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就是这么生猛-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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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吴佩孚与张敬尧三支北洋军呐喊着自后追杀,一路摧枯拉朽,连夺江安、纳溪等城。蔡锷急忙奔逃,连回头看一眼都顾不上。
逃到横江,冯玉祥的使者蒋鸿遇又来了,面见刘云峰,说:老刘,冯玉祥是真的有苦衷,你想啊,他乃滦州首义之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绝对不支持袁世凯做皇帝的。几天前打你,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听说你还要再攻打叙州,冯旅长说不必了,你要叙州,给你就是了。
刘云峰道:要不要叙州没关系,但你冯玉祥,绝对不能帮助张敬尧。
蒋鸿遇笑道:老刘,我知道你和张敬尧是北京南苑的拜把子兄弟,这次张敬尧打你打得很凶,你咽不下这口气。这你放心,冯玉祥和张敬尧是仇人,你们两兄弟愿意打就打,老冯绝不插手。
刘云峰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要回横江找张敬尧算账,你家老冯可不许打我。
蒋鸿遇笑道:我愿以自己的人格来担保。老刘啊,如果不是有十足把握,我是决计不会来见你的,多少年的老同学了,我能骗你吗?
于是刘云峰兵进横江,冯玉祥则退出叙州,将张敬尧孤零零地暴露在刘云峰的枪口之下。
冯玉祥的古怪行动,把北洋吓坏了,霎时间全都鼓噪起来,都在追问冯玉祥搞什么搞,最震惊的是曹锟,他直接拍电报说:该旅长进锐退速,不知是何居心。而冯玉祥就东拉西扯,找了一大堆极尽古怪的理由,胡言乱语,搞得北洋那边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刘云峰这面,也有麻烦,他的弹药已经耗尽,就去找蔡锷要。
话说刘云峰见到蔡锷,问道:子弹已运到否?
蔡锷巧妙地回答道:无子弹就不打仗吗?
这句话,把刘云峰差点儿没噎死。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蔡锷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的军事行动不满意?是军火没有运来?还是护国军弹药全部告罄?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刘云峰一怒之下,就拉上几名梯团司令,一起来找蔡锷。
众人来到,蔡锷大怒:你们一起找来,有什么事情?
刘云峰说:蔡将军,你跟那个谁,那个陈宦是好朋友,可不可以给他拍个电报,商量停战几天,等咱们的子弹运到,再打也不迟,如何?
蔡锷摇头叹息:陈宦是势利小人,你发电报求他,只能自取其辱。就算是他答应了,曹锟和张敬尧也决计不会听他吩咐。
刘云峰急了,说:那干脆我直接跟张敬尧联系好了,好歹我们还是拜把子兄弟。
蔡锷道:联系是可以的。但是有一点,只能以你私人名义,不可以用滇军之名。
于是刘云峰当即给张敬尧发电报,邀请张敬尧电话交谈。张敬尧立即回电,约定晚十点双方通电话。
08单身闯敌营
当天夜里十点,护国军刘云峰,与北洋张敬尧电话会议。
刘云峰:是大哥吗?
张敬尧:然也,你是老弟吗?
刘云峰:然也。
张敬尧:老弟,啥事非要找大哥啊?
刘云峰:大哥,你还要打老弟吗?
张敬尧:王八蛋才要打老弟,老弟你是什么想法呢?
刘云峰:老弟也不想打大哥,大哥啊,你总得想个法子,别让咱们俩再打了。
张敬尧:老弟,你既然打来电话,总该想出法子来了吧?
刘云峰:大哥,你的总参议在不在?能不能让他来我这儿一趟,大家坐下来商量商量。
张敬尧:总参议去见曹三爷(曹锟)去了。
刘云峰:那就让你的参谋长来。
张敬尧:我的参谋长是个废物,让他去只能误事。
刘云峰:大哥,难道你们那边真的派不出人吗?
张敬尧:派不出来。
刘云峰:那我过去如何?
张敬尧: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不准带枪,一个人来。ok?
挂掉电话。
撂下电话后刘云峰飞跑去向蔡锷报告。蔡锷皱眉,说:张敬尧,土匪也,你若过去,必死无疑。
刘云峰道:我如果不过去,这场战事就没个完,又有什么法子?何况我又不是滇军司令,张敬尧害了我,无碍大局。万一他没有害我,事情岂不是有了转机?
