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成长史-第9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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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想顶撞他，可是他说话实在太气人了。”孔淑芳说：“你是一个晚辈，你今天说的话也够气人的。”孔双华说：“什么事情都要讲道理吧。我说的，可都是占在理上。”孔淑芳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晚辈，你不看别人的面子，你不给方圆几分面子啊！”孔双华说：“算了，算了，以后我公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都装听不见。”方圆拱了拱手：“老婆，谢谢啦！”方圆对孔淑芳说：“妈，今天晚上，我陪我父母吃点饭吧，不能在一起吃了。”孔淑芳说：“小方，我做了那么多。”方圆说：“妈，你觉得我爸和双华坐在一起，大家还能吃好这顿饭吗？”孔淑芳说：“那倒也是。可是做了这么多，都剩下了。”方圆说：“放冰箱吧，明天早晨再吃。”孔淑芳说：“也只能这样了。”方圆说：“双华，你也别生气了。明天啊我爸过来，你就当没这回事，愿意说话呢就说两句，不愿意说的也别顶着他，好不好？”孔双华说：“好，你是我老公，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方圆说：“我去看看我爸，我也得劝劝他。他的封建思想，确实不对。”孔双华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方圆说：“尽量早回来。不过，总得陪着我父母吃顿晚饭吧。”快要走出去了，方圆回过头，补充了一句：“老婆，要是真把我父亲气病了，在东州住院了，我可就全部都要靠到医院去了。”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孔淑芳与孔双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方圆说的问题，其实真是一个很现实很棘手的问题。

　　　　方圆离开岳母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在教工小区的甬路上，方圆自言自语：“我他妈的容易吗？”不容易又能怎么办？方圆挪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父母租住的房子。推开门，就被浓重的旱烟味儿呛得咳嗽起来。看到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方圆也坐了下来。现在，父亲正在气头上，不好办啊8亲的倔脾气，方圆已经领受了20多年了，知父莫若子，方圆太了解了，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劝解，只能沉默地陪着坐。

　　　　但方爸爸却不客气，看到儿子，就发作出来：“瞧你那个熊样！就看着你媳妇骑在你爹的头上拉屎，你也不管，还把你爹给赶了出来，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我还是不是你爹？”方妈妈说：“儿子够不容易的，你这不是逼儿子吗？”方爸爸说：“现在是你们娘俩在逼我！”

　　　　方圆现在是真想发作，却无法找到合适的目标！我的亲爹啊，你是我亲大爷！你看看你来东州做的这些“漂亮”事，说的这些“漂亮”话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事情会影响儿子与岳父母一家的关系，你就说什么；什么事情会让人家不愿意听，你就讲什么。难道这冥冥之中，还真地有这相生与相克的关系吗？难道父亲与自己，与岳母，与双华之间有相克的关系吗？方圆想起了父亲在金谷大酒店，贪杯五粮液，说什么免费的酒可以多带几瓶，想起了苗东顺和司雨诗送给父亲礼物的时候两眼放光的样子，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在岳父母和妻子面前提邵可卿，这个老父亲偏偏谈起来还眉飞色舞；想起了读过大学的孔双华最反感的大概就是重男轻女，这老父亲偏偏讲生儿子比生女儿重要。看来，父亲真地应该回去了，再留下来，还不知道会“制造”出多少新故事，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新的麻烦啊！但是这些话，能跟父亲讲吗？讲出来这就是不孝啊！要真是把父亲气病了，在东州长期住院，那自己彻底就垮了。这是现在方圆最最担心的事情。所以，心里的这些想法，只能憋在自己的心里，没有办法跟父亲交流。方圆说：“爸，你要是觉得儿子不好，你就使劲骂，你就使劲打吧。”方爸爸立刻站了起来，喊道：“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手举了起来，却停在半空，他看到了方圆脸上晶莹的泪花。

