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三岁-第26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妈也是吓得不轻,一直拉着许婧的手:“我的乖乖,不怕啊,咱们离那个同学远点儿。管她是不是,离远点儿总没错。”
因为这件事一闹,大家的游兴都黯淡了不少。只有尚不知事的豪豪最高兴,一直手舞足蹈,想要下地跑。表姨一个人都抱不住他,他意图往上蹿,结果襁褓挣开了,两只小鞋子也滑脱了一只。
小鞋子掉进了湖里,顺着水悠悠漂走。豪豪开心地拍着小手,口齿不清地流口水:“船,船。”
细细的一道线甩过去,小鞋子的鞋帮上多了个银光闪闪的鱼钩,湖边钓鱼的老伯手一提,小鞋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被钓了上来。岸上的人都拍手叫好,还有年轻人吹起了口哨。
表姨赶紧抱着豪豪过去道谢。豪豪不怕生,伸手往老伯身上跳,口齿不清地喊着:“谢谢爷爷。”
老伯捡起鞋子递给表姨,眼睛扫到了豪豪的脚,唇边的微笑停滞了,眉头微皱,伸手上去摸了下孩子的脚。表姨还没反应过来,老伯已经盖棺定论:“这孩子的脚得赶紧治了。”说着从身上掏出纸笔,写下姓名跟一串电话号码递到表姨手上,“你后天去中山医院儿科找我,我后天门诊。挂不上号的话就打这个电话。”
表姨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纸条。众人都是满脸茫然。许多扫到纸条上的名字,行云流水,非常具有医生书法特色——一般人根本看不懂。浸淫医学八年的许多且看且思量,然后眼睛越来越大,虎躯一震,大拿啊!大拿到许多读医学院时,《儿科学》主编赫然就是这个名字。
大拿已经悠悠走远。唯一正确认识到大拿价值的许多因为过于震惊,忘了奔上去跟大拿套个近乎。
表姨跟表姨夫面面相觑,拿着纸条,似乎有些游移不定。
许多几乎要跺脚。这位大拿的门诊号,猜也能猜得到,一号难求。
许婧担忧地看着豪豪的脚,小心翼翼地瞄了表姨一眼,忍不住道:“表姨,早点儿矫正的话,小孩子骨头长得快。”
一家人都不知道这位医生的赫赫威名,但好在中山医院名头够大。表姨年过三十才有这么个独苗,夫妻俩都心疼得很。思来想去,他们还是决定先带孩子过去看看。
主人有正事,客人自然不方便继续叨扰。走的时候,心情最好的人是许多。原来重活一世,真的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小孩在海滩边费劲地将一条条小鱼放回到海里面。
有人嘲笑:“这么多鱼,你能救回几条?谁又会在意呢?”
小孩沉默了。然后继续一条一条放回去。
“这条在乎,这一条也在乎。”
这个小组其实就是数学竞赛辅导,老师免费给他们这几个准备参加数学竞赛的学生补习。
出了村子进到镇上,等穿过她们初中学校再推着走了几百米,许多正要大喘气时,总算到了。许妈先上去打听,找到那位赤脚医生的家门口,说明来意。五六十岁的干瘦老人让她们将许爸推进了门。
许多不敢怀疑赤脚医生的神奇。这个特殊时代特定产生的群体中有不少能人。许宁外驻记者站时下去采访就碰到过一位高手。那位赤脚大夫连省人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人也不过是七副药十几张膏药就手到病除了。周边的人都将他当成救命稻草,基本上只要他摇头说没办法,病人以及家属都偃旗息鼓,心平气和地回家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许多希望眼前的这一位就是藏在民间的奇人。可惜的是,这位大夫看了许爸的脚,说了一通云山雾罩的话,许多的眉头却不由得越来越紧。
许多上辈子学的是西医,中医满打满算就一学期。但她这人没事就喜欢翻翻《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什么的,没打算自学,纯粹属于当刷着玩。中医里头,《黄帝内经》《本草纲目》地位堪比儒家的四书五经,不说全是不容置喙,但大概的机理摆在那里,相当于数学里头的公理。没了它,连中医的一套理论都成不了形,还怎么谈中医学。
许多越听越想翻白眼。这都什么鬼,你怎么不上祝由十三科,茅山传人呢!就是你们这帮神神叨叨的一通乱搅和,中医才会地位愈发尴尬,被何祚麻司马南*等抓着小辫子痛斥不休。
其实想想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中国创造出灿烂的中华文明,然后你说这么多年的医学是伪科学,你逗谁呢!到了现在中国人一提起来就皱眉头的清朝,西方医学也就是狭隘定义里头的现代医学最擅长的也是放血疗法,还曾经将一位国王活活放血给放死了,你说究竟谁更加不科学?