蔡锷想了又想,最后道:好,你过去吧,我只给你一句话,如果你死于张敬尧之手,若我不能替你报仇,那我就不姓蔡了。
刘云峰心神大振,说:好,若我死于张营,请总司令给我报仇。
翌晨,刘云峰出发,前往张敬尧前线。此时双方阵营,近在咫尺,相距不过二三里。行不及远,就见一排北洋兵,簇拥着一顶轿子,士兵问过刘云峰姓名,请刘云峰下马上轿。
刘云峰入轿,轿帘垂下,被抬往泸州。
这正是:兄弟总相残,战火天地燃。一朝再重逢,相隔几重天。未知刘云峰此行性命如何。
09土匪四兄弟
却说刘云峰上轿之后,想撩起轿帘,往外看一看,立即遭到了外边士兵的喝止。刘云峰的心,忽悠一下子沉落到底,叫一声:惨了,真的要被土匪大哥杀掉了也。这个土匪大哥张敬尧,连结义兄弟都诳来杀掉,真不是个玩意儿。
两个小时过去了,外边的士兵突然掀起轿帘,说:刘司令,到纳溪了,现在可以掀开轿帘了。刘云峰往外边一看,但见外边的北洋兵,一个个态度恭谨,顿时大喜,心想:我就说嘛,张敬尧虽然土匪心性,可并不是太缺心眼,他杀我完全没有必要,他当然不会干这蠢事。
轿子到了纳溪,北洋兵将刘云峰请出轿子休息。刘云峰先散了一会儿步,然后见丰盛的饭菜端将上来,大喜,狠吃了一顿。
饭后,刘云峰再上轿,由北洋军两名旅长陪同,向泸州挺进。未及泸州,已听得前方锣鼓喧天,红旗招展,竟然是泸州城中的父老乡亲,在北洋军的安排下出城欢迎护国军来使。这时候刘云峰已是惊喜交加,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赚大了。
轿子抵达泸州,就见四人,生得一模一样,向着刘云峰迎奔而来:哈哈哈,小老弟,你可想死大哥我了。
刘云峰弃轿,大哭而出,疾奔到前,望着眼前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怪人,陷入了痛苦的寻找中:我靠,你们哥四个长得一模一样,到底哪个才是我大哥呢?
书中暗表,此四人者,乃安徽霍山一位勤劳农妇所生的四个儿子,分别叫张敬尧、张敬舜、张敬禹及张敬汤。起这四个怪名字,是希望这四个孩子,长大后能像远古明君尧舜禹汤,好歹干出点儿像样的名堂来。
这四个孩子长大后,果然不负父母所望,就在山里做起了土匪,白天抢男,晚上霸女,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一日间几兄弟正坐在土匪窝里分银子,忽见老四张敬汤,脚踏麻鞋,身穿八卦道袍,满脸忧戚之色入内,曰:三位哥哥还在傻乐呵呢,祸事来了。
张敬尧、张敬舜、张敬禹大吃一惊:老四,你又发什么神经?
就听老四张敬汤说:好教三位哥哥得知,如今有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出世了,此人昔年威震朝鲜,名传九荒,江湖传说他曾赤手空拳,以一己之力毙杀万名日本兵,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说我们的祸事是不是到了?
老大张敬尧大惑不解:你说的这个人,他再厉害,也跟咱们搭不上干系,如何说是祸事来了?
老四张敬汤悲戚地道:大哥啊,你莫非不知道吗?传说那人此时正于小站练兵,尽招天下英雄。若待此人势力大成,江湖之上,岂会再有我们兄弟存身之地?所以我说祸事到了。
老大张敬尧闻之大喜,曰:这哪是什么祸事,这是天大的好事!赶紧的,老二、老三、老四,咱们收拾一下金银细软,把老巢一把火烧掉,下山去投奔那位大英雄,这岂不是我们张家兄弟,做出一番事业的好机会吗?
老二张敬舜急道:好机会倒是好机会,可是兄弟们,等咱们到了军营,可千万别把咱们当土匪的事情说出去,万一那位大英雄翻了脸皮,拿咱们兄弟祭刀的话,那就惨了。
张敬尧断然摇头:错,老二你大错特错。等我们见到了那位大英雄,不但要把做土匪的事情说出来,还不许有任何藏私。须知其人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必有一双识人的眼睛,与其被他慧眼识穿,不如我们兄弟坦诚交代,反而容易打动大英雄。
于是张家兄弟四人,打起小包裹卷儿,投奔袁世凯。报名的时候详细地说出了自己做土匪的情况,袁世凯闻之大惊,立即面召四兄弟,问:来小站投军之人,多有土匪流氓,但都藏了个心眼,隐匿不说,偏你们四人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搂出来,是何原因,让你们如此缺心眼?