　　　　方爸爸放下了手，说：“儿子，你哭啦！”方圆抽噎了一下，说：“爸，打吧，骂吧，把你心里的气发泄出来，就好啦。”方妈妈也跟着落泪了。方爸爸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就是喜欢孙子，不是很喜欢孙女嘛！就连这个，也不让说。儿子，爸来东州这几天，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方妈妈说：“还用说吗？看你那张臭嘴，亲家不愿意听什么，你就说什么；儿子不希望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媳妇不愿意听什么，你就叨叨什么。”方爸爸说：“这城里的规矩就是多，还是咱农村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整天就是这样说话的，我哪里知道哪一句应该说，哪一句不应该说。”方妈妈说：“这还不简单，分不清该说不该说的，就都不说。”方爸爸并不服气：“那还不如当我是一个哑巴了。”方妈妈说：“就是当几天哑巴，你还少胳膊少腿了？”

　　　　方圆开口了：“爸，我也知道您不容易，也请爸多体谅体谅儿子吧。儿子在东州，看起来风光，混得也不容易啊！你不是希望你儿子出人头地吗？要让你的儿子在外面混个人模狗样，那就得让你儿子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在外面拼事业拼工作。爸爸你想想看，如果我整天都在处理家务矛盾，整天都要为化解你和岳母，你和双华的矛盾，我哪里还有心思在外面拼事业？这后院老是失火，我哪里还有心思在前院打仗？”

　　　　方爸爸一屁股坐下，又抽起了一袋烟。方妈妈说：“儿子说的是啊！咱老了，还不得倚靠着儿子。儿子有出息了，咱这当爸妈的，不也跟着沾点光！如果儿子在外面拼不来事业，咱就是想享福，也享不着啊！老头子啊，我看啊，咱还是赶紧回去吧，早一点回去，儿子就能少为家里的事情少操一天的心。等儿子将来真地出人头地了，咱再来找儿子，跟着儿子享福，不好么？”方爸爸说：“好，回去，明天就回去。东州这地方，我实在是呆够了，一天也不愿意多呆。”方圆苦笑：这一个小时前，还在夸赞东州景色好，吃着了天鹅肉和天鹅蛋，一个小时后，就说呆够了。这人老了，都说是老顽童，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说个话吧也没有个准数。方圆说：“就这个星期六吧。我这几天都忙，没时间送二老回去。再说，我还得联系联系火车票的事情。”方爸爸说：“好，就这个礼拜六。买票还不简单，就找我干闺女。”方圆说：“肯定是要麻烦邵姐的，但爸你千万不要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你想想看，咱没帮人家什么忙，对人家也没有什么用，人家凭什么就这么理所应当地帮咱啊！这是咱求着人家，人家肯帮，那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人家就是不帮，你说你还能管着人家吗？”

　　　　方圆尽可能语重心长，方爸爸还真听进去了：“儿子你说得也是这么回事，这小邵跟咱非亲非故的，我这是平白无故地捡了一个干闺女啊！儿子，不对，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特别的关系？要不然，她凭什么这么帮咱？凭什么对我和你妈这么好？凭什么让我感觉她倒像我方家应该娶的儿媳妇？”

　　　　几句话都打中了方圆的要害。如果在岳父讲了邵可卿的“光荣史”之前，方圆就会默认；但现在，方圆在心里也不认可邵可卿是自己妻子之外最重要的女人了。方圆的脸色有些凝重。方妈妈第一时间看到了儿子的神情，批评方爸爸说：“老头子，你真是的，屡教不改。真是哪壶不开又提哪壶！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让你儿媳妇或亲家听到了，你又会给儿子造成多少麻烦！”方爸爸睁大了眼睛：“儿子，难道她是你在外面养的小三儿？”

　　　　方圆现在真想一头撞在墙上撞死！有这么一个似开窍非开窍的爹，就是神仙来了，也会被气晕的。这方爸爸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样子十分可笑。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说：“你瞧你爸这张臭嘴，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说的。不过，儿子，我怎么看这小邵，都比那个小孔好！你当初怎么没有娶这个小邵呢？”

　　　　方圆觉得自己快要喷血了。有这么一个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第2218节　1228方圆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大将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个波折起伏的夜晚，方圆很好地协调并调和了父亲与妻子的矛盾，在陪着父母吃完晚饭，送父母回租住的房子之后，方圆的心情慢慢地好起来了。晚上，方圆在看到儿子被妻子孔双华给喂过奶之后慢慢睡着了，便吻了儿子，吻了老婆，跟岳母打了招呼，自觉地来到岳父的书记，安然到天亮。

