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倾城:皇上别太坏-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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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后这段多活下来的日子中会过得多么凄惨。
“我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到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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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蔓铃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认为雅妃的事也是樊焦贻之所为,而与汲苪澜无关?”
“不知道。我总觉得这宫中那么多人,若要说起可信之人,却是一个也没有。他们一个个全都在背后看着,随时准备捅我们一刀。”潜渊低下头,神色有些倦。
“那你的父皇呢?”
“你没有见过我父皇,我见过。我总觉得当年母妃的事他都知道,可不知为什么,却假装什么都不知。”潜渊转过头望向青蔓铃,眼神纠结。
看着潜渊痛苦的表情,青蔓铃叹了口气,低低地道:“这事急不来的,你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她站起身来欲走,不料手却被潜渊一把握住。他的手心很热,和他这个人一点都不相符。
“不!我担心夜长梦多。”潜渊猛地起身,急急地道:“我看还是今晚连夜去问个明白为好。”他话说完并没有立刻出门,而是目光灼热地盯着青蔓铃,其中的恳求之意不言而喻。
“我……”青蔓铃微微蹙眉,刚想拒绝,看到潜渊那期盼的眼神,心中又有些不忍,但是想到自己的状况,还是硬声拒绝,“我现在武功全失,只怕……”她话未尽,便被潜渊打断了。“什么?你武功全失?这是怎么回事?”潜渊似乎很激动,他双手紧紧扣住青蔓铃的双肩,连声询问。
青蔓铃被他的双手钳制得痛,望着他眼中满满的焦急与慌乱,心中莫名:我都不难过了,他难过什么。挣开他的手,青蔓铃淡淡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看他似乎仍不愿就此罢休,只好再开口,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去审那个太医么?那就走吧。”
潜渊也不是那种不知事情轻重缓急之人,当下和青蔓铃步出殿外,搂着她的纤腰,使出轻功,向客栈飞去。
来到潜渊所谓的客栈门口,青蔓铃看着那被风吹得“吱嘎”响,而且破得只剩下一半的门板,暗暗咂舌:这也能称之为“客栈”?不过倒是符合他之前所说的“哪能就这样便宜了他”的一句。
潜渊不耐地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刚刚被惊醒从桌子上摔下来的掌柜,来不及站起身,就忙不迭地滚了过来,口中嚷嚷道:“这位爷,您怎么来了?”
潜渊一摆手,打断了那掌柜的话,冷冷地问道:“那个人呢?”
“在客房呢。”那掌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前面引路,“您这边请。”
从黝黑还散发着重重霉味的木梯上去,入眼不过三间房。掌柜推开中间一扇门,伴随着刺耳的“吱——”声,久无人居的气味迎面扑来。青蔓铃微微皱眉,与潜渊两人在掌柜的点头哈腰中走了进去。
潜渊一碇银子打发了掌柜的走,房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潜渊将正在床上昏睡的人一把抓起,解了他的穴道,又随手扔了回去。
那太医吃痛转醒,先是迷罔了一阵,起身时看到全身散发着冷气的潜渊,及头带帷帽,看不出深浅的青蔓铃,不由四肢僵硬,冷汗直流。
“下官参见皇太子殿下。不知皇长子殿下将下官带至此地有何吩咐。”他礼数周全地下跪请安。
潜渊见了,怒极反笑,冷冷地问道:“张太医,今日我闲来无事去你家闲逛,怎么发现对皇长女尽心尽职的你,打算自我了断呢?我怜惜你一个大好人才,又不忍我霈星国就此失去一位名医,于是略伸援手。如今也无外人在场,不知张太医能否告知内情。你究竟因何事宁愿赴死呢?”
青蔓铃在一旁默默听完潜渊的一段话,心中有些惊讶。不过短短半个多月未见,潜渊竟也学会了这一套绕弯的说辞!若是以往,他定会一来便点了此人的穴道,然后将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以此逼问罢。原来,不止是我,大家都已变了。
她才这么一感慨,那边张太医就已想好了托词:“下官糊涂,昨日上呈给皇长女用的伤药中竟不小心混有狼毒。下官自知死罪,不敢求活。”
“张太医,你的确糊涂!”潜渊重重一哼,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冷冷讽道,“你以为一个‘不小心’就能解释所有的事了么?你在太医院呆了二十多年,谁不知道你张太医最是胆大心细,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了呢?”
