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孤皇后-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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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的厉害,他头发被吹乱了,吹到了她的脸上,痒痒的。伽罗替他挽好,又搂紧了他的脖颈,让披风包裹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她闷闷的说:“陛下,你走后崇德宫着火了。”他的脚步一顿,又重新迈开。“会是不祥之兆吗?”“我很怕。”
她连续问,软黏的鼻翼呼吸声骚扰着他赤/裸在外的皮肤,杨坚僵硬的心底再一次的感觉到一种柔软。“别怕,以后不会了。”“嗯。”伽罗点点头,笑着,笑意未达眼底,带着一股浮冰的寒冷。
终于走到了含章殿,温暖的地龙热气扑面而来,华丽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杨坚放下她,一同进入殿中。摘下头盔,佩剑,盔甲,换上常服,拢好乱发。伽罗用温水浇洗着他手上的冻疮,宫娥已捧进晚膳,一锅人参鸡汤放在正中央。
杨坚坐下,画扇舀了一碗跪地端到他身前。他看了她一眼,接过:“你退下吧,苏威在家里等你。”画扇看向走过来的伽罗。“去吧。”伽罗挥手笑道。“是。”她快退到殿门口时,伽罗忽叫道:“等等。”众人看她。
“苏威爱喝酒,给他去去寒。”伽罗说着,叫宫娥取酒带上。她送画扇到外面,寒风吹刮着两人的衣袍,站在五十阶上,夜色好似长牙五爪的怪物要将她们吞没了。伽罗整了整她的衣领,漫不经心的说:“我想知道骊姬的下落。”
刚下过雨,天气这般潮湿,整个宫殿就像在水里泡着一般,哪里容易着火了呢?画扇望着她,又看向殿内的杨坚,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俯下身,带着刚毅:“是,夫人。”“夫人。”宫娥出来:“隋公叫您进去。”“去吧。”伽罗笑着,从容的跨进殿中。“伽罗。”杨坚回首望她。
伽罗朝他伸出手去,两人的双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百度搜索“累吗?”她坐在他身侧,温柔的望着他。杨坚笑着摸了摸她紧皱的眉头:“什么事让你伤神了?”伽罗一怔,含笑低头触摸上自己的眉心,早已换上笑脸将心事掩埋,却不想落了眉头一处倾了心意。
深宫之中最忌讳喜怒形于色。她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侧脸上轻轻的摩挲着:“今天我担心了你一整天。我怕你没将帝王剑和碧玺交出。”上一世杨坚为了这两个东西过早的暴露了他的野心,疲于奔命。“你给宇文招了吗?”她再问。
“嗯。”杨坚点点头,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寒意:“但迟早还会再回到我手上。”伽罗笑了笑:“宇文招还是那般年轻吗?”三十年没见了,再见到死敌一定是一件很感慨的事情吧,她想。“还是那样。”杨坚皱眉:“丑的很。”
他难得的评价外贸,嘴巴坏的让人又气又好笑。伽罗给他斟了一盏酒,递上去,他一口饮尽,夹了一口鱼肉,点头示意她继续斟酒。有宫娥进来,躬身通传:“隋公,夫人,高颎周中涓求见。”“这么晚了?”伽罗看向他。
杨坚猛地站起:“快传!”“嗯?”“伽罗,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他爽朗大笑,拉起她往外跑。只瞧高颎带着一个灰不溜秋的男子进来,提溜着男子的衣领,连跨步将他丢在一旁,朝他们跪拜作揖:“主公,孙思邈找到了!”
