
村民们齐声嘶叫:“杨公子不是鞑子的奸细!”
张郁只当没听到,竖起第二根手指:“二!”那二十几名家丁开始勒马后退,作势欲扑,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杨梦龙站起来,看着张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也不阳光:
“知道吗?你真的很烂,就连在街边的混混都比你强。你丫看上去人模狗样威风凛凛,其实也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烂货,你老太婆靠墙喝粥————卑鄙无耻下流贱格,你爹肯定是上辈子挖死人坟撬寡妇门这类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才生出你这么一个没屁眼的货!”
第二十六章 抽你的理由()
筱雨芳傻在那里。
戚虎咧开了嘴巴。
戚破虏眼睛瞪得滚圆。
所有人————包括张郁带来的那些家丁和士兵,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杨梦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能怪他们,古人嘛,但凡识几个字的都要装出知书达礼的样子,就算是骂人也不带脏字,骂人家是妇女已经是非常恶毒的了,就算是最泼辣的泼妇,也不敢骂得这么恶毒。他们哪里知道,杨梦龙这水平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个渣渣,在那个连小女生一开口都一口一个“你妈个逼”的年代,骂功简直就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算什么了?只是古人的心脏承受能力远没有现代人这么强,杨梦龙都还没有热完身呢,张郁已经面色铁青,脖子上的血管根根暴起,像一条条大蚯蚓在皮下扭动着身体,随时可能爆裂开来,非常骇人。他的头发根根上指,颇有几分怒发冲冠的气势,发出一声咆哮:“竖子安敢辱我!!!”拔出佩刀策马朝杨梦龙冲过去,刀刃带风,嗤一声劈向杨梦龙的脖子,恨不得一刀将他的脑袋劈下来!
杨梦龙双手叉腰,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看着张郁冲过来,满不在乎的说:“姿势还蛮帅嘛,可惜,王八就是王八,别说骑上马,就算上了宇宙飞船,还是王八!”猛一缩头,刀身贴着他的脸颊扫了过去,狗腿刀出鞘,寒光一闪,马颈处鲜血喷溅,战马悲嘶一声,人立而起,马头滚落雪地,喷起一道血柱!张郁万万没想到这只猴子手里竟然有一把如此可怕的宝刀,骇得几乎灵魂出窍,极力想控制住战马,却哪里还控制得住?轰隆一下,失去头颅的战马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把他掀翻,摔得七荤八素,那把卖相还算不错的佩刀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家丁们无不悚然一惊,齐声叫:“大少!!!”不约而同的策马冲过来,动作倒也十分迅速。可惜有人比他们更快。没等他们冲上来,杨梦龙便猎豹般飞扑下去,一记飞膝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的张郁撞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狗腿刀架在他颈上,而戚虎和戚破虏奋不顾身的抢出,各自挺刀挡在杨梦龙前面,齐声大喝:“谁敢上前一步!”
哗啦一声,那些看傻眼了的步兵挺起长矛齐齐上前一步,矛尖攒动,只消一下就能将杨梦龙等人刺成筛子。
哗啦一声,筱家庄的青壮不约而同的扬起手里的武器,将杨梦龙等人护在圈子中心。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警告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兵:想杀杨梦龙,得先过他们这一关!
剑拔弩张。
杨梦龙将半死不活的张郁拖上大车,瞪着步步逼近的家丁们,寒声说:“你们想要他死的话只管上来,我保证不砍死他!”
家丁们看着那把架在张郁颈上的弯刀,又看看滚落雪地的马头,均觉得一阵胆寒。如此锋利的刀,当真是闻所未闻,别说砍了,那猴子一个不爽,轻轻一抹,张郁这条小命就算报销了。他们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家丁头头扬声叫:“你想干什么?造反吗?赶快放了大少,否则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杨梦龙重复:“你想干什么?造反吗?”好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搞笑的笑话似的,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整个人都趴下了,抡起拳头一个劲的砸着大车,肩头一耸一耸的,整个人全身像是发生十三级地震一样抖动着,都笑岔气了。筱家庄那些青壮也放声大笑,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
家丁队长恼羞成怒,厉喝:“你们笑什么!?”
