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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嚣张小王妃-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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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铃儿领着小三小四应道:“是,恭送王后,奴才们告退。”

    三人正往外撤着身子,只听秋云又叫道:“等等!”

    林铃儿知道这是在叫她,便停住了脚步,转身恭敬地道:“是,秋云姑姑有何吩咐?”

    秋云的神色很正,看不出半点端倪:“皮子,王后念你这些年的孝敬,特在今日太后寿辰、天下大喜之日,也赏你点东西。”

    林铃儿马上配合得装出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弓着身子像只虾米一样点头:“是,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不敢领赏,奴才先谢过王后。”

    谦逊自古以来都是中国人的美德,先不管领不领赏,总要先谦逊虚拒一番,谢是必不可少的。

    林铃儿一直在宫里当差,别的古言没学会,这些客套话倒是说得很溜。

    秋云也没再多说,只淡淡道:“跟我来吧。”

    “哎。”

    林铃儿乖巧地应着,随后朝小三小四摆了摆手,那意思是你们先去殿外等着,我去去就来,小三小四纷纷点头出去了。

    林铃儿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在这里的每一步都不可行差踏错,因为每一步都关系到穆九霄的性命。

    此时此刻,他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一路跟着秋云来到内堂,所经之处多有琉璃,各种颜色、各种形态,将王后的寝宫装点得豪华富丽,林铃儿也算赚了个眼福。

    到了内堂,秋云摒退了所有人,再往里,果然只见王后一人端坐于榻上,面容憔悴,惆怅满怀,正拿着手帕轻轻拭泪。

    “奴才参见王后。”

    林铃儿忙行礼,紧接着便关心道,“哟,王后,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瞧您这副梨花带雨的俏模样,连奴才见着都想落泪了。”

    嘴上说着奉承话,其实她心里是知道原由的。

    哲北的内部势力分为两派,一派由文官左丞相统领着,另一派则由武将哈木朗掌握着,偏偏哲北王两边都要用人,王后是哈木朗的妹妹,贵妃则是左丞相的女儿,一个是国舅爷,一个是亲岳父,哪边都不偏不向,尽量一碗水端平。

    可如今哈木朗已死,王后的地位显然不会再如从前了,她伤心哥哥的死是真,可更担忧自己的位置才是关键,因此才会在奴才们面前无状地哭泣,何况秋云与皮子都称得上她的心腹之人。

    秋云走过来狠狠一戳林铃儿的脑袋,损道:“你个皮子,空有一副好皮囊、一张甜嘴巴有什么用了,宫外传回了消息,王后的亲哥哥战死沙场,你这个时候说些个俏皮话,王后也笑不出来啊!”

    当面提及了哥哥的死,哲北王后再也忍不住悲痛,放肆地哭了起来。

    林铃儿急急地上前,跪在她膝下,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道:“王后,其实、其实奴才适才在宫外也听到了传闻……”

    说到这,她的表情变得惶恐起来,身子猛地一缩,眼睛不停地往周围探去,就好像这四周有什么东西一样。

    王后与秋云见她的样子身上也是一紧,秋云忙走到她身边,紧张地问:“什么、什么样的传闻?”

    “奴才、奴才不敢说。”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王后。

    王后擦干了眼泪,想这皮子这般模样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道:“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林铃儿这才缩着身子,微微向王后探出了头,那样子就像一只受了刺激的乌龟,压低了声音道:

第73章 生前的愿望() 
“奴才听说,哈将军死得很惨。”

    “啊?”

    两个女人具是一惊,想必是不曾有人描述过哈木朗的死,再说这哈木朗刚死,消息可能也没那么详尽。

    “怎么个惨法?”

