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三国-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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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不过老樵夫也不点破,反而随和的邀请全熙寄居自己家中。
“如此真是感激老丈的大恩大德了,不过小子耽扰了老丈,无以为报,这几日就随老丈一起多砍些柴,好助老丈多卖几个钱,也算是聊表心意!”全熙当然不会客套,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目的,自然打蛇随棍上。
“哈哈哈,如此也好,你这小郎君倒不是忸怩之人,老汉就喜你这等直爽的年轻人。”一老一小,彼此心照不宣,相视而笑起来。
第7章 溪中捕鱼()
据记载,汉朝鼎盛时期,全国的人口达到6000万上下。不过到了东汉末年,随着连年战乱,民不聊生,人口一度只有1000万左右。
兼且那时期,整个中华帝国的核心地带在中原,经济,文化,政治都集中在东西两京及其周围。所以整个社会的户口,大多也集中于此。
江东之地在孙吴的统治下,虽然已经展现了一些不凡的潜力。不过现在孙家应该还没有一统江东,所以这个地区还是处于一个相对偏远蒙蔽的状态。这里的人口,自然也就异常凋零。
一路上,全熙望见大片的荒地,滩涂,丛林。一望无际的繁密植被又显示,这些土地其实很肥沃,都有开垦成良田的潜质。只不过在这个地广人稀,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人们似乎脚下遍地是粮仓,却依旧饥荒成灾。
“小郎君何故惆怅?”看似粗犷的老樵夫,心思却极为细致,全熙表面稍稍流露出一丝惋惜和哀伤之情,他就敏锐的发觉了。
“让老丈记挂了,小子只是从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吴郡城,几乎没有去过任何地方。只听得家里人说,外面遍地灾祸,百姓食不果腹,心中一直甚是困惑。刚才一路上看到很多无主之地,其实如果稍加收拾,都应是不错的种植粮食谷物之地,却不知何故都被荒弃,所以心有感触,不想被老丈洞悉无余!”全熙虽然知道百姓苦难,但是自己却从没有为吃饱肚子发愁过,现在一些残酷的现实看在眼里,说出来的话语倒是真情流露。
“哈哈哈,你这小郎君,老汉真是越来越喜爱了。难得,难得啊,你这样五谷不识的良家子,竟然也有心系天下忧患的志气,独这一点,也不枉老汉帮你一番。”樵夫话说的平淡,不过这次明显脸上真的流露出欣赏之情,而不再是敷衍之词。
“心怀天下不敢说,小子别的不敢奢望,只是希望这天底下,所有人都食有糜,著有衣,寝有榻。”全熙摇摇头,被夸得有点羞涩,然后淡淡的谦恭道。
“好一个食有糜,著有衣,寝有榻!”老樵夫听罢情绪突然高涨,击节叫好起来。
相比于樵夫的高昂兴致,全熙反而显得心事重重,不再言语,埋头而行。
“小郎君正是年少激昂之时,建功立业只在朝夕,因此你不必气馁,我相信你有此番胸襟和志气,将来一定能达成心中所愿。”老樵夫现在完全对全熙一副刮目相看之态,似乎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少年,不日就能建立不朽功业。
“借老丈吉言,将来小子若有成就,定不负今日之言!”这回成了全熙敷衍樵夫了,老樵夫就算真是世外高人,但是对于天下局势的走势,必然是不如全熙清楚的。
江东之地哪怕有短暂的安养生息,也就区区十数年,并且偏隅一方,对整个核心社会的影响力非常有限。特别是将来孙权离世后,东吴也就很快灰飞烟灭了,想要达到全熙的心中所想,那还差的远呢。
“老汉我之所以把家安在此地,跟小郎君那是英雄所见略同。这江东之地,沃野千里,人杰地灵,虽然不如中原那般昌盛繁荣,但却是大有潜力可挖。就比如小郎君刚才所言,此地只要稍加拾掇,就有成片的良田,只此一点,就不是别处可比拟的。”可能是那颗早就麻木的雄心又被全熙勾起来了,老樵夫不经意把自己的老底都差点揭露出来。
全熙自然也听出其中味道,心说,这老头果然不是普通樵夫,看来是在中原之地受挫后心灰意冷,才会选择隐居在这太湖之畔。
“老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了,哈哈哈,家中可没有好吃食招待小郎君,不如我这就去湖中打几尾白鱼,然后再去林中捕些野味,给小郎君尝尝鲜。”樵夫这才真正把全熙当作客人,连饭菜都要重新置办了。
全熙这一日风餐露宿的,虽有野果充饥,但那哪能满足口舌之欲。听的樵夫要亲自去抓些野味,当然最好不过,这才眉头轻舒,愉悦的跟上老樵夫,顺带也能在一旁耳濡目染学点在这个时代自食其力的本事。
