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君的掌家妻主-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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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筱再下一剂猛药:“夏忆瑾,你若再不清醒,不振作,皇上就会永远忘了你!你那死去的孩子的仇永远都只能成为你的伤痛,凶手却活得比你恣意,比你快活,比你潇洒!你明白吗?”
夏忆瑾恍然过来,她紧紧地抓住陆雪筱的手道:“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雪筱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这宫里只有你……”
陆雪筱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不是在这里,我不会丢下你的。”
夏忆瑾像是握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狠狠地点头。
“忆瑾,你现在懂吗,我前面说的你都听懂了吗?”陆雪筱将她的手握得生疼强迫她清醒,“王美人之所以在宫中五年无人敢动,是因为她在皇上心中无可动摇的地位,皇上的纵容使得她这个与你一样县令府出身的庶女,也能在宫中呼风唤雨!”
“对,同样是县令的女儿,同样是庶出为什么她可以?……不,我不甘心,至少杀死我孩子的人不该过得这么好……”
“王美人是没有遇到可以与她抗衡的人,一个厉害的人!”陆雪筱幽寒的目凝视着夏忆瑾,“而现下正好有一个人……这个女人她足以和王美人对抗,不她可以成为四妃,甚至是皇后,她可以和王美人较量!”
“谁?!”
“重华公主。”陆雪筱沉声道。
夏忆瑾闻言一惊,随机摇头:“不,皇上要杀秦王,一定不会饶恕重华公主的,这是一步死棋……”
“美人!”陆雪筱再夏忆瑾耳边将今夜探听到的事情悉数说给陆雪筱听。
“你的意思是皇上不会杀死重华帝姬,而且还有意纳她……”
“正是。”陆雪筱坚定道,“而美人要抓住这个时机,重华公主不知秦王下落,此刻美人派我去告知重华公主秦王没死已逃,重华公主必会感激你的恩德……而且……为保秦王,这个时候重华公主也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了……”
“若是不保护秦王她命都会没有,这个时候公主除了‘自荐枕席’还能怎么做?”夏忆瑾突然明白过来。
陆雪筱深叹一口气,总算是说通了。
“美人聪明。”
夏忆瑾望向陆雪筱道:“雪筱,那你去放了重华帝姬再将秦王的事转述给她。”
“是,美人。”陆雪筱很快离开大殿,心道这宫里若是有了重华帝姬制衡王美人,不必说她们的夏月台以后会好过一点,至少王美人的心思会用在对付重华帝姬身上。
*
当日深夜。
重华帝姬听到陆雪筱带来秦王逃逸的消息后,立刻明白了。
但又想到既然几个时辰前蒹葭已经离开洛阳了,为什么傅画磬没有杀了她“泄愤”?
“本宫要见你们的皇上。”
娄重华明艳的的眸直视这陆雪筱说道。
如果有人保她,而傅画磬没有杀她,必定是那个人。彦城西郡王荀匡。
她这一生贵为帝姬,所逢桃花,唯此一朵,而此朵,却不开不灭,一直无果……
若是还有关心她的人,除了秦王蒹葭,就只剩下西郡王荀匡了。
可是她终究不能回答他的情意,他有亡妻,且深爱亡妻,她于他不过是一个长得像他亡妻的人,他们此生终究无缘
陆雪筱被重华帝姬的话吓到,不知她此刻为何要见皇上?难道这位公主现在就想“自荐枕席”?
