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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丝路龙船-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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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手中除了那些兵备奇缺、操练不足的地方厢军外,已经没有后备兵马了,岭南千里边关,无论任何一处关隘被元军攻陷,都足以引发整个岭南防线的崩溃。

    到那时,只怕顶在最前线的天子六军连撤回琼州或是广南西路的机会都极其渺茫。

    想到这里,陆秀夫终于做出了决定,独自进宫向赵昰提出一个看似与当前形势极不相符的进谏。

    “皇上,如今战事方起,元军实力犹远在我大宋之上。南澳岛初战告捷虽大快人心,可闽地仍有近三十万元军和数千艘战船随时可沿海路南下。文相亦有秘信送至臣处,信中所提之议恰与臣不谋而合。如今即已收复整个岭南,朝廷中枢之地却一直偏居于琼州海外,政令传递、治理地方均极为不便,而梧州地处广南东西两路中央,城池坚固,水陆交通便捷,是以臣恳请皇上奉太后圣驾迁离琼州,转移到广南西路梧州暂驻。”

    听完了陆秀夫的进谏,赵昰年轻的脸庞上却并没有什么慌乱之意,反而用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沉稳老成轻声说道:“丞相可是也不看好朝廷此战的结果吗?唉,其实朕也知道,以元贼七十万大军分兵数路南下之势,即便有五岭雄关可守,只怕也难以确保万无一失。元军沿海路南下这三十万大军只怕目标正是琼州,让母后继续呆在这里也确实不太适宜了。”

    见天子对自己的进谏明确的表达了赞同之意,放下心来的陆秀夫刚松了口气,却听到赵昰话音一转沉声反问道:“如今琼州百姓大多已迁到广南西路安置,只是临高匠作坊、文昌船场,这两处朝廷根基之地,如今都正在全力赶工为朝廷大军赶制盔甲兵器,修建战船。迁移工匠自然简单,可是那些炼铁高炉、众多匠坊,船坞水道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轻易建起来的,丞相又准备如何处置这两处紧要之处呢?”

    “皇上放心,臣亦知文昌船场与临高匠作坊不可轻动,大战之际,后勤军需自不可一日断绝,臣自当继续坐镇琼州调度粮草辎重,以保文相在前方征战之际无后顾之忧。”

    陆秀夫话音刚落,赵昰却毫不迟疑的说出了另外一个计划,“丞相总领朝廷政务,又岂可一日不在中枢。江老将军远在番禺坐镇广南东路战事,母后和卫王迁至梧州后,身边可离不得丞相操持内外。所以,朕以为,丞相当统领百官奉母后圣驾迁至梧州,户部邹尚书沉稳练达,坐镇琼州调度粮草辎重当无纰漏。“

    听着年少的皇帝胸有成竹的说了半天,发现赵昰竟然一句都没有提过他自己的行止方向,想到天子素来别出机杼的心思,陆秀夫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此议并无不可,只是臣敢问一下,皇上御驾可是会和太后一道动身,臣也好提前做好安排。”

    轻轻的起身站在陆秀夫面前,赵昰微笑着说出了一个令陆秀夫大惊失色的答案:“若是朝廷中枢和皇家全部迁至梧州,难免会引得大宋军民不安,所以此战完结之前,哪怕只是为了稳定前方将士们的军心士气,朕也会一直呆在琼州!”

    (本章完)

第203章 南澳风云(十二)() 
    南方七月,花开正好,正是气候最温润宜人之时。

    坐镇泉州总领全局的大元左丞相伯颜,此时正与一位身穿天蓝色儒衫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安坐在蒲园一处别院内赏花品茗。

    占地数顷的别院中央,是一座四面开窗的阔大雅轩,窗外各处都颇费巧思的营建有错落有致的假山池塘,各种奇花异草散布其中,人在轩内,赏景之余花香浮动,自有一番悠然自得之乐。

    坐在一张紫檀为案的茶几一侧,伯颜对面的中年文士从袖中取出几张信笺,声音清朗的逐一念了起来。

    “荆南招讨使孙虎率十万大军屯兵永州,自月初至今,屡次强攻宋人于越城岭山间峤道新筑险关。然山路崎岖,宋军又据险死守,军卒伤亡近万,却难有寸进。“

    “苏赫巴托帐下汉军万户张波、候平,分率五万大军,陈兵于湟溪关、阳山关下,日日皆有出兵,不过攻势甚缓。“

    听到这里,轻啜了一口清茶,伯颜冷冷的问了一句:“左路都元帅苏赫巴托到哪里去了?“

    中年文士苦笑了一下回道:“苏赫巴托大人自泉州返回之后,将兵事委于麾下诸将,携高丽王女于永州城外阳明山狩猎嬉戏,已多日不曾进过军营了。”

