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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重返十三岁-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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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无意间目睹过一回,觉得特别可乐,曹玮这家伙经过时分明肩背挺得笔直,特别在乎自己的走姿。许多在后面看了,一直担心(期待)他就跟樱木花道一样,走着走着就变成了顺拐。

    四班的同学看到了许多,感觉是传闻中的三角恋大聚首了。一个个兴奋地拍桌子敲板凳的。许多视而不见,直接找上了他们班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周炳,李老师找他有事儿呢。

    周炳见到她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许多完全不想给他发散性思维的机会,简单一句话,就带着他去找李老师了。

    李老师见到人,先是一脸仲怔,面上的表情翻译过来就是“你俩跑来干什么?”,直到许多意志坚定地怼回去。他才恍然大悟般的想了起来,从屉子里翻出一本习题册,非常不正经地表示:“就一本,你俩划拳吧,谁赢了归谁。”

    许多扫了眼习题册的封皮,认出是本竞赛辅导类的书,反应过来大概是有数学竞赛了。上辈子初二时似乎也有这么个竞赛,但好像是下学期的事情了。

    许多隐约记得比赛前一天她还下地帮忙插秧去了,结果被蚂蟥给咬了。她长那么大真心就亲眼见过那么一回蚂蟥,趴在她小腿肚子上,吸血吸得肚子滚圆,看上去就跟血袋一样。当时她都吓懵了,完全不晓得疼,就是觉得恶心,一个劲儿的甩腿,结果死活甩不下来。还是她妈奔过来,一面拼命往她腿上吐口水一面用力拍打她的小腿。蚂蟥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吃饱喝足了,掉下去撤退了。

    许妈拿冷茶叶水给她冲洗了伤口,等到伤口里冒出的血淌了足足有十分钟后,才用从田埂边上找了种不知名的草药,洗干净放在嘴里嚼碎了涂在她的伤口上,血才渐渐止住。

    网上说被蚂蟥咬了十之*要留疤。许多还好,她小腿上的疤痕她自己都指不清楚位置。

    李老师单手叉腰,摆出了个大茶壶的姿态,拿手点着习题册的封皮:“怎么样,你俩自己商量一下,到底谁拿?”

    许多却一点儿不想在这时心疼她妈。前世外公去世后,许多当时已经去了外地工作。担心外婆一个人在乡下没人照应,主动提出将外婆接到她在城里的房子住。结果她爸尴尬到连站的地方都没了,天天被丈母娘跟老婆联合起来批斗。搞得她爸连家都不敢回了,火速跟单位申请,去市里附属的一个地级市看厂房去了。

    然后获得自由的外婆跟妈妈两人就欢快地携手生活在一起了?才不会呢!那是相爱相杀。外婆没过一个礼拜就坚决要求回乡下去住了,理由是嫌弃城里无聊,房子太小。

    许爸偷偷跟许多埋怨:嫌房子小去你儿子家啊,你儿子那么多套房子呢,结果除了最早的那一套,亲爹妈连剩下的房子在哪儿都不知道。而且就你外婆跟你妈的脾气,远香近臭,受得了对方才怪!

    许多的舅舅跟舅妈则在竹床边上跟许爸说这次受伤的事,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多么的仁慈大方,许爸又是多么幸运。许爸好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许多就是在这个时候捧着政治课本大声朗读了起来。

    然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舅舅一脸尴尬,脸上虚浮着笑:“你这丫头,这时候背什么书啊。”

    许多皮笑肉不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读书使人明理。”

    舅舅这个人,许多真心一言难尽。许多上高中那年,他们家一道搬去了刚被划入城区的县里租房住。快要过年的时候,某一个礼拜天的中午,舅舅给许爸打电话,他订的宾馆房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退房,让许爸带着孩子们去宾馆趁这个时间洗澡。

第333章 有想法() 


    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买文一半以上立即看,否则延后24小时许多硬被她拽着往走廊左边走。她都烦躁了,想一把推开这个多管闲事的女老师,干卿底事,厕所又不是你家的。她还头回听说在教务楼里上个洗手间还要被教训何为规矩。

    一忍再忍,必须忍,学生是学校的天然弱势群体。许多强压下翻脸的冲动,企图有话好好说:“老师,我只是用了一下洗手间而已,门口又没标志说不能用。”

    “学校没厕所吗?跑到老师楼里屙屎撒尿,脏不脏啊你。”

    许多忍无可忍,冷下了脸:“洗手间就是方便的地方,哪儿的洗手间都一样。”

    两人的争执声惊动了边上办公室的人。有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皱着眉头问:“小吴,怎么回事啊?”

