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长歌-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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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也是个知礼的。”玉儿似是对着侍卫很满意,“慈宁宫的侍卫长前些日子犯了错被罚了,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哀家看你不错,不如就由你来顶了这个缺?如何?”
那侍卫一听,简直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怕玉儿又收回,忙不迭的磕头谢了恩。
至于菱儿,玉儿又道:“念在你这两年伺候哀家尽心尽力,哀家也不为难你了,你且说一个愿望,哀家自会满足你,然后便出宫去吧,哀家这里容不得心大之人。”
菱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玉儿,苏麻催促道:“要金银或者房屋田契都可以,主子这是心善,拿了恩典便去吧。”
菱儿不可思议的看着玉儿,忍不住哭道:“奴婢谢太后娘娘!奴婢欠太后娘娘的只能来世再报了!太后,奴婢不要那些个黄白之物,奴婢只希望能给个恩典,放董朗与奴婢一起出宫去吧。”
“这虽说哀家答应了你,可是这事也得两个人愿意才好。”说完,看向那侍卫,道:“你可愿意与菱儿出宫去?”
“这个奴才奴才”那侍卫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急的菱儿悄悄瞪了他一眼。
这时,冬雨端了茶来给玉儿换上,看到有个陌生侍卫在,不由的红了脸,偷看了一眼那侍卫,娇俏的笑脸立刻红似晚霞,娇美不已。那侍卫被冬雨美貌的样子惊住,闭了嘴。
玉儿啜了一口茶水,笑道:“冬雨的泡茶技术越来越好了。你今年也十七了吧,再过两年哀家就替你好好指一门亲事。”
冬雨听了这话,脸色更红了,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侍卫,眼波流转,差点把那侍卫的魂都给勾了。
玉儿似乎这才想起来底下跪着的两人,又问了一遍:“哀家问你,你可愿意?”
那侍卫这次像是铁了心般回道:“回禀太后,奴才不愿出宫,奴才愿意留在宫里为太后娘娘效劳。”
“很好。”玉儿似乎很满意,转头看向早已面无人色的菱儿。
菱儿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立即泪如泉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指着侍卫骂道:“姓董的!我早已是你的人,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如此贪慕荣华,我当初瞎了眼才会跟了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这话一出,连玉儿都惊的抬了抬眼,看向侍卫的眼神不再温和,忽的变得凌厉。
那侍卫没有注意到玉儿的眼神,一心只看到冬雨那大大的杏眼里涌上了一层水雾,转过头不再看他,似是被菱儿的那番话给刺激到了。
那侍卫刚才就对冬雨起了心思,不愿在美人面前出丑,当下反驳道:“切!要不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跟你好,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丑女人?还骂我畜生,也不知当初是谁上赶着来让老子骑的!”
这话说的及其粗俗,玉儿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却没有做声,话已至此,所有事情都明朗了。没想到自家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侄女还有如此手段?看来自家那位嫂嫂这两年还真是教的“好”啊!
菱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侍卫正沾沾自喜的意味撇清了与菱儿的关系,再看向冬雨,哪里还有刚才那含情脉脉的样子。
玉儿看了一眼冬雨,冬雨立刻恭谨的退了出去。
原来这一切都是玉儿的计谋!
那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颓废的低下头去,不敢再说半个字。
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玉儿神情冰冷,挥了挥手,苏麻点头会意,对账结合殿外吩咐道:“来人,将两人拖出去,杖毙!”
立刻走进来四个太监,一边一个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菱儿和侍卫,拖了出去。
苏麻又吩咐道:“让慈宁宫的所有奴才都来观刑,大家都瞧瞧背信弃主是个什么下场,也好都警醒着点,认清楚这慈宁宫到底谁才是主子!”
“是,奴婢遵命。”慈宁宫的宫女们颔首退下,前去观刑了。
玉儿的脸色不太好,许是累了,苏麻想说什么,见玉儿眉宇间怏怏的,也不多说,放轻了脚步走到玉儿身后,替玉儿捏着肩膀。
“你是不是觉得哀家这样处罚,太过于放纵欣颜那个丫头了?”
