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1978-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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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边上就是住宅区的锅炉房,这时候的锅炉房不只是冬天供暖,还要负责供水,居民区的凉水和厂区的冷热水,还有澡堂子用水。
五点钟锅炉房已经开始工作了,噼里乓啷的各种声音,粗壮高大的烟囱冒着熊熊白烟,没有风的时候,烟柱笔直向上,能冲到几百米高,风一吹,烟柱就向下压过来覆盖好大一片,人像腾云驾雾一样,在烟里忽隐忽现,就是有点呛。
富老师清点人数,接着大家到站台上,小火车早晚上下班时间十几分钟就有一趟,磨电的机车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刷着红漆的磨电架,拉着四五节绿皮车厢。
工人和老师坐小火车是不花钱的,厂里学校里都给发票。
上车坐下来,这时候车上还没开始烧暖气,车上有点冷,比外面空气冷,大家坐在一起发抖。像上一世一样,挨着张兴明坐着的是校长的女儿周天英,她和张兴明一届,在二班。
小火车开到南坟站,大家跟着老师下车。
这时候南坟车站这里还没有天桥,要顺着十几条火车道横穿过去,大概有个百多米,就是铁路的南坟站了,几台蒸气机车停在铁路上,呼哧呼哧的冒着白烟。
南坟火车站这时候还是个开放式的站,老师安排初三的男学生绕到站前面去买火车票,其余的人就直接在站台上等。
要到88年的夏天,一位在南坟这里出生长大后来被遣反的日本商人捐了几十万日元,给车站这里建了一座天桥,人就不用冒险在铁道上横穿了,车站也顺势修成了封闭式。
不一会,检了票从进站口进来的初三男生也跑过来,把车票交给富老师,老师领着大家上了火车,因为来的早,还有不少座位,老师安排大家坐下来,车厢里很吵,人走在木地板上噼里扑棱的咚咚响。
这是本钢的内部通勤火车,每天早晚对开两趟,通勤的工人和教师都不用花钱,有通勤证。
随着机车一声闷吼,一股白烟冲天而起,车慢慢的驶出站台,开始加速,这时车上的人就多了,许多没有座位的,挤着站在一起,车厢里抽烟的抽烟,打扑克的打扑克,吵杂的说话声,不时夹着几声大笑,列车员也都是本钢职工,挽着袖子和熟悉的人站在一起说笑着。
这时代的火车速度很慢,每小时60到80公里。
90年代后期内燃机车头渐渐代替了蒸汽机车,火车速度就快起来了,也逐渐看不到这种冒着白烟喘着粗气的老家伙了,这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话说总觉得蒸汽车头比后世的各种先进车头酷多了,有钢铁怪兽的感觉。
六点半左右
右,火车到了本溪站,张兴明和同学一起,跟着富老师下了火车,随着人流过天桥出站,来到站前广场上。
这时候有本溪火车站建筑外型和京城火车站一模一样,就是比京城站矮了一点,上面立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人民大团结万岁的大红漆字。
广场的四周都修着花圃,用铁艺栏杆围着,广场上车和人都不多,这年代本来车也少,几辆很有这个时代特色的面包车停在广场上。
这是往乡下去的长途车,售票员在扯着嗓子喊人,边上停着两三辆轿车,一辆桑塔纳,二辆上海。
“火连赛火连赛的。”
“大石桥啊,大石桥走啦。”
“歪头山歪头山有没有,歪头山。”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想吃砂锅(1)()
富老师领着大伙出了出站口往左边走,这里有一条夹街,里面都是些做早餐生意的,有国营的,也有个体户,个体户一般就是馄饨、豆浆油条、筋饼、火烧、豆腐脑。
国营店里有粥和米饭,砂锅炖的酸菜血肠,豆腐刀鱼,粉条白肉啥的,滋滋的冒着热气,离老远就能闻着香味。还有茶叶蛋,一个大铁盆,坐在煤炉子上烧的热气腾腾的。
这些东西成本高,吃的少,这个年头的个体户是不敢搞的。
街上吃饭的人挤挤擦擦的,桌椅很少,不少人就端着碗站着吃一口。
这时候的东西是好吃又实惠,一大碗馄饨撕点紫菜,扔点干虾米在里面,只要三毛钱,一份筋饼配一碗打好卤子的豆腐脑四毛五,一个成人轻松吃饱。
砂锅贵一点,一个锅配上米饭二块多钱,吃的人是最少的,吃的人坐在店里很牛的样子,蔑视的看着外头走过的行人。
茶叶蛋一块钱三个,单个买五毛,不时的有人跑过来买一块钱的,几个人分着吃了。
富老师带着大伙去吃馄饨,路过国营砂锅店的时候张兴明看到所有人都在咽唾沫,眼睛都快掉到砂锅里了。