……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老樵夫和全熙,这一老一少现在就在很好的诠释这句两千年之后的名言。跟高科技时代四通八达的高速交通不同,在人类历史最初的几千年里,这个世界上真正能称为路的路,还很少。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太湖之滨或许没有蜀中那么崎岖夸张。但是在这个一切还是自然为主导的时代,哪怕一座小山丘,一个小水潭,一块小淤泥地,就能让你寸步难行。
身形佝偻,背上还负着沉重柴禾的老樵夫,脚下并不见多么奋力奔跑,但是在这荒草丛生,泥泞不堪的山路间行进,却出奇的迅捷。全熙已经竭尽自己所能,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能跟上老樵夫的步伐。这还是在老樵夫当先披荆斩棘留下一道行径的前提下。
“幸好,总算是还能赶上!”老樵夫在一处蜿蜒的溪流边,顿步停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奇惑的全熙,也不解释,就是微微的笑着。
全熙观察了一番这曲小溪,却也没有发现有何特别之处,难道这里有老樵夫口中的野味?
只是这寻野味的主意也是临时起意,如今既没有合适的工具,也没有趁手的利刃,如何去捕食野味?难道就凭老樵夫腰间那把看着陋钝的砍柴刀?
“老丈,小子手里这把剑,虽算不得什么神兵名器,倒也锋利,不如……”全熙递过手中伪装过的否极剑,对老樵夫说道。
“神兵?何谓神兵?锋利如干将莫邪,在不晓剑术者手中,恐怕也是一堆废铜烂铁。然我手中这柄砍柴刀,粗鄙不堪,但是如果在荆轲盖聂手中,也能成为名传千秋的神兵!”老樵夫不知何故,突然一扭头似乎有些不悦,大声驳斥着全熙的神兵之说。
全熙自然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谦虚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剑并非神兵。不想却惹得这老爷子激动连连。
不过老樵夫的话,全熙却是认可的,所谓名剑,无非也是机缘巧合,成为传奇。却也不见得就真的比其他剑锋利多少。至于荆轲盖聂,又何尝不也是那般机缘巧合下的产物。
这后半句心思,全熙自然不会说出来,老樵夫突然的发飙不知何故,全熙自然不会在没弄懂缘故的前提下去掠其锋芒。
老樵夫也很快恢复了刚才的风轻云淡,似乎对自己前一秒的失态当做没发生过一般。这古代的奇人奇事本就很多,此刻的全熙心境已经从惶恐和失落中稍稍走出,开始慢慢平复心情,心头的一些理性的想法自然也就渐渐生出。
老樵夫站定后,从后背取下那捆柴禾,突然对着小溪猛地扔出,刚好横向过来,截断了溪流之水。
东方的晨曦已经微露,无数道金光闪烁的阳光刺破稀薄的云层,照射在这陌生的大地上。远处的湖面泛起缕缕的光芒,甚是耀眼。就是这小溪流中,溪水潺潺,波光粼粼溢出的五彩光辉也如一条晶莹剔透的彩带。
被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吸引,全熙整个人竟一时沉浸其中。
忽而,一片格外刺眼的白光瞬间闪烁。全熙反应也算不慢,一个激灵就抬起手中的否极剑,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
不过比全熙更快的,甚至比白光还要快的,则是老樵夫手中看似粗钝的柴刀。全熙差点就一阵惊呼,只是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一尾肥美的白鱼就凌空而起,激荡空中。老樵夫也紧随着腾空而起,猿臂轻舒,手到擒来。
全熙这才明白,老樵夫到这里所为何事。
不过现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全熙仿佛已经看到一盘香气四溢的清蒸白鱼摆在自己眼前,引得口水连连。全熙虽然真的五谷不分,但是作为太湖边长大的孩子,白鱼还是认识的。老樵夫手中的,正是名满太湖的白鱼,只不过这一尾白鱼,比全熙之前吃过的任何一条都要大,都要鲜嫩肥美。
擦干口水,最终更让全熙目光灼灼的,则是还刺插在小溪水底的那柄柴刀。
正是这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柴刀,在老樵夫手里,成了比任何神兵都要犀利的武器。用刀刺鱼,并不稀奇,让全熙多练几日,或许也能做到。
但是要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把突然现身的白鱼一击溅出溪流之中,并又让其毫发无损。这手段,这手法,恐怕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可以练就的。
再加之老樵夫刚刚那番看似冲动,但却霸气外漏的言论。全熙如何不知,这不起眼的老者,必然是这个时代的一方天下闻名的剑客,亦或刀手。
只是三国之中,似乎多的是厮杀战场,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的勇将。
这样拥有出神入化手段的剑手,又是哪一位呢?
