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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唐太保-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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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陶点点头,道:“末将告辞,将军早些歇息。”

    华太师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什么末将什么将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这家伙哪都好,就是脑筋太死,要不是我叫你去巴结文家,你一到江东还不是屁颠屁颠地往我这跑!宋陶啊!做人动点脑子!”

    宋陶挠了挠后脑勺,赧笑道:“这行军打仗我会,这人情世故嘛!咯咯,还得将军你多多指点。”

    华太师摇摇头,丝毫没有摆出好脸色,对宋陶道:“文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说你也是,送个闺女给文家干嘛?我叫你去巴结人家,没叫你把自家闺女往人家嘴里送,那文家小子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不过把文家小子一枪钉在墙上这事你做得不错,就两字,解气!”

    宋陶问道:“那这文家我还去不去?”

    “为何不去?文家还轮不到那嘴上没毛的小子做主。还有,这丫头可不许再往别人那里送,有空就带来华府玩,相信夫人也喜欢这么水灵的丫头,是吧妮子!”华太师笑眯眯地看着现在门口的瓷娃娃路遗,路遗吐了吐小舌头,哼一声别过脸去。

    宋陶被这捡来的闺女整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闺女平时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为何就单单对华太师爱搭不理的,宋陶也想不明白。

    “好了好了,都退去吧!”

    “是!”

    宋陶提枪走在前,路遗笑嘻嘻地牵住他的手,还不忘回头冲着对她做鬼脸的华太师吐了吐小舌头。

    厅堂里只剩下华太师与赵德兴,华太师开口道:“老赵啊!你说这所谓的金针到底长成什么样?”

    老赵眯着眼,“我倒希望是个美人。”

    华太师打趣道:“死在美人裙下,倒也是美哉。”

    “这话被夫人听到了,也是美哉。”

    华太师回头白了赵德兴一眼,“还会不会说点好话?”

    赵德兴笑而不答,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华太师看得有些来气。“今晚来了几波人?”华太师问道。

    赵德兴伸出三根手指。

    “几个高手?”

    赵德兴收起无名指,华太师皱眉,“有两个金针?”

    赵德兴摇摇头,举手在头顶摆出一个摸光头的动作来。

    华太师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不是特别好看,迈步便回了卧房。

    …………

    “将军将军,当年的华太师真有那么厉害吗?”鱼贯营中出了名的老好人吕易一脸希翼道。

    宋陶右手轻轻滑过美髯,看着吕易这一脸期待的模样,打趣道:“你小子要是把拉稀的功夫用在研读兵法上,你也可以成为第二个将军。”

    周围的将士哄堂大笑,吕易瞬间胀红了脸,瓷娃娃路遗坐在马背上,她被宋陶抱在前头,老是让这丫头抱着冰冷的甲胄也不像话,要是被华太师知道了,自己还不得遭殃。路遗指了指吕易的鼻子,笑道:“吕出恭。”

    “吕出恭!”

    “吕出恭!”

    “吕出恭!”

    一传十十传百,行进中的鱼贯营两百骑兵,都在喊吕出恭这三个字,作为当事人的吕易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自嘲道:“挺好听的。”

    宋陶也无奈地摇摇头,摸了摸路遗的小脑袋。

    鱼贯营身后几十号人,只能看着有说有笑的鱼贯营干瞪眼,好不容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华府,连什么油水都没捞到就被江东骑兵统领宋陶给叫回去,只能自认倒霉。

    几十人中,一人被所有衙役回避,在人群中形成了一个圆,圆的中心便是那名青衣泼皮,由于文家少爷文诚的名气实在太臭,所以他手下的一干人也都同样招人厌恶,所以同行的衙役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他。毕竟这类人,能不沾上关系就别惹得一身骚。

    青衣泼皮也很有觉悟,故意放慢脚步,与衙役们渐行渐远,衙役们也配合地加快脚步,远离这只地沟老鼠。

    知道这青衣泼皮与衙役们拉开一段距离的时候,站住脚,调转方向,没入了茫茫夜色里。

第64章 竹林梦() 
戏曲《隐竹梦》道:“红尘中,离合悲欢,不过竹林梦一场,勾栏内,情意绵绵,心念入林为采桑。世间多少红尘事,不过一场竹林梦,莺啼梦醒,两行珠泪为谁留。”

