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半壁-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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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侧过面颊紧紧凝视住了他的眸子,她想要在他的眼里看见动摇,想要在他的眼里看见期满,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在他的眼里看见什么都好,除了那她熟悉的一往情深。
如果他还有私心,那么她可以理所应当的继续摆布着他,如果他对她还有隐瞒,那么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他。
忽地,他拉过了她的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感受着她体温的同时,他柔柔的话,轻轻地响起在了她的耳边。
“我并不是没想过离开,哪个有抱负的男人,都不会甘愿为别人铺平道路,但是沐扶夕,和这些相比,我最怕的就是看见你哭,如果我的留下,可以让你脸上的笑颜多一点的话,那么我就算充当着瑾瑜身后一辈子的狗头军师又如何呢?”
他温热的气息,佛在她的面颊,心里一酸,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将此刻那发热的双眸,和酸楚的瞳孔,统统隐藏在了颤抖的睫毛之下。
“鹿绍楠,你明知道无论是付出多少,我都不可能给你任何回报的。”
他像是任命了一样的叹息,伸手轻轻掖过她面颊的碎发:“你这种不温柔的女人,懂得什么是回报?如果你的回报是冷眼,敌视,躲闪,远离的话,那么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沐扶夕猛地睁开了眼睛,近距离的看着他含笑着的眼:“鹿绍楠,你……”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便猛然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脑,滚烫的唇带着淡淡的酒香贴了上来,根本不打算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沐扶夕毫无力气的承受着他如火如荼的情愫,这一刻的她却没有任何的挣扎,这一刻的他,褪去了他平时在朝野之上的霸道,褪去了他在后宫之中的强势,将他全部的爱展露出来,想要将她吞噬。
另一只搂在她腰间上的手越来越紧,手心滚烫的温度,就算隔着衣服也烫着了她的肌肤。
忽然,他骤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慢慢退离开她的唇,趁着她微微喘息的时候,他慢慢蹭上了她通红的唇,双眸暗沉的不像样,声音沙哑的低沉而性感。
“这个吻,算是我的利息好了。”
调整好自己呼吸的沐扶夕,慢慢站起了身子,先是拢了拢自己有些散乱的长发,随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麻烦摄政王将哀家送下去。”
萧王跟着站起了身子:“沐扶夕,你变脸比翻书还快。”
沐扶夕理直气壮的哼笑:“你是摄政王,哀家是皇太后,从哪里论我都是你的长辈。”
萧王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几步,将她抱在了怀里,正要踮脚飞身跃下,却听她忽然小声的开了口:“鹿绍楠,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哪怕是我给不了你任何的回应,你也不准离开我的身边。”
萧王轻笑着看着她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
带他和她落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瑾瑜仍旧在暗卫的怀里熟睡着,沐扶夕接过瑾瑜,在萧王的陪同下,出了酒楼,登上了回宫的马车。
因为瑾瑜习惯了睡在云水斋里,又认床的要命,所以回到了宫里之后,沐扶夕将瑾瑜交给了萧王之后,便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凤鸣宫里。
一夜无话,第二日沐扶夕醒来的时候,碧青竟然来到了她的寝宫,见她睁开了眼睛,赶紧笑着走到了床榻边上。
“皇太后,您醒了?”
沐扶夕一愣:“碧青,你怎么在这里?”
碧青笑着道:“皇后娘娘忘记了?今儿早上摄政王陪同着皇上去祭祖了,贤妃娘娘怕那些宫女伺候皇上不贴心,便也是跟了去,不过贤妃娘娘临行前,倒是交代了奴婢,要仔细照顾着皇太后的起居饮食。”
经由碧青这么一说,沐扶夕才算是想了起来,瑾瑜刚刚登基的第一个年头里,要在生辰之后去皇陵祭祖三天。
不过贤贵妃还真是有心,将碧青留给了她,虽然她倒是不用碧青照顾什么,但碧青那咋咋呼呼的性格倒是免去了她的不少寂寞。
“皇太后可是要起身?”