伽罗仔细一瞧,才发现地上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不正是她认识的孙思邈吗?而且还是三十年前的孙思邈。满头黑发,眼神惊恐,小心翼翼。“先生快快请起。”杨坚亲自上前扶起他。
孙思邈赶忙躲避到一旁,自己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土。“先生受惊了。”杨坚俯身一拜。孙思邈看了看高颎,又看了看杨坚,嗯哼了一声挺直了腰板,满脸的不屑,高傲的昂起了头颅看向外面的天空。
高颎一见,顿时怒目:“你这小子!”举起双臂。孙思邈赶忙抬手挡住。已被杨坚喝止:“高颎不得无礼。”说着拉着伽罗走到孙思邈跟前,朝他深深一拜,恭敬道:“先生切勿怪罪属下无礼,我与夫人在这儿赔罪了。”伽罗盈盈俯身一拜。
孙思邈仍旧不语,闭上眼,用屁股背对着他们。“今日请先生来,是为了给拙荆调理身子,还望先生赐教。”杨坚好脾气的道。
只等了许久,孙思邈才凉凉道:“不敢。”“先生受惊了。”“哼。”杨坚望向高颎,高颎耸肩,双臂打开,也委屈道:“属下之前是好言好语相请,可这莫先生直骂乱臣贼子不肯跟来,没办法只好把他绑过来了。”“还不快快与先生赔不是。”
高颎只得不情愿的上前,朝着孙思邈做了个揖:“先生大人大量。”孙思邈眯着眼儿睁开一条缝儿,小人得志的瞄了一眼,嘴角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伽罗尽收眼底,怎不知他的性格,只是吃硬不吃软而已。
当初杨坚找到他,也是她先处理妥当了,才百依百顺了一些,只是今日看的有的磨了。“看座。”有宫娥搬来两张凳子和案桌,跟着高颎进来的士兵提着孙思邈的箱子打开取出脉枕。伽罗坐了其中一张,抬头看他。孙思邈瞥过眼去。
“拙荆自幼身子不好,我夫妇两欲要再求子,只是多年无所出,还望先生治好拙荆之疾。我定中金感谢。”杨坚急切道,他上前拉了拉孙思邈的衣袖,孙思邈恼怒的抽出:“我只治正统之人,不与奸恶之徒为伍!”杨坚青筋狠狠一抽。
“谁是奸恶之徒!隋公乃顺应天命,推翻北周乱政,此乃有功于社稷,有利于百姓!”高颎反驳。“我乃一介草民,不知什么社稷什么百姓,只知侍奉我君王!”伽罗问:“先生是不肯一治吗?”“誓死不从!”他挑眉。
“那好。”伽罗笑了笑,朝他俯身一拜:“圣人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先生此志妾身与夫君若是不成全岂非强人所难?”杨坚知晓她要说什么,走过去站到她身旁,按住她的肩膀,摇摇头。
伽罗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孙思邈吞了一口口水:“你,你想怎么样?”“妾身不想如何。”她笑道:“只是愿成人之美而已。”说着站起:“来人。”黄门入内。“将莫神医推出,嘱咐苏将军行刑!”
“是。”三两个黄门上前束住孙思邈的左右手。孙思邈挣扎着,惊恐大叫:“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先生莫怕,苏将军的刀极其锋利,绝不让先生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头颅就落地了,或许您还会眨个眼,鲜血碰上三尺高!以您的鲜血来成全您的志向。”伽罗笑笑。他膝盖顿时软了下来,屈服在地竟不能走。又跑进两个黄门将他整个人架起。“毒妇!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154章 伤离别()
孙思邈哭出声,身体瘫软。“还不拖走吗?”伽罗呵到。直拖到含章殿宫门外,孙思邈整个人扳住门板,发出一身惊天大喊:“我治!我治还不可以吗!”伽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杨坚也正看着她,他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还是夫人有办法。”
伽罗莞尔一笑,她与孙思邈那么多年,他什么习性难道还不懂吗?吃软不吃硬,只能出硬招,孙思邈此人身上有太多的弱点了,他看钱重,看正统重,但只要遇到命,一切都可以抛诸脑后。而她也更喜欢与这样的人说话。
简单。孙思邈被吓到了,哭的稀里哗啦,双腿瘫软在门口,又被黄门架着进来坐下。伽罗拉上袖口,露出雪白的腕在脉枕上。孙思邈抽泣着搭上了她的脉。过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的皱在了一起,抬起头看向她的气色,啧啧摇头。“如何?”杨坚问。“夫人的脉象受损极大……”他沉着脸:“积劳成疾,又受过寒气袭体,坏了元气,恐不宜再产子。”
孙思邈的话犹如一道平地惊雷,砸的众人晕头转向。“可有根治之法?”杨坚问。孙思邈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若不能治那全天下就没人能治!”众人松了一口气,杨坚笑道:“还请先生这边开药。”
说着小黄门走近,躬身作揖要带孙思邈到书房内开药。孙思邈却道:“现在着急有何用,这身体损伤太大了,非一朝一夕能痊愈的。”“那……”“至少需要一月时间才可暂治,但半年后再产子才最好。
否则胎儿极有可能带了母体的寒气,伤到心肺。”他摇摇头:“这身子可不好,还得调养着呢,一月以内还是忌房事吧。”孙思邈说话极大胆,伽罗脸色不由红起,背过身去。
杨坚却是喜上眉梢,亲自扶孙思邈起身,鞠躬:“还劳先生这段时间替拙荆调理身体,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只管说,在下定能为先生搜罗来。”“自然要你搜罗了!”孙思邈不买账,拍了拍被他搀过的衣袖,对转过身的伽罗道:“看你这妇人容貌不是最美,心肠却最歹毒,怎让你夫君如何待你?”