看了看人数,加上老师十三个人,张兴明伸手扯着富老师的衣服说:“老师咱们吃砂锅吧,我请客。”
吃饭是各个花各人的钱,学校是不管的,除了张兴明和富老师还有周天英以外,这些学生身上都不可能超过二块钱。
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舍得花二块多来吃早饭。
富老师愣了一下子,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扯着她的衣服拍拍兜说:“我请客,走吧,我想吃这个。”富老师想了想,伸手搂着他的肩头往国营店里走,说:“好,吃砂锅,老师请客,哪能花你钱。”
其他的学生有点发愣,站在那看着富老师,富老师一挥手,说:“吃砂锅,老师请客。”一群学生就“噢噢”叫着往国营店里跑,惹来无数目光。
大伙各自选了想吃的锅,然后围着两张桌子兴高采烈的议论着,等着服务员给端锅,砂锅是热的,必须用特制的铁叉子才能端起来。
一人一个砂锅一碗饭,三十五块一毛,张兴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钱来数了五十扔在桌子上,对服务员说:“每桌再多上几个锅,一个不够吃。”
学生们全盯着张兴明,富老师伸手去拿钱,说:“说好老师请客嘛,你拿回去。”
张兴明拦住富老师,说:“哎呀,老师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学生请老师吃饭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嘛。”对服务员说:“你愣着嘎哈呢?收钱上菜啊。”
服务员忙拿起钱点了点,看了张兴明一眼,转身去给大伙准备砂锅去了。
周天英对张兴明说:“你是五班的吧?你咋有这么些钱呢?你家嘎哈的呀?”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家里干点买卖,平时给的零花钱也没地方花,就攒下来了。”
因为大家都不熟,学生们都没说话,安静的坐着。富老师伸手摸了摸张兴明的头问:“啥买卖啊能给你这老些钱花?”
张兴明指向南地那边说:“卖东西啊,衣服电视啥的,就在那边。”
富老师下意识的随着张兴明的手往那边看了一眼,坐在屋里啥也看不着,说:“是那个,搬永风那边的那个商场不?一直听人说是郭堡人干的,是你家呗?”
张兴明点点头,说:“是两家合伙的,不光俺家。”
富老师又上他头上摸了一把,说:“哎呀,那你家可有老鼻子钱了,那得了,老师也不和你客气了,就让你请客了啊。”
张兴明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本来就是我想吃啊,我请客是应该的。”
服务员开始往桌上端锅,边放边说:“酸菜血肠粉条白肉啥的都有现成的东西,就快点,烧开就行了,鱼炖豆腐要稍慢点,你们先慢慢吃啊,饭在那边,不够自己盛。”
伸手指了指付菜口那边冒着热气的大铝蒸盘。
几个初三的男生就主动跑过去盛饭,女生只有一个跟了过去,其余的全理所当然的坐在那等着。
说是慢,其实也就是十多分钟,刀鱼肉薄,豆腐又没什么生熟,端到桌上,满满的鱼香就随着热气冲入人的鼻腔。这时候的人可没有后世那样讲什么风度,何况还都是半大孩子,大口夹菜,大口爬饭,吃的稀里糊噜的,那叫一个香。
这时候的孩子都能吃,女生基本上都是两碗饭,男生三碗四碗,东北吃饭的碗可比南方大不少。
话说做小本生意,其实第一选择就是早餐。
从古至今,哪个行业都有兴衰起落,只有早餐永远都是平平稳稳的,除非是你自己做的太难吃或是作死骗人,馄饨没有馅饺子全是皮面条清水少油不放肉这种。
开饭馆又叫勤行,挣的就是个辛苦钱,靠的是货真口碑好,大多数时候,菜做的口味不差,菜量实惠,哪怕就是你稍稍贵点,客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就怕你又不想花成本又想挣多钱,大多数开饭店的其实都是这么死的。
当然,你弄的太难吃那个得另说。
勤行里还有一句话,叫挣钱不起早。啥意思?开饭馆里面做早餐是最累的。
但是,做早餐是投资最小,成本最低的餐饮行业了,靠的就是人自己受累吃苦。
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时期,没有太多本钱,做早餐生意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店面不用太大,或者干脆就是个推车,棚子,在上班早高峰之前就要出来,然后趁着早高峰,卖到九点过,就差不多可以养家糊口了,或者,还能攒点钱。
吃苦而已,活着都是问题了,吃苦算得了什么?对不?
