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龙船-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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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水师,尤其需要有明确的战略思想和千变万化的战时指挥。这一点,只从元军此次布下一个简单的陷阱就取得了惊人的战果,已经足以证明了。
正因为发现了大宋水师上到统帅、军中指挥使,下到诸级官将们在思想上仍然固步自封于昔日僵硬的步战思维,赵昰这才迫不及待的赶到文昌军港。
在询问了半天仍然没有听到一句自己想听到的建议和想法之后,赵昰也只能叹息着,决定将自己脑袋里回忆起的一种极有针对性的特殊战术,传授给大宋的水师指挥官们。
不满十四岁的大宋天子赵昰,肃然的站在两位水师指挥使面前,如同一位授课的先生一般,将后世那种神鬼莫测战果惊人的游击战决要缓缓的向佟阳和刘栋讲解着。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逃我追。海上本就没有固定的疆域,所以水师作战,万不可以一城一地之得失为念,而是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
听着少年天子神情肃穆的详细讲解,毕竟天子的年纪摆在那里,佟阳、刘栋两位水师指挥使初时还以为少年天子只是忧虑过度,这才忍不住有些少年人的稚嫩想法,心中多少还存有一些敷衍之意。
只是随着赵昰慢慢将游击战的要决详细讲解出来后,身为久经沙场的军中大将,两人在慢慢品味出了游击战要决的精妙之处后,心中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通透之感。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法不可轻传,古人尝谓有一字之师,哪怕有些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的决窍,如果没人指导,或许有些人一生都摸不到精髓所在。
看着身材虽然已经接近成年人,可面容却依旧稚嫩的天子,两个三十多岁的军中大将,却都面露惊容,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惊和钦佩感。
只是在震惊和钦佩之余,佟阳和刘栋两人在喜悦万分的跪拜谢恩时,却都有种学生叩谢老师的怪异感觉。
三十多岁的军中老将了,这一下,是不是就突然成了十四岁的天子门下的学生了呢?
(本章完)
第219章 宰相胸襟()
原本在元军水师的优势兵力面前,只能打死仗、硬仗,虽然偶有佟阳的飞鲨军侥幸之下取得了一场不小的胜利,可是身为军中将领,佟阳和刘栋都清楚,如果继续按照先前的战术打下去,那么最终,恐怕大宋水师逃不脱全军覆没的结果。
是以在得了天子所授的游击战精髓之后,越体会越觉的精妙,借着在文昌军港休整之机,飞鲨军和腾蛟军也迅速展开了以游击战思想为指导的大练兵。
在摸索着施行了海上袭扰、诱敌、伏击和撤离等种种战法之后,佟阳和刘栋两人感觉自己的头脑也越来越通透清晰了。原本在印象中数量庞大的元军水师,再也不复初时那种难以憾动不可力敌的强大。
仅是以游击战法练兵就能给人一种眼前一亮信心倍增的感觉,如果大宋水师能在实战中将这种战法完美的施展出来,那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
怀着一番激动的心情,在请示过天子之后,两位水师指挥使满怀期望的将赵昰所授的游击战法以快船送给枢相文天祥的面前。
天子虽为大宋至尊,但毕竟尚未亲政。游击战法虽好,可想要让大宋水师改变与元军水师对阵时的战术,还是需要文天祥这位大宋军队的统帅来做出最终的决定。
