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唐最强驸马-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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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放下茶盏,眯着眼睛看向长孙无忌,似笑非笑的道:“所为何事?”
昨晚长安城中的密探,便已经将房遗爱大闹秦府、长孙府的事情禀告给了李世民,眼下之所以明知故问,完全是做戏演给长孙无忌一党看的。
长孙无忌从袖筒中取出奏折,递交给白简后,继续道:“昨日尚书右丞房俊,大闹秦府搅扰老臣下聘,后又剑劈老臣府门牌匾,还请万岁做主。”
接过奏折,李世民白了房遗爱一眼,作势喃喃道:“房俊,可有此事?”
“启禀万岁,长孙丞相所言不假。”房遗爱走出朝班,手持那羡煞朝臣的白玉笏板道。
“好大的胆子!怎敢去到元帅府、丞相府挑衅生事!”李世民将奏折拍在龙书案上,冷声道。
房遗爱深知唐太宗是在做戏,面容故作惊慌,实则心如止水的道:“万岁先前曾经说过,下聘、婚期要亲自挑选日期,昨天长孙丞相并未接到万岁旨意,便擅作主张去到秦府下聘,微臣此举完全是为了维护圣上的天威。”
“嗯寡人是曾经说过要亲自挑选下聘日期。”李世民就坡下驴,转而道:“那你为何剑劈长孙丞相府门牌匾?难道那牌匾碍了你的事情了?”
长孙无忌有心开口,怎奈李世民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有苦难言的国舅爷只好站在原地,万分郁闷的听房遗爱这恶人先行告起状来。
“微臣昨日打算去到郊外游玩,行至到长孙丞相府时,却看到一块价值万金的太湖石。”房遗爱故意夸大太湖石的价值,先行在勤俭上面占据了上风。
李世民捋髯轻吟,“价值万金,朕的御花园中都不曾有万金的太湖石。”
“国舅好阔绰啊!”李世民云谲波诡,说得长孙无忌心惊肉跳,饶是他身为关陇门阀领袖,但朝中还有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的士族掣肘,眼下被对头抓到机会,不被落井下石打击一番,怕是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以魏征、马周为首的寒门势力,更是成天嚷嚷着要勤俭节约,房遗爱这一番话彻底将国舅爷架到火上烧了起来。
长孙无忌承受着李世民与文物众臣“羡慕”的目光,梳理心神辩解道:“万岁休听房俊虚言,臣府门前却有太湖石一块,但只不过价值五百两银子,哪里像他说的那般,价值万金之巨。”
“好了,不就是一块太湖石嘛,房俊你继续说。”见长孙无忌成为众矢之的,李世民龙欣喜悦,曾几何时这位全力帮助唐太宗登上帝位的大舅哥,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处处掣肘的阻碍,而且近年来随着权势增大,关陇门阀发展兴盛,更形成了一股尾大不掉之势。
李世民虽然对长孙无忌心存感激,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权力受到制约,这才有了借助以房俊为首的士族制约关陇门阀的念头。
“想长孙丞相乃是当朝首相,府门前立下一块太湖石也并无不可,但那太湖石上却刻有两行字迹,学生正是看到了那两行字迹,才会心生怒火的。”
在房遗爱说到“首相”两个字后,文武群臣的目光登时全都落在了长孙无忌身上,房玄龄、杜如晦更是蕴藏愠怒,四目所视,恨不能开口问个明白,到底谁才是这当朝首相。
“什么字?”李世民早就对长孙府中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此刻见房遗爱拿出太湖石做由头,不禁暗自称赞其了自己这女婿会办事,“好小子,寡人果真没看错,叫你去河南道制约长孙安业,却是一着妙棋!”
“贞观首相府邸,关陇第一门庭。”
在这两行大字之下,还另外刻着两行小字,“文官下轿,武将离鞍。”
话音落下,含元殿中开始了一阵小声且噪杂的议论,大家虽然全都知道长孙无忌这霸道的行径,但碍于颜面却没人敢说出口来,现在从房遗爱口中说出,那些曾经下轿、离鞍的文武大臣,全都开始以声援的方式,发泄气了心中早已积攒下的怨气。
“这不就是私设禁地吗?前朝高祖爷三令五申,不许如此胡行,怎地还有此等胆大包天之徒?竟将太祖爷的圣命置若罔闻!”