但现在许多坚信这位赤脚大夫不科学。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态度强硬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不是瞻前顾后怕被家里人怀疑异常。许多坚持带爸爸离开,那什么草药捣烂了糊在她爸爸的脚心上。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她爸爸上辈子敷了,脚差点儿没烂了。后来跟舅舅说起医药费的问题,还被舅妈嘲笑不用脑子想事情,胡闹。
许多跟爹妈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她不会说这大夫说的跟《黄帝内经》什么的完全不一样,而是说这人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拎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别冒险了。许爸毕竟是高中毕业,心里头也将信将疑,听二女儿这么一说,便萌生了退意。
许妈跟许婧也没二话,推着许爸又出了赤脚大夫的家门。她俩的理由朴实且更加可靠。还大夫呢,医疗卫生,卫生都没做好,家里脏兮兮的,手指甲泥垢老深,谁敢把脚给他治疗啊。
爸爸的脚伤自然不能继续耽搁下去。许多担心地看着肿胀的脚趾头,害怕再不好好处理,她爸的脚会坏死掉。
许妈跟丈夫商量了一下,还是去找那个耳聋眼花的老大夫吧,好歹老医生听上去就经验丰富。
闸唐是另一个镇子,隶属另一个县管辖。许多一直都没弄清楚算不算隔壁镇。两个镇子之间没有通公交车,连小巴也没有。一般人出行要么骑上一两个小时的自行车,要么是乘坐一种当地人称之为“马自达”的小车。许多也说不明白“马自达”到底属于“三小车”中的残疾车、三轮车、正三机里头具体哪一种,只知道这种车子板壁薄的很,坐进去总有种肉包铁的感觉。
许妈没能叫到“马自达”,因为车主的要价都太贵。其实心平气和地讲,包车一天一百不算贵。单程去了闸唐桃李村,不想干等一天做回程生意的话就得空车回头,也是浪费时间跟油钱。等这趟回头生意的话,又等于一整天全搭进去了。
许妈舍不得花这一百块钱,又怕许爸的脚在上下憋仄的马自达里头无处安放磕着碰着了哪里,于是放弃。许爸也没表示异议。
乡下人干惯了农活,最不吝惜的就是力气。许妈还是用板车推着丈夫去看病。
最开始在村里头,路还算平整好走。等到了田埂间,道路越发崎岖起来。许多模模糊糊记得上一世爸爸受伤时似乎也用板车推着去看过,不过绝对不是闸唐这么远,而是穿过镇上到隔壁村,路并不难走。那次是大姐陪着妈妈一道送爸爸去看的大夫,她在家烧饭做家务来着。后来去闸唐是包的马自达,为什么这一回爸妈坚持不肯包车了呢?
许多猛然想到了姐姐的补习费。在儿女的学习上,许爸许妈始终是舍得花钱的。许多自作主张为姐姐定下了一周五十块的数学补习费,许妈也没表现出半点儿不满,只让许婧好好学,别糟蹋了钱。
家里的经济是真拮据啊!
走了不到三里地,许多就气喘吁吁了。许婧也是满脸通红,三月天气,额头上全是汗珠。许妈停下来歇了会儿,拿水给丈夫喝。许爸拒绝了,说自己不渴。许妈也没勉强。丈夫现在这种情况,路上要是想解手的话也很麻烦。
走了大约1/3之一的路程,碰上麻烦了。板车的轮子陷到了一个小坑里,无论许妈在前面怎么拉,她们姐妹在后面如何使劲推,始终就差了那么把力气,车子死活出不来。
许爸是最窘迫的人。他想先下车,把板车弄出来再讲。可是因为位置的关系,他连下车都艰险万分。许妈怕碰到他的脚,伤的更厉害,怎么也不准他动。两人说着说着就快呛起来了,许妈的脸色青红交加,眼看着伤人的话要脱口而出。
许多的心陡然往下沉。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琐碎总能轻而易举地将我们打败。许妈心里苦,丈夫受伤了,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全部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怎么可能不烦躁无措。
第324章 礼物()
♂,
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买文一半以上立即看,否则延后24小时曾经有位主修心理学的同事一针见血,你不爱自己。连自己身体都不爱的人,怎么可能爱自己。
许多想反驳,我爱自己的灵魂。转而又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你爱的究竟是自己真正的灵魂,还是臆度出的灵魂?
