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唐最强驸马-第2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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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关上小窗,房遗爱揽着谢瑶环小声道:“曹州知府下狱事小,只怕昨天的浪花,会引出一条大鱼来。”
谢瑶环凝眉顿了一顿,抬首看向房遗爱,有些含糊的道:“官人是说长孙安业?”
“不错,长孙安业乃是河南道刺史,曹州知府又是关陇门阀一派,我就不信曹州这两年的风吹草动,长孙安业竟会一概不知。”
房遗爱与谢瑶环挽手走到茶桌前,倒上两杯香茶,开始议论起了长孙安业与曹州知府之间的联系。
“先前一个小小的梅坞县,曹州知府就搜刮了十余万两白银,偌大的曹州府,何止十个梅坞县。”房遗爱喝下一口茶水,举着茶杯放在鼻尖轻嗅,剑眉一时愁楚难展,只希望谢瑶环能给出一些建议来。
谢瑶环欲言又止,凝眉低语了片刻,这才说道:“官人昨天不是已经让甲兵看管住曹州府衙了吗?只要对一下账本,若有蛛丝马迹肯定会显露出来的。”
说完,不等房遗爱回应,谢瑶环再启朱唇,“梅竹生之所以能够做假账,不过是仗着梅坞县地薄人稀,曹州辖下近十个府县,依照曹州知府的才能,怕是鞭长莫及了。”
“嗯,待会我便去府衙查账,不过如此一来怕是要惊动了蔡少炳,还有就是那些守门甲兵终归不是心腹之人,用起来总要提防着他们。”
“是啊,曹州府衙的文房书吏、衙役捕快,大多都是曹州知府招来的,官人眼下能用的人,也只有范师爷和奴家了。”
“不是娘子提起,我险些忘了范师爷。”房遗爱将杯中香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这就带着范师爷去府衙看看,环儿箭伤还未痊愈,有什么事情就让京娘去做吧。”
拉着范进来到府衙,二人刚一走进正堂,便遇到了一早等候在此的蔡少炳。
蔡少炳昨晚连夜去给长孙安业报信,四更天从道台衙门回来,连眼睛都没闭一下,便匆匆来到府衙看着房遗爱来了。
“蔡兄。”房遗爱拱手向前,见蔡少炳满脸倦意,霎时便猜到了他的行踪。
背地冷笑一声,房遗爱面色如常的道:“莫非蔡兄昨晚彻夜未睡?”
任凭蔡少炳心机如何毒辣,脸上的神态却是无法改变的,见房遗爱心生疑惑,蔡少炳苦笑一声,摇头道:“老毛病了,改天还得请通判给在下调理调理。”
“蔡兄客气了,小弟的三拳两脚哪里敢在知州面前卖弄?”
说完,房遗爱借口查阅水利档案一事,带着范进径直来到文房,一进门目标便盯上了那负责钱谷的师爷。
“曹州府近年来的税收账簿、卷宗可在你这里?”
面对房遗爱的询问,钱谷师爷一双豆眼转了几转,最终一言不发的拿出一沓账簿,递到了房遗爱面前。
“这是曹州府近两年来的税收账簿,还有许多封存在库房之中,学生这就去取来。”留下一句服软的话,钱谷师爷落荒而逃,面对连曹州知府都敢揍的煞星,他一个区区幕僚又能如何呢。
对于账簿事宜,房遗爱一窍不通,只得将账簿转交给范进,自己则坐在一旁,为范师爷壮起胆儿来。
因为有房遗爱坐镇,蔡少炳倒也不敢前去阻拦,并不是他害怕房遗爱的才能或武力,而是害怕这位房通判又变出一张圣旨来,让自己步了曹州知府的后尘。
日薄西山,一天的查阅下来,范进累的老眼昏花,翻账簿翻的手腕酸疼,若不是房遗爱在此守着,少不了要出去溜达溜达。
“范师爷,这账簿怎么样?”
“启禀明公,这账簿对得很。”
“对得很?”房遗爱微微点头,虽然心中有些气馁,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曹州知府在任两年绝不可能将把柄留在明面上,想要查账怕是要费一大番功夫了。
“好了,查了一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房遗爱和范进整理好账簿,齐步走出文房,对着门口守门的甲兵道:“夜里衙门落锁后,谁也不许进账房一步,听到没有?”
