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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白面相公-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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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啊,想来那些娘子的切身体验,不会太佳。哎哎哎”沈默说完便往他腹下看去,摇头笑道:“北面草原上有名首领,喜好亦如西门大郎般,常令画工记录,他的画远传甚广,相信我金陵士人中不少人赏过几幅,可叹、可怜”

    西门元庆哪里是沈默的对手,当下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指着他作势要打。

    门外有不少人听出了沈默的言外之意,窃笑声频频,再有尚未会意之人出言询问,自有人纷说。

    谁知沈默还没说完,他又道:“沈某粗通望气之术,上晓半天,下知狭地,中通人面之相,仅从那将军画像中便知,其那话儿难堪久用。今西门大郎当面,理当惊为天人,世间竟是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自短且不知,自小且爱炫,你与那将军若是能见上一面,岂不是”

    “秀才快说!”

    “沈秀才莫要打哑谜!”

    “嘿!这沈默当真是个妙人!”

    西门元庆吃了没文化的亏,沈默的话听得他是云里雾里,连忙示意身后帮闲解释,谁知他越听越是气恼,几欲扑上前去扭打一番。

    “他日我金陵西门大郎与那草原将军把酒言欢,酒酣耳热之际,不免相互炫耀。解衣宽带后之场景,可用一成语来概括,约莫是——针锋相对?”沈默说罢往后退上半步,目光望向四楼,不再出声。

    “噗——”

    “咳咳”

    “这个沈秀才,简直是”

    一言落,奇异的场景出现了。哄闹的街市静得恐怖,深知其意味的人大多有些学识、涵养,又不好名言,只能以手扶嘴掩笑。

    那天桥下的说书小哥恰在人群中,本是抱着看沈秀才笑话的打算,不想让他的三言两语吸引,当即开怀大笑,哄道:“嘿,那沈秀才,你怎知西门大郎这般呐?莫不是你俩比过?”

    “哈哈哈”

    “原来西门大郎咳”

    “这个沈秀才呐,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形容他。”

    几乎有一半的人会过意来,目光齐刷刷地望着西门大郎,男人们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而胆大的娘子则是窃笑频频。

    西门大郎够嚣张跋扈,但并不代表他笨和蠢,抄起手边的茶碗向对方砸去,奈何对方早有防备,侧身一躲,茶碗撞在了楼柱上摔得粉碎。

    大郎见状,一声暴呵:“打!把沈默给老子抓起来,照死里打!!!”

    沈默当即跑向楼梯,呼喊道:“太白!李不黑!你再不下来”

    “噌——”

    熟悉的长剑泛着银光,似裹雷霆之势,自四楼窜下,插在领头人身前一寸之地。一个瞬间,整栋晚晴楼像似抖动了几下,墙边的桌椅为之一颤。

    楼外众人本来各自在高谈阔论,喧哗嘈杂,随着震动声响,立刻安静下来,向着楼内望去。

    余声缓缓落下。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再一杯。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天完。

    夕阳落下,明月为了迎接他,出得比平日更早。

    花灯初上,陈酒为了欢迎他,散发出阵阵飘香。

    长在手里的酒壶晃了两下空空,随手一丢砸到了沈默的脑袋。

    白衫白袍无风自飘,凌空踏步落得缓慢,距离地面尚有一丈时,拂袖一卷,收剑起手。落地后摇晃许久,似醉酒一般,偏视道:“良辰美景,究竟是何人扰我太白兴致?”

    大约是风头都让李太白抢了去,沈默暗骂一声“骚包”,跳桌翻凳到他身后。

    李太白的出场方式太过震撼,使得西门大郎不敢再有丝毫动作,“你是何人!”

    太白却不回话,转头道:“陈嫂嫂来了。”

    果然,他话音一落,久未登场的陈映容出现在门口,望着门内狼藉秀眉紧锁。

第22章 事了拂衣去() 
“那白衣男子是谁?”

    “某从未听说过此人,瞧着他面生,当不是金陵人。”

    “功夫这般高,莫非是武状元?”

