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和绣春刀-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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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府尹大人！”鲍涛口中恭敬，手上抱拳，可膝盖却崩的笔直。
知府大人仍旧是那副模样。这里虽不是在公堂之上，可他却仍旧穿着官服，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要紧的客人。
鲍涛再次上前了两步，对着大人说道：“大人，这两人就是那锦衣卫！”
“哦！”大人低垂着眼皮，也不知究竟是看见了杨旭他们，还是不曾看见。
“呵呵……”
“大胆！”
低低发笑的胖子越发的忍不住。“哈哈……”
鲍涛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胖子却说：“上次见了这个大人，就知道他是个糊涂官。可这次见了之后，却不这么认为了！”
座上的知府大人来了兴趣。“鲍涛，让他说。我倒要听听！”
“一个原本糊涂的人，却非要装作一本正经，难道不好笑吗？”
鲍涛说道：“大人，这分明是藐视您！”
“不妨事！”大人听了胖子的话，似乎不再那么有气无力。“这小子有点意思。为他们松绑！”
“大人三思！”鲍涛心中一紧。“这两个锦衣卫实难对付……”
“怕的什么？这里是府衙，外面都是你的人，难道他们还能飞了不成？”大人说道：“两个小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有的话尽管问，时间可不多了！”
杨旭也不客气。“你是朝廷命官？”
“是！”大人回答。
“既然是朝廷命官，为什么和鲍涛在一起？”
一旁，这个问题被鲍涛所回答。“因为我也是朝廷命官！”
“你？”
“怎么？不像吗？”鲍涛说道：“我与你们一样，都是锦衣卫的百户！”
这下子，真的让杨旭和胖子吃惊了！
“你们进了城，不是去过四海客栈了吗？原本，我应该在哪里等你们的！”
“可你为什么不在？难道做个锦衣卫不好吗？”
鲍涛嘴角再次出现了讥笑。在今天，他已经不知多少次露出这幅表情了。“对你们来说或许很好，可对我来说却远远不够！”
每个人做事，总会有自己的原因。要么是因为苦衷，要么是因为不满。而鲍涛，恰恰是因为第二种。
“锦衣卫百户，年奉仅只有八十两银子，却要为朝廷出生入死。或许，在你们看来一切都值得，可我不这么认为！”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杨旭低声喃喃。“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鲍涛。严嵩的那十万两银子，只怕也进了你的腰包吧。”
“还没有，不过就快了！”鲍涛说道：“那笔银子，还在府尹大人的手上。不过，那就要是我的了！”
这是一笔生意。而论起做生意，胖子要比杨旭在行。“你拿什么东西来换这笔银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小在商人世家熏陶长大的刘耀祖，不相信这糊涂大人会糊涂到如此程度，平白将十万两白银送给鲍涛。
“当然！他给了我如此大的利，我自然要有所回报！”
“你能给他什么？”
“我能给他名！”鲍涛说道：“我只图利，而做官的却最在乎名。我们的结合，是名利双得！”
“我不明白！”
杨旭却是明白了。“你还不懂吗？他在彭四爷的身边，一步步引导他造反。而后，再由他们亲手剿灭了这些叛贼。其中的功劳，自然是知府大人的，这便是名！而那十万两白银是鲍涛的，这便就是利！”
“鲍涛得了钱，自然会去满天下的快活。而大人得了个剿匪有功的名声，这官位只怕又要向上挪一挪了！”
“不错，正是这样！”鲍涛一一解释。“这件事情我筹划了两年多，就是要收尾的时候了！”
杨旭接茬说道：“可是，这个时候我们来了！”
“不错！”鲍涛说道：“不单你们来了，严嵩的人也来了！你们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们会坏了我的事。可惜，在城外没能拦住你们，仍旧让你们进了城。不过，我随后就想到了一个更为妥帖的办法。”
“就是让我们和韩毅，还有彭四爷厮杀，使他们无法分心注意你！”
“不错！你们一进城，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乔德海、彭老四、鲍涛……他们的视线都放在了你们身上。所以，我今天才能够顺理的站在这！”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杨旭就像是一个学生一样，一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具我们得到的情报，银子应该能是被灾民劫持，怎么会在知府大人的手上呢？”
鲍涛说道：“这就要送乔德海和方同知两个人说起了！”
提起方同知，方同知却也到了。这里，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这是他处理公事的地方，却也是他的牢笼。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这点与鲍涛相同。不同的是，他远没有鲍涛那样的极端。
“大人，府衙大门紧闭。”
方同知说道：“这点事请还需要问我吗？上前叫门就是了！”
“叫了，门上没人搭话。”
不能等了！方同知最怕出现变故。“将门撞开！”
实际上，他们完全可以翻墙进去。可是，银箱却没办法翻墙出来。
方同知看向府衙的目光，是世界上最为贪婪的目光。
第61章 刑罚（）
贪婪本就是人性，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方同知错就错在，是他自己，用贪婪蒙蔽了自己的心智。
后院中，他们冲击府门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鲍涛难掩兴奋之色。“听，他们造反了！”
不知是什么人定下的这规矩。攻击衙门口儿，就相当于造反。无论什么原因，当大门紧闭的时候，你不能乱闯。
“你们听到了吗？”鲍涛别提有多得意了。“我们只不过用了些小小的手段，姓方的果然就已经率众造反了！”这已经是鲍涛几次提起造反。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方同知正在做的蠢事。
地当中的杨旭说道：“听声音，他们的人手不少，你有把握打发了他们？”
“当然，你没瞧见这一百多架弓弩吗？”
“你们在哪里弄到这么多的弓箭？”
“这还多亏了大人啊！”鲍涛的目光，瞧向了那位糊涂知府。此刻，知府又变回了那副糊涂的模样，根本就没有理会鲍涛的话。
