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相公-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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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晌午喝多了酒水,起来时候又没烛火,便是打翻了一二物件。待明日天亮,再来收拾就是,走,走,寻大哥和二爷去。”
沈默佯装前行,霎那间扭头转向,朝着右侧狂奔。
记忆中不高的围栏就在眼前,沈默已经做好跨越的准备,奋力一跳翻了过去,撞向了早已再围栏之外等候的四爷。
“二小爷这是要去何处?”背光下四爷的神情格外阴冷。
沈默不再与他啰嗦,握住鱼肠,骤然前冲跨出三步。
只见对方抬腿轻点枪尾,枪身瞬间横卧,沈默及时反应过来连忙侧身,但身形早已不受控制,一下撞了过去。
一个回合,鱼肠剑飞落一旁,沈默一头栽进土里。
左臂上传来剧烈的痛感,让他本能的向其扶去,想象中鲜血横流的场景并未出现,借着月光他才看清四爷的举动。
这是沈默第一次看见四爷的神情有所松动。
四爷捡起鱼肠剑,撒在剑上的月光映照在他脸上,低声叹息。
“如此神兵,却是跟错了人呐”
第39章 一夜群魔舞(三)()
“四爷若是喜欢,送你便是。”沈默侧身捂住肩膀,费力撑着身子。
哪知对方竟浑不在意,将鱼肠扔了回来,插在他面前,“沈秀才,能否应下一事?”
沈默来不及细想,点头道:“除了取我性命,借我项上人头一用,旁的,能应。”
“好,如此便好。”四爷邪魅一笑道:“右间第三户房里,二爷正被人绑着,想必三爷也玩累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默急忙偏头回望,果然那远处的房屋里发出隐隐微光,匆忙道:“四爷可愿帮我!二爷她”见对方久不开口,他扭头就往回跑。
无论如何,二爷有难,他不能不管。
他越临近房屋,心思越是沉寂。
他不知道寨子里发生了什么,一系列突发的事故让他来不及多想,只能随着本能前行,贴身墙外。
从房里传出几声极为淫邪的奸笑声,沈默作势起身,却被身后的手臂摁下。
“周围的人都被许老三支开了,你去找些茅草来。”四爷说完此话,退了回去。
沈默立刻听从他的指示,片刻后寻来茅草,沿墙角摆放。
四爷燃起火舌,星星点点的火苗顷刻间变成明火,烧出滚滚浓烟,再听他变换了一副嗓音,嘶喊道:“走水啦!!!三爷走水啦”
尚弄不清情形的沈默站在原地,前方的大门应时而开。
二人四目相对过后,沈默看清了房内的娇楚,一声暴喝,跃了上去。
他明知自己无力也要拼死一搏,周娥娘悲伤、羞愧、无助的眼神,沈默承受不住。
三爷讥诮一笑,拍着胸脯嘶喊道:“原来是你这个废物,来呀!来啊!”
许三爷非是看不起沈默,他自幼习武,又读过几年私塾,自视甚高,面前的秀才除了一副凶狠嘴脸外,无论是持兵还是踏步,毫无章法可言。
他只需轻轻一击拍手,一招探云爪,便已将沈默制服。
三爷单手抓起沈默的脖子,戏虐道:“咱们二爷最是喜欢你们这些文人墨客,我等粗糙汉子,哪里能比得上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二爷,待会老三在你身上承欢,让这书生从旁观看,可好呀?”许老三扭头转向房内。
“我草你老母,许老三,有本事把我咳”怒火中烧,愤怒的话喊不出口,脖颈处被人牢牢锁住,沈默只能挥舞着双臂拍打对方。
许老三右臂再用力一分,猝然起手将他丢进房内,摔落桌边脚。
上方铜镜摇摇晃晃地落进沈默怀里,他拿起后奋力扔向对方,那三爷稍稍侧身,轻松闪过。
随后,好一通拳脚尽数施向沈默,瘫倒在地的他气息渐渐衰弱。
“呜呜呜”
木架上的周娥娘拨浪鼓般拼命地摇头,闷声呐喊,终于惹得许老三注意。
扭头回望,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凄楚寒霜,望着地上秀才的眼眸里满是疼惜。
许老三扯下她嘴里的棉麻,一副懊悔神色。
“二爷,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当初你看不上我,如今我许老三成了大当家,你还是看不上我。也好,今日便当着你相公的面承欢,看你往后还能不能继续傲下去!”
