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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穿越之太妃传-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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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势滔滔,西起水丰县、东至望江城,很快就要化为泽国了。到其时,百姓即便能挣得性命,也难免流离失所。他们一生的积蓄都化为乌有,只怕日后生活艰辛啊。”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王尚书倒是生了个好孙儿,千年琅琊王家,天不绝之……”

    “阿素,”庆和帝睁开眼睛,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惆怅,“百姓遭逢大难,都是朕的过错……”

    姜素敏动作利落地把那头夹杂着银丝的头发,盘好在他的发顶。

    那只如玉般无暇的素手,搭在肤色暗黄、略微松弛的肩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灾*,又怎么能归咎于陛下呢?况且,陛下忧国为民,在臣妾心中,明君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番话,姜素敏说得真心实意。

    君不见,多少“何不食肉糜”的昏君都是得过且过。只要不亡国,他们哪管得了底层百姓的生活。

    而且,说句大实话,明君永远比庸君、昏君、暴君,累得多了。

    庆和帝无声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不,他有错!

    错就错在,他生那么个好大喜功、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逆子!

    姜素敏以为他正在神伤,便出言安慰道,“陛下,逝者已矣。还有很多活着的百姓,等待着陛下去决断。臣妾只愿陛下,能够珍重龙体。天下万民,都依靠着陛下呢。”

    “朕,知道了。”庆和帝拍拍肩上的那只玉手,郑重地应诺。

    姜素敏回以微笑,温柔在深邃的眼中晕开,仿佛清晨的熙光。

    “陛下,臣妾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庆和帝抬起湿漉漉的手指,把那缕散落在眼前的发丝捋到她的耳后,“说吧,说来给朕听听。”

    —————————————————

    清晨,大雨方歇,屋檐下的雨滴还在断断续续。

    宁王府的大门,就被叩响了。

    洪涛领着一班小太监,还有一队近卫军站在宁王府的前院。他看着匆忙赶来的宁王,不等对方说些什么,就开门见山道:“下官奉命前来宣旨,王爷,接旨吧。”

    宁王的脸色煞白,双膝不由自主地发软。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即日起,嘱宁王闭门谢客,修身养性,钦此。”

    洪涛动作娴熟地卷起圣旨,递到宁王的手边,拱手一礼,“王爷,奴才不便继续叨扰,先行告退了。”

    洪涛离开后,近卫军迅速把宁王府的前后门都围了起来。

    宁王颓然地倒在地上,握着圣旨的那只手捏得骨节发白。他的眼神中充满恐惧,还有隐约的疯狂。

    哈,闭门谢客!修身养性!

    听起来好听,不过是另类的禁足,而且还是不知道放出日期的禁足!

    宁王想起那天去纯和宫求救时,母妃那冰冷的眼神。他心里就忍不住恨,恨母妃无情,恨世事弄人……他又不是刻意建垮堤坝,不过是立功心切罢了,这难道还有错了吗?!

    母妃,你怎么不帮帮儿臣?!

    宁王只觉得心里发冷,果然,母妃心中还是娘家最重要啊。

第123章 冯氏求助() 
宁王颓然地在书案后,愣愣地看着摊开在眼前的明黄色卷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泥潭的孤鸟,越是悲鸣挣扎,越是无法自拔。无形的泥浆将他逐渐淹没,脚踝、膝头、腰腹……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一般,完全无法呼吸。

    在巨大的压力下,宁王像是被打开了心窍一般,触觉变得前所未有地敏锐。他猛地站起身,膝盖“砰”地一声撞到书案边缘。他好像失去了痛觉一般,浑然不觉自己膝头的疼痛,犹如一只待宰的困兽在房中不停地踱步。

    完了,完了!