    被称为“小吴”的女老师立刻找到了组织,一把将许多往前面推,义愤填膺:“陈主任,你看看现在的学生,抢我们老师的洗手间用,都成什么样子了。”

    许多一个踉跄,肋骨下缘靠近肝脏的位置撞上了墙角的直角,疼得她一下子就蹲下了身子,蜷成了一只虾米。许多心道坏了,肋骨不会骨裂吧,这疼劲儿不对劲啊。

    陈主任一见学生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忙喊人一起将人扶起来,赶紧往校医务室里送。校医是个中年女大夫,有一张微胖粉白的脸,看上去非常和气。

    许多也不用人帮忙叙述病情,直接上主诉,右下腹肋骨下缘处外伤五分钟。

    校医愣了一下,许多惊觉自己失言了,连忙企图转移注意力:“医生,我肋骨时不时裂了,疼得邪乎。”

    校医给许多按了按,感觉不像骨折。但是骨裂是骨折的特殊情况啊,她也不能完全排除,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好。

    闯了祸的吴老师还有点儿不耐烦:“我就让她走到我前面而已,站不稳,能摔得多严重。”

    许多按着受伤的位置,也不辩驳,就眼泪汪汪地看着陈主任,可怜兮兮道:“老师,我骨头会不会断啊?呜呜呜——我还要回去上课呢。”她是真哭。她可是相当怕疼的一个人。她上班时不小心擦破膝盖,消个毒都自己下不了手,护士看不下去上来帮忙,碘伏棉签才碰到口子,她就“呜嗷”一声,委委屈屈地控诉:“你们都骗人,说碘伏消毒不疼,明明疼死个人。”

    护士:……我完全不想理你。

    因为当时他们班同学在数学老师办公室排队,队伍尾巴都到走廊上了,有好几个人看到了许多跟女教师的争执。班主任很快就知道了许多受伤的事,匆忙赶去了校医务室。

    许多见了班主任就“哇”的哭了出来,抽抽噎噎:“老师,我疼,老师,我骨头是不是断了。”

    班主任也有点着慌,跟教务处主任打过招呼后简单介绍了一下学生的情况:“我班上的班长,全校第二名进的学校。”

    许多脸上在哭,心里头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教务处主任主管全校的教学工作,成绩好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总是比较占分量。

    陈主任没再问吴老师的意见,学生的班主任都来了,还是赶紧把伤员送去医院吧。

    如果按照骨折病人的搬运原则,自然是去枕平卧位,硬木板抬去医院。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是许多坐在班主任的自行车后面,推着走。她一直起身子走路就牵动到受伤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

    拍了x光没有发现明显的裂缝。其实许多好想做个核磁共振,可惜镇卫生院t机都没有。一直想走不敢走的吴老师终于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装的跟缺胳膊断腿一样,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嘛。”

    接诊的大夫一面写处方开药,一面怒怼回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姑娘撞了那么乌紫的一大块,我看了都替她害疼。什么叫没事,软组织挫伤!怎么说话呢,非得人骨头断了你才高兴是吧。”

    陈主任有些尴尬,伸手拍了下大夫的肩膀,使眼色:“学校老师,也是被孩子吓到了。”镇子就那么点儿大,学校跟卫生院隔了不到两百米,不少人都熟得很。

    大夫从鼻孔里头喷出一口气,撕下写好的处方笺,往桌上一拍:“拿药去吧。”

    没人接处方。拿药就意味着掏钱,刚才拍片子的钱是陈主任掏的,他正跟大夫嘀咕什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多装懵懂,就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直抽抽。班主任大概是看不下去,探身要接处方。许多拽了下他的袖子,语气焦急:“老师,我不会耽误上课吧。”