他双手牢牢地抓住周娥娘的衣襟,用尽全力一扯,裹体红衣零落成条,裸露出白皙的酮体,许老三贪恋深吸、合眼回味,形同色鬼附身。
“很多时候,只有变态一点,才会让我感觉到是在鲜活的活着。”许老三猛然睁眼,他转头看向沈默,对方的神情竟是肃穆离奇,分毫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
那秀才虽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他的一双眼睛,像似俯视一般盯着自己,如鲠在喉的异样。
许老三想要的效果没有达成,事情并没有朝着他预期的态势发展,摇头晃脑着取来桌边酒壶,仰头一饮。
“许老三!只要你放了他,我就归你了”周娥娘的身体抽搐着,这一声极为压抑、痛苦的话语,如同是从她灵魂最深处里一丝丝抽出来,散布在屋内,编织出一副蜡黄的哀凉。
弯曲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她合上眼睛的一霎那,泪珠子汇聚成河,将肌肤视为河床,一汪汪落下,凝聚成寒渊。
许老三晃了晃空空的酒壶,一把丢向了趴在地上的沈默,不偏不斜砸中了沈默的脑壳。
他已经无暇顾及对方了,托起面前娇娘的下巴,凑近了些。
“老子往后自是会更疼二爷,至于那个废物嘛他能活上几日,全凭二爷的表现”
许老三肆无忌惮的拿言语威胁着她,被他视若无睹的沈默此时已悄然起身。
浑身上下带来的痛楚,已经无法再击垮沈默。
佝偻的身躯看起来弱不禁风,随时都可能倒下,他无法再站直身子,只能用左手撑住膝盖,右手握拳透掌,一字一句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
许三爷听了他的话语频频摇头,稍稍往后退了两步,一招青龙摆尾,粗壮的小腿击中对方的脑袋,随后一阵碎物声响传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出招过程中更是没拿正眼看过沈默一次,稳稳落地后,又进两步回得娇娘身侧,像似无事发生,他温柔道:“二爷,往后依旧是寨子里的二爷”
周娥娘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她想看看沈默的伤势,却被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拼命地摇晃着背后的木架。
许三爷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大拇指划过嘴唇,阴笑道:“不知”
“姓许的!”
再听此声,许三爷眼珠子朝下思考了片刻,终是转过身来。
碎椅烂桌旁的沈默连站都站不稳,自然垂下的双臂好似断掉了一样,像死兔般瘫软。
三爷见状轻蔑一笑,像是感叹,又像是鄙夷,缓缓地走向他。
却见摇摆的身躯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要、剁、碎、你!”
“再、吃、了、你!”
三爷听后不怒反笑,讥讽道:“若非看在你山下婆娘还有几个破钱,你此刻早已身首异处尔,却敢当着我许三爷的面大言不惭?剁碎了老子?再吃了老子?”
彷如提起初生的小鸡一样,再次揪住了沈默的脖子,高高举过头顶,肆意狂笑:“你来呀?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又能奈我何?”说罢拧着他走去周娥娘面前,掐住沈默的后脖颈,让拜过堂的夫妻二人好生见见。
“怎么样?沈秀才?如此美貌,也是你一个废物能染指的?”许三爷说完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往日所受到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里得到宣泄。
奄奄一息的沈默极为勉强的堆出一副笑脸,脸上的木屑扎进了肉里,肌肉稍稍一动,便会疼得他直冒冷汗。
这一刻,他已然忘却了痛苦。
沈默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他体验过很多次了。
投井、割腕、上吊,那些曾经的荒唐举动,也让他多了一份别人没有过的体验。
曾经笑叹过自己,是与死亡打过最多招呼的人。
到了如今,更能敏锐的察觉到命不久矣。
他红了眼,恨到点,认了命,言了遗
“娥娘,我可能要先走了,我我先下去找份散工,我会写字,会做饭咳、咳咳攒够了钱,便买一个小院子等着你,我会在门前插上一朵你最爱的兰花。娥娘,你不要迷路,不要害怕,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话音方落,沈默的脖颈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一侧倾倒。
他的眼眸里再也没了生机,彷如失去了世间所有的芳华。
东京汴梁城,樊楼之上对月成三的诗仙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仓惶坐下,满目苍凉之色。
长江之上,入海口处,一叶扁舟,艄公拉了拉蓑帽。
金陵城中,陈映容捂住胸口,一阵莫名的心悸
第40章 来者犹可追(一)()
那一天,第一次对自己说了从此以后,马上就后悔这么早说出无怨无求,清醒之后是不是才知道,那空中的楼阁,始终远在他乡。
他情不自禁地走
再无生机的沈默,对于许三爷来说毫无价值,走去门前随手一丢,飞去数丈开外。
自己居然把肉票给玩死了?