现在早餐的种类越来越多,各种面条,饼,包子饺子馄饨,稀饭小咸菜,豆腐脑,茶叶蛋,酸辣粉锅魁,等等等等,总有一样是你能拿得出手的。
煮点骨头汤做高汤,调料全点,手脚勤快点,卫生状况搞好点,选好位置,挣点小钱是没问题的。或许还能带着卖点饮料香烟啥的,也是份收入。
但是在做之前一定要谨慎,总归是投资,要花钱的。
要多观察,多尝多试,地点要反复比对,南方还好些,北方一定要考虑冬天的气候。
还有环境,气味不好灰尘太多大树下水塘边这些
都不行。
切记,早餐千万别弄咸了,要比正常吃饭稍淡点为好,不然几天你那就没人了。
无论什么年代,都没有不劳而获的,要挣大钱先攒小钱,生活是现实的,空想只会饿肚子。
踏踏实实,有了基础才能飞,露出笑脸,把快乐分享出去,奔向成功。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2)()
吃完饭,桌上盘碗皆空,张兴明感觉有点吃撑了,关键是从回来还是第一次吃这些记忆里的美味。
揉了揉肚子站起来,对服务员说:“有没有热水给大伙倒点呗,算钱也行,消消食。”
这时候的国营饭店可没有这种服务,不过今天这个服务员好像对张兴明这么小能拿出这么些钱出来请客感到有点好奇,也没说啥,过去拿了两个暖壶过来放到桌子上,很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初三的男生拿着暖壶先给富老师倒水,然后过来给张兴明倒,说:“谢谢了啊哥们,让你花钱了。”张兴明冲他笑笑说:“别客气,大家都同学。”
这个初三的哥们叫陈子胜,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其实初中的学生会就是有个名,啥活动也没有,即没钱又没权的。
富老师喝了几口热水,说:“好了,吃完就走了,还有挺远呢。”
大伙起来跟着富老师走出饭店,一群极少出门的学生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顺着马路往东明走,这年头老百姓出门没有坐车的概念,基本就是靠走。
将近八点半的时候,走到了目的的,本钢教育处教师培训中心,现在已经拆了。
一个大院子,两幢二层小楼,一幢是教室,一幢是宿舍,边上一个锅炉房,这个年头,无论哪里,锅炉房都是标配,缺少不得。锅炉房背后是厕所,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旱厕。
富老师去喊了几声,有人出来接待,挺客气的,和富老师握握手,领着大家去宿舍楼给大家分宿舍,会要开三天,要住在这里。
那时候没什么上下铺,就是实木板床,一个屋睡三到四个人,床顺着墙摆放,中间留出一点空地供人走动。
分完宿舍,大伙放下东西,又被领着到前楼会场,一间特别大的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都是本钢下属各厂矿学校的老师学生。
九点,会议开始,这个讲话那个讲话,张兴明也没听,就坐在后边想事。
奉天最近应该去一趟,二姐他们要回来了,而且汽车公司那些事也应该去交个底,规划一下。
本溪这边永风的两个小区已经装修好做完绿化,也该搬家了。
二哥他们去巴渝那边始终也没打过电话,也应该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巴蜀那边也得交待,一想之下,事还不少。
正低着头琢磨,边上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一扭头,是周天英,小脸红扑扑的看着他。
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