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千姿容华-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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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如此一说,思齐便又看了看,直到确认后才开口:“质地和普通玉簪无异,若非我从前见过,即便是玉器行的老行家也是分不出来的。眼下这枚,一定是,不会有错。”
顾夕暖眉间一滞,很快敛了情绪莞尔道:“不早了,叫上子寻,我们出发吧。”思齐点头称是。
出了房门,才觉不过一晚院里便已吹起了暖风。南方的春日向来比北方来得早,簌簌带落着半黄的枯叶,不日又将是新芽满枝头。早春三月,草长莺飞,该是不远了。
又是三月,仿佛触及心中某处柔软,是柔软也是痛处。
入水前往富阳不过半日,子寻早已打理妥当。马车和车夫都已备好,在富阳落脚一晚,翌日便可折回慈州。
顾夕暖向来喜欢看书打发时间,从前子寻多是闭目养神。如今有思齐在,他便不时嘘寒问暖,虽然隐晦,顾夕暖尽收眼底却佯装不知。
她窃以为子寻是喜欢思齐的。
思齐虽然乖巧,她却终究对珞儿亲厚。此番带了思齐回去,不敢想象珞儿会如何,但眼下实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先去富阳处理好惠嫂的事,便要再去趟随缘布庄给楚乔留个口信。
雷万一事,她心有余悸,要尽快和邵家启碰面商议。再者这枚玉簪,她同样介怀,唯有早日回成州,才能解了心中疑惑。她害怕,也不想要的疑惑,目光瞥过子寻,略微出神,遂而低头,迎上一抹墨香。
马车出府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出了意外。
马匹似是受惊突然,险些侧翻,还好被车夫制住。思齐和子寻都是有功夫的人,唯有顾夕暖失了平衡,险些摔出车外,幸好有子寻揽回。
常年行走在外,思齐心有戚戚:“莫非是撞着人了?”
车夫果然心惊胆颤开口:“公子好像撞着人了”
子寻这回请的是有经验的老车夫,不会连正常行人都避不过。想来不外乎两种猜测,其一是自己撞上来的,其二便是身体不支躲不过去。
“姐姐我去看看。”子寻拦下她,兀自下了马车。
思齐安慰道:“南顺近年来虽无战事,天灾却多,各处便有了不少流民。借着撞车惹事,为家人寻得口粮的亦不再少数。”
原来如此,子寻恐怕是担心对方多做纠缠。有雷万的事情在前,子寻知道她不想声张,他向来想得周道也处处顾忌她的心思,顾夕暖心生暖意。
话虽如此,本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子寻去的时间也未免久了些,思齐心中亦有疑惑。两人先后下了车,马车夫立在一旁,围观人群渐多。
子寻怀中抱着个乞丐模样少年,一掌点在他胸前穴位上推,思齐惊异:“咦,子寻在给他运功渡气。”
运功渡气,怕是伤得不轻,顾夕暖心头微凛,也上前打量他怀中的乞丐少年。衣衫褴褛,赤脚肮脏,脸上也是花的。
“子寻,他没事吧。”没有见血,便极有可能是内出血,情况只会更糟,顾夕暖隐隐不安。哪知她刚才开口相问,子寻却兀得慌张起来,吱唔道:“他无事姐姐先上马车”
子寻跟她时间不断,即便身陷囹圄也不曾有过这般表情。
顾夕暖心中有异,回眸仔细端详起小乞丐这张脸,竟然似在哪里见过。可惜太脏,看不真切,顾夕暖捏起衣袖,轻轻点点在他脸上拭去污浊之物。
干净之后竟是这般清秀。
感叹之余,目光陡然滞住。
他是容真?!
虽然眼下一副乞丐模样,但这张脸她应该不会认错。可容真贵为苍月的太子,又如何会流落在入水街头?
想来也不该是真的,嗟叹之时,兀得想起在长风滨城玉兰轩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长风国太子南巡途中与民女暗生情愫,惹怒了明帝,迟迟不曾回京。当时她便觉得有异,容连旭在军中大帐遇刺,如果容真得知,又岂会流连风月之事,至他的生死于不顾?
莫非眼前的才是容真,不归是假,流落入水归不得才是真?
