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1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自己并非川军的一员,但孟翔也按照礼节性地戴上了黑纱,以此哀悼刘湘上将。
悼念大会在临城郊区的川军集结地召开着。“诸位弟兄们!”在向悬挂在会场中央的刘湘上将黑白照片深深鞠躬并上香后,孙震中将目光如炬地望向众人,“甫帅病逝之前留有遗嘱,但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的私人事情,而是再三勉励我们所有的川军,抗战到底,矢志不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诸位弟兄们,请一定要牢记住甫帅对我们的遗嘱!”孙震中将豁然举起右拳,“抗战到底!矢志不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
“抗战到底!矢志不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集结在现场的川军官兵们声若浪涛地怒吼道。气吞山河的宣誓声惊雷般地响彻云霄。
孟翔凝望着这一幕,心里也忍不住涌起了一股股热流。他愈发地觉得这些川军是何等的了不起了。国难当头,川军主动出川抗战,结果却出力不讨好,无论是在一战区还是二战区,川军将士们的一腔热血却被当成炮灰来使用,打了一系列恶战,到头来却还是热脸贴冷屁股,在友军的轻蔑和全国的歧视中继续艰难地参加抗战,除此之外,川军的老家四川还为全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钱粮和劳动力,甚至老家还被国民政府乘火打劫地慢慢吞并。川军将士们心中的黯然神伤和悲苦,又有几个人真正理解。但川军在这种情况下,却还能喊出“抗战到底,矢志不渝,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一日誓不还乡”的爱国口号,这是何等的伟大气魄啊!
第十一节未雨绸缪(3)()
从一月份下旬开始,笼罩在第五战区的战云也愈发浓密起来,全战区的气氛都随着边缘地区的一系列战斗而日益凝重,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侵占山东后的日本华北方面军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南下。1月26日,日军华中方面军的第13师团首次从江苏境内突入了安徽境内,凶猛进攻凤阳和蚌埠地区,隐隐露出了包抄第五战区后路并配合华北日军夹击第五战区的苗头;守卫当地的国军第11集团军第31军逐次抵抗后兵败撤退,导致第13师团于二月上旬时横渡淮河,随之与国军第51军、第7军、桂军第21集团军第48军等部队再度展开交战。双方血战连连,在淮河地区展开僵持对峙。二月下旬的时候,华北日军第2军主力在席卷山东全境后继续南下,东路的第5师团从潍坊出发,连连攻占了沂水、莒县、日照,直扑临沂;西路的第10师团濑谷支队沿着津浦线也攻势凌厉地大举南下,兵锋直指向滕县以北的邹县。
一时间,第五战区可谓是战云压城。
在这同时,日本政府和国民政府暗地里的政治谈判也彻底决裂。攻占南京后,战胜的气氛笼罩在日本军部和内阁。在日本大本营看来,中国的首都已经被“皇军”占领,那意味着中国已经战败,军事上的行动已经没有必要了,只要在政治上进行诱降,迫使国民政府屈膝媾和,那么“中国事变”也就结束了。因此,日本政府通过中立国德国,由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作为中间人,向中国国民政府传达了日本政府的停战要求。众所周知,德国和中国在中日战争爆发前的关系非常不错,但由于德日两国在意识形态的共通以及在全球利益上更加紧密,而日本也远比中国更强大,因此德国已经开始疏远中国并转而拉拢日本。但不管怎么说,德国也是中国的老朋友,此时“调停”中日战争确实比较合适。日本政府提出的停战条件是:
一、中国政府必须明确表示向大日本帝国乞和;
二、中国政府必须正式承认“满洲国”;
三、华北、华中、蒙古地区(内蒙)设立非武装带,中国方面不得驻军,日本可以驻军;
四、华北五省和上海由日中两国共同管理;
五、中国必须赔偿大日本帝国的战争损失。
尽管德国和日本的关系已经比较亲密,但陶德曼大使在认真看完了日本人的这五项条件后,几乎是啼笑皆非。他苦笑道:“估计中国方面接受的希望非常渺茫。”只要是明白人都可以看得出,日本政府的这五项要求是何等苛刻。如果国民政府答应了,那就意味着中国将彻底丧失东北、华北、华中(华东)这些中国最富庶的地区,甚至全国都彻底沦为日本的附庸。因此接到日本的停战条件后,国民政府很快就拒绝了。随后,日本近卫内阁发表了政府声明:
“大日本帝国军占领南京后,已完成了战前‘膺惩中国政府’之目的,帝国政府为给予中国国民政府最后之反省机会已及于今日,然而,中国政府不解帝国之真意,继续策动抗战,因此帝国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能与帝国合作之中国新政权的建立与发展,并将与之调整两国邦交,协助新中国之建设以及大东亚之共同发展。”
日本政府的这项声明,一方面强烈地刺激了国民政府和最高当局的自尊心,迫使国民政府下决心抗战到底,同时也以“扶植中国傀儡政权”的条件诱惑和拉拢了国民政府内部的“和平派”以及中国地方军阀势力,那位汪副总裁的“曲线救国”思想就是在这种格局下诞生的。
1月24日晚上,第五战区那位被捕的副战区司令被枪决,以此“整顿军纪、震慑人心”。
1月30日当天,日本大本营参谋本部决定“为及早解决中国事变,陆军方面将新建六十个正规师团和三十个临编师团,以及二百五十个飞行中队”。
新一轮的中日大战已经箭在弦上。
2月17日,川军第45军在滕县以北的两下店地区和日军展开局部激战,第41军也开始从临城开拔到前线。这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孟翔当初“预言”的那样发展。华北日军以“钢军”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为主力,大举南侵。此时的122师内部,也尽是大敌当前、大战在即的极度紧张的气氛,孟翔自然也受到了感染。随着参战日期的越来越近,孟翔的身体也不知不觉地开始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走路宛如踩在棉花上般感觉轻飘飘的,大腿也经常不听使唤地颤颤巍巍发着抖,脑子更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心脏老是突然提速猛跳,精力也奇好,可以一天一夜不睡觉照样活力四射,并且睡着了还能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激动中突然醒过来。孟翔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太激动了。这种激动是一种狂热而紧张的期待,能够和日本鬼子真刀真枪地展开厮杀,这种前所未有的考验终于要到来了。孟翔已经完全摆脱了各种杂念,他现在就是想一心一意地想真正参加抗日战争,为苦难的祖国尽一份力。当然了,他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因为他不知道滕县战役的结局是否还像历史上那样,要是122师仍然全军覆没,那自己必然也要交代在了这里。
师长王铭章和参谋长赵渭滨频频地前往集团军总部参加会议,而赵渭滨的作战思想已经严重地受到了他这个副官的影响,同时也进一步地影响了王铭章师长,因此王赵二人在集团军会议上都坚定地认为:滕县极有可能是日军的主攻方向,全集团军必须要严密在滕县加强防备。对此,群策群力的代理司令孙震中将也深以为然,于月底确定了“固守徐州门户滕县”的作战方针,并依此进行了一系列的调兵遣将。122师毫无疑问地进驻滕县,作为城防主力,同属41军的124师主要负责滕县两翼阵地的防御,45军下辖的125师和127师进驻滕县东北的香城、大山、龙山一线以及滕县的后方,一方面防止临沂方面的日军进行侧击,一方面也担负着滕县退路的守备任务。不难看出,整个第22集团军对滕县地区的防御是以122师作为核心的。
122师的师部内,王铭章师长、赵渭滨参谋长、师政治部主任廖嘉文少将也展开了会议,以决定122师在滕县的作战方针。险恶的局势和困难的条件让三位将军的脸上都浮满阴郁。
赵渭滨指点着地图道:“师座、主任,战局已经越来越明朗了。第22集团军在滕县地区的防御作战都是以我师和滕县为核心的。但对于我师来说,则面临两个选择。我们在眼前的情况下有两个打法,一个是据城死守,以阵地战和巷战为作战方式;一个是在城外机动作战,以游击战、袭扰站、破袭战为作战方式。当此时刻,我们必须当机立断,确定全师作战方针。”
王铭章深深地吸着香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下的选择看上去很简单,但却决定了这场战役以及122师本身的结局,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地做出决定。
廖嘉文开口道:“赵参座,你觉得我们如果据城死守,能守几天?”