    “悲哉哀哉,情之一字,误尽苍生,剑为谁拔,泪为谁流,误误误,误得英雄气短,悲悲悲,悲的是儿女情长。”

    唐太保手里捧着一本《竹林梦》,是红蔷从芍药的枕头下拿来的,自细雨流花入府已经过去三天,三天内,唐太保一直躺在床上。他身子本来就虚,被那瞎老头一袖子掀出去,更是需要需要静养,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华府的丫鬟少了一个,却没人提起,华太师依旧悠哉悠哉,清闲地很,华夫人礼佛念经,偶尔拿华太师撒气,华平安一直由红蔷陪着,因为唐太保昏迷不醒,所以一一条“陪睡”的扯淡条规干脆也就被华太师废除了。红蔷只来过一回,带来那本《竹林梦》。

    令他意外的是,那个那天晚上一直没有出现的邋遢和尚释决,一直待在自己的厢房内,寸步不离,等到自己醒过来,他醒来时,释决和尚还不忘对自己来了一个亲切万分的笑脸。唐太保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但他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未质问什么。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实力不济,怪不了别人。

    “太保啊!吃点呗!”唐太保的便宜师父释决和尚,晃悠着一颗敢与日月争辉的大脑袋,手里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羹,笑眯眯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模样。来到唐太保的床榻,一个劲地朝他挤眉弄眼。

    “来,好徒儿,师父给你吹吹。”释决和尚一口气把一颗莲子吹到唐太保脸上。

    唐太保白了他一眼,拿下莲子扔进嘴里,看着那碗被舀得不像样的红枣莲子羹,没好气道:“拿走!我又不坐月子,您老人家自己享用。”

    释决和尚嘿嘿一笑,一碗红枣莲子羹一口倒进嘴。

    唐太保摇摇头,翻开一页书来,没有继续理会他。

    释决和尚也识趣,缩了缩光头,讪讪坐回去。

    书中道:“七弟南康,好竹林插柳,以柳铭志,以竹格己,青衣木剑出竹林,一人一马走天涯。”唐太保哈哈笑了几声,把释决和尚吓得不轻,该不会这个傻徒弟真的傻了吧!

    一本《竹林梦》,唐太保看了两个时辰,与李怀志终成眷属的采桑真的是终成眷属了吗?一人一马相忘采桑于天涯的南康,又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我像南康吗?但是我不会骑马啊!师父,你会耍剑吗?”

    “什么?”释决和尚声音提高了几度,他看着安静两个时辰傻徒弟。

    唐太保立马改口道:“你会用剑吗?”

    “不会!”释决和尚说。

    唐太保有些失望,他合上那本看完的《竹林梦》,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三天来第一次下地,脚踩在地上一阵酥麻,若不是释决和尚做了个手托瓶的动作,正了正他的身形,没准唐太保得平地摔一个跟头。

    站稳后,看着桌子上的狼藉,这些都是华府的丫鬟按时按点送过来的,不过大部分都被释决和尚风卷残云般吃掉。唐太保也不挑剔,随便给自己盛了一碗红枣莲子羹,很甜,也很爽口,但是其中滋味唐太保并无细尝。

    喝了一碗红枣莲子羹后,唐太保起身,对释决和尚说:“我去跟华太师辞去教书先生一职,以后跟着你学。”

    这一幕释决和尚早有预料,满口答应,还说要跟唐太保一起去,不料被唐太保拒绝,说是他一见到华太师,自己就没有说话的份,释决和尚只要在脸上盖起一本《道德经》,假寐过去。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明明是个和尚,却为何要喝酒吃肉骂佛祖,而且还拿着本道家圣典《道德经》,唐太保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只见唐太保匆匆洗了把脸,一盆清水都给洗浊了些许。

    …………

    “你就跟着那老秃驴去吧,不过我们华府教书先生还是你,每个月的工钱都给你送去,你是我华府的人。”华太师说道,他正在用一根小刷子细细地在一块三百斤上下的石头上刷着。石头又被移动过的痕迹,表面上还有些许白色的墙灰,正是那夜打更少年一手抬起的那块,唐太保对它也是记忆尤深,尤其是巨石在天空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砸在晒茶小屋时发出的巨响,想到这,想到那少年和煦的笑容,两排整齐的牙齿,唐太保暗中掐了自己一下,不让思绪继续走下去,再走下去,就是芍药要自己面前口溢鲜血的一幕,这三天来这一幕已经出现得够多了。偌大的内院只有他们两个,华太师把那些侯在一旁的丫鬟禀退。

    唐太保理了理思绪,作揖道:“太保何德何能,能受得了华府的莫大恩情,实在是受之有愧。”

    华太师打趣道:“就冲你和我同时三公,这理由合不合适?”