“好个文官下轿、武将离鞍,难道同为国公的大臣,也要如此行事吗?”
“贞观首相府邸?长孙国舅虽是宰相,却官居尚书省右仆射,哪里称得上是首相。当朝首相应该是房、杜二位丞相吧?”
“关陇第一门庭,真敢说,也不怕崩了他那满嘴的牙!”
见“龙头大哥”被异党口诛笔伐,长孙无忌一党不甘示弱,开始了一轮强行辩解,可就在他们与同僚争论的热火朝天时,一向沉默不语的河间郡王李孝恭,突然开口,说出了一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不瞒众位大人,本王先前途径长孙丞相府,也曾下轿步行走过了那百尺禁地。”
第三百七十七章 众矢之的()
河间郡王此言一出,正在与异党争论不休的关陇诸臣,顿时乱了方寸,长孙无忌更是脸色铁青,眉头皱的近乎挤出水来。
李孝恭虽然不涉朝政,但说到底也是当朝为数不多的宗亲王爵,他的脸面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李世民的天威,堂兄弟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得知李孝恭也曾步行走过长孙府前的百尺禁地,那些与长孙无忌不合的朝臣更加没了顾忌,一个个全力使出舌辩才能,霎时间仿佛跟张仪、苏秦附体了似得。
“想河间郡王乃是当朝宗亲,怎能步行走过那荒唐的百尺禁地?”
“是啊,长孙丞相虽然贵为国公,但遵循周朝礼法,王公侯伯子男,王爵却是凌驾在这国公之上啊!”
“哼!想高祖爷早已三令五申,不许朝臣用那暴隋的陋规,怎地还有人视圣旨而不见?真真可恶!”
对长孙无忌口诛笔伐的几位文官,大多都是寒门出身,相比以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的士族大臣,对门阀官员的痛恨更甚三分,本就势成水火的两股势力,此事更是因为房遗爱的出头言论,加之李孝恭的火上浇油,上升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长孙无忌眼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老谋深算的他哪里肯束手就毙,朗声将重臣的声调压下后,快速说道:“启禀万岁,臣府前的太湖石乃是小儿无聊所立,想润儿少年轻浮不尊礼法,老臣回得家去定会严加管教。”
见长孙无忌一推二六五,将私设禁地的事情全部推在长孙润头上,发泄过怒火的重臣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已经达到打压“关陇门阀”目的的他们,索性停口不言,准备看看李世民会如何处置。
李世民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李孝恭,心中颇为疑惑,“孝恭素来不问朝事,怎么今天会突然出手帮助房俊?难道他与房俊有什么瓜葛?”
疑惑转瞬即逝,联想到李孝恭与自己同姓同宗的渊源,李世民恍然大悟,“孝恭明为帮助房俊,实则是在暗中助寡人打压关陇门阀,哎当年玄武门之变,他虽然袖手旁观,但也没有向建成泄露机密,想来这血缘至亲一衣带水,日后还是要多多与他商量朝事。”
看破李孝恭的意图后,李世民微微一笑,接着沉着脸道:“长孙润的主意?寡人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才十七岁吧?”
“万岁所言不差。”见李世民搬出长孙润年幼的情由,长孙无忌还以为唐太宗有意放水,连忙点头道。
李世民眸子转了两转,话锋陡然转变,“虽然年幼,但高祖的圣旨却早已公告天下,既是如此随便打他几十板子以儆效尤也就是了。”
此言一出,长孙无忌欲哭无泪,正要请求,中气不足的语调却被一阵山呼声盖了过去。
“万岁圣明!”
房玄龄、杜如晦含笑不语,马周、魏征面带得意,以他们四人为首的“士族”群臣、“寒门”诸臣早就看不惯长孙无忌以及“关陇群臣”的跋扈行径,此刻有了房遗爱、李孝恭出头,再加上李世民意图明了,两拨势力不约而同的拧成一股绳,开始施行起了对“关陇门阀”的打击。
眼见制约“关陇门阀”的大事初见成效,李世民神清气朗,看向与长孙无忌并肩站立的房俊,眸中更是多出了几分赞许之色。
“房俊,虽然长孙润在府门私设禁地,你也不该剑劈丞相府牌匾啊!”