    “不像,不像。老夫走南闯北,也曾有幸见识过武举之局,远没有白衣男子厉害。”

    围观百姓的谈论声不小,从之前沈默的揶揄玩笑,变成了对李太白身份的猜测,左右也无人识得他,更让人好奇。

    陈映容缓步落在沈默身侧,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既如此,沈默怎能放过这般机会,上前道:“你西门元庆是有爵位的迪功郎,我沈默只是个秀才,自然比不过你。况且今日你带着一、二九个人来,好大的威风,借机发难便是无视我天完王法。”

    ——“这位乃是沈某挚友,姓李,字太白,是位举人。祖上乃是李唐宗室,却从不与人夸口。诶李不黑,你踹我干嘛!李唐宗室又不丢人!你看看,人家李太白,再看看你西门大郎。屁大点的迪功郎,天天耀武扬威,欺负平头百姓,你真够爷们的。”

    ——“当然。沈某知道,跟你这样的人呐,讲道理是没用的。来吧?文斗还是武斗?选一样吧!”

    西门大郎愣在原地,其身后帮闲急忙耳语,神色几番变动,许久没有出声。

    沈默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抽出腰间纸扇,挥了两下才说:“其实啊,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吓唬你,也不是为难你。梁子既然结下了,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沈默来,你也知道,我沈默这人精神状态不太好,动不动就是要死要活的,你可得当心着点。”

    他说罢不待众人反应,回头抓住陈映容的胳膊跑向大门,至门前喊道:“太白,交给你了。”双手拉住门环,迅速将其合上。

    当是时,门内传出几声惨叫,沈默当即说道:“哎,你们说说,西门大郎也真是的,喝酒就喝酒吧,居然耍起了酒疯,非要和成衣坊的少东家分出个胜负,这一下好了,两帮人拼个你死我活,非死即伤,惨呐,惨呐。”

    不待众人反应,大门被人拉开,李太白淡淡道:“无趣!”

    一声后凌空跃起,飞至数丈外再无踪迹。

    “好!”

    “好!”

    “好!”

    数不清的叫好声此起彼伏,为民除害的义举已经让围观百姓,把李太白归为义士,便是对沈默也平添了几分好感。

    沈默还有着旁的心思,进而说道:“我那李兄别看他功夫好,连文采也是一等一的,沈某也算是粗通文辞吧,要是与太白兄相比,仿如云泥之别,自愧不如。”

    义士虽好,但若是个文武兼备的侠义之士,岂不是锦上添花。天完已经很多年没有偶像了,文坛上如此,江湖也是如此。沈默早已决定“捧红”李太白,虽然以他的诗仙之躯并不需要沈默多此一举。

    “沈秀才所言属实?”

    “沈大才子当真?”

    “那白衣男子本是举人,若是文采斐然,倒也说的过去。沈秀才恐有夸大之嫌吧?”

    “嘿嘿。”沈默似乎对人群的反应很满意,放眼一望,近千人的规模,当是他做广告的好机会,不容错过。

    旋即放声道:“月内吧!至多下月底,晚晴楼从即日起停业改建。到时还请各位赏光,进楼一观如何?满不满意咱另说!自此之后,淫邪没入,清白自来。还请各位小娘子莫要拿老眼光来看咱,我晚晴楼从此之后,只做开门生意!”

    “啊?要改行了?”

    “小娘子也能进去?”

    “沈才子啊,你们晚晴楼准备做什么生意?透露一点呗。”

    “是啊,是啊!”

    回头看一眼门内狼藉,沈默拉着陈映容窜出人群,留下无数疑问。

    “当时姑爷一个人面对十名大汉,毫不慌张”

    “三言两语就把成衣店的少东家吓得落跑”

    “那西门大郎是个粗人,半天也没听出咱姑爷话里的讥讽”

    “更绝的还在后面,姑爷的好友李举人功夫实在是高”

    “如今在城里盛传晚晴楼改建的消息,人们都在猜测,甚至有赌场已经开盘做赌”

    帐房先生和楼里的清倌人在大厅内七嘴八舌,说着傍晚时候的见闻,沈默却坐在门口台阶上,看着莺莺燕燕们从身旁经过。

    晚晴楼要改建,这些住在楼里的娘子们自然是没了去处,陈映容将她的阁楼让了出来,供娘子们居住,至于她住去哪儿,倒是没说。沈默有些期待晚饭后的境遇,心想:她会不会来偏院住?

    大厅里匆匆用了晚饭,时不时地有娘子从身旁经过,总归是要打个招呼,说上几句。再应下攥写词文几张,他便回到偏院,静候良辰。

    左等右等,只等来了拿词文的娘子,也等来了微醺的李太白

    “沈十五!你怎知某乃李唐宗室后裔?此事,李某绝不可能与人说!”