这下可不得了,连那些原本吓得浑身发抖的老百姓都狂笑起来,许弓也在大笑,只是没两下就变成了痛苦的哀号————笑得太嚣张了,牵动了伤口,有他受的。几百号人笑成一团,何其壮观,只是笑声中蕴含的悲哀和愤怒又骗得了谁?
家丁队长只觉得自己什么脸都丢光了,打肺里吼出来:“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很好笑吗!?”那声音尖厉无比,跟用指甲刮黑板或者用钝刀刮篾青的声音差不多,让人耳根生痛,汗毛倒竖。
杨梦龙总算抬起头来了,这回他真的笑惨了,肚子一个劲的抽搐着,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喘得几乎说不上话来。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瞪起眼睛说:“笑什么?我笑你弱智啊!”
家丁队长都快气爆炸了:“我弱智?”
杨梦龙说:“你要不是弱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你们刚才是怎么说的?对了,说我们是杀良冒功的暴民,说我是建奴派来的奸细,要打你们的城池的主意呢,这些事情有哪一桩不是造反呀?我们早就造反了,你居然还问我们是不是想造反,就跟我们裤子都脱了你才来问我们是不是要上茅坑差不多,不是弱智是什么?”
戚虎也笑得不行了,喘声说:“公子说得对极了,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弱智的家伙!”
杨梦龙说:“那智商,也太惨烈了”
家丁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习惯了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为所欲为,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王法!谁要造反谁是良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筱家庄村民斩获的这些首级,还有缴获的兵器盔甲战马,这些都让他们垂涎三尺,这可是一份大功啊,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没有那个种去跟后金八旗军打,但是要对付一群又冷又饿的老百姓却是绰绰有余的,这帮泥腿子,这些东西给他们都是浪费,还不如交给自己搏个前程呢!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头一回干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帮刁民这么难搞,百般恐吓甚至要动刀子,也不肯作半点让步,反而把张郁给逮过去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再问人家是不是想造反,确实是非常搞笑的事情,脸都丢光了。
张郁眼前的金星总算是消散了,杨梦龙那嚣张的面孔在他眼前渐渐清晰,脖子上那把冰冷的弯刀令他浑身发冷,但是骄横的本性却不曾收敛一下,厉声说:“杂种,你敢拿刀对着本少爷?我看你是活腻了!识相的赶紧把刀放下,否则我杀你全家!”
杨梦龙果然把刀放下了,不过,张郁同学也别笑得那么早,因为杨梦龙的右掌已经带着风声抽了过来,啪一声脆响,眼冒金星:“我就是活腻了,怎么样?有本事你杀我全家啊?就怕你没这能耐!”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张郁脸颊上多了一张殷红的五百,两点鼻血喷溅而出,嘴角出血,耳朵嗡嗡作响。他捂着脸,眼睛瞪得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你你敢打我!?”
杨梦龙笑嘻嘻的说:“我不敢打你,但是我敢抽你!”啪!又是一耳光,抽在另一边脸颊,这下倒好,两边脸的温度和高度都一样了,公平了:“这一耳光是因为你弱智,都挨打了还问人家敢不敢打你,傻逼老子见多了,就没见过你这样极品的傻逼!”
张郁猛的站了起来,张牙舞爪:“我杀了你!!!”
然后又被一耳光打跪了:“这一耳光是因为你不自量力!身为武将,身手居然不如一名黑帮小弟,你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更可恶的是,你居然还敢冲老子挥刀,这简直就是老子的奇耻大辱!”
啪!
“这一耳光是替你爷爷打的,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了你这么一个龟孙子!”
“这一耳光是替你老爹打的,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跳十次黄河都嫌少了!”
“这一耳光是替我本人打的,你让我很不爽,让我很不爽的人一般都会在裤裆里找到自己的归宿,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话说,你是想钻我的裤裆还是让我把你的头塞进你自己的裤裆里?自由选择,我很民主的!”
“这一耳光是替逃到这里寻求你们保护的老百姓打的,他们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你不光不让他们进城,还要诬良为盗,杀良冒功,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了!我真的很想剖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这一耳光是替筱小姐打的!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