    开玩笑,她才不能让班主任掏这个钱。这钱该谁承担就谁掏。万一班主任掏了钱学校又不让报,那她是还钱给他还是不还。还的话,她凭什么遭了大罪还得掏钱;不还的话,她岂不是无端欠了个大人情。

    陈主任大概是看这样下去不行,不得不开口喊人:“小吴,劳驾你跑一趟药房,把药给拿了。”

    吴老师磨磨蹭蹭,老大不愿意地捏起了处方,出了门诊室。许多心头微松,不让她掏钱意味着事件定性,她没有责任。学校里头又没监控,万一真扯起皮来,她找谁说理去。她再是好学生也不过是个学生,吴老师怎么说都是陈主任的同事。到时候为了学校的荣誉名声,事情会被扭曲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将一切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可惜她放心的太早了。一会儿就有个中年护士拿着处方皱着眉头进来,一脸尴尬的笑:“王医生,你看这个,那个女的非得只拿两种最便宜的药。我不同意,她还要跟我们闹。”

    吴老师脸上涨的通红,气急败坏地追过来:“你这护士怎么回事,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过是剩下的几种药我家都有。”

    许多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然后又转头看陈主任,轻声道:“老师,你别觉得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初二的思想政治书里面有教法律呢。”

    吴老师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你这学生怎么回事?说这话什么意思,威胁老师是不是。张老师我不是说啊,学生除了学习以外还要加强思想教育,尊师重道懂不懂!”

    许多低头不吭声,等她发泄完才慢慢抬起头,声音依然没有提高半点儿:“老师应该以身作则。”

    陈主任见不像话,训斥道:“小吴,赶紧的,去把药拿了。人家王大夫也不闲,还等着药拿过来教孩子怎么吃。”转头又哄许多:“许多啊,老师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要太急着上课,身体养好了才有革命的本钱嘛。”

    许多看着陈主任,静静的,就是一言不发。

    门诊外面的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婧背着书包,连头发都跑散了。一见许多连忙奔上来扒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四下看:“伤了哪儿啦?他们说你人都站不直了。呜呜呜——多多,你别吓姐姐啊。”

    许多被打了个踉跄,整个人摔到了门上,鼻子一热,全是血。

    许婧发出了一声尖叫,跟许宁一左一右扑上来护住她:“你别打姐姐(妹妹)。”

    许爸愤怒地指着大门:“我知道你们全家都看不起我。李琴,你要是不想过,现在就跟着你爹妈走!”顾不上现在脚上还不能太吃劲,下了竹床抱起女儿,“多多,别怕啊。告诉爸爸,头晕不晕,哪里难受啊?”

    许妈也被女儿满脸的血吓到了。她没想下死手的,没想到女儿会被打的这么厉害。许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晓得你不稀罕我们,你还有你家媛媛跟强强呢,你去给他们当妈吧。别打我姐。”

    许妈的脸色一下子雪白。外公训斥许宁:“哪个准你这样跟你妈讲话?!”

    许爸转过头,拽着儿子护住,额上青筋直跳:“我会教育我的儿女,不敢麻烦你们费心。”

    许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都养了群什么孩子,没良心,一点儿心都没有。外婆抱着她掉眼泪,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要死哦,要逼死我们哦,这都是什么世道哦。”

    许多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耳边嗡嗡作响。她小心翼翼地感受耳道的气流变化,确认鼓膜应该没有被这一巴掌打破后就镇定了下来。她虚弱而倔强地抬起了脸,抹了把脸上的鼻血,摆摆手:“我没事。爸爸,把那个五千块钱的存折给舅舅家吧。手心向上,一辈子被人压着指指点点。”

    许爸动动嘴唇,他不是要死皮赖脸,他也想赶紧还清债务。但一来他意外受伤了,二来大女儿今年中考势必要花一笔钱。比起自己的颜面,孩子的前程更加重要。

    只是现在,他咬咬牙,喊许妈去拿家里的存折(许妈掌握着许家的经济大权)。孩子的尊严不可侵犯,他这个爸爸必须要保护好孩子的心。

    李家人跟着许妈去银行取了五千块钱。这个过程中,许妈察觉到了什么,企图想拖延。舅舅也说不急,他不等着钱花。许爸却难得态度强硬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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