*
乾康殿大理石地板,琉璃彩绘的屏风,镂空雕花紫金桌椅前,一身蓝色纱裙拽地三尺,云髻高绾起的女子孤绝卓立。
她抬起头,鼓足勇气凝视那个阴森如同漆黑的岩石又如同冰棱的男人。
“本宫要和姚主约法三章。”
“自荐为妃,也敢同朕约法三章?”冷冷的嘲讽,自他薄唇而出。
女子高雅的容颜动颤了一下,脸上的血色如同被人抽干了一样,白如齑米分,
她吃力地抬起头,咬牙道:“本宫虽甘愿做姚主的妃子,却不愿和姚主有夫妻之事实,姚主说得对本宫是‘自荐为妃’,而……不是‘自荐枕席’……”
傅画磬这才抬起头,眯眼望向这个女人,除去应付秦使的时候做样子的看过她几眼,和她交流过几句,这一次才是正眼看这个女人吧。
为帝五年,从天下各地搜录宫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敢反驳他一句,她们见到他的时候都是惴惴不安的,即便心里再胆大,面上也是的。这宫里,没有女人敢不怕死的反驳他。
他突然丢下批阅奏折的玉笔,面向这个惨白着脸同他“争执”的女人。
有一张脸在脑海里闪过,五年了,藏在记忆深处不愿意碰触的记忆,终于如困兽般冒出头角……
该如何面对,该如何提起……
不……
他转身,留给娄重华一个玄黑孤绝的背影。他才不愿去记忆,那段该死的记忆,即便被他尘封无数年,他不会有半分悔意。
有些人终归只能是仇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不是她害死他,便是他克死她。于是他亲手杀了他的一份念想,于是他将她逼向了死路。
他突然转身,朝那女人走去,极近的注视,气势逼人。
“娄重华,朕封你德妃。你的约法三章朕许你一条,朕不会碰你。你退下吧,即日圣诏便会昭告天下,你如此不紧不慢地前来,要的不就是朕的圣诏在三日之内传至西秦吗……”
娄重华一震,好久才跪地谢恩:“谢姚主……不,皇上隆恩。”
从乾康殿出来,楼重华就如同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人一样,整个身体冰冷刺骨,疲惫惨白。
只是一次过招美酒让她见识到了这个男人可怕的一面。简短的对话他就能猜出她所有的心思……
然而他傲慢的告诉她,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开始而已。
她游离的目光望向汉白玉的石阶,这寂静的宫廷,隐藏在华丽与奢侈之下的阴谋,她这一辈子从出生起就没有机会逃过一劫……
而她一生中相对安稳平静的时候,是父皇帝业最巅峰至极的那十七年。
武威帝是西秦第一任皇帝,重华祖父与禹朝高祖反目之初,夜走凉城,花五年时间将前唐旧党驱出长安城,盛年称王,却一生并未称帝。武威帝年少有为,承袭父亲王位,定凉城,聚长安,灭蜀王,大杀四方……
武威帝的庇佑之下,让长安城宽广寂寥的皇宫都是那样的安全,可父皇一死,她的世界全部坍塌了。那是她二十多年来最大的异常噩梦,父亲与幼弟的噩耗接踵而至,那年的她甚至有过想结束性命的冲动……她想若不是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她也许已下去陪父皇母后了。
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即是没有见到娄蒹葭的尸身,她便相信他也许还活着……
如果娄蒹葭还在,总有一天父皇的宫殿会回来,武威帝的基业会回来……
“公主。”一只手伸过来,凌薇扶住娄重华,“已经过了一夜,臣斗胆猜测,秦王已至陕州。”
凌薇的声音轻柔的似听不见的风声,重华不错眼的盯着她的嘴巴。心中一瞬怦然,秦王已至陕州,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娄渊大人的三千人马可出城?”娄重华动唇未出声的说道。
凌薇低头观四下,同重华道:“公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公主我们回别宫再说。”
娄渊三千人马已被齐甲领走,向陕州而去,与秦王汇合。
这是凌薇手底下的死士带来的消息。
这是重华公主唯一的底牌。她无法得知武威帝生前,隐藏在武威帝身后的最大的死士系统,因为武威帝突然暴毙而亡,根本没有时间交代后事!但是她有凌薇,凌薇是武威帝生前赐给母后的三死士之一,凌薇手中的死士,还有与凌薇熟识的洛邱(武威帝派给秦王的死士头目,前文已死)这些是娄重华的底牌,摄政王娄非墨端掉了洛邱一支,却并不知道重华公主手中还有凌薇。
只要有凌薇还在她身边,就算傅画磬禁足不带消息给她,她想知道外面的事,一样轻易而举。
*
护国将军府思人居。枯坐半日,茶烟熏室。薄彦端起杯子分外悠闲地喝一口茶,瞥一眼对桌女子,淡淡地说,“你在想什么?”