李世民此言一出,群臣的心都跟着紧跳了几下,一帮文臣看向长孙无忌,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而秦琼一干武将想来不参与朝政,倒乐得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坏了!万岁此刻责斥房俊,摆明了是要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房俊这小畜生寸舌如刀,待会指不定怎么编排我!”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眼下好似吃了黄连,任由肚子里生了许多肮脏气,却不敢在朝会上表露出来。
房遗爱全程观看“寒门”“士族”对长孙无忌的打压,又见李世民责罚长孙润,心中早已明白了唐太宗的心思,举着笏板开口道:“启禀万岁,若单单一件私设禁地,微臣万不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之前微臣去到丞相府理论,却见丞相府门前的台阶竟有八道之多,按照律法国公府前台阶最多不过七道,长孙丞相此举显然是有违律法。”
此言一出,马周等文臣群情激奋,就连一向温厚敦儒的李孝恭,看向长孙无忌眸中都隐隐升起了些许愠怒。
“八道台阶?长孙丞相是想着跟河间郡王一较高下?”
“谁封他为王爵了?身为国公竟然公然僭越礼法,难道视我朝礼法为虚物了吗?”
“岂有此理,本王府中台阶也才将将八道,长孙无忌你是在向本王挑衅不成?”
见李孝恭开口,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趁热打铁,再次往长孙无忌身上泼了一桶脏水,“微臣去到丞相府理论,无意发现丞相府下家丁手持朴刀利刃,想长安乃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无召岂能私藏刀兵?!”
“什么!”李世民佯做怒意拍案而起,手指长孙无忌,冷声道:“国舅,难不成真如房俊所说,你府上私藏有朴刀利刃?”
面对李世民的质问,长孙无忌百口莫辩,霎时身上便泛起了一层冷汗,手持笏板双手微颤,一时竟想不出如何答对。
魏征走出朝班,义正言辞的道:“私设禁地、僭越礼法、私藏刀兵,长孙无忌,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身为当朝宰相,竟视律法、礼法为不顾,长孙丞相你怕有些难以服众了吧!”马周身为监察御史,此时越级指责长孙无忌,倒也没什么不对。
“我”长孙无忌支吾语塞,侧眼看向房玄龄杜如晦,见两个老对头一言不发,惴惴不安的心这才稳了一些,“魏征、马周任凭你们如何吵闹,只要房杜两个老鬼不做声,他们身后的士族就不会贸然开口单凭你们这些穷酸寒门,能奈我何!”
见朝中“寒门”一哄而上,李世民长舒一口闷气,这几年来“关陇门阀”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不出手制约,再过几年怕是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了,唐太宗当朝还好,若是换了皇子继位,西汉末年的外戚之风怕是又要在大唐重现了。
就在长孙无忌被魏征、马周言辞责斥时,之前在万花厅曾提点过房遗爱的高士廉,徐徐从朝班中走了出来。
高士廉面如止水,从朝班中走出,登时便止住了群臣的议论。
“启禀万岁,长孙丞相府中的朴刀兵刃,原是老臣操练御林军时所用刀兵,先前在校场演武,曾有几把崩了刀刃,这才让长孙冲前去修补了,没想到却被府下家丁拿了过去,此事全是老臣疏忽,还望圣上降罪。”
高士廉一番话语出唇,为长孙无忌开脱的意图跃然纸上,大家见这位长孙皇后的亲舅父、两朝老臣开口揽罪,借机打压关陇门阀的念头这才落了下去。
李世民虽然有意制约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门阀,但却明白削势不宜太狠的道理,见高士廉出言周旋,索性就坡下驴道:“既然朴刀是舅父交于长孙冲修理的,那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舅父何罪之有?快请回朝班去吧。”
高士廉拱手谢恩,意味深长的看了房遗爱一眼,这才踱步回到了朝班之中。
等到“寒门”一党的气焰稍稍回落,李世民这才悠悠开口道:“可知罪?”
“嗯?”长孙无忌心尖一颤,正要撩袍跪地请罪,却被李世民的话说懵了。
李世民坐回龙椅之上,眼望房遗爱,厉声道:“大胆房俊!竟敢不顾礼法去到丞相府挑衅,此番欺官慠上之罪,你还想抵赖不成!”
第三百七十八章 唐太宗的法儿()
李世民做事云谲波诡,上一刻还在责斥长孙无忌,转眼间却将矛盾对准了房遗爱,如此高深的处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