心中的猜测越渐清晰。
当年珞儿遭李子易迫害流落慈州,便是扮作乞丐才得以存活下去,若非如此,她早已尸骨无存。如今若是容真也有这般想法,并不稀奇,帝王之术,成王败寇,活下去才有翻盘的根本。
容真本就不笨,心性自然也比常人更坚韧一些。珞儿能做到,他又何尝不可?
顾夕暖心中拿捏了十之八/九,谨慎起见,还是等他醒来试探为好。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容真,围观的人逐渐增多,断然不是好事。倏然起身,朝子寻轻声开口:“带他上马车,我们先回府。”
子寻微楞,却也是照办。
顾夕暖僵住,她会如此,是因为认得容真。莫非子寻也认得容真,若是子寻认得容真为何不可以直接相告?
子寻已携了小乞丐上马车,顾夕暖叹息敛目,外面人多口杂,只得先回了府内再说。
由得子寻的时常,顾夕暖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却忽略了慌乱的人,身边还有一个,便是思齐。
思齐当然认得容真。
之前公子急匆匆赶到苍月朔城,借由商船货物运送到南顺的便是此人。当时她和芷嫣与公子同行,公子脸色阴暗不定,就连平素欢脱异常的曾公子都不着一语。
两人称容真为炙手山芋。因为炙手,所以要快些解决掉,浑水趟久了便是后患,这是公子的原话。
人是他们运来的,却要交到他人手上,公子不过走了一趟中间人。
思齐记得,容真醒来后,公子秉去左右和他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谈些什么她并不知晓,只是后来将容真送到来人手上后,又遣了一批人佯装截获,然后偷偷放走。
“许老板,多谢了,若是他日返回苍月,恩情必定重谢。”容真彼时如此承诺。
许邵宜淡然一笑:“如先前所言,许某能做的只能如此,容公子日后只得小心谨慎。你今日逃脱,必定有人怀疑到许某头上,我再帮你便是害你。”
容真诚恳道:“我明白。”
“近日南顺天灾频繁,各处流民涌入,混迹在其中最为稳妥。”许邵宜善意提醒:“我会派人将书信送至你亲信手中,只是有一点,其中的时间不会短。许某不愿犯险,要多番确信可靠之后,才会去做。”
容真自然清楚他的意思,若非亲信中有内奸,他又如何会被人算计,流落到南顺。许邵宜行事步步稳妥,是情理之中的事,对双方都没有害处。
“入水一带江湖人士出没,朝廷也少有干涉,要找你的人不会犯险去那里。你隐在入水,若有消息,我自会遣人通知你。”
谁知道今日的马车竟会撞上容真。
容真是认得她的,恐怕又有一翻波折,顾姑娘素来不愿节外生枝。若知道容真的身份,会不会和她心生间隙?
上了马车,折回府中,又将容真安置在客房。
三人各怀心思。
子寻惴惴不安,他是容连旭手下的死士,见容真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容真为何会到南顺,其中缘由他不知晓,但首要的是把容真在这里的消息通过据点告诉容连旭。
容真流落南顺并非小事,动辄让苍月国中生变。
但在姐姐眼中,他是子寻,是福王手下的死士。真正的王子寻不会认识容真,可他若是将容真置之不管,更会酿成大错。
子寻骑虎难下,容真昏迷不醒,他也踌躇不安。
顾夕暖则是淡然了许多,说是淡然,不如说是凝神想起的从前之事更合适些。容千槿设计害她,容真暗地里帮过她,她一直心存感激。
不想几年后又会在入水见到他。
覆手上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子寻也说过没有大碍,她略微宽心。走神之际,他的额头微动,而后半敛的眼眸稍有睁开。顾夕暖心中一喜,待得看清,容真却是略有疑惑,轻到不行的声音唤了句:“小婶婶?”
小婶婶?顾夕暖诧异,而后哭笑不得。
容真确实是唤容千槿小婶婶的。
他是容真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第二章,出去散步了,回来码第三章。
如果赶不及12点以前,就在凌晨左右。
么么哒
第六十四章 波折(下)()
第六十四章波折 (下)
这声“小婶婶”唤得极轻,好似呢喃细语。除了近在身旁的顾夕暖;远处的子寻和思齐都不曾听清。
容真会将自己认成容千槿;顾夕暖并不出奇。
以容真位及太子的谨慎心性,断然不会轻易对一个陌生人袒露心迹;而方才的那声小婶婶便是试探。
顾夕暖心底澄澈。
稍许莞尔;遂而侧眸柔声道:“子寻你们出去吧;我和他说会儿话。”两人皆有诧异,面面相觑后还是照办。
待得两人走远,顾夕暖方才目光微动:“是我,太子殿下如何会在入水?”