“下官近日耳昏眼花,皇长女伤药一事确实是不小心为之,望皇长子殿下明查。”他话说完就磕头不断,“咚咚咚”的撞木声持续响个不停,不多久便见了红。旁人见了,少不得以为他是蒙受了巨大的冤屈。
潜渊看着那不断扩大的血渍,嘴角勾起,笑意冷酷:“明查?我昨晚到今天就一直在明查呢。你想不想听听我都查出了些什么呢?”
张太医只是磕头,不语。
潜渊一声嗤笑,冷冷地道:“我查出来,这件事是樊焦贻之主使的,是不是?”他猛地提高音量,张太医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头磕得更急更快了:“不是,这的确是下官的疏忽,与贻贵妃毫无半点关系!”
第134章 :宫女惨死()
“毫无半点关系?”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潜渊不悦地挑了挑眉,缓缓而带着十足压迫感地继续问道,“是吗?看来张太医的确是糊涂了,连今天与樊焦贻之见面时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啊?”
张太医磕头的动作一顿,哑着嗓子辩道:“的确是下官一人的失误,当真与贻贵妃无关!”
“哼!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潜渊重重一哼,又突然放声笑了起来,既而十分轻柔而又冰冷地诱道,“张太医,你的家人可都还在等着你回去呢。你是想让他们等到一具尸体呢,还是你想等到一屋子的死尸呢?”
这已经是挑明了在用他的亲人威胁他,潜渊为了小弋的确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的。青蔓铃心中默道一声,虽然打从心底对这种会伤及无辜的办法并不赞同,却也并不阻止,只是站在一旁暗自留心。
可是,这种办法依旧无法让张太医改口,恼得潜渊几乎立马就要去他家捉几口人来杀。青蔓铃赶紧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缓步行至那个固执的人面前,淡淡地道:“张太医,你以为你把全部的黑锅都背在身上,便可护住樊焦贻之了么?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她徘徊几步,淡淡地分析着:“若是我们拿到了证据,那么我们自然会交由星皇处理,到时候,樊焦贻之是死是活都将由星皇决定,相信星皇与她多年夫妻,多少总有些情义。而若是我们拿不到证据,那么就更简单了,随随便便什么时候给她一刀,也就了结了,我们与樊焦贻之可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青蔓铃止了步,轻笑出声,柔柔问道:“樊焦贻之是必死无疑,还是有一线生机,这可就全在张太医你的口中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从“客栈”中出来,青蔓铃仍微蹙双眉:伤药一事,张太医已供认不讳,确是樊焦贻之的指使。然而问及十八年前,雅妃抱病身亡一事,他却始终坚持与樊焦贻之无关。为了取信于他们,张太医还说出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当年,雅妃怀有身孕不久后,樊焦贻之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虽然不知为何,樊焦贻之要隐瞒有喜的消息,但她的确是这样做了。而且,为了避免被人看出,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后还避回了娘家。从樊焦世家回来的时候,身孕没了,孩子也未曾见着,也不知是掉了,或是生下来了,更不知是男是女。
青蔓铃虽非皇室中人,但自小也有听苹姨说起一些。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对于后宫女子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年轻时,可以凭此获得更多更大的恩宠,年老颜衰时又能以此保证衣食无忧。面对他人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樊焦贻之为何选择隐瞒,还为之避回了娘家?看来,有必要什么时候去会会这个深居简出的贻贵妃了!
