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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江山半壁-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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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全江从地上站起来之后,瞧了瞧那地上瘫倒的士兵,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很清楚,一定是他的手下找了不自在。

    因为他知道沐扶夕的性子很是沉稳,断不会轻易和别人过不去,二是他自己的手下,他自然是了解他们有几斤几两的肉。

    “皇后娘娘,虽然天牢不比寝宫,但相比其他的牢狱,还算是干净清爽,微臣已经提前让人准备了干净的被褥,如果皇后娘娘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来吩咐微臣。”

    他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说是太后责罚了沐扶夕,让沐扶夕前来天牢闭门思过,虽然他并没有接到其他人的消息,让他对沐扶夕多加照顾,但是对于沐扶夕,他仍旧是不敢怠慢的。

    毕竟他和沐扶夕父亲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况且,他一直还是很喜爱,沐扶夕这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的。

    沐扶夕笑了笑,看了看那地面上的刑具,一个弯腰的捡了起来:“麻烦刘叔伯派人给扶夕戴上吧。”

    “这……”刘全江愣了愣,“这刑具足足有几斤重,带在身上很是受罪,一会微臣让人将刑具拿进天牢,如果来人了,皇后娘娘只需戴上装个样子便可。”

    “那怎么是好。”沐扶夕笑的通情达理,“既然是这里的规矩,便是不能在扶夕的身上坏了规矩,况且扶夕也不能给刘叔伯找麻烦,不然爹爹该责罚扶夕了。”

    刘全江知道沐扶夕说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她现在并没有被册封,但是皇后的封号已经下来了,礼部既然已经记载了,除非是圣旨要求除名,不然谁也没有权利将沐扶夕从皇后的位置上搬下来。

    既然沐扶夕是皇后,那么就算她哪里做的再不对,沐自修也是不敢责罚的,所以沐扶夕用沐自修当借口,让他一下便能明白,沐扶夕只是不想因为她自己,而给他招来灾祸。

    他一直觉得沐侯府的沐扶夕,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但是他还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处理事情这般的周全。

    难怪他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小便惦记着沐扶夕,现在看来,沐扶夕确实是有让人惦记的资本。

    “既然如此,微臣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全江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士兵给沐扶夕扣上枷锁。

    “刘叔伯客气了。”

    重达八斤的锁链,慢慢扣合在了沐扶夕的四肢上,不但是牵制住了她的行动,更是坠的她呼吸难受。

    刘全江当然明白这锁链的沉重,待沐扶夕戴上刑具之后,赶忙吩咐人,把天牢的大门打了开,将沐扶夕送了进去。

    看着沐扶夕消失的牢房口,刘全江轻轻的叹了口气,转眼朝着地上的那些士兵看了去,当即竖起了眉毛:“皇后娘娘在这里的这段日子,你们谁也别再找皇后娘娘的不愉快,就是你们自己不想活了,也别连累本官跟着你们丢了乌纱帽。”

    “进来的人,还谈什么皇后娘娘?”

    “就是的?她进都进来了,还能出去不成?”

    “闭嘴!”刘全江怒吼一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些目无章法的奴才们,转眼再次朝着牢房的大门处看了去,不免幽幽的一叹,“她早晚会出去的,只要她想,她便是能……”

    刘全江的叹息声,并没有佛进那些士兵的耳朵里,在沐扶夕那里吃了瘪的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善罢甘休,相互对视了几眼,均是露出了一抹奸笑。

    天牢之内,极其的阴暗,整个通畅的牢房里,只有一个狭窄的小窗户,位于三米高的石墙顶端。

    地面上,随处可见啃食着什么的老鼠和臭虫,这些东西早已因为黑暗和饥饿,而对人类视若无睹。

    沐扶夕慢慢从那些老鼠和臭虫的身边走过,由着士兵将她带领到了最后一间牢房之中。

    “皇后娘娘,请……”这士兵很是有礼,不但是称呼恭敬,更是对着沐扶夕弯下了腰身。

    沐扶夕淡淡的一笑,迈步进了牢房之中,虽然潮湿的霉气铺天盖地,但她却是一眼便看见了,那木板上叠放整齐的干净被褥。

    她知道刘全江并不会怠慢了她,因为刘全江不敢得罪她的父亲。

    虽然刘全江与她的父亲是同门,但因为家族背景和官衔不同,刘全江大部分还是要仰仗着她的父亲。

    她其实挺不想去承认这种利益关系的存在,但那明晃晃的东西就摆在那里,并不是她不想触碰,就看不见的。

    “皇后娘娘,小的告退了。”见沐扶夕已经坐在了木板上,那士兵轻轻的道了一声。

    沐扶夕微微一笑:“有劳了。”