“主子自然是有主子的道理。”
“你这张嘴倒是惯会讨好哀家,”玉儿嗔笑着斜了苏麻拉姑一眼,解释道:“欣颜这孩子的心大,也是个有手段的,这些东西虽然哀家也不喜欢,可是却是做皇后的好料子,若是在这宫里没有一点手段的话, 那实在是难以统御六宫。”
苏麻微微叹息道:“希望欣颜格格能明白主子的苦心。”
第四十回摊牌()
“十一弟,你看朕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书房里,博穆博果尔一身月白色长衫,听到声音,忙从桌子后面绕道前面,跪地请安道:“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一把拉起博果尔,笑道:“说过了,不必行如此大礼。你快过来看,朕给你带了什么?”
博果尔顺着福临的手站起来,笑着随福临走到屋内,好奇的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看。”福临神秘一笑,伸手把桌上的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有两个漂亮的小人,也不知福临弄了哪里,就听见盒子里发出了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怎么样,好玩么?”
博果尔好奇的想伸手去碰,可是又怕碰坏了,一双手留在半空中,拿又不是,不碰又舍不得,一张脸急的微微泛起红色,看起来很是可爱。
福临好笑的看着博果尔的样子,拿起桌上的木盒子递给博果尔道:“你看,这是番邦进贡给朕的小玩意,叫什么音什么盒来着。你看,这后面有个钥匙,你就顺着这边扭几下,放手后就有好听的声音了。来,试试。”
博果尔开心的接过盒子,福临转头看见博果尔的书桌上放着几张纸,笑道:“十一弟,你看你,一天到晚不出门,就知道勾勾画画的。”说完,走过去拿起一张纸。
博果尔急的手一松,盒子就掉在了地上,还来不起阻止,福临就拿起了桌上的纸看了起来。
只见画上一个窈窕美人,拿着团扇半遮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一旁的墨菊含苞待放,花上停留着几只蝴蝶,可是再美的蝴蝶再美的花朵也比不上女子的半分容颜。福临不禁看的痴了。
“这”
博果尔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抢过福临手里的画像,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难怪十一弟舍不得出门,原来是心里有了人,都不愿出门去看其他花儿了么?”
博果尔听福临这么说。那脸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急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也是才见过她一面,只知道她是内大臣鄂硕家的小女儿。”
“鄂硕家的?”福临略微想了想。不知怎么的,画里的女子就与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爱哭鬼重叠到了一起。
见福临没有说话,博果尔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便让额娘帮我问问看,”说着便单膝跪地向福临拜道:“臣弟请求皇上,若是她同意,到时候请皇兄给臣弟赐婚可好?”
福临当然知道博果尔口中的她是谁,可不知怎么的,心底里却是不太愿意答应。又不忍拂了博果尔的意,无奈道:“你也知朕的处境,多尔衮专政多年,连朕的皇后人选都是多尔衮定的,又怎么能替你做主呢?你且安心,朕同多尔衮商量一下吧。”
博果尔也不再坚持。只是皱眉道:“多尔衮如此实在欺人太甚,先是说等皇上成年便归还朝政,可是如今皇上都成年了,却还是把持着朝政不肯归还,实在是司马昭之心了!”