现在，知府说与不说，对鲍涛都没有区别了。“这些弓箭，是边军淘汰下的器械，被大人私藏了一些。虽然有些老旧，但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却十分有效。
前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因为知府大人早就传下话，不许抵抗。所以，挡在方同知面前的就只有一扇大门。大门砸开，前路就一码平川。
时间不大，两方人见了面。
“乔德海，现在已经见到了知府大人，该说的话你就早些说了吧！”方同知说道。
事到如今，乔德海装起了糊涂。“说什么？”
“说你该说的！”
“我该说些什么？”对方的脸色早已变的不自然，可乔德海却并不害怕。既然答应了这么做，就要把事情做的干净、彻底。“大人能否将话说明白？”
“银子呢？我要的银子！”
乔德海说道：“大人，您强闯府衙，为的就是银子？”
这是，厅上唯一坐着的人说话了。“方同知，帅众攻击府衙，难道你要造反吗？”
“这……”做是一回事，可当众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在他的原计划中，并不想对这个糊涂知府怎么样。头上有这么一个糊涂的上官，实际上是一件好事。
“大人，下官是擒拿逆贼回衙！”
“分明是狡辩！来人，都给我拿下！”大人不由得他辩解。
“放肆！”方同知抖起威风来，比这位糊涂大人更加气派。“我看谁敢动我！”
“鲍涛！”大人吩咐。
鲍涛会意。“弓弩准备！”
四周，院墙之上，早已埋伏好的弓手们张弓搭箭，对准备了院中的人。
“你们……”
“放箭！”鲍涛更加不啰嗦。现在，只要将这些人都送进坟墓，银子就是自己的了！
屋中，并不能完全看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可听着耳畔传来的“啾、啾”声响，听着箭矢入肉的摩擦声，也能够想象到外面的惨烈。想来，这并不是一副值得欣赏的画面。
想象到这种画面，胖子满身的肥肉乱抖。
“胖子，你怕吗？”
“不怕。”这是骗人的。
“你记住，我们是锦衣卫。”
“我们是锦衣卫！”他们是在为自己打气，同时也是在为对方打气。
屋外，这“啾、啾”声持续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伴随着最后一声呻吟而停息。现在，轮到方同知面如死灰了。
“方大人！”也就是现在，谁也没有鲍涛得意。“方大人，你的人都已经上路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大人的目光没有放在鲍涛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这位糊涂大人的身上。“哈哈……好手段！整个西安府，都被你一个人骗了！”
不同于旁人，方同知能够很快的想出其中关键。
“不单是他，还有我！”鲍涛在得意之下，笑容让这屋中的所有人讨厌。“没有我，他也做不成这么大的事。他提供给我弓箭，我组织了这么多的人手。等你们死了，我拿着钱远走高飞，他继续做他的糊涂官，我们皆大欢喜！”
不理会自鸣得意的鲍涛，方同知的一双眼睛又转移到了杨旭两人的身上。“那他们怎么会在这？”
“他们是来陪着你上路的！”鲍涛说道：“原本，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可惜，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我只好让他和你们一道离开。”
“你想一下，西安府同知，联合江湖豪强彭老四，强闯县衙、杀死锦衣卫，这是多么大的事件啊！而我和府尹大人，则是剿灭你们这些乱党的人！”
“妙啊！”方同知说道：“如此，所有人包括这两个锦衣卫都死了，也就没有人知道你在西安府所做的一切了！”
“对，所有人都死了！”
“也包括我吗？”说话的，是久久未被人理会的乔德海。
“当然也包括！”
“这可与我们说的不一样啊！”
鲍涛说道：“当然不一样！你负责引他们来攻击府衙，好为我们动手找到理由。而我，应该将银子分给你一部分。不过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活人太不靠谱，所以只好让你一道去死了！”
“你怕我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实际上，鲍涛这么想要乔德海死，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彭四爷带人血洗乔府的事，鲍涛没有知会给乔德海。他怕那样一来，这出戏就不像真的了。所以，他害怕乔德海会报复他。试想一下，这可是灭门的惨案，就算乔德海为人再如何的冷酷，也未必就不将其放在心上。
“好啊！”
鲍涛说道：“死到临头，你还能说好？”
“当然好！就是不知道旁人是不是也觉得很好？”
“带着你的疑问，下地狱等他们吧！”鲍涛高喊：“动手！”
话落，屋外又想起了这“啾、啾”声。不过，这次没有一直羽箭是射向屋中，也见到一根羽箭射在正站立门口的乔德海身上。
“怎么回事？”
鲍涛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当他看向彭四爷的时候，彭四爷的脸上比他还要吃惊。而且，他的双目中闪烁的分明就是思索之色。这说明，他也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再瞧方同知，他的脸上除了无奈就还是无奈。门口的乔德海，脸上除了惋惜就是惋惜。杨旭则是长长出了口气，一副放松的姿态。刘耀祖就如同彭四爷一样，满脸的思索。
最后，鲍涛的目光落在了这位糊涂大人的身上。却见他一改之前的浑浑噩噩之态，变的精神抖擞。
明白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方同知会说，是糊涂大人骗了西安府的所有人。而被骗的这些人中，也包括鲍涛一个。
“大人……”
“鲍涛，你比姓方的更为可恶！”糊涂大人说道：“本官就算真的糊涂了，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谈交易。”
“那刚才的羽箭……”
“刚才的声音，就代表着你的人全都丧生在了箭下！”
鲍涛犹自不相信。“不可能！你手上没有这么多的人！”
“当然有！”屋外，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随后，这个中年人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身量略矮，比正常人矮的多。这个人鲍涛认得，杨旭认得，刘耀祖也认得！
“老苏？真的是老苏！”胖子一开口，道出了这人的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