“是,大人。”
吩咐过甲兵,以免蔡少炳等人背地里做鬼后,房遗爱这才溜溜达达的走出府衙,与范进一块回家吃饭去了。
一连半个月,房遗爱白天与范进一块查阅账簿,夜里忙着雨露均沾,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只不过长孙安业和蔡少炳却是静的出奇,虽然知道房遗爱有心从账簿中找出纰漏,但二人却稳坐中军帐,看不出半点着急来。
又是一天苦功白费,房遗爱气馁的坐在榻上,嘟囔道:“真是一个老泥鳅,半个月过去了,为何半点马脚都没有?”
此时,谢瑶环的箭伤已经痊愈,坐在书案前临摹古帖,含笑道:“官人不要性急,想从曹州找到长孙安业的把柄,怕是有些困难呢。”
“出京时皇后娘娘也曾吩咐过,暗示要我对长孙安业手下留情,但万岁派我来河南道不就是为了制约关陇门阀吗?俗话说打蛇须打死,眼下曹州知府已然获罪,接下来不去找长孙安业的晦气,我又能如何呢。”
“话虽是如此,但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啊,长孙安业在河南道蛰伏数载,辖下官员又多是关陇一派,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找他的晦气,还得徐徐图之啊。”
正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秦京娘的喊声,“房郎!瑶环姐姐!”
“京娘的语调为何如此仓惶?莫非出事了?”
听到秦京娘罕有的语调,房遗爱起身站立,正要出门一探究竟,虚掩着的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老哥哥!”
“兄弟!”
白简一身便服,含笑站在门口,看了看房遗爱,目光随后便落在了谢瑶环身上。
“咦?莫非咱家来晚了?没赶上兄弟和弟妹的喜酒。”白简坏笑一声,立时便从谢瑶环的着装、发式上,看出了她以为人妇之事。
此言一出,房遗爱尴尬一笑,连忙拱手岔开话题,“老哥哥怎地来曹州了?”
“咱家特地前来宣旨,叫驸马返回长安的。”白简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明黄圣旨,对着房遗爱晃了几晃,含笑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回京()
“返回长安?”
白简来曹州宣旨已经是意料之外,房遗爱万没想到,这道圣旨竟是叫他返回长安的。
白简收好圣旨,含笑道:“不错,万岁亲自撰写圣旨,叫驸马早些返回长安。”
“嗯”房遗爱低头沉思几许,抬头看向白简,好奇的道:“既然哥哥是来宣旨,这”
看穿房遗爱的心思,白简轻笑一声,扬手道:“圣旨交给驸马观看就好,跪听宣读就不必了。”
说完,白简生怕房遗爱误会,接着补充道:“这可是万岁的口谕。”
等到房遗爱接过圣旨,展开一看,上面仅仅写着一行朱笔飞白体,“命房俊、秦京娘即日返回长安。”
看过圣旨,房遗爱目光落在谢瑶环身上,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万岁只说叫我和京娘回京?”
“嗯,万岁的口谕和圣旨都是这样吩咐的。”白简微微点头,接着说:“万岁此番召驸马回京,应该是询问曹州知府杀良冒功的细节,不日八成是要返回河南道的。”
“既然是这样,老哥哥一路奔波劳累,快去正房喝茶,待会小弟设宴款待总管。”
见房遗爱有意支开自己,白简倒也不恼,目光扫向谢瑶环,凑到房遗爱耳畔道:“兄弟别着急,咱家今晚可以住在客房等候一宿,明天咱们仨人再赶路也不迟。”
“多谢兄长。”房遗爱含笑将白简送出东跨院,又叫秦京娘、范进左右陪伴,自己则留在跨院中,陪谢瑶环说起了知心话。
“环儿,既然万岁不曾叫你回京,我也不好强行带你回去。”这番话说出口,房遗爱心中无比内疚,张开臂膀将佳人揽在怀中,不住轻抚鬓间秀发,眸中不舍之意展露无遗。
依偎在房遗爱怀中,谢瑶环轻声呢喃,“房郎不要心焦,奴家在曹州等候就是。”
“环儿放心,虽然我和京娘奉旨回京,但公务上有范师爷、生活上有范大嫂、范大娘帮衬,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房郎一走,奴家还能料理什么公务?难道替房郎暂任曹州通判么?”