“恩。”
沐扶夕点了点头,在碧青的搀扶下走下了床榻,梳洗了一番过后,碧青便出去准备早膳了。
这丫头的动作还真是挺快,不到半晌的功夫,沐扶夕已经坐在了圆桌前,拿起了筷子。
“碧青,最近琪妃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站在她身后的碧青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皇太后的话,自从先帝出殡了之后,琪妃娘娘便一直没出过自己的院子,前些日子奴婢路过琪妃的寝宫,正见琪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自言自语的好不恐怖。”
沐扶夕手中拿着的筷子一顿:“自然自语?”
“是。”碧青点了点头,“那院子里明明就琪妃一个人,但琪妃却有说有笑的聊得好开心啊!”
她说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似乎对那日的所见所闻很是心有余悸。
沐扶夕皱眉想了想,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她清楚绍凡的死,恐怕对司马追檬的打击很大,但碧青说的话,估计应该是碧青看错了才是。
第三百八十三章 软禁()
“奴婢给皇太后请安。”一名小宫女,匆匆走了进来,跪在了门口处。
沐扶夕扫了一眼那年轻的宫女,轻轻地道:“何事?说吧。”
“回皇太后的话,奴婢是奉琪妃娘娘的意思,前来请皇太后过去坐坐。”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沐扶夕沉默了好一会,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先回去吧,哀家一会便去。”
“是。”
待那小宫女离开之后,碧青慌慌张张的走到了沐扶夕的身边:“皇太后您还是别去了,琪妃……”
没等她把话说完,沐扶夕便是站起了身子:“你既然害怕就别跟去了,哀家去去就回。”
碧青还想说什么,却见沐扶夕已经朝着里屋走了去。
其实算起来,沐扶夕回宫这么久,一直也没有单独见过司马追檬,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她不知道见了司马追檬之后,应该说些什么。
司马追檬虽然在宫里的磨练的性子沉稳了许多,但她善于观察的本领倒是与日俱增,沐扶夕本不愿再提起那日在山脚上的事情,但又怕见着了司马追檬之后,被她刨根问底,所以这才一直拖着没有去见她。
久而久之,沐扶夕倒是把司马追檬给忘记了,因为她最近实在是太安静了。
眼下,既然司马追檬派人来找她,她也没有再躲着不见的道理,这层窗户纸早晚都是要捅破的。
毕竟从她将司马追檬留在宫里,就想过会有相见的一天。
司马追檬的寝宫还是老样子,沐扶夕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唱歌,沐扶夕并没有打搅她,而是静静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前世风霜,今生幽怨,不论雨雪,只求平淡共醉,填愿萧瑟,能一纸相送,愿此生,能和衣相绻……”
这充满着悲伤的歌词,在她的哼唱下,更显得凄凉和疏离。
不知道何时,她慢慢停了下来,转眼朝着沐扶夕看了去,轻轻地笑了:“皇后娘娘……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皇太后了。”
沐扶夕无伤大雅的摇了摇头:“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司马追檬却不认同:“那怎么能一样?皇后的头衔是皇上赐予的万卷宠爱,但皇太后,可是踩着无数人鲜血堆积出来的万寿无疆。”
她的话语很平淡,但沐扶夕却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抹刻骨的恨,不过那恨转瞬即逝,沐扶夕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
“皇太后里面请吧,臣妾准备了您最爱喝的茶。”司马追檬说着,站起了身子,像是往日一般,亲密的搀扶住了沐扶夕的手臂。
沐扶夕随着她朝着屋子里走了去,熟悉的屋子却让沐扶夕难免有些心惊。
圆凳上摆放着绍凡落在这里的衣衫,软榻的边上放着的是绍凡平时最爱穿的云靴,就连屋里燃着的香料,都与以前龙吟宫里燃烧的香料一般。
沐扶夕缓缓坐下身子,看着司马追檬静静地为自己倒茶,沉默了半晌,轻轻地开了口:“你为何当初不选择出宫?”