后半段话说给杨坚:“我若是你,早就休了这等悍妇了!”他这还是在记恨之前伽罗威胁他的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伽罗闻言转过头,笑笑看杨坚。杨坚抱骇:“先生与拙荆未曾相识,不知拙荆实乃性情柔和之人,在下得次良妻是福。
还劳烦先生仔细看知,若是产下麟儿他日定以重金答谢。”孙思邈狐疑盯了伽罗看了半响,撇撇嘴:“你可别骗我。我虽为医者,但也跟着师傅学过几年的面相之术。
她虽为妇人,但目光太过刚毅,不比伟男子逊色,有朝一日定是心狠手辣之人,你说的性情柔和没看出来。”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是你们的家室,与我无关,我就等着你的重金答谢了!走了。”高颎随后朝二人作揖跟出去。
直到无人时,伽罗才问他:“主公对他的耐心妾身闻所未见?”杨坚最是藐视读书之人,医者也可以半归入吧。杨坚拉着她坐下,继续吃着刚才的晚膳:“我若不对他客气,他心存报复于你不利如何?”
说到这儿,他沉吟了会儿:“我看还是再请一个急医跟随在他身侧也好时时警惕他有何异动。”伽罗想了想,摇头:“我看不用。孙思邈此人极其清高自傲,他向来以自己的医术自傲,若是有意为难我,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再请一人时时刻刻跟在他身侧,唯恐有逆反之心,反不尽兴医治了。”
她深知孙思邈的脾性,也懂得如何顺毛。“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杨坚感慨的包裹住她的纤细小手:“伽罗,你若为我产下麟儿,我定时时刻刻带他在左右,亲自教导,亲自抚育。”
这已经是最长情的陪伴了。琛儿,广儿他从未没做到过。伽罗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心下触动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尊酒,递到他跟前:“主公,今日之言,妾身定日日谨记在心,还望主公也不忘此言。”
杨坚一口饮下,两人对视一眼,已是话尽了。冬日寒冷,饭菜过来一会儿就冷了,杨坚吃不饱,伽罗替她下厨,煮了寿面。从小厨房出来,有小黄门来报:“夫人,主公和几位将军在前殿议事。”伽罗脚步一顿,看向宫娥端着的面。
用老鸭泡过酒炖的,热气腾腾酒香肆意。又抬头看天,圆月快落,天边见得稍许的白光,再一问时辰:“几时了?”“已至丑时。”小黄门回道,又问:“夫人这面要端进去吗?”伽罗摇摇头:“不了,端去给莫先生用吧。”“先生恐已睡下。”
也是,伽罗扶额:“看我这记性,你看看给谁吃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主公若是问起,就说我休息去了。”“是。”小黄门颔首,恭送她远去。夜色如冰,有霜降打白了草木,结着冰,干枯的卷曲着枝干。
夜色极长,又那么的短,很快就过去了。伽罗在梦中梦到一枚虎符落进她怀里,又摔成了两半。杨坚横眉怒目朝她讨要,她拿不出来,急的直跺脚。直到被人叫醒,她才揉着双眼爬起,窗外有刺眼的阳光透进。
还在迷迷糊糊之间,她问:“几时了?”杨坚抓过衣服递给她:“巳时,听说你早膳都没用?”伽罗摇摇头:“不记得了。”昨夜太困了,一躺**就睡着。“伽罗,我们要搬离长安,住到咸阳城郊外,宇文招要入宫了。”
他扶着她的手起额头,宫娥赶忙上前穿衣。伽罗揉了揉眼儿,看向杨坚问:“你昨晚有睡吗?”“没。”顾锦头抬也没抬,同忙得收拾重要的信件来往。“与吕欢,张布的书信,你给我放到哪里了?”“第三个书架,二层右边的抽屉里。”
伽罗看着宫娥给她拉细腰。杨坚找了一会儿,从中抽出一张信封,点燃了。信纸遇到烈火快速的卷曲,成黑,红色的火光在轻盈的跳动着,丝毫不受杨坚黑沉脸色的影响。伽罗看着火光,停了下来,直到信件全部烧毁成了黑炭掉落在地,她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