许三爷有些气恼,他可以想见日后去向晚晴楼勒索钱财时候,会麻烦不少。
瞅一眼木架上的二爷,映雪的肌肤似乎比烛火还要明亮,肚兜上嬉戏的鸳鸯像似在招手一般。
见她心痛,却让他更为心动。
她曾经拒绝的屈辱,如今全数归还。
许三爷一把抽掉别在腰间的衣襟,赤身裸露,邪笑道:“二爷,你我之间再无旁人干涉,可要好生快活快活”话未说完,他的余光瞥见墙上黑影,急忙侧身闪躲,孰料对方早已料到,横执兵器横扫,划下许三胸前一大条血肉。
许三爷看清来人,仓惶的表情一闪而过,彷如事情从未发生一样,亲切道:“老四啊,大晚上的,动兵器作甚?若是要比武,明日晌午再说如何?”
四爷的神色平静,淡淡道:“许子夫,将你之书信栽赃给大哥,当真是好手段呐!”
许三爷被人当面揭穿,仍旧面不改色心里不跳,言笑道:“老四这是说的甚话!我许老三岂是会栽赃陷害之人?”嘴上如此说,左脚偏移两步,再道:“徐怀柔,咱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往后在山下抓着了俊朗小子,便送去你房里如何?你我二人兄弟一场,不必把话说的如此难堪!况且他张清风畏首畏尾,哪里有个做大哥的样子?!”
徐怀柔眯着眼,转动着手腕,“不知苏知州允了你多少好处,给了何等熊心豹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银枪一提,呵道:“放了二爷!”
许子夫听后大笑,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摆动,良久才露出一副恍然神色,奸笑道:“本以为二爷是个清心寡欲的女子,不想背地里却是早与人暗通款曲,想来二位是早就勾搭上了吧?也好!也好啊!待老子杀你了徐怀柔,再来伺候二爷!”话音一落,许子夫猛然提起柜子,朝着对方砸去。
银枪微抖,顷刻间刺透整个柜身,木片碎成一地。仅仅是霎那间的迟疑,就让徐怀柔心中暗道不妙,他仓促之下连退数步,落在屋外捂住胸口。
那许子夫右手奋力一拳轰空,再出左手击打,跃身追至屋外。
站定之后,拿起大拇指缓缓划过嘴唇,轻蔑道:“老四,你名字像个娘们,斗起狠来也像个娘们,啧啧啧”
不顾对方言语上的挤兑,徐怀柔握住八尺长枪,携穿云碎月之势上下翻飞,若龙蛇飞舞,直抵对方咽喉而去。
银枪若舞梨花,势威力沉,许子夫手无兵器相抗,只得蹲身闪躲,跳进草垛,嚎啕大喊:“寨里的弟兄们!快来!”
随着许子夫的呼喊声落下,从四处传来极为匆忙的脚步,合衣系带者众多,不少人手握兵刃,便是听见了三爷的呼喊。
片刻汇集起数十人众,钟青牛站出人堆,急忙上前搀扶住许子夫,指着徐怀柔呵问:“四爷这是在作甚!”
徐怀柔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之人,往日纠葛与今日仇怨说不清、道不明,双眼如潭,疾言厉色道:“兄弟若是还把徐某当成四爷,今日便是要与许子夫拼个死活,其余人等胆敢上前,莫要怪徐某手中的银枪无眼!”
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四爷这是摆明了要单打独斗,不死不休了。
钟青牛看了一眼身旁的三爷,奈何身后数十双眼睛盯着,也不能太过偏颇,再追问道:“自家兄弟,四爷何必非要拼个死活。不如坐下来喝些酒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