    伯颜面上仍是那般云淡风清之色,可是从双眯成两条缝的细长双眼中,中年文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却又久违了的凛冽寒意。

    “荆湖南路与广南东西两路交界,攻克广西,是他一人之功,若攻入广东,则还要与阿里海牙中路军分润功劳。哼!苏赫巴托这点私心本相岂能不知。若是能在牵制湟溪关、阳山关宋军的同时,攻入广西,本相仍然会为他向朝廷请功。可是如今,广西攻不进,广东干脆就没出力。一心想着保存实力等中路军的动静,身为一路都元帅,整日里沉迷于女色嬉戏,视军国重事如儿戏,还真当本相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听出伯颜有意拿苏赫巴托问罪之意,中年文士急忙劝谏道:“苏赫巴托如今手握重兵坐镇荆湖行省,其家中亲族又多为朝中显贵,丞相在朝中本已受群臣猜忌,何苦再树此大敌。且大战之际,临阵换将亦为兵家大忌,相爷三思啊!”

    “树敌?呵呵,皇上恩宠,太子信重,只要本相身上这职司一日未曾卸下,这群臣猜忌又如何能消?如今宋人余孽已有死灰复燃再次坐大之势,苏赫巴托嬉戏国事,右路都元帅阿剌罕轻敌冒进,自以为兵强马壮,将军功视为囊中之物。熟悉水战的将领不用,反以其亲信为前锋,南澳岛一战葬送五百战船三万大军,挫动军中锐气,徒增宋人声势。再不整肃军纪,我大元此次南征只怕就要无功而返了。难道让本相眼睁睁看着这些自诩劳苦功高的开国功臣们肆意妄为,将皇上和诸多蒙古勇士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断送出去吗?“

    统领第二次灭宋之战的大元左丞相伯颜,在初战受挫之下,终于重新施展出了昔年铁腕治军时的强硬手段。

    在蒲园与身边的谋士议定了章程之后,一封由伯颜手书,言辞激烈的奏折,很快就由泉州发出。经由大元朝遍布天下通城大邑的驿站,以最紧急的箭骑传驿,在两天之内即送抵数千里之外的大都城,呈现在了大元皇帝忽必烈的御案上。

    而出于对伯颜的信任,和对朝中蒙古权贵们的了解,忽必烈没有半点犹豫的就做出了支持伯颜的决定,三天之后,大元皇帝忽必烈的手谕就迅速送到了泉州。

    七月十二日,手持皇帝手谕的大元左丞相伯颜突然亲临荆湖南路永州,在左路都元帅苏赫巴托仍在城外阳明山未及归来之际,径直在左路军大营内宣读了大元皇帝忽必烈手谕,免去了苏赫巴托身上荆湖行省平章及左路军都元帅所有职权。

    等闻讯匆忙从阳明山上的奢华庄园里赶回左路军大营时,得知伯颜私下上奏朝廷免去了自己所有官职之后,恼羞成怒的苏赫巴托心里恨不得要杀了伯颜,既然撕破了脸面,索性直接向伯颜发难道:“丞相,末将自问向来对丞相礼敬有加,丞相钧令也从不敢推辞,却不知丞相为何私下里编排末将的不是,向大汗请旨免了末将所有的职司,难道是我苏赫巴托哪里得罪了丞相不成?如今末将麾下左路大军正与宋人激战,丞相此举,若是激起了兵变,只怕对国事毫无益处吧?“

    冷冷的看了一眼苏赫巴托,伯颜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之意,定睛直视着他森然说道:“皇上手谕在此,西域高昌国生乱,命苏赫巴托即刻前往高昌平乱,接诏即行!“

    将自己从繁华的中原无缘无故的贬调到荒凉的西域,再加上伯颜近乎无视般的轻蔑,让苏赫巴托再也忍不下这口怨气,仗着家族在朝中的势力,如今左路军中诸将又大都是他的亲信,苏赫巴托竟是生出了当众羞辱伯颜的念头。

    伯颜位高权重深得大汗宠信是不假,可是若论家族势力和手中直接掌握的军队,出身于蒙古草原小小的八邻部千户之子的伯颜,却是连苏赫巴托的一根手指都抵不过。

    在苏赫巴托的眼神示意下,荆南招讨使孙虎和汉军万户张波、候平等苏赫巴托心腹大将开始在帐中鼓噪起来,一干军中千户也随之故做激奋的样子,开始为苏赫巴托请命。

    “丞相大人,如今战事紧张,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若是都元帅不在,只怕军心不稳,恐招来大败啊!”