许多的确不爱自己的身体。很多时候,对于身体,她采取的是漠视的态度。她不喜欢自己的脸,不喜欢自己的身材,不喜欢自己的仪态,连声音也一并不喜欢。
许多的颜值巅峰期应该是在婴幼儿期。因为白白胖胖像小团子,天生头上三撮毛,q萌q可爱。她不满一周时,许爸许妈曾经带她去杭州灵隐寺旅游。碰上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呜哇哇”叫着要上来抢她。许妈吓得不轻。好在导游及时赶到,解释说他们只是看你的孩子太可爱了,想要抱一抱。
许多看西洋镜一样听故事。许妈笑着说:“你那么可爱,怎么舍得把你送人。”
许多嘻嘻地笑。心里头却有个小怪兽露出尖利的牙齿,哈哈,你看你,为了不被送走,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刻全部丢在了婴儿期。
后来许多工作了。有一次许妈跟许婧感慨:“多多小时候长得挺可爱的,怎么大了反而残了。”
刚好下楼倒水喝的许多闻言,面无表情地从母女俩面前飘过。
她喜欢关着灯拉上窗帘,一个人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发呆。那样什么也看不到,包括她自己;所以她是自由的。
镜中的少女有一张椭圆的鹅蛋脸。大概是骨头还没长好,咬肌尚未被锻炼发达的缘故,下颚骨并不如记忆中的突出。重生以来,许多一直没事就爱搓鼻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自己总有美颜成分加持,许多觉得自己的脸没有那么扁了。而且她碰上“我竟无言以对”的事情时,老爱做类似眼保健操第二节挤按睛明穴的动作,两眼的距离好像缩短了一点儿,仿佛无意间开了内眼角,山根位置似乎也隐约有了起伏的意思。两只眼睛因为不用总眯着,看上去也大了一点,当然是从一条缝变成两条缝而已。而且她没事时爱拿一把小木梳的梳背刮眼皮(她的本意是想隔着眼皮给眼球做按摩),原本有些浮肿的眼皮也薄了一些,睁眼时不自觉起了褶皱,有点儿近似内双。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维生素e促进了眼睫毛生长,对眼睛的大小有了加成效果。
许多在家背书背单词听英文磁带跟广播时都爱举手贴墙站,胳膊细没细她没量过臂围。但站出来总爱低着头,含胸驼背的习惯被纠正了过来。眼前镜子里的人,不自觉地就抬头挺胸,两只眼睛也大大方方地直视前方了。
许多长长地吁了口气。人的心境,从来都藏不了的。从体态、从神情,总会流露出一二。
青春少女是样样红。十三岁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她自己看了都讨厌。
她想这样的自己,能够吸引到一两个同龄男生,应该不算奇怪吧。
只是好冤枉啊,她什么也没做啊。怎么一下子闹出一堆绯闻。
许多一点儿也不无辜。
她先是全程协助冯谖解决了运动会班上没人肯报名的问题,接着又仗义执言,替被人欺负的包旭出头,还惩罚了那些欺负他的人(罚人家扫一学期的地,真狠!),然后主动鼓励了在长跑比赛前心情忐忑不安的曹玮,最后在曹玮终于勇夺全校第一,浑身瘫软虚脱时,她又积极奔上去帮忙照顾。
许多冤枉啊。那最后一出,明明是校医在边上一边跟人说笑一边吃花生,结果轮到他隆重登场时,被花生米给呛到了,咳得地动山摇,自己的脸都憋得快紫了。许多职业癖发作,奔去给几乎要瘫软在地腿脚直抽筋的曹玮按摩了腿上硬的跟石块一样的肌肉。
许多听完她同桌的话,双目囧囧有神。姑娘,你确信你没说反话,不是盛传我一追三?这画风明明是我同时对三个男生有意思么。普遍撒网,重点培养。
许多的新同桌叫陈美,是个人如其名的小美人,长得挺像《还珠格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