    唐太保把头低了几分,“实在是受之有愧!”

    华太师也不继续调侃,问道:“不想问别的事吗?”

    唐太保道:“太保有许多事想问华太师,却不知从哪里问起。”

    华太师哈哈道:“不必问了,我一一跟你道明,细雨流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门派,专门培养刺客,实力相信你应该清楚。钟离跟我说过你可以觉察出杀气,不懂的话回去问一问那死秃驴。至于是谁派他们来刺杀我的,我不知道,但心里有数,能请得动比银针更高的金针的人,来头不小,家底也不薄,又想取我性命的人,数来数去就是那么几个。而且那枚金针到现在还没露面,想来也是一个高手,有趣得很。”唐太保看着华太师云淡风轻地谈着要取他性命的刺客,眼神有些怪异,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临危不惧的高人风范吗?

    华太师继续道:“至于关于芍药的事,你还没有资格知道,等你有资格知道了,自然会知晓。”

    唐太保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他很识相,没有取去追问,他明白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资格知道。

    “哦对了,华府新来了一位客卿,叫做梨花海棠,男生女相,也有些本事,那个老秃驴境界太高,又没收过徒弟,会不会教人另说,最怕的就是他误人子弟!你要是觉得那秃驴教得不好,可以去问一下这位,我会跟他说一声。”

    唐太保拱手作揖道:“谢过太师!”

    华太师接着说:“细雨流花的金针还在城里转悠,不知什么时候对我太师府下手,初五的什么聚会你就替平安去吧,也算是代表我太师府的,相信那金针胆子再大,也不敢招惹老秃驴这个疯子的徒弟下手。”

    唐太保诚惶诚恐,这本来是想来告辞的,怎么反而地位蹭蹭往上跳了好几级,都做了太师府的代表了?想不懂,但是想不懂并不代表唐太保笨,华太师的意思他哪里看不出来!立马下跪,匍匐在地,道:“我唐太保生是太师府的人,死是太师府的魂!一生为太师鞠躬尽瘁……”

    华太师二话不说一把把唐太保提起来,虽然他胖,但年轻时候好歹也领过兵打过仗,实实在在的一名儒将。

    华太师正色道:“场面话就不必说了,我要的不是你对我的忠心,而是你对平安的忠心!”华太师放开一头雾水的唐太保。

    “对华平安忠心?”唐太保疑惑,却没有直说。

    华太师也不急着他表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有的是机会看唐太保对平安到底忠不忠心。

    “你下去吧!以后华府的大门你可以随意进去,就别说什么华府的教书先生了,来当我华府的一名客卿,不过有一点,必须随叫随到,忠心与我儿平安。”

    “是!”

第65章 同门师兄弟() 
唐太保无缘无故被提升为太师府的客卿,成为了府上与梨花海棠并列的最年轻的客卿,不过他的这位客卿可是货真价实的手无缚鸡之力。

    梨花海棠他没有见过,听碎嘴的丫鬟说是个长得连落雁儿都会嫉妒的其美貌的男子。唐太保没有断袖之癖,自然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打交道。

    唐太保被释决和尚带到了江东烂陀寺,之所以说是江东烂陀寺,是因为这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那烂陀寺,而是西域在江东传法所建。所以有西有西域那烂陀,东有江东烂陀寺。主持是释决和尚的师兄释空大师,也是整个江东最有名望的得道高僧,比之邋邋遢遢的释决和尚,简直是云泥之别。什么是高手,什么是高人,这才是高人,这才是得道高僧!

    唐太保看着眼神慈眉善目,一件洗得一尘不染的旧袈裟的释空大师,再看了一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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