    那士兵红了下面颊,随后迅速的关上了牢间的大门,转身朝着入口处走了去。

    随着那士兵的离开,本就寂静的牢房,更是死一般的安静的下来,除了那时不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滴的滴落声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隐匿在了黑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第六十八章 别样() 
金碧辉煌的寿合殿,在黑夜之中,灯火通明着。

    殿内,觥筹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丝丝宫廷之乐充斥在整个大殿之中,是一片难得的其乐融融之景象。

    位居一品的文武官员,分别坐于大殿的两侧,看着舞姬曼妙的身姿,有说有笑的喝着手中美酒。

    绍凡一身龙袍坐于高台上方,面色平静,双目如镜湖,淡漠而平静的注视着下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因为皇后的缺席,所以高台上,坐在绍凡身边的人,是穿戴雍容且妆容精致的延和。

    延和满心欢喜的时不时看着身边俊雅的绍凡,一颗心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拔不出来,伸手,斟酒于琉璃盏之中,慢慢举起,递在了绍凡的面前。

    “皇上,您喝一口尝尝?这可是臣妾特意从大丽带过来的。”

    绍凡垂低了几分眼眸,修长而卷翘的睫毛慢慢下落,遮住了他眼中泛起的淡淡涟漪,伸手,接过在灯光下,璀璨夺目的琉璃盏,放在唇边轻轻一抿,便是将琉璃盏放在了桌子上。

    延和见着绍凡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呆滞在了唇角,愣了半晌,她再次举起筷子,夹起了一筷子的红烧牛腩:“皇上,您再尝尝这个?这个可是……”

    “不用了。”没等延和把话说完,绍凡便是直接打断,“朕不饿,你自己吃便好。”

    这一次,延和那再次浮上面颊的笑容,彻底的消失了下去,侧眸,她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一颗心,又酸又疼的让她难以呼吸。

    “皇上就这么关心着她么……”

    绍凡一愣,微微垂眸,并不侧脸去看身边的延和,不过是片刻,他再次抬眸朝着大殿的中央看了去,似乎刚刚的话语,不过是他的一个幻觉。

    不过延和并不甘心于绍凡的忽视,见绍凡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禁再次开了口:“她进了刑部,就算再被拉出来,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如果皇上当真关心她,又何必让她走那一遭?”

    “啪——”随着延和的话音落下,绍凡猛然伸手拍在了面前的桌面上,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清楚。

    比如现在正站在绍凡身后的孙聚,还有就是坐在绍凡左手边,正端着琉璃盏仔细品酌的萧王。

    延和听闻着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当即僵硬在了椅子上,其实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她便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但是没办法,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延和,你要想一直在元清呆下去,便要学会管好你自己的那张嘴。”绍凡冷漠动唇,面颊冰冷一片。

    延和浑身僵硬,感受着从绍凡身上传递过来的寒气:“我不懂,我也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不如那个沐扶夕。”

    绍凡听闻,轻轻一笑,转眼,朝着一脸不甘心的延和看了去,语气极尽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残忍到狠绝:“你和她完全比不了,也没有可比性,延和,你若是聪明,便息事宁人的在后宫里呆下去,不然的话,就算她容忍了你的嫉妒,朕也会亲自动手斩杀了你的嫉妒,甚至是……”他说着,慢慢靠近了她几分,“你的命。”

    延和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冰冷的绍凡,似乎面前的这个人,只是披着一张绍凡的皮,而里面,是她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既,既然皇上这般在乎她,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她被太后责罚进刑部?”延和死死的盯着面前绍凡那张如谪仙少年一般的俊颜,忽然那画着精致妆容的面颊,一时间粉黛全失,“难,难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绍凡轻轻挑眉,伸手抚摸上她的下巴,“太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是么?”