七月二十三日,大宋天子赵昰的越海龙舟在两艘海鹘战船的护卫下突然抵达了文昌船港。
得知这个消息后,身负丞相所嘱“重任”的参知政事孙晓辉当下就慌了神。要知道,天子龙舟在海口浦时刻待命,一旦元军水师南下,随时都要做好护卫天子离开琼州赶赴钦州的重任。
如今龙舟突然来到文昌,显然是不安份的少年天子心里又生出了什么令人不安的念头了。
手中拿着刚刚收到的朝廷邸报,袖中揣着丞相留给他的太后懿旨,孙晓辉心急火燎的跑到船港龙舟停泊的码头处,看到天子正在御龙直指挥使江国栋、青龙卫指挥使曹孟金的随侍下在船头和几位老人兴致颇高的聊着什么,暂时并没有乘龙舟离开之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为了防止天子真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决定,孙晓辉还是急忙快步跑到船上。
笑着向天子行礼之后,孙晓辉故做随意的问道:“皇上,这龙舟不是应该在海口浦随时待命吗?皇上将龙舟调来文昌,可是准备到哪里出巡吗?“
明白这位聚英殿大学士在担心什么,赵昰笑着解释道:“孙学士放心,朕眼下可没有乘船出海的兴致。只是这龙舟平日里用的不多,趁着这几天无事,朕才命青龙卫将龙舟驶来文昌,请几位老匠师们好好检修一番。”
天子的解释合情合理,而借着向天子询问的时间,孙晓辉也发现,船头这几位老人,确实是昔年福州城外南台船场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船匠。
知道天子对这几位老人很尊重,孙晓辉在安心之后,先笑着对王翔等几位老船匠们点头示意,随后才轻声将刚刚收到的朝廷邸报上的消息禀报给了赵昰。
腾蛟水师指挥使韩猛为国殉职,丞相陆秀夫与百官朝议后,经太后首肯,朝廷追封韩猛为渭南节度使、南安候,荫其长子韩宏安为兵部六品朝散郎,另赏赐韩家金银财货若干。
另据潜龙司秘谍传回消息,元贼水师主将张弘范确实亡于韩猛最后的拼死一击中,而大元左丞相伯颜也在收到张弘范的死讯后,极为隆重的向元廷讨封,以伯爵之位和二品柱国将军之荣安抚张弘范家人。
朝廷也据此战功,在枢相文天祥的奏请下,另发旨意,特地加封韩猛幼弟,昔日太傅张世杰的亲军指挥使韩进,为东海厢军指挥使。
……。。
林林总总的听了一大堆朝廷内外最新的消息,只是在听到孙晓辉最后报出的一条朝廷旨意后,赵昰不由震惊的问道:“什么?因南澳岛之战腾蛟水师折损过大,文相自责于指挥不力,向朝廷自请夺爵、降职、罚俸。“
对于第二次南澳岛海战的实际结果,实际上整个大宋的高层官将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朝廷最精锐的腾蛟水师五分之四的主力战船,与元军水师五百艘东拼西凑而来的内河战船、改装商船做交换,这显然是吃了大亏的。
没有处罚韩猛轻敌冒进损兵折将之罪,一来是为了不动摇朝廷大军的军心士气,二来是因为韩猛已经死战到底为国捐躯,其志可嘉其情可悯。而韩猛意外的孤军冲阵击杀元军水师主将之功,严格来说,只能算是聊做弥补其过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认真论起来,身为总领军政的枢密院正使,文天祥自请处罚倒也是应有之意。
只是在这朝廷生死存亡的关头,若是身在梧州的太后和陆相等朝廷百官真的将统领大宋军队的枢相文天祥夺爵去职,只怕这朝廷大军就要不战自乱了。
虽然明知自己母亲素来待臣下温和,而陆秀夫也向来与文天祥颇为赞赏,可是想到朝中众多老臣对文天祥骤登高位的妒嫉,以及改革军制后武将地位提升的不满,再加上众多原本的禁军将领们因不得重用而牢骚满腹,事关重大之下,赵昰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那朝廷对文相自请处罚是如何裁定的,母后和丞相应该不会真让文相去职吧?”