“这个万岁叫你留在曹州,一定有他的意图,待会酒席宴上我去问问白老哥就晓得了。”
“好了,环儿,咱们出去迎客吧。”
二人来到正厅,范进正在陪白简下棋,秦京娘则站在一旁斟茶观看,言语间欢声笑语,倒真拿白简当做了自家人看待。
“一步两间挂。”
“三路应小飞,哈哈,范师爷,你无路可走了。”
白简得意洋洋的看向范进,显然是赢得了这场围棋,范进起身拱手应声道:“总管大才,学生受教了。”
“嘿嘿,别以为咱家没看出来,你老小子是在故意让着咱家。”说着,白简收起棋子,悠悠的道:“咱家的棋艺只是个半吊子,若论烂柯之道,还得说是我那兄弟,范师爷知道么?我兄弟在国子监赢的长孙澹呕血三升,险些两腿儿一蹬见了阎王!”
见白简夸赞自己,房遗爱不好生受,连忙谦让道:“哥哥说哪里话来,房俊微末伎俩,哪里当得哥哥的金口玉言。”
说着,房遗爱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到范进手中,小声道:“还请范师爷去到聚贤楼订一桌酒席来,待会一定要来陪席啊。”
范进走后,房遗爱请白简坐在茶桌前,一边品茶,一边向他打探起了长安城中的动静。
“哥哥,小弟不在长安城这些时日,朝中可有什么动向?”因为和白简有了口盟八拜之交,房遗爱倒也不怕他来责怪,直截了当的询问起了朝中的形势。
白简喝过一口香茶,含笑道:“驸马这些天不在长安,可错过了好几场大戏呢。”
“宋国公萧瑀被贬为剑南道刺史。”
“长孙冲与铁镜公主大婚当日,喝的咛叮大醉,出手打碎了万岁钦赐的红灯,被长孙国舅绑到紫宸殿。”
话说一半,白简顿了一顿,颇为不解的道:“还别说,这事儿真奇了怪了,长孙冲打碎御赐红灯,非但没被责罚,反倒升了半级!”
“什么?大婚当日打碎红灯?这不是郭暧吗?郭子仪?历史真有这么巧合吗?”
闲聊过后,白简从袖筒中取出一张信笺,道:“尚仪院司籍女官谢瑶环听旨。”
此言一出,房遗爱三人大感惊讶,虽然想到李世民会有安排谢瑶环的后着,却没想到竟然叫白简带来了一纸圣谕。
谢瑶环双膝跪地,十分恭敬的道:“微臣在。”
“据曹州通判房俊所奏,曹州知府杀良冒功罪在不赦,然曹州不可一日无官长,特命谢瑶环暂任曹州知府一职,待日后再行生擢。”
宣过圣旨,白简亲自将谢瑶环扶起,拱手笑着说:“弟妹,恭喜啊。你这可算是咱们大唐第一位女知府了吧?”
“总管夸奖了。”谢瑶环含羞接过圣谕,蹲福道:“奴家去给官人、总管拿些蜜饯干果来。”
月上东山,房遗爱几人端坐在席间,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白简含笑道:“兄弟,你在曹州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这些个菜丝毫不比长安五凤楼的差。”
“不瞒哥哥说,府中的银钱全都有京娘掌管,小弟不过是个甩手掌柜,想来是做什么吃什么。”
“好!京娘做的不错!”白简埋怨似得瞪了房遗爱一眼,转头对秦京娘道:“弟妹,不是我嚼舌根,当时我兄弟出京上任时,你来到状元府门外要见他,这小子非得叫咱家去门外哄你回去,哎呦哎呦,看你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还骂了他好几句不是东西呢。”
此言一出,席间一阵欢声笑语,几人推杯换盏,故友重逢倒也开了酒戒,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范进,都变得舌绽莲花了。
酒席一直持续到深夜,范进搀扶着白简回到西跨院后,宴席这才算是散了。
秦京娘起身收拾残席,对着房遗爱和谢瑶环小声道:“快些会东跨院休息去吧,明天就要赶路了,你们俩儿怕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吧?”
“好京娘,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过京娘了。”
与谢瑶环缓步来到东跨院,房遗爱反手插上门闩,眼望脸颊挂着酒意的谢瑶环,躁动的心登时砰砰乱跳,恨不能明早带着佳人一块回京才好。
“房郎就安心的回京复命吧,奴家在曹州会照顾好自己的。”看出房遗爱的心事,谢瑶环一边为官人更衣,一边小声呢喃道。
“我只怕娘子在曹州孤掌难鸣,你一介女儿身虽然志广才高,但抛头露面的事终归不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