    延和像是中邪了一般的看着绍凡点了点头,随后,连唇都白了下去:“真的是我想的那般么……”

    “没错。”绍凡说着,松开了手臂,“聪明的话,你应该保持沉默,不然,别怪朕下手不留情面。”说罢,继续转眸朝着大殿中央的那些舞姬看了去。

    他对于太后囚禁沐扶夕的决定是心疼的,那一刻他甚至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狠狠的攥在了一起。

    但是在这致命的疼痛背后,他考虑到的却是想要施压给沐自修。

    所以他忍住了,他会交代下去,让沐扶夕好好的在刑部安静的呆几日,但是他要以此让沐自修担忧,甚至是让沐自修后怕。

    他要让沐自修知道,如果他一旦决定投靠萧王,那么他的女儿沐扶夕,将会因为他而品尝一切不属于她的苦痛。

    一边的萧王本就而力过人,再加上他的心思本不在宴会上,所以他一字不落的将绍凡与延和的话,统统的听进在了耳朵里。

    慢慢举起手中的琉璃盏,墨王吞咽下一口浓郁的葡萄酒,待再次放下手中琉璃盏时,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子。

    “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皇上可容许本王出去透透气?”

    绍凡侧目,微微一笑:“自然。”说罢,回眸嘱咐了一声,“孙聚,陪着萧王在附近转一转。”

    “是,奴才遵旨——”孙聚点了点头,顺着绍凡的身后迈出几步,站定在了萧王的面前,“萧王,请……”

    萧王敛目一笑,他其实很清楚绍凡是在派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对着绍凡再次颔首示意了一下,才迈步走下了高台,顺着大殿两边的小路,迈出了寿合殿的门槛。

    殿外,寒风徐徐,冻人筋骨,墨王倒是也没有什么目地,随便挑着一条路,慢慢的朝着前面走着。

    孙聚小心翼翼的跟在墨王的身边提着手中的灯笼,看似默不作声,实则他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萧王的身上。

    绕过假山,走过长廊,在马上就要拐入腊梅园的时候,孙聚只感觉一阵寒风从自己的身后扫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风是顺着哪里吹来的,便是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疼,当即双眼一黑的倒在了地面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孙聚身后的墨王,拢了拢自己有些褶皱的阔袖,瀑布一样高高束起的长发,逆风飞扬着,将他一张刚毅且不羁的面颊,彻底显露在了月色之下。

    垂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孙聚,墨王轻哼一声,踮脚飞跃上树梢,随后脚尖轻踮,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元清皇宫,云水斋。

    安静的院子,在宫女与太监的相续离开之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屋内,烛光晃动,为这个散不去的严寒,增添了些许的暖意。

    轻纱珠帘,流波晃动,在轻纱之后,忽隐忽现着一个安静躺于床榻上的邪魅男子。

    一席绛紫的修身长袍,将他那露在被子外面清瘦的身子勾勒出来,柔嫩白皙的面庞,在烛光的笼罩下,似乎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在床榻的四周,他那一张邪魅容颜,就算是在熟睡,也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熠熠生辉。

    “吱嘎——”一声,淡淡的轻响,刚刚打发完宫女离去的贤妃迈步而入。

    她伸手轻轻关上了身后的房门,待她再次转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时,忽然看见一抹高大挺拔的人影,安静站在床榻的前面,悄无声息。

    “谁?”贤妃一愣,随后迅速匆匆朝着床榻的方向再次迈出了步伐。

    “许久不见了,贤妃娘娘。”那黑影听闻,慢慢转身,在烛光之中,那狂野的面颊上,挂上了一丝不羁的微笑。

    “你,你是……”贤妃拧眉看着那个对着自己勾唇浅笑的男子,凝视了许久,才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呼了一声,“萧,萧王?”

    “没想到贤妃娘娘还记得本王,当真是让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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