第8章 蚁群感悟()
不知不觉间,全熙在老樵夫家中竟已盘桓了数日。一老一少,每日里上山砍柴,下水捕鱼,不亦乐乎。闲时还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却没有半点隔阂代沟,到可算是一对相差千年的忘年之交。
悠闲散漫的时光,甚至让全熙暂时都忘却了自己身不知何处的哀伤。
老樵夫始终没有说自己姓甚名谁,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一代大家风范。
“你姓全,可是真名?”老樵夫这一日突然问道。
“姓全名熙,如假包换!”全熙道。
“如此,不知你与那钱塘全家可是有故?”老樵夫目光一凛道。
“没有半毛钱关系!”多日的相处,全熙已然将老樵夫视作这个时代可以信任的亲近之人,言语中不免就有些随意。
“半毛钱……?”老樵夫果然一愣。
“额,那个,我是说,没有一点点关系,我都不知道钱塘还有个全氏。”全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随性了,赶紧支支吾吾解释。
“不,有关系,你就是钱塘全氏的子弟。”老樵夫突然厉声喝道。
全熙全无防备之下,竟吓得心头一跳。
“老丈,这是何故,我明明与那……”
“自己想吧,想不通不要再来跟我说话。”老樵夫却果断打断全熙的辩驳,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再不理会全熙。
前世里,全熙虽然对三国历史及野史也颇为爱好,但更多的了解只是局限于那些名将名臣,神兵美人。东吴全氏,虽有印象,但却说不出个一二来。
老丈为何让自己一定要跟那全氏有所瓜葛,全熙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其实,东汉年间,还没有科举一途,想要入仕为官,靠的就是察举和征辟两种方式。所谓察举和征辟,说白了就是想要做官,就得有地方士绅举荐。盛世时期,尚能唯才是举,但是到了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制度溃散,世家官宦把持大权,这用人为官的好处,自然也就被门阀士族之人霸占。
多日的相处,老樵夫早已从全熙的言行中猜测出,这个被自己格外青睐的少年,恐怕只是一名乱世中的无根子。想要在这个纷乱时代出人头地,可不是只靠着才能和品德就可以做到的,任你本事再大,如果只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儿,注定这一生都将沉沦。
而钱塘全氏,虽然算不得名门巨阀,但在吴郡一地,也算小有名望。家主全柔,灵帝时举孝廉任尚书郎右丞,后董卓作乱,全柔不肯苟同,遂弃官返乡,颇有风骨。
如果全熙能跟这全家攀上关系,对他以后的前途,可谓益处多多。并且也不用怕全家会拒认,因为有才能的年轻人,到哪都是财富,相信以全柔的眼光和谋略,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当然,前提是全熙要表现的足够优秀。
这数日的朝夕相处,让一向自视过高,目空一切的老樵夫,也不得不心中震动。全熙在言谈中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对天下之势的推断和把控,以及在事在人上的一些独到见解,让他都感触良多。
如此聪慧的一个少年,让老樵夫自己一生不得志的夙愿,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延续的载体。或许,自己年迈无望,但是何不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在这个少年郎身上呢?
不过老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