    “除了都元帅,我们谁也不服!”

    “都元帅劳苦功高,朝廷岂会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我等不服!“

    …………

    大元军中军令森严是不假,可是如果统军之人自己镇不住军中骄兵悍将,那就是个人的威望和能力有问题,这却与军令无关了。

    悄悄挑起了帐中军将们的骚动之后,苏赫巴托冷笑着在旁边一言不发,等着看伯颜如何收场。

    (本章完)

第204章 南澳风云(十三)() 
    军中将领们行事粗豪,身上杀气又重,如今齐声鼓噪之下,中军帐内的气氛顿时就开始紧张起来,如果伯颜不能迅速镇住帐中诸将,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某个意外而引发变故。

    亲临永州左路军大营的伯颜,身边只有五百近卫。而中军帐内这些苏赫巴托多年来用高官厚禄、权势美人笼络起来的亲信,却统领着整个永州大营之内近十万大军。

    除非伯颜敢冒着激起左路军兵变的危险,将整个大帐中的将领们强行收押,否则,在手中无兵无将的情况下,伯颜想顺利接掌左路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伯颜迫于军将们的压力开始退缩,不得不请苏赫巴托出面安抚,那么不仅大元左丞相的颜面尽失,而且调离苏赫巴托的朝廷诏令也同样只能成为一纸空文。

    眼看着形势一如自己预想的那样开始发展,苏赫巴托冷眼斜睨着伯颜,等着这位大元丞相迫于形势,放下尊严向自己求援。

    迎着苏赫巴托看过来的目光,伯颜却仍是镇定自若,冷然说道:“这左路军十万朝廷军马,因你苏赫巴托一人之故,竟敢罔顾军令公然违抗大汗手谕,哈哈,看来苏赫巴托大人在军中果然深孚众望啊!“

    听出伯颜话中之意,不过拥兵自重不遵朝廷军令,这种迹近谋反的大帽子苏赫巴托可不会去接:“丞相大人此言差矣。这左路军可不是我苏赫巴托私人所有,军将们不舍本官乃是出于对本官的信任。丞相自己难以令将士们心服,何必将这盆脏水泼到本官这个已经被贬调的罪臣身上。“

    “你也知道自己是有罪之臣?身居高位不思以国事为重,兵凶战危之际,身为一路大军元帅居然携美嬉戏于山林,你以为凭着你早年的那点功劳和家族权势就可以姿恣意妄为,视朝廷法度和军中戒令如无物?“

    听着伯颜完全不留一丝余地的痛斥,苏赫巴托终于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打消,怨毒的盯了伯颜一眼,回身就准备离去。

    只是在离去之前,苏赫巴托却最后一次用眼神给身边几个心腹大将做出了示意,既然你伯颜如此决绝,那就看你如何去安抚这些骄兵悍将们吧。

    走出中军大帐之际,听着帐内众将重新开始鼓噪起来,苏赫巴托心中又是怨恨又是得意。在心里默默思量了一遍麾下诸将,想到自己多年来颇费心力的笼络和恩典,再加上自己背后还有家族庞大势力的支持,苏赫巴托重新又生出了信心。

    身边的亲兵已经将苏赫巴托的战马牵来,正准备护着他离开军营,上马之际,满心不甘的苏赫巴托忍不住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执掌的中军帅帐,在极有可能失去这一切的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权势地位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

    翻身上马,正欲先行离去时,苏赫巴托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令他极其不安的心悸。出于谨慎,苏赫巴托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中军帐周围的情形,可是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伯颜应该不会,也不敢在帐外私设兵马吧?而且片刻不离左右的一千近卫就在中军帐外,以伯颜带来的五百亲兵,如果不是手持皇帝手谕,又哪里轮到他如此强硬?

    心烦意乱的胡思乱想了一通,强装镇定准备离开时,苏赫巴托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警醒,伯颜难道不知道自己家族在大元朝野内外盘根错节的势力吗?他为什么敢如此强硬的对待自己?想起自己出帐时伯颜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平静,以及伯颜昔年统军时的赫赫战功和巨大声望,苏赫巴托开始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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