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和绣春刀-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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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么问？”
杨旭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的意思是说，有人看到他的面貌吗？”
张辑看向杨旭，而后满意的点点头。“问的好！真可谓是一语中的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杨旭还真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的确有人见到了他的脸，而这也就是最为奇怪的地方！”
“奇怪？”
张辑说道：“据说，这人性情古怪的很！在他决定到哪处府上偷盗财物时，都会提前通知给对方！”
“那样一来，人家不就有了防备吗？”
“说的对极了！可是这一个月来，却从没有人能够将他留下。即便看到了他的面貌，也照样无济于事。而且这人从不遮挡自己的样貌，好像根本就不怕别人看见一样！”
胖子忍不住说道：“作贼做成这样，真是世间少有啊！”
张辑依旧是那副语气。“所以啊！这下子京城中的高官是人人自危。最初的时候他们闹到了京兆府，要求派出人手捉拿这个李艾。后来，这些人又闹到了刑部。没办法，刑部这才张贴布告，通缉他！”
“哈哈……”胖子又没心没肺的笑了。他似乎在什么时候都笑的出来。“要是过些日子再抓不到人，只怕他们就要闹到咱锦衣卫来了！”
“他们敢！”张辑猛的一拍桌案。“我这锦衣卫不比京兆府还有刑部，就算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到这里闹事！”
先前还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转眼间，张辑周身的气势就变的杀气腾腾。也就是在这时候，杨旭和刘耀祖，才知道张辑“逆鳞”在什么地方！
他的“逆鳞”就是“锦衣卫”！既然穿上了这身飞鱼服，就要为锦衣卫而战。历代的锦衣校尉，都把锦衣卫的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这也就是，老苏为什么会如此严厉惩罚鲍涛的原因。这不仅是为了鲍涛的贪婪，也不仅仅是为了杨旭和刘耀祖。最重要的原因，是鲍涛破坏了锦衣卫的形象！
锦衣卫，是大明的一柄剑。它可以满是血腥，却不允许沾染一丝的灰尘。而鲍涛，无疑就是这剑锋上，被鲜血冲刷掉的一粒灰尘。
“好了！”张辑可能也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已经被自己吓到了。“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些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给你们七日的假期，好好放松一下！”最后，张辑特地嘱咐杨旭。“多陪陪你父亲，他可担心的很啊！”
出了锦衣卫衙门，无论是杨旭还是刘耀祖，都觉得后背上的衣襟，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张辑带给他们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刘耀祖体胖，本身就容易出汗。刚才被张辑这么一吓，整个人都如同是在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他松了松衣襟，让风从自己的领口吹进，这才觉得好了一些。“没想到，张大人发起怒来，竟然这么的骇人！”
“胖子，这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杨旭一副老城的模样，就似比胖子知道的多出很多。“张大人当了几十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就算没有亲手杀过人，可因他而死的人却一定是不计其数。多年下来，自然有了这种让人害怕的感觉！”
“害怕的感觉？”
“有杀气的感觉！”杨旭说道。
“你现在说话变的越来越悬了！”
杨旭口中轻笑一声。“是吗？我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啊！”
出了锦衣卫衙门，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胖子的家在城里，而杨旭的家在城外。