司马追檬手上的动作不停,听了沐扶夕的话,只是轻轻地笑:“臣妾出宫能去哪里?况且这个皇宫才是臣妾的家。”
沐扶夕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确实是好茶,但她却喝不出清香,悄悄抬眼看着司马追檬那面颊上挂着的淡淡笑意,总是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太正常。
司马追檬倒完了第二杯茶之后,并没有马上坐下身子,而是接着又倒了一杯,凤眼瞧着那茶水缓缓落进了茶杯,轻声开了口:“不知道皇太后还是否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沐扶夕一愣:“小时候?”
司马追檬点了点头:“是啊!那个时候啊!是臣妾最羡慕皇太后的时候,臣妾记得,那时的先帝总是陪伴在皇太后的身边,而先帝挂在唇边说的最多的词儿,便是皇太后的名字。”
沐扶夕沉默了下去,确实,小时候的绍凡确实到哪里总是带着她,而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喜欢微笑着,喊着她:“扶夕”。
司马追檬终于倒完了茶,可是她并没有先坐下,而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沐扶夕的身边之后,白自己捧着茶杯坐在了沐扶夕的对面。
她不再开口,却一直看着沐扶夕的身边微笑,凤眼之中含着的情愫,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沐扶夕慢慢抬起面颊,顺着她的目光,朝着自己的身边看了去,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皇后娘娘,奴婢前些日子看见琪妃娘娘一个人在院子里自言自语。”
耳边,忽然响起了碧青的话,沐扶夕骤然觉得周身凉气森然。
然司马追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而是一直朝着她的身边看去,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双眸之中乍现泪水。
“我终于把她给你找来了,你要怎么谢谢我呢?其实也不用,你只要能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
沐扶夕浑身一僵,司马追檬竟然对着空气在说话?
“可我不要她陪着你,好不容易你只是我自己的了,我不想再让你的身边有其他人。”
“我知道你忘不掉她,但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司马追檬的话,刺激着沐扶夕的神经,她看着司马追檬那声泪俱下的样子,终于察觉到,这个女人恐怕是已经疯了。
她趁着司马追檬不注意,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正想夺门而出,却发现视线慢慢地模糊了起来。
“砰!”的一声,她摇摇晃晃的靠在了桌子上,要不是双手及时扶住桌面,极有可能直接倒在地上。
而司马追檬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对着她身边的空气说话:“好吧,我就再听你一次,让她永永远远陪伴在你的身边,而你也要永永远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永永远远,这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和试验?但现在出自司马追檬的口中,却让沐扶夕觉得是那般的惊悚。
司马追檬缓缓站起了身子,终于将空洞的目光,落在了沐扶夕的身上:“别挣扎了,我知道你没力气了。”
沐扶夕晃了晃脑袋,虚声道:“你竟然给我下药?”
司马追檬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哭红的眼睛泪水继续翻涌,但她的面颊却笑颜如花:“要想留住你,不用点其他的手段怎么可以?不过还是他心细,要是我自己的话,恐怕是想不到的。”
沐扶夕咬了咬唇,疼痛让她渐渐模糊的理智回归了一些,朝着身边那空荡荡的椅子看了去,她试探的问:“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自然是皇上啊!”司马追檬说着,站在了沐扶夕的身边,“你看啊,他正对着你笑呢,他笑得是那么的好看。”
皇上?绍凡!沐扶夕心中一个激灵,再是承受不住那迟来的晕眩,“咣当!”一声的栽倒在了地上。
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会藏着一个人,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地一碰,就会隐隐作疼。
就好像司马追檬一样,她早已将绍凡装在了她自己的心里,明明绍凡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但他却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永远健康常在……
“你去上凤鸣宫传个话,就说皇太后在我的寝宫要住上几日。”
“是,娘娘。”
恍恍惚惚之中,沐扶夕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又有人离开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司马追檬正端着一个饭碗,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她来了,你的胃口也好了是么?”
“多吃一些,今夜会很漫长的,你不吃饱了,一会饿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