张敬尧禀道:好教大英雄得知,我们兄弟既然来投奔,那就意味着我们从此改邪归正,再无二心。正所谓此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此后种种,譬如明日生。如若我们心中藏私,不敢光明磊落,又如何做出一番事业呢?
袁世凯大喜,说:好,做过土匪不可怕,可怕的是男人大丈夫不敢直面自己的心。你们哥四个既然有如此心志,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好了,你们哪个是老大算了,你告诉我我下次也记不得,反正我现在任命你们老大为排长,这个排长也是你们兄弟四人的。给老子好好地练兵,日后少不了你们的机会。
10提升女性优雅指数
从此张敬尧四兄弟,就在小站练兵,成为了袁世凯手下比较得力之人。到得日本三井财团资助中国二次革命时,张敬尧以团长之职,随同北洋凶师第六镇入江西,击党人李烈钧,立下战功。于是袁世凯对他说:小尧子,你很能打,我看好你,准备升任你当旅长。不过呢,听人说你带兵有一套,如果你能够带出一个师的人马,就给你个师长干。
张敬尧闻言大喜,立即招兵买马,很快扩充到了一个师的兵力,然后打报告给袁世凯:大总统,我这边一个师的兵力凑齐了,你答应过让我当师长的,肯定不会赖皮吧?
袁世凯接到电报后哈哈大笑,将电报给大家看:你们看,你们看,这个张敬尧,居然还讹上我了,哈哈哈,那就给他一个师长吧。
于是张敬尧,就真的升任师长了。
张敬尧虽然练兵有一套,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老粗,帝制推行期间,他在北京同兴饭馆吃饭,大吼大叫地说:大总统要做皇帝,想做就做呗,下一道圣谕就是了,还搞什么请愿和民意,这才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番话立即被同事打小报告告诉了袁世凯,袁世凯勃然大怒,吼道:叫这个大老粗给我闭嘴!
当众吼过,关起门来,袁世凯心里却极是欣喜,觉得张敬尧这四兄弟,硬是懂事。
坊间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张敬尧真的是大老粗,有多粗呢?粗到了他居然敢打曾国藩曾孙女的程度。
第175章 世相两张皮(3)()
晚清中兴之臣曾国藩,曾孙女儿叫曾宝荪,乃绝代佳人。曾宝荪又有多绝代呢?她自幼跟随英国女教士巴小姐赴英,受的是英国仕女教育,不唯才学过人,知识渊博,钢琴会弹芭蕾会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兼一身中国女人想都不敢想的贵族气质,让见到她的人,莫不嘴巴大张,叹为观止。
曾宝荪从英国归来,于长沙创办艺芳女校,矢志提升中国女性的优雅指数。张敬尧听了她的事,脑子一热,忘了自己是干啥的,竟派人去召曾宝荪,邀请其到督署参加宴会。
曾宝荪真的来了,见面后但见万种风情,称:督军老伯,按年龄你算是我的父执辈,容我给老伯上茶。
曾宝荪凑近过来,给张敬尧上茶。被她那夺人的气势所逼,当时张敬尧浑身颤抖,泪珠就在眼眶里团团打转,自惭形秽之际,真恨不能地面裂开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躲起来。这时他才知道大老粗和优雅品位之间的差距,那距离不是语言所能表述的。总之一句话,他召曾宝荪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曾宝荪若无其事地退出,等候在门外的记者蜂拥而上:曾小姐,曾小姐,你们俩有没有呃,有没有那个,呃,在他面前,你是觉得自己很仕女,还是认为他很土匪?
曾宝荪极有分寸地回答:他固然是个土匪,却仍是我的父执辈。
此事传出,张敬尧沦为笑柄,好久都不敢出门见人。
这正是:土匪本是大老粗,仕女聪慧握智珠。何因自甘取其辱,只因从来不读书。却说那张敬尧,虽然在曾宝荪面前大大地吃了一个瘪,但在战场之上,他终有可圈可点的一面,此番迎接结义兄弟刘云峰,他一把抱住,放声大哭道:老弟啊,我的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