　　　　早晨7点，方圆正准备收拾包准备出发的时候，接到了东州市教育局工会主席宋萍的电话：“小方，今天的先模老师巡讲活动，暂停一天，市局有重要会议，我必须要参加。”方圆说：“好的，宋主席。”遇到这样的事情，方圆不多问，其实方圆心里还是很想问明天是否参加，但方圆忍住了，没有问。宋萍也感到方圆与另外4位老师比较起来，更加成熟，因为另外4位无一例外，全部都继续问了为什么今天停了，明天还参加不参加之类的话，让宋萍听着不舒服。上级问下级，可以这样；下级问上级，似乎就有一点不知好歹的味道了。方圆不错。在不知不觉之间，宋萍对方圆的称呼，也从“方校长”变成了“小方”。

　　　　挂断了宋萍的电话，方圆立刻给黄嘉伟打电话：“黄主任，今天我到学校上课。今天我准备上两节语文课，一节是今天的，一节是明天的。给调出一节明天的课，今天由我来上。”黄嘉伟说：“好的，方校长。请问开放语文课吗？”方圆说：“暂不开放，等这一次巡讲结束之后，再研究此事。”黄嘉伟说：“好。”方圆说：“昨天高中部正常吗？”黄嘉伟说：“正常的。张老师去高一（12）班上课，我亲自听的课，很平静，没有学生捣乱或，包括那个文若星。”方圆说：“好。跟张老师说，今天她有时间的话，来听我的课。有的时候，学生更适应我的教学风格。她可以在给（12）班上课的时候，模仿我的风格。”黄嘉伟说：“明白，我马上安排。”方圆说：“还有其他事吗？”黄嘉伟说：“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方圆说：“黄主任跟我不必太客气。”黄嘉伟说：“昨天一天，学校里都传疯了，说方校长你了不起，一个市建管局的副局长，来到学校牛逼哄哄，杨芳校长和其他人拿他都没有办法，说方校长来到学校，略施衅，就让这个牛逼家长乖乖就范。有老师说你是5中的定海神针一样，没有你摆不平的事。据我了解，这话也传到杨校长耳朵里去了。”

　　　　方圆是真没有想到，自己制服文雄的事情在学校里会引发这么大的反响。不过这样也好，固然有人会嫉妒，但嫉妒者恐怕见到自己也有敬畏之心。5中这所学校，有敬畏校长的传统，从韩素贞到刘明，哪一个都是说一不二的强势领导。虽然杨芳校长的到来，用慈爱暂时转变了部分老师的心理，但5中的老师调离得很少，大多数还是继承了韩素贞、刘明在位时惧怕强势校长的心理定势。自己这样强势处理问题，正是有利也有弊。方圆说：“我知道了。杨校长，我会去解释解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黄嘉伟说：“是。方校长，那我马上安排听课和调课的事，您到学校后，我向您汇报。”方圆说：“好。”

　　　　方圆放好电话，准备要走，却看到妻子孔双华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柔情万丈：“老公，就你刚才跟那个黄主任说话的样子，还真是像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真有个校长的样子呢！”方圆难得被妻子表扬，心里也很高兴：“是么？我这个样子像校长吗？”孔双华说：“像！指挥若定，干脆果断，真有男子汉的气概。”说着，扑了上来，拥抱住了方圆，在方圆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如果在两天之前，方圆心里恐怕还会很厌烦；但了解了邵可卿的“成长”经历，看到了宋云生庞大的“势力范围”，让方圆充分认识到了维持与孔双华良好关系的重要性。现在，面对妻子的主动，方圆也有点情不自禁回应起来。两个人热烈拥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小保姆小清正站在客厅的一角，用复杂的眼神，偷偷地看着这一切，眼睛里有羡慕，有崇拜，似乎也有向往和期待。

　　　　方圆在7点半的时候赶到了学校。一路走来，见到方圆的老师们，都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问好，不管是初中部的，还是高中部的，亦或是职员，全部如此。这是在这之前不曾有过的，以前或许只是点点头，有些初中部老师甚至是视而不见的。变化虽然微小，但说明了老师们的心态在变。

　　　　方圆刚刚在副校长室放下自己的包，办公室的门就开了，进门的是办公室主任阮少修。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