参知政事孙晓辉见天子满面忧色,当下微笑着回禀道:“皇上忽忧,太后与陆相岂会自毁国之干城。文相自请处罚的奏折送达之后,太后就已经下旨宽慰文相,未有丝毫怪罪之意。”
刚松了口气,赵昰却听到孙晓辉接着说道:“但是文相在收到朝廷加复后,却不肯安然处之。再次上书太后,自请处罚。最后经陆相与百官商议,经太后首肯后,朝廷这才降旨,给了文相罚俸一年的处罚。”
听完了参知政事孙晓辉煌的禀报,知道文天祥的职爵均未受损,赵昰终于放下心来。
罚俸一年,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要知道,昔年以南归降将身份成为三品福建安抚使的辛弃疾,当年可是仅凭朝廷俸禄就轻松的在江西鹅湖,购置起万亩良田和一座豪华的庄园。若无朝廷优厚的俸禄,只怕稼轩先生忙于生计之余,也难有那么多的闲情逸志,去创作出那么多流传后世的千古名篇。
以大宋官员们向来优厚的俸禄而言,身为西府枢相、人臣之巅的文天祥,一年的俸禄可绝不是一个小数。
感慨于文天祥严于律已,宽以待人的胸襟气度,赵昰不由的叹道:“文相昔年散尽家财募军为国,如今朝廷刚刚安顿,却又要罚俸一年,只怕文相的家人免不了要跟着受苦了啊。”
想到文天祥的家人,在刹那间,两个秀美无双,气质各异却又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少女身影,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赵昰的心间。
想到当初自己在初见这对孪生佳人时,惊艳之下所生出的绮念和心愿,赵昰心间却另有一番怅然若失之意。自己如今已经在太后的安排下,纳了刘正芬和摩教圣女水灵儿为后宫婕妤,以文天祥大宋西府宰相之尊,只怕是不肯再去担一个外戚之名,辱了宰相清誉徒惹百官耻笑。
正为自己内心那一抹爱慕思恋之情而怅然间,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鼓声阵阵,抬头望去,刚刚出海操练的飞鲨、腾蛟水师战船正自归航。
只是在水师战船入港时,赵昰惊讶的发现,水师所有的大型战船,正以肃穆的军容,极不合常理的拱卫着中央一艘纤巧的飞蜈快船。
等这艘飞蜈快船抵达船港码头后,看着从船舱内迈步而出的那个高大沉稳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赵昰也不禁惊喜万分的跑下龙舟,嘴里高呼道:“文相,你怎么回琼州来了?”
(本章完)
第220章 天子豪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性情宽容待人随和的枢相文天祥,对于天子的了解还是比丞相陆秀夫要深刻的多。看到天子并不在琼台行宫安坐,而是跑到文昌军港后,文天祥并没有空费口舌去进那些劝谏之言。
在文昌军港后方飞鲨军的驻地内,随意寻了一处宽敞些的屋舍,屏退左右之后,赵昰和文天祥正对坐而谈。
文天祥这时才笑着问了一句,“皇上不在琼台行宫安坐,想来是心里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不知皇上可能告之于臣呢?“
文天祥直截了当的笑脸相问,倒是让赵昰也不好意思再装模做样,也笑着回了一句道:“文相倒是深知朕心啊。不错,朕此次前来文昌,确实是有些想法的。原本是准备通过佟阳他们将朕的意思转达给文相,既然文相回来了,咱们君臣当面详谈自然更好。”
说到这里,素知文天祥心胸开阔雅量高致,而且如果赵昰想把自己心中所想的大计真正实施起来,也根本离不开统领军政的文天祥支持。
所以赵昰当即就毫不隐瞒的将自己对文天祥指挥下的大宋水师在战略、战术方面的不满,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文相,自元贼水师南下,在南澳岛与我水师接连两场大战之后,朕就一直在想。我大宋水师既然无论从水师兵力还是战船数量上都与元贼相差甚远,那我们为什么还一定要让水师在南澳岛附近与元军水师硬拼呢?”
赵昰起了话题之后,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当面对文天祥在军略指挥方面提出了质疑,生怕身为枢相的文天祥会感觉脸上挂不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
可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文天祥却面色平静从容的正在静听他的意见,或者说是指责,并没有因为天子年少而生出一丝不耐或是反驳之意。
心中稍定之后,赵昰这才尽量用婉转的语气接着说了下去,“自元贼三路大军南下开始,朕就一直在想,这三路大军之中,哪一路是元贼最重视的,哪一路是对我大宋威胁最大的。思来想去,朕以为,还是元军右路的水师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广南西路群山环绕,险隘重重,虽仅有龙骧右卫苏刘义一军驻守,却应当是最稳固的一路。广南东路溪湟关、阳山关、梅州、潮州四处受攻,确实危机重重。可即便有失,朝廷只需退让几分,不管是退至番禺重筑防线,还是重新退至湛江一线,都伤不了朝廷根基。“
听着赵昰气定神闲的侃侃而谈,文天祥的眼神也越来越明亮,从脸上那嘉许的笑意中,显是对少年天子清晰的头脑和不凡的见识颇为赞赏。
在文天祥的笑容鼓励下,赵昰也越说越利索起来,“而元军右路与另两路相比就截然不同了。不仅兵力最多,而且集中了数千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