天光大早，杨旭不知自己的老爹这时会在做什么。若是傍晚十分，他定然是在门口抽烟。这么多年来，无论杨旭多晚回家，只要远远的瞧见点点火光，就会分外的安心。那说明，老爹在等他！
前几日，京外下了一场小雨。小到仅仅笼罩了两条街道的大小。现在，也只有这巴掌大小的泥泞先一步感受到了夏日的气息。
这夏日的气息中，万物追随着夏日的脚步而动。小动物们在这片泥泞中撒足狂奔，又在即将跨出这边界时急急收住了脚步。
“好哎！”
动物收住了脚步，却一头扎进了人的怀抱。“这只兔子满肥的！”
“就算兔子再肥，也不够我们这十几个人吃的。除非你能打只鹿来！”
“这里是京郊，能有只兔子打就不错了！想吃鹿，干嘛不到城里的酒楼去？”
另一人说道：“还不都是这个李艾害的？”
“就是！上头传下话来，要在五日之内抓到这个李艾！”
“这个李艾在哪？”
“不知道！”
“所以我们才只能在城外抓兔子？”
第65章 走亲戚（）
“抓兔子？抓兔子有什么不好的？”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那一掌四方的大脸，就是他最为有力的印记。现在，这张四方大脸正对着兔子的小脑袋，他们两个的样子让周围的人说不出的滑稽。
又听一人说道：“可我们不是来抓兔子的呀！”
他们的确不是来抓兔子的，他们是来抓人的。抓一人奇怪的人。
四方脸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严公子让我们来抓李艾，可我们确连个影子都没碰到，不是吗？”
“头儿，我们在城外蹲了一天，也没见几个行人。我们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吧！”四方脸叹道：“说不准我们今天回去的时候，刑部已经将这个李艾抓到了呢？”
“李艾被刑部抓了，我们不就没得钱赚了吗？”
这一次，严世藩算是下了血本，一定要抓到李艾。为防自己府上的这些护院们偷懒，他特地坐下了悬赏。这笔悬赏的数目虽然对严公子不算什么，可对这些护院来说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就算是这样，这些家伙依旧在“四方脸”的带领下偷懒。
一听这话，四方脸瞪了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一眼。“就算是让你见到了这个李艾，你能把他怎么样？”
“当然是交给严公子，而后令赏钱啊！”突然间，这人见同伴们的脸色不善，忽又改口道：“有了钱，也好请弟兄们到酒楼去喝上一杯。平日都是魏大哥破费，兄弟们都很是过意不去呢！”
这领头的四方脸姓魏。
只听这姓魏的说道：“你小子不要见钱眼开。真让你碰到了人家，饱管你有命赚钱却没命花！”
这人仍旧不信。毕竟，这百花话的银子吸引力太大，足够让这天底下多数的人铤而走险。
“上次我们见到那小子得时候，他也不怎么样嘛！要不是魏大哥您拦着，我们兄弟哪一次就将他报销了！”
上一次，正是这些人与杨旭撞了个当面，近而起了冲突。也就是那一次，在杨旭的口中，“山东十四豪强”这个名号，彻底在京城叫出了名头。
“那一次是我们运气好，李艾要保护那个姑娘，这一次，你认为我们还会有上次的运气？”姓魏的说道：“再者说，这李艾最近在京城做下的大案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数十家官员的府邸，被这人劫掠一空，这本事是嘴上说说的吗？你们要是有本事，也大可以到这些当官的府上去弄些油水啊！”
听到这话，周围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异彩。有的是崇拜，有的是羡慕，有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这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先前这人眼中透露出的贪婪。
“劫掠了数十家官员府邸，这得是多少钱财啊！”他心中甚至想象着，将这笔钱财据为己有。然这，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成事的。至少，他应该找些帮手。
周围这些人，不都是他的帮手吗？只要自己能够说动他们。
“哎！”这人故作叹了一口气。“头儿，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兄弟我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吗？抓到这个李艾，不单有刑部的五百两银子酬劳，还有严公子的另外一份奖赏。这些钱就算平分到兄弟们的头上，也要比咱们一念的酬劳多呀！”
这人说话时很有技巧。他即不说自己又多么的渴望这笔财富，也不说借用兄弟们的力量，直说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如此一来，竟真的让其中一些人，起了和他同样的心思。