容真将她认成容千槿;顾夕暖便不准备否认。
流落在外;心神不宁;自然多疑,多费唇舌只会增加无妄的猜忌。
再者,他从前虽然救过自己,但论及亲厚始,终比不过认识多年的容千槿,不若将就容千槿这个身份顺水推舟。
容真救过她,她还他人情,又何必计较什么名字。
“小婶婶。”顾不得疼痛,直接从床榻惊坐而起,双眸之中掠过的欣喜丝毫不假掩饰:“本来之前听说”言及此处略微一顿,隐去中途累赘,只清浅笑道:“没事就好!”
他流落入水并非朝夕之事,能听闻的也不外乎她殡于慈州的一场失火。生于皇室,教养严格,此番她人好好活着,再提丧生便是忌讳。是以言半句,遮半句,其中欣喜不似有假。
“不过掩人耳目而已。”顾夕暖应对得简练。言多必失,她对容千槿知晓的本就不多,能只字片语搪塞的便不会多费唇舌,反遭揣测。
容真似笑非笑:“可是和皇叔商量好的?”
他口中的皇叔便是容连旭,顾夕暖略微一怔,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并未全然听懂。容连旭后来与容千槿之间如何,她丝毫不知,答什么都不妥当。大凡此时,笑容便是最好的掩饰。
顾夕暖也不接话,只是唇角微噙。顺势起身踱步到桌旁,倒了杯水替与他,自然大方,没有多余神色。
容真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对她的言行举止全然当做默认。
趁他饮水功夫,顾夕暖双眉已微微皱起,淡淡一句引着话锋一转:“太子殿下为何会如此狼狈?”
容真眸色一沉,不复当年方才见到故人的欣喜光景。
她是容千槿,和容连旭是何等关系,他没有什么好瞒她。
轻叹之下,恍惚言道:“月余前南巡之时,不慎入了奸佞精心置下了布局,失手被擒。辗转被押送到南顺国中,幸好途中侥幸逃脱,流落到入水。南顺天灾,多有流民,遂而混迹在其中,掩人耳目。”
人在南顺,苍月国中即便翻天覆地也寻不到踪迹。难怪朝廷之上任由传闻四起,好过太子杳无音信之事传出,大乱民心。
这番模样应是吃了不少苦头,顾夕暖接过茶杯放回原位:“容哥哥可知你在此处?”
容真摇头,声音略有低沉:“我尚在入水,消息轻易传不回去。南顺国中皆有容昀党羽在寻我,我要离开绝非易事。若无万全之策,打草惊蛇,还会枉送性命。”停顿片刻,遂又开口:“我在南顺,也没有可信之人。”
顾夕暖怔忪,即便他能在入水藏一时,又能藏多久?
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容真岂会不知,一句言罢眸色渐冷。
顾夕暖别过头去,面沉如水,缄默半晌遂才开口:“若是我想办法送你回苍月,殿下可否应我件事?”
好容易脱离容千槿这个身份,她如何甘心再回去?
容真微顿,露出询问之色。
顾夕暖双眸含笑,淡淡道:“容千槿已死,我叫顾夕暖,并不认得容连旭。”
话虽短,字字珠玑,容真岂能听不明白。莫非她先前说的掩人耳目,便是毁了容千槿的身份,和皇叔撇清关系?
眼中满是惊愕,却对上她明眸青睐,不似玩笑。
“凡事强求不得,我有苦衷。”
容真心中一顿,口不择言道:“小婶婶,皇叔认识千金姑娘不过一年半载,怎可与你们多年情分相比?千金的死,皇叔虽然面上迁怒于你,私下关心从未断过。你行至何处,他都有派人探听和护着,你切勿因此寒心。”
“怎么会?”顾夕暖心中微滞。
容真一袭话句句切中要害,容连旭对容千槿向来有目共睹,一句多年的情分又哪里会有假?顾夕暖勉强扯上一丝笑容,她也总算知晓之后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