其实,细想来,这个星皇的后宫,不止是贻贵妃,其它的谜团还真不少。就说这皇嗣:
霈星梧登基至今二十三载,人也未及半百,除去刚刚认回的潜渊、弋蘼两兄妹,他的后宫如此多的名媛佳丽,有过身孕的不少,却无一人诞下过皇子皇女。她们或早或晚,都以滑胎或是难产告终,而她们本身,也大多自此身衰体弱,卧床不起。
想起弋蘼身上从母体中带出的“绝子蛊”,难道这星皇的后宫中,众多女子全都被人下了“绝子蛊”?可就算如此,也多少该有一两位皇女吧。
“你不要再想了。”耳边传来冷冷的话语,青蔓铃偏头看去,黑夜下的潜渊神色难辨。他平视前方,缓缓言道:“这本就是我们的事,是我太自私了,一直拉着你帮忙,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怎么突然间说这种话?”青蔓铃有些失笑,“我们是朋友啊。”是的,是朋友啊。只是,我也是存有私心的吧。羡慕着你们二人的世界,迷醉于你对弋蘼全身心的宠爱与维护,心中隐隐有种奢望,奢望着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对我……
只是朋友吗?潜渊心中顿了顿,一种不知是欣喜抑或酸涩的感情翻涌上来,询问的话就在嘴边。沉默半晌,望着被帷帽掩住真容,正随意行走着的青蔓铃,终是微微笑言:“我很荣幸。”还是算了,问了,若是连朋友都做不成,自己又该如何?就这样维持现状吧。
青蔓铃听到他的话,同样抱以微笑:“认识你们也是我的荣幸。”真的,很荣幸。能够让我见到如此纯挚的感情,让我知道我心中的期盼并非梦幻泡影,不可寻求。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言语。并肩走出街巷,沿着河流上行。沾染了微微湿气的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柔柔吹在脸上,飒爽怡人。
青蔓铃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潜渊的左臂,潜渊先是一惊,后有些喜,继而见青蔓铃先是停步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拉着他大步向前。潜渊左手环住她的腰,使出轻功,眨眼间便看到岸边隐约站了个女子。
两人落地,不急不缓地向那女子走去。地上的草长得很是茂盛,衣袂滑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中听起来,显得格外清晰。那个女子却似未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楞楞出神。
她穿着一袭白衣,乌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身后,风吹过,柳条飘摇轻抚,越发衬得那纤弱的身影无比哀怜。
“樊焦意。”青蔓铃轻轻地唤着,那少女先是全身僵了一下,继而缓缓转过头来。
看着月光下那苍白的瓜子脸,青蔓铃几乎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这还是曾经那个耀眼如日、热情如火的武林双葩么?她的下巴变得尖细,两颊也削瘦了下去,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大得吓人,里面盛满了伤戚。
“青蔓铃。”少女轻启同样苍白的唇,无波地道了三个字。她的语气很是平淡,却飘若棉絮,好似一阵风便可吹破撕裂。她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来:“真好,有你在这,总算还有个熟人送我上路。”
青蔓铃微微皱眉,淡淡地问道:“你要寻死?就因为樊焦离?”
樊焦意转过头去,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流:“怎么办呢?从小到大,我就喜欢离哥哥,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单纯因为喜欢我而关心我的人。所以,我相信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哪怕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要他否认,我就可以当作不是。
从忘川到榛州,我看着他对弋蘼越来越关心,我问他,他说是我太敏感。好,我相信。现在,到了星都,我听说他要参选驸马,我问他,他说那只是谣言,好,我相信。可是今天,他都通过了星皇的考验,去了皇宫,这让我如何再自欺欺人?
今天晚上我又去问他,他终于说了实话。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他讨厌我一副救万人于水火的高姿态,恨我能够获得那么多人的宠爱与关心。只是,为了夺得家主之位,他不得不勉强自己接近我,假装喜欢我,关心我。如今,亨哥哥已死,而我又身为女子,家主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他已经不再需要讨好我,看我的脸色了。
我最喜欢的离哥哥,真的很厉害呢,一骗就骗了我十八年。亏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地喜欢着我的人,却原来,他才是这世上最最势利之人。
真真假假,对对错错,我已经分不清了,活着这么累,还不如一死白了。”
她背着身,青蔓铃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听她这么一番话,虽是无波的娓娓道来,却满是自怜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