    决堤的内情,定然被父皇知道了。如今,父皇只是下旨将他禁足,没有直接定罪,肯定是想等灾情过后再腾出手来算总账的。

    冥冥中,宁王似乎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粉碎,而后随风飘散的声音……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储君之路。他似乎还看见,大哥身着龙袍,自己却只能俯首下拜的情景。

    同是父皇的子嗣,谁又比谁高贵?!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宁王神色狰狞、面容扭曲,哪儿还能看见当初那个翩翩公子的影子。他发泄地挥动了宽大的衣袖,狠狠地扫向整齐的案几。

    “哐当——”茶盏被甩到地上,立刻粉身碎骨。

    突如其来响声,两名侍立在门边的大丫鬟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她们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而后竖起耳朵听着房内的动静,唯恐错过主子的吩咐。她们的行事看似很有章法,但瞳孔深处却隐含不安。

    今早,宫里送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圣旨,宁王府上下都似乎嗅到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再加上,作为主子的宁王,看起来就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两相结合,有些触觉灵敏的仆从,不禁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远远看见那身火红的宫装,两名大丫鬟立刻跪倒在地,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宁王妃冯氏的目光,在两个丫鬟身上打了个转儿,只见她们一副瑟缩的样子,原本的十分美貌也只剩下三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唇角微微上扬,很满意自己在丫鬟面前的威势。

    她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在心底不屑地轻哼“狐媚子”,等会儿再收拾你们。

    冯氏举步越过两个丫鬟,抬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敲门。她眼中的不屑与得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绵绵情意,“夫君,我是妙妙啊,快开门……”

    敲了好一会儿,她还不见里面的人来开门,便“哐哐哐”地砸起门来。她还冲着书房内大喊:“子续!开门!听见没,开门!”

    砸了一阵子,冯氏砸得拳头生疼,娇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她一手提起裙摆,气沉丹田地向着房门踢去——

    “子续,你不用担心,禁足肯定是暂时的!等爹爹带着舰队回来,我就回去央求爹爹,替咱们向父皇陈情。你快说,到底是谁陷害你的,到时候……”

    火红的裙摆,很快就消失在门槛后。

    两名丫鬟都不约而同地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背部微微放松。但回想起王妃娘娘刚才仿若实质的眼神,她们只觉得胆战心惊,害怕得几乎要放声尖叫。

    原来,在书房侍候的总共有四名丫鬟,分别是春华、秋实、夏花、冬雪。

    前两者被王妃用鞭子抽烂了脸蛋,拖出去卖了。试想,两个花信年华却坏了容貌的姑娘,只剩下那身白嫩的皮肉最是值钱,会沦落到什么腌臜地方?

    到其时,能清清白白地赴死,也算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冯氏的嫉妒心强,无论看后院的哪个女人,目光都像淬了毒的刀子一般。

    后两者越想越害怕,但胳膊又拧不过大腿,只能处处小心谨慎,不要碍了王妃的眼。只盼王妃看她们听话的份上,不要随便把自己卖了,就算卖,也不要先抽烂了脸蛋。

    宁王府的丫鬟过得胆战心惊,除了不能随便拖出去卖以外,侧妃和姨娘过得也不逞多让。冯氏时常把人叫到正院,以叙旧为名、行欺辱之实。她还时不时,一言不合就挥鞭子。

    王德妃懒得管,宁王不敢管。

    于是乎,宁王的后院怨声载道,但迫于冯氏的淫威,所有人都只能咬牙切齿地忍着,在心里默默念叨先王妃万氏的好。等到夜深人静,有些人还会偷偷抄上两篇《往生经》。

    ————————————————

    今日的京城,就像是拉开序幕的戏台子,好戏一波接着一波。围观的群众纷纷表示,剧情走得太快,有点儿应接不暇了。

    早晨,消息灵通者还在谈论着姜贤妃,能够奉诏留宿宣华宫是何等的恩宠。有些人还在暗地里猜测,如果太原王早出生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没有晋王和宁王的事儿了。

    午后,有人惊见宁王府的大门被近卫军给了个严严实实。霎时间,类似“宁王府被围,到底为哪般”、“晋王放大招,宁王遭禁足”的小道消息,顿时传遍京城。

    登上世家这条船上的大臣,虽说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奔走,但也打算与王尚书来了个不期而遇。

    听起来十分精彩,但别以为这就是结束。

    黄昏,京城的主街出现一队风尘仆仆的兵马。他们娴熟地掌控着坐骑,向着皇城的方向奔去。风沙泥泞过后,有那眼尖之人,一下子就认出为首的东陵伯。

    这是东陵伯率领舰队,护送运粮船回京了!