    王后问道,虽是又惊又怕,却又免不了那份好奇心理作祟。

    “听说,哈将军抓了瓦倪的士兵当人质,本是大有胜算的,可就在与冥王穆九霄对质之时,不知从哪刮来一股邪风,风过之后,哈将军便晕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那冥王趁此机会一鞭就要了将军的人头,随后又是几鞭下去,将军的尸体便被大卸八块,惨不忍睹了……”

    林铃儿悬乎其悬地讲述着,表情认真而丰富,将两个女人忽悠得面色惨白。

    果然,在她第一轮的轰炸下,王后受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我的哥哥呀……”

    作为亲妹妹,她所听到的重点当然是哥哥死时的惨状,然而听在外人耳朵里,却变了一番味道。

    比如秋云,她抓住的才是林铃儿想要表达的重点:“你的意思是,那阵风只将哈将军刮晕了,那冥王就没事吗?”

    林铃儿心里暗喜,总算没白浪费唇舌,有一个听懂的。

    于是,她直起了身子,瞪圆了眼睛,惊诧道:“这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同样是一阵风,风过之后,只有哈将军晕了,所以说这是一股邪风。”

    “邪风”两个字这次也成功撼动了王后的心神,她收起了眼泪,跟着早已倒吸一口凉气的秋云一同看向林铃儿,等着她下面的话。

    林铃儿接着道:“这还不算最离奇的,原本咱们的将士准备去给哈将军收尸的,这时,又一阵风刮过,只听那风声里好似有一个女人在哭嚎,紧接着不知从哪窜出一群狼,呼啦一下就把将军的尸体给叼走了,叼得一块不剩,连血都被那阵风给卷得干干净净,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你说邪不邪门?”

    只见秋云两只手死死地捏着手绢捂住了胸口,一张妆容娇好的脸扭作一团:“真是太邪门、太吓人了……”

    “住嘴!”

    未等秋云再发表什么见解,王后突然厉声喝止了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怒容,却也难掩一丝惊惧之色。

    秋云吓得马上跪了下来,俯首求道:“王后息怒,王后息怒。”

    “这等狂言是从哪里听来的?”

    林铃儿也跟秋云一样低着头,听到王后突然暴怒问起,她亦小心翼翼地回答:“禀王后,哲北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议论此事,说是……”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这种欲言又止最能调动人的好奇心与恐慌感。

    “是什么?”

    王后没好气地问,果然又焦又躁。

    停顿片刻,林铃儿才接着说:“说是最近一定是有什么冤死的女人,化成邪风来找哈将军报仇了!”

    此话一出,本就吓得不轻的秋云顿时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王后,难道、难道是……”

    与秋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截然相反,王后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她的死跟哥哥没关系。”

    她虽如此说着,可从那闪烁的眼睛里,林铃儿看得出,她的心也是慌的。

    秋云跪起来往前挪了几步,向王后靠近了一些,恐惧已经让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可是,王后,您是一国之母,贵为王后,有凤气护体,她即使化成厉鬼也不敢找您的麻烦,那就、那就只能从您身边的人下手……先是哈将军,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

    秋云的眼神慌乱得不知该落向何处,只有一双手依然紧紧地护着胸口,浑身抖得像筛糠。

    林铃儿心里在猜想,秋云此刻想必会认为下一个就轮到她自己了吧?若论身边的人,还有谁比她跟王后更亲近?

    她的心思王后都看在眼里,不免生出一丝烦躁,低声斥责道:“慌什么?”

    这种时候,最需要的便是否定的意见与劝慰,这个秋云非但未担当起重任,反而比谁都惊慌失措,怎能不让王后恼怒?

    可秋云却是真的被吓住了,她仿佛没听到王后说什么,丢了魂似的自顾自地说:“王后,看来她是不甘心的,所以才一直不肯走,咱们要怎样才能将她送走啊?不然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像哈将军那样勇猛的男人都抵不过她的邪气,如果、如果这件事惊动了国主,那……”

    如果惊动了国主,那她们便必死无疑。

    因为她们冤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两条,其中包括国主最看重的龙脉!

    王后不想听她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皮子,让你求的东西带来了吗?”