福临摆了摆手。示意博果尔不要再说,博果尔也知隔墙有耳就噤了声,福临又与博果尔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上书房里,许久不见人影的多尔衮神采奕奕的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半点看不出几月前的病容。
福临一身龙袍,威严的坐在上首,看着多尔衮的坐姿,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厌恶,转过头时却已经笑得一脸温和:“看摄政王的样子,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多尔衮笑着对福临说道:“这还要多亏了皇上赏赐的天山雪莲,臣每日都摘采一瓣加在药膳中服用,这才半个月,身子就大好了,臣多谢皇上。”
“无妨,摄政王乃是国之栋梁,小小天山雪莲,若是摄政王吃着好,那朕再想办法给摄政王弄一支来。”
摄政王笑着摆摆手,道:“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天山雪莲性温和又解百毒,宫里危机四伏,皇上还是自己留着已解不时之需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福临强压下心中的戾气,笑道:“好吧,那如有需要摄政王便进宫来告诉朕便是。对了,摄政王可知道鄂硕家的格格,叫叫宛如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摄政王狐疑的看了眼皇上,道:“不知道,不过鄂硕是文臣,教出来的女儿怕也是文绉绉的一股子酸味,不如咱们蒙古的女儿家豪爽大气。”
福临也懒得解释,只道:“好了,朕知道了,今日只是宣摄政王前来,看看摄政王的身子可否大好了,今日看你精神不错,身子也恢复了,明日应该可以正常上朝了吧?”
最后这句话福临说得咬牙切齿,无奈又发作不得,真真是憋屈。
看到福临眼里的不甘,多尔衮笑的异常舒心,可是嘴里却道:“回禀皇上,臣只是接连吃了好些药,所以脸色看起来不错,但其实身子还很虚,只怕是还不能上朝。”
“你!”福临听了这话,气的手上青筋直冒却又不得发作,笑容看起来就有些勉强:“既然摄政王的身子还没好,那朕也不勉强,朕会拨个太医去摄政王府,每日都去王府给王爷把脉,定能让摄政王你的身子早日恢复的!”
摄政王干咳了几声,对福临随意拱了拱手道:“那臣便多谢皇上了。”
福临有些头疼,挥了挥手:“既然摄政王身子不爽,那边退下吧。”
“臣告退!”摄政王很满意的退了出去。
福临气的狠了,手一推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殿外的吴良辅听到殿内的动静,忙请了安走进去,蹲在地上默默的收拾起地上的物品和奏章。
“多尔衮真真欺人太甚!”福临低吼道:“他以为朕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些个大臣一个接一个的告病都是拜他所赐么?如今朕低声下气的的求他,他还那么不知好歹,真以为朕怕了他不成?”
吴良辅将东西捡起来放好,劝慰道:“奴才知道皇上憋屈,不过皇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摄政王爷的嚣张气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都已经忍了那么多天了,可要为了长远考虑,切莫为了一时之气功亏一篑了。”
福临闻言,心里这才好过了些。冷笑道:“哼。就看他还能嚣张多久!”说罢,转身继续批奏章去了。
多尔衮从上书房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太监。对多尔衮福了福身,道:“摄政王,奴才福子,是慈宁宫的人,太后娘娘听闻摄政王爷进宫,特地让奴才来请摄政王爷去慈宁宫一叙。”
终于忍不住来找我了么?
多尔衮笑了笑,随着那名太监走了。
“臣多尔衮参见太后,太后今日可好?”多尔衮随意行了一礼。
玉儿挥了挥手,那名唤作福子的太监就立刻退了出去。苏麻给两人奉了茶水就站到了一旁。
“哀家一切都好,就是人老了,身子多少有些不好,最近几日睡得不太踏实,老提不起精神。”玉儿展颜笑道:“倒是你看起来好多了,朝廷上下都指着王爷呢。前些日子是病着没法子,如今病好了,还望王爷不要耽误了朝政才好。”
多尔衮笑道:“太后娘娘和皇上果然是母子连心啊,说的话都一样,可是本王身子还不是太好。暂时还不能上朝。”
玉儿也不和他绕弯子,冷笑道:“你不就想让哀家和皇上知道,没有你许多事情都做不成么?所以才会鼓动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称病罢朝,多尔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多尔衮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太后这话本王可就听不懂了,那些大臣生病休假与我何干?再说了,皇上不是一直想要亲政么?如今趁着本王的病还没好,不是正好可以试着多处理点政事么?也好让皇上知道,打理朝政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说完,也不管玉儿如何,便道:“若是太后无事,臣就先告退了,快到臣喝药的时辰了。”
玉儿没想到多尔衮会那么直接的说出那番话,一瞬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当年封你做摄政王,说好等皇上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