    然后,有位路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亲眼看见宁王妃的车架,正着急忙慌地向着东陵伯府驶去。

    有间茶楼,雅间。

    金貔貅把脑袋伸出门外,听了满耳朵的闲话。他合上房门,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案席,提起酒壶为自己满上。

    澄清透明的酒液,在半空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带着淡淡青竹香气的酒香弥漫开来,这是一壶价值千金的竹叶青。如果金家不是有间酒楼的老板之一,他有钱也不一定能喝上这壶酒。

    金貔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幸灾乐祸地嬉笑,“嘿嘿,就算着急回娘家探望父亲,也不是这样火急火燎的,东陵伯都还没有从宫里出来呢!”

    他扭头向身边的人挤眉弄眼,“陈兄,你说……宁王该不会真的犯事儿了吧,宁王妃才这么着急回娘家搬救兵?”

    陈幼安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清,“也许是,也许不是。”

    金貔貅也不在意好友在打哑谜,反正该知道的事情自然就会知道,聪明人的处世之道,就是不要太过好奇,也不要多管闲事。

    他暗地里嘀咕一阵子,便抛开这个话题不提了。

    他夹了两片炙羊肉,又接连灌了自己两杯酒,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居然难得的正经。

    “陈兄如今还在刑部挂职吧,虽说有正经的差事在身,但探花郎不在翰林院待过,终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长久以往,对陈兄的仕途只有弊而没有利……”

    金貔貅的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一般来说,科举的前三甲都要在翰林院待够三年,然后外放、回京,至一趟下来,快则需要九年、六年,慢则需要十几、二十年。但回京后,他们就不再是原来的小小翰林,而是手握实权的京官。

    如果有魄力、有机遇的,再混个十年、八年,也许就可能成为一部尚书,成为真正的权臣。

    想要成为那样的权臣,首先要一份无可挑剔的履历,不能留下给人攻讦的把柄。譬如,科举前三甲、翰林院、外放……这些步骤,一个都不能少。

    如今的陈幼安,跨越了好几步直接在刑部任职,看似节省了许多的时间,却犹如空中楼阁没有坚实的基础。而且,难道“西北旧案”一天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就要待在刑部一天?

    金貔貅担心,如果案子最终都没有结果,好友白白浪费了这些年,还错过了进入翰林院的时机。

    陈幼安放下酒杯,沉吟片刻,“等过些时候,我就可以重新回到正轨的。”

    在他看来,打破“西北旧案”这一僵局的希望,就在眼前。

    宁王无端被禁足,十有*是因为犯了大错。陛下之所以没有立刻下追究,很可能是碍于目前内忧外患的形势,不宜妄动干戈。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宁王没能翻盘,太华殿上的宝座定是落在晋王的身上。

    只要晋王愿意,他甚至可以动用举国之力,为外祖父翻案。

    反之,倘若宁王得势,那董家再无翻案的可能。

    陈幼安这个挂职在刑部的专员,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他将会瞄准时机呈递奏折,请求回归翰林院,按部就班地为自己的仕途打拼。

    可是,如今一切尚未定数。

    陈幼安只能模棱两可地吐露两句,安抚眼前这个为自己担忧的知己好友。

    ————————————————

    东陵伯府。

    “爹爹,妙妙可以进来吗?”

    东陵伯从书案后抬起头,就看见小女儿古灵精怪地把脑袋卡在门缝,还伸长舌头办了个鬼脸。他放下手里的羊毫,哭笑不得地向女儿招招手,“过来,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嘻嘻,”冯氏一脸欢喜地跨入门内,不依不饶地撒娇道,“爹爹胡说,就算老得变成老太婆,妙妙也还是爹爹的孩子啊。”

    她快步走到书案跟前,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她揭开盖子,从里面端出一碗普通到极致的汤面。可能煮得太久,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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