    林铃儿恍然,忙低头应着:“带、带来了。”

    王后很干脆地向她伸出了手:“拿来。”

    她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小木盒上面没有雕花,没有上漆,看起来十分简陋,双手呈到了王后面前,王后犹豫了一下,手不由得捏紧,最后还是拿了起来。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贴着符咒的小木人,小木人雕着长发,罗裙,虽然只有大概的模样,但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秋云也顺着看过去,当见到里面的小人时,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连忙收回了目光,喃喃着:“好像,好像宜贵妃……”

    “啪”的一声,王后毫不留情地打了秋云一巴掌,喝道:“闭上你的臭嘴!”

    秋云被打,精神被打得更加萎靡了几分,想要抽泣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在看着盒子里面的小木人时,王后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林铃儿看得出,即使不愿意承认,但王后的恐惧感并不比秋云少,只是她贵为王后,更懂得如何隐藏这种负面的情绪,因为她不想被人看穿。

    屋子里安静得吓人,林铃儿仿佛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紧似一声。

    突然,外面有一只鸟飞落,扑打着翅膀的声音变得格外响,两个女人均是大叫一声,王后手中的小木盒也被扔翻在地。

    明明是在白天,王后与秋云却抱作一团,四只眼睛不住地盯着周围,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围着她们转,随时可能将她们置于死地。

    林铃儿却仅仅是缩了一下身子,以示跟她们同感,屋内仍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听林铃儿神秘兮兮的声音响起:“王后,奴才听那庙中的僧人说,若想送走冤魂,必须了却她生前最大的愿望,才能使之放下前尘过往,放心地走入轮回。”

    秋云对这件事反应极大,就像落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拼命地扑腾着:“生前最大的愿望?”

    她的眼睛开始放起亮光,“王后,奴婢到现在仍记得,她死前的那段时间,日日夜夜哭着要解药,整整72个时辰,这王宫里就没断了她的哭声。”

    林铃儿的心不由得一麻,被寒蟾血折磨了整整72个时辰的女人,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舌头麻木,最后恐怕只有嗓子眼能发出丝丝缕缕的呜咽声,那是何等的痛苦?生不如死!

    再看向王后时,不觉得那句话再正确不过:最毒妇人心。

    “解药?”

    王后重复着这两个字,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不可能!如今哥哥已经不在了,本宫自身难保,容不得半点纰漏。”

    说到这个,她的恐惧感又渐渐消失了,相对于那些看不见的所谓的冤魂,她更在乎存在于现实中的东西。

    虽然并没有传言说穆九霄中了毒,但是她不敢确定,有朝一日此事会不会东窗事发找到她的头上来,在这之前,她不容许自己再出半点差错,毕竟哈木朗这座大靠山已经不在了,她势单力孤,没有人再让她倚靠。

    秋云亦明白此中道理,她就是王后的帮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断不敢违逆王后的意思,转而道:“可是,除了这解药,还有什么是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奴婢实在想不出……”

    王后冷笑:“这国主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整日惦记着本宫这王后的宝座?”

    顿了顿,她若无其事地从榻上下来,走过去捡起了小木人,又把已经跌散的符咒也拾了回来,一下按在了小人的头上,道,“晚上,给她穿上那身衣裳,拿到她的寝宫,烧了吧!”

    说罢,她把小人交到了秋云手中,秋云的手一抖,好像手里托着的是宜贵妃的魂魄,胆怯地应下:“是……王后。”

    林铃儿心里一凉,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看来她是低估了这哲北王后的实力。

    心里还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只听王后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皮子,这件事你功不可没,若不是你买通了那个士兵,一口咬定宜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个女人也没那么容易除掉。”

    林铃儿并不吃惊,这件事她早就从皮子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于是跪拜道:“为王后效命,那是奴才的福分。”

    头顶上,王后的声音变得平淡无奇,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谢王后。”

    她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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