    “诶,太白兄常饮酒,也忘了是哪天晚上,随便听了一耳朵,没当回事。今番有难,只能借助太白兄的家世,来壮我声威咯!还请太白兄体谅在下啊!”

    “是吗?”

    “是,是。太白兄请坐。”沈默将他扶好,才说:“你看啊,太白兄在晚晴楼顶层住了十日,日日曲不离口,手不离酒,好似神仙的日子,过得可还畅快?”

    “尚可,尚可。只是晚晴楼要改建,恐怕再难有此光景咯”

    “无妨,无妨。”

    沈默将自己的计划复述于他,又道:“昔日周天子所用膳食,不知太白可有兴趣?”

    “周天子?何来?”

    “明日、明日傍晚,请太白兄过府一叙。对了,这个咳太白兄可有做生意的兴趣?当然,某知道,与太白兄提及银白之物太过俗气,只是咱们文人嘛,清高是清高,寡淡归寡淡,只是”

    “”太白不露声色的回他一眼。

    “罢了,罢了。晚晴楼改建所需花费不少,某想让太白兄入一成股,不用劳累费心,只需做个甩手掌柜,其余杂事尽管交由某夫妻二人。此事不小,也可日后再说,太白兄可莫要忘了明日之约才是。”

    “如此,那明日再会!”

    “路上小”沈默话未说完,李太白已跳上房檐。

第23章 家宴(一)() 
早早的送走了李太白,月黑风高夜苦等惊喜。从兴奋到失望,来回反复。

    如此过了一宿。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无精打采地去了躺城南的铁器行,拿回定制的铁架和铁板。中间去了躺朱雀桥,招来数名面熟的孩童,发了些散银让他们派发传单。

    如今的沈默已经不敢再随意露面了。

    “有情郎”、“文曲星”、“智斗衙内”等一众名头落在了他身上,也有了一定的名气。他今早出门时候,硬是让陈宅门前的一众百姓吓了回去,只好从后门乘车而行。

    回到家里又见大厅内坐着的几名客人,远看着有几分眼熟,像是城中某家店铺的掌柜。他从门前路过时,客人起身拱手,只好放下手中物件回礼。

    陈映容疾步出了大厅,拉住他说:“相公这是作甚,有好几位掌柜来寻你,妾都推说相公染疾”

    沈默却道:“你昨夜在哪睡的?”

    “怎的!”陈映容见他一脸受气包模样,立刻掩笑偷笑,又不忍心让他误会,便小声说:“妾身昨夜在小梅房里。”

    “哦。那我去忙了,你去招呼他们。”沈默作势要走。

    陈映容再次拉住了他,低声道:“委屈相公了,妾晚些寻你。”

    “好,好。”沈默当即默捣头如蒜,眉飞色舞着回了偏院。

    “昔日周天子最喜何膳食?”

    一条谜语不到半天的时间传遍金陵,这是让沈默没有预料到的。

    “猜中者,奖银百两——沈秀才。”

    他并未事先与人讨论过此事,出其不意的效果是最好的,多一个人知晓,就会多一份风险。

    重赏之下必有莽夫。

    晌午时候通过门房传来的谜面答案琳琅满目、千奇百怪。

    如鹿茸、熊掌、稚蛇、鲍鱼、燕翅等山珍海味,还有鱼生、蟾蜍、土鼠等怪异山肴野蔌,总归是在食材上找区别、找答案。

    沈默在小院前拉了两扇屏风遮掩,面前九桶切好的肉块,再有三筐竹签。淋上琼浆浸泡,来回翻滚辅精盐腌制,才着纱布蒙盖。在旁观看的伙夫张勤奋不知究竟一副迷茫神色,几次想出声询问于他,又显几分犹豫。

    他唤来小梅,“数数竹签,九根一捆,两个时辰后用。”

    众人听了他的吩咐开始各自忙碌,沈默则是靠在躺椅上啄一口清茶,只听屏风外有人呼喊,片刻后陈映容俏立身旁,看着忙碌的仆从们,蹙眉颦笑道:“相公这是打算作甚?”

    见了来人,沈默一记鲤鱼打挺,摔下了躺椅,“咳进屋说”

    金陵城中共有三十六家名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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