不同于薄彦的歪坐,桑为霜时刻都坐得很端正。
“秦王已过三门峡,如今形式如何,将军难道不想知道?”桑为霜问道。
薄彦眯眼深看她,“我干嘛要关心一个男人的死活?还有你不必激我,我是不会叫座下的人替你跑腿打听消息的。”
是不会将座下得来的消息带给她吧?
桑为霜无语的笑,不过她自有办法,只不过比他们的情报慢了点。她不是还有杨焉和阿旺吗?
“怎么不说话了?”薄彦放下杯子,凝着她的面容道。
桑为霜突然站起,“我镖局里还有两桩未跑的差事,我得回去做个决定。”
“什么差事?”
桑为霜诧异,她的差事他从不过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过问这个干什么?”
“腊月前,我想给淮州薄家送去一些东西,一点私物,不想派手下人送,你帮我送吧。”薄彦淡淡地说道,神态闲适自在。
“哦,竟然是要同我说生意。”桑为霜赶兴趣了,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说吧,你愿意出多少银子?”
薄彦抬眼:“你就按你给别人的价给,可别坑我。”
桑为霜闻言大笑:“坑你?你说我会坑你?哈哈哈……”
薄彦眉一竖,道:“对,坑我,你坑我次数还不够多吗?”
桑为霜脸一冷:“将军你好矫情,又要和我做生意,又怕我坑你,哎,你想好再说吧,我可没有功夫和您玩这个……”
说着就要走。
薄彦脸一红,道:“哎,你可别走啊,我说的玩的,就你能坑我多大点银子,你爱坑不坑吧,反正你给我送到就是了……”
“哦,这可是将军说的,那改日将军命人将货物直接押去徵羽镖局就是了。我可真要走了……”
“你走吧,反正也是晌午了,我也不留你吃午饭,你自己去路边买吧,你不是常爱吃路边摊吗?”
“……”桑为霜对他不着边际的话极无语,一出门正见聂慎朝思人居走来。
聂慎行色匆匆,不看桑为霜一眼就朝殿内走。可见是有要事禀报,为霜私心想知道这要事是什么,一定与秦王有关,于是放慢了步伐去听……
聂慎像是有意透露给她,声音不大不小她正好听清楚。
“皇上昭告天下,封重华帝姬为德妃……”
桑为霜抽吸一声,傅画磬终于封妃了,而封妃之人恰是娄蒹葭的胞姐,娄重华。
殿内的薄彦没有出声,显然是惊讶的。
这无疑向他们表明了一件事,就是娄重华目前安全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真是不容旁人去猜测,秦王刚刚逃逸,皇上却封了娄重华为妃子,而且还是四妃之一的德妃。
“皇上在想什么?……”薄彦一声轻叹后,向着思人居的大门吼了一声,“听壁脚的,你不是有急事吗?”
桑为霜闻言脸一红,尴尬道:“我这就走……”
听到桑为霜远去的脚步声,聂慎微皱眉望向薄彦,“座上不觉得桑为霜对秦王的事情很……”
“很什么?”薄彦问他。
“很积极……”聂慎答道。
薄彦稍做沉思片刻,支着下巴道:“有那么一点意思……”
*
从护国将军府出来,桑为霜骑马直奔徵羽镖局。
刚走至徵羽镖局门口,就见孔周站在外头。见她回来立刻上前道:“当家,有贵客要见您。”
“什么贵客?”桑为霜疑惑道,“还有什么比你家将军还贵的人?”
“……”孔周无语一阵,方道,“是一笔大生意。”
桑为霜更疑惑什么大生意?
“有多大?”
“五千两银子的货物。”孔周答道,声音很小,却很郑重。
咯噔。还真的很大。
桑为霜步伐一顿,“这么大的生意,不找别的镖局,找到我这里来?”她眉峰皱蹙,“还真是怪人,我去会会!”
五千两的货物,找一个开业才不久的镖局。若不是有别样用心,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孔周推开客房的门。桑为霜就一袭月白丝质长袍纤尘不染,墨发飞扬的男子站在客房的阑干前。
心一惊,这背影……
那人听闻脚步声,缓缓回头,唇,犹自含笑。
“好久不见。”起唇之间,声色温润,谦谦君子,卓尔不凡。
“真的是你。”她微惊讶,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