赵渭滨回答道:“我们已经对滕县经营了两个月,真的死守起来,三五天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敌我的实力悬殊太大了!日军不仅仅拥有飞机大炮坦克,甚至连兵力都比我们占优势。”
廖嘉文道:“那你倾向于在城外进行野战?”
赵渭滨摇摇头:“不。日军装备了大量的汽车和战车,并且还有空中优势,我军如果在滕县城外展开激战,很容易遭到重创并且斩获轻微。打起野外遭遇战,我军绝不是日军对手。但守城也并非我川军长项。”
廖嘉文苦笑一声:“这么说,我们是进退维谷?”
王铭章缓缓开口:“象贤啊,你就直言不讳吧!两个打法各有什么优劣,尽管直言无妨。”
赵渭滨毕竟是参谋长,思路条理已经梳理得非常清晰:“师座、主任,我军如果选择据城死守,那无论杀敌效果还是坚守时间,肯定都好过在野地上和日军进行遭遇战。但这样做,则非常容易把我军陷入无路可退的最危险境地。我师四千将士,如果撤入滕县城内进行战斗,日军也许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但却是足够有能力全面包围我们,使滕县变成我们的葬身之地。滕县的两翼和后路,是一片非常广阔的防区,光是靠45军的万余人,很难面面俱到守住的。到时候一旦我们的后路被日军断绝,那我们就在滕县插翅难飞!第二个,如果我们选择在城外和日军机动作战,这样做,客观上讲确实比较保险,我们到时如果见势不妙可以迅速撤离。但这样一来,首先,我们的战果会非常轻微,因为我们和日军打起野战完全就毫无招架之力,其次,滕县非常容易丢失,我们都在城外了,日军非常容易将我们驱逐出滕县,到时候虽然我们能逃出生天,但滕县的上空已经飘扬起太阳旗了。”
王铭章和廖嘉文地陷入思索。廖嘉文再次苦笑:“死守,只能守个三五天,并且还容易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机动作战,完全是被日军追着打,而且滕县转眼就会失守。难道我们只能把滕县当成我们的坟墓才能打好这一仗吗?”
王铭章有点不愿意接受这险恶的现实:“象贤啊,你也不能太低估45军的战斗力。孙钧座亲自统领45军,应该能把我们的退路给安全保护好的。另外,你也别忘了就在我们附近,汤恩伯的第20军团也枕戈待旦,随时能增援我们。”
赵渭滨苦笑:“滕县的防区东西纵横上百公里,南北纵横也上百公里,如此辽阔的防区,孙钧座和45军的部队基本是疲于奔命、处处漏风。日军只要派遣一个精锐大队,就能像钢钉一样地刺进来并把孙钧座搅得手忙脚乱。凭借45军来护卫我们退路,非常危险。至于汤恩伯的第20军团,师座难道您真的还对这支中央军抱有指望?中央军内部不同派系都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更何况是对我们这些地方杂牌军?”
王铭章深深地吸口烟:“据城死守,九死一生;机动作战,必败无疑。难呐!”饱经沧桑的苦笑也浮现在了王铭章的脸上,这就是弱国军人的悲哀,也是派系林立的中国军队的悲哀。
赵渭滨轻声道:“师座,请早点下决心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这时,内屋通讯室的电话铃突然响起。电话兵急匆匆跑过来:“师座!集总的电话!”
王铭章大步走进去,拿起电话:“孙钧座,我是王铭章,我们正在讨论滕县的城防问题。。。”
电话那头的孙中将有点愠恼地道:“不要讨论了!刚才委员长打电话来,一口一个地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死守滕县!格老子的!我们川军就是一群送死鬼!跟他们要枪炮、要军饷、要补给,门都没有!结果现在鬼子打过来了,又要我们在第一线承担最险恶的任务!简直岂有此理!”孙中将几乎是愤愤不平,他显然不是对王铭章发火,而是对那个委员长忍无可忍。
王铭章顿了一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