“那也不行！”姓魏的要比旁人性子直的多。“这人的能耐，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咱们这些人绝不是对手。听我的，咱们就泡在这里，等风声过了之后再做打算吧！”
姓魏的是这些人的“头儿”，自然要向着对这些兄弟们负责。他们名义上是在外形抓捕李艾之事，却终日泡在这里。他们这样做虽然武功，可也至少无过。
一听“头儿”这种语气，他就知道事情已没的商量。“哎！现在只有求老天爷帮忙，让这个李艾自己走到这来了！”他在心底暗暗的祈祷。“若是这李艾自己走到了这，魏大哥不会仍旧不让兄弟们动手吧！”
银子的诱惑力太大，也怪不得他动心！
有人架起了火，兔子退了皮架在火上，不大的时间便焦香四溢。幸得周围没有狮子、老虎一类的野兽，不然非得被这香气吸引过来。
这香气飘飘荡荡，没有飘进什么猛兽的口中，却飘荡到了杨旭的鼻子下！
杨旭刚从锦衣卫衙门出来，就径直回家去了。胖子的家就在城里，所以城外这段路就只有杨旭自己一个人走了！
脚下的步子不停，心中的思绪也同样不停。他所想的也简单，就是你李艾的事！
这段路他不知走过了多少遍，每次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却从未觉得孤单，也不觉得这段路有多么的漫长。可今天，他却记恨不得腰间多生出几条腿来，好让自己早些到家，瞧瞧自己的老爹。
曾经有人说，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是无聊大的。而且，这种无聊，在自己奋力的想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是，会更加的让人觉得时光的漫长。可是现在，被杨旭“解闷儿”的人来了！
树下，国字脸所带的一行人正围在火堆旁，分食这点本就不多的兔肉。
国字脸好像心中有事，所以对着兔肉好不感兴趣。而那位先前还颇为活跃的人心中也同样有事，对着兔肉也不慎上心。如此，其余的兄弟倒是可以幸运的多份上一块。
心中有事，注意力自己不会放在所有人都在意的地方。现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兔肉上，那么这两个心中有事的人自然就要将目光转向别处。这一转不要紧，却是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路过的杨旭。
“是他？”国字脸的语气中是差异。
“是他！”而他的语气中是欣喜、实际兴奋、是激动，是等等的不一而足。
见有人瞧向了自己，杨旭也下意识的向着对方点了点头，又咧嘴笑了笑。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曾与这群人有过一面之缘。
“头儿，是李艾！”这人瞧见了杨旭，当先就叫了出来。
姓魏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其“多事”。而就在这个当口，忙着吃兔肉的人都瞧见了杨旭。他们脸上的表情好看之极。
而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在了姓魏的身上。
“就当做没看见吧！”姓魏的不愿多事。
“头儿，我们这么回去，该怎么向严公子交代啊？”
姓魏的说道：“不要多事！这人的身手了不得，我们对付不了！”
他仍旧很不甘心。“要不咱们试一试？咱们拿着严公子的钱，总该给人家些交代啊！”
“那你就去会会这个李艾吧！”姓魏的说道。
这人犹豫了一下，心底便打起了“退堂鼓”。钱财再好，却也要有命花呀！
“我看还是算了吧！魏大哥既然都这么说了，咱们自然要照做啊！”
“就是、就是……”一群人连声附和。
不理会这些人的小心思，杨旭只管往家中走。远远的，他已经瞧见了自家的三间茅屋。自家的小院，无论冬、夏十分，院门总是敞开这，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客人。可杨旭却清楚，自己家中从来没有来过客人。出了那个胖子以外！当然，那个胖子也算不上是什么客人。
“爹，我回来了！”
屋中没有人搭茬。杨旭心想：“老爹可能是出去了吧！”
屋中，仍旧是那般的整洁。为数不多的家具擦拭的一尘不染，衣物、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这间屋子，根本就不想是留个独居老汉居住的屋子。
水缸中还有水，灶下还有新燃尽的草木灰。这一切的一且，都说明老爹是刚刚离开，而且不会走的太远。杨旭只要在家中耐心的等待就好了！
这是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家。可不止为何，杨旭在自己的炕上休息时，却不自然的升起了一种烦躁之情。就好像自己有什么事情未完，不应该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