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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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陪葬蝴蝶玉佩上的字符,怎么会和两千多年前滇王玉棺上的字符如此相似呢?难道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或者,这些怪异的符号代表着某种意思?
一时间,我们猜不透这些怪异字符代表的意思,只好继续临摹下来。
造型怪异、极为罕见的血沁,奇怪的味道,隐藏在腹底怪异的符号,二叔的忽然暴毙……我隐隐觉着,这块蝴蝶玉佩身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的突破口,就在黑牛二叔生前的举动上。得黑牛回来,得好好询问他一番。
笔走龙蛇,思绪如江海般翻腾,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才将隐藏在蝴蝶腹部的两行字符完完全全临摹完。
生怕有描错的地方,我将白纸从茶几上拿起来,递给高墨离,让他再检查一遍。
高墨离将玉佩放到茶几上,接过白纸,说道:“没有错误。刚才,你每一次下笔,我都看的清楚。”
即便如此说着,他还是把白纸放在眼前,用欣赏的目光,认真看着上面那些字符。
我坐在他旁边,看他认真的样子,有个奇怪的想法忽然涌上心头,我好奇的问高墨离:“你会写字吗?”
高墨离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动了一下,似笑未笑,侧身拿过我手中的笔,将临摹着字符的白纸反过来,熟练的写了一个“滇”字。
“滇”字虽偏居纸张一角,但是字迹苍劲俊秀,如刀刻剑塑一般!
“写的真好!”我开玩笑道:“你这字都可以拿出去卖钱了!要不,等咱们忙完之后,你天天写字,我拿出去卖钱!保证赚个金印满钵!”
高墨离竟然一本正经的答到:“好啊。”
话音刚落,小院的大门“哐当”一下开了,黑牛提着一大塑料袋东西,着急忙慌的窜了进来,顺手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和高墨离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院内。
黑牛神情慌张,额头上吊着豆大的汗珠,一副被追赶到穷途末路的样子。
我惊慌的问道:“被人追踪了?”
黑牛气喘吁吁的走进屋,哈哈大笑,说道:“确实被追踪了,但是,追老子的不是人,而是村里的一条癞皮狗!妈的,见了生人就咬,险些把我裤腿扯烂!”
黑牛裤脚上有两排花生米大的洞口,想来正是被犬齿撕裂所致。
高墨离重新坐下,黑牛将一大包食物放在茶几上,看了看我们,问道:“吆,什么情况?我走的时候小哥不是坐那边吗?一转眼的功夫你俩怎么坐一块了?”他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白纸,笑道:“这还练上字了?够有雅兴的!”
“你大爷的!能不能少说两句?”我将描摹着字符的白纸递给黑牛:“你看看这个。”
黑牛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接过去横看看,竖瞧瞧,将白纸转了一圈,硬是没瞧出所以然来,开口问道:“老苏,这是什么东西?字不像字,画不像画,整就一个鬼画符啊。”
“你再看看这个!”说罢,我将蝴蝶玉佩拿到阳光下,其腹部的两行字符再次映到地面上。
黑牛瞪大眼睛看着,吃惊的问道:“这蝴蝶上有字符?这些字符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它和滇王玉棺,在一定程度上,定然有着某种联系!”
夺命之行()
黑牛愣了一下,问道:“这不是明朝的物件儿吗?怎么和滇王的玉棺扯上关系了?”
我提醒黑牛:“你看看,这些字符和滇王玉棺上的像不像?”
“别说,好像还真一样!”
说话间,黑牛拿过蝴蝶玉佩,在阳光下晃了晃,地上的字符随之摇曳。他好奇的看了看蝴蝶腹部,说道:“这些字符刻画的还很隐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我将发现过程和黑牛讲了一遍,问他:“你二叔是怎么得到这块玉佩的?他去世前有异常举动吗?”
黑牛挠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要说异常举动,好像还真有!”
据黑牛所讲,那年他高考落榜,就厚着脸皮来北京投奔他二叔。当时他二叔在潘家园支了个地摊,倒卖一些从乡下收来的老物件,地方虽破,但是却干的风生水起,收益异常可观。
黑牛能说会道,二叔非常看好他,就将自己掌握的一些买卖门道儿和坚定古董的知识都传授给他,平时下乡收购老物件儿也顺带让他跟着。
他们活动的地区多是河南、陕西一带,以及长江和黄河流域。这些地方有年代的墓葬较多,并且大都浅葬,当地村民种地凿渠的时候都有可能发现古墓。最初的时候,从这些地方偏远的农村里偶尔能淘到几件像样的古玩,回京转手一卖,就能赚个好价钱。但是,随着古玩市场的炙热化,更多的古董商瞅准那些穷乡僻壤,以至于出现了十趟九空的局面。
面对困局,二叔选择了带着黑牛远行湘西,从民间收购一些奇特之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同行指点,在利益的诱惑下,铤而走险,做起了盗墓的勾当。
盗墓所得之物远比民间收来的珍稀,二叔的摊铺自此成了潘家园里有名的“真货铺”,但凡想淘到珍品古玩的人,大都会来看上一眼,看上哪件儿,绝不讨价还价,直接付款拿走。
一趟湘西之行,找一两个有些年代的古墓,进去折腾一番,便会收获颇丰,足够两三年的备货。
当然,在倒斗的过程中,他们也曾遇到过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些事情黑牛连吹带编,和我讲了不下十遍。古墓虽然诡异,但是因为事先准备充分,他们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满载而归。
树大招风,二叔摊铺的火爆引起了同行侧目。当时六爷的势力范围正要扎根潘家园,想暗中拉拢二叔入伙,屡次派人登门拜访。面对上门的说客,二叔每次都是不置可否。
直到有一年开春的时候,二叔本来计划和黑牛再去湘西。但是,临行前的深夜,家里来了一个叫老沙的人,那个人和二叔关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夜才走。
第二天早上,黑牛兴冲冲的去找二叔,准备一起出发,却发现二叔已经不见了!他房间里有一张留给黑牛的便条,上面一再叮嘱:让黑牛看好铺子,哪都不要走,什么也别打听!
二叔不辞而别实属罕见,黑牛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当时毕竟涉世未深。他也没有多想,就按照二叔叮嘱,天天守在摊位前,招呼着慕名而来的客商。
日月交替,星转斗移,一个多月之后,二叔回来了。此时的他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击,精神颓废至极,目光呆滞木讷,肌黄面瘦,满脸的胡渣密密麻麻,已经邋遢的不像样子了。
他推门进屋的时候,黑牛竟然没有认出来,还认为是街上行讨的乞丐,咒骂着,连推带拉的准备把他赶出去。
二叔未做激烈的反抗,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黑牛,是我。”
黑牛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邋遢老头真是他的二叔!
一个月前,二叔还是意气风发,筹备着带黑牛去湘西一带干票大的,然后组建自己的势力,扩展盘口。但是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二叔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毫无生气。
有一瞬间,黑牛甚至觉着,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二叔,而是一具披着二叔皮囊的行尸走肉而已。
黑牛把他扶进屋内,诧异的问道:“二叔,你这一个月去哪儿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二叔呆坐在梨花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你这情况不对啊,我得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说罢,黑牛起身,想强行带二叔去医院。
二叔如同一只暴怒的猛兽,咆哮着,一把将黑牛推翻在地。
这一下,黑牛觉察出了异样,他发现二叔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换做以前,黑牛这体型,三个二叔都动不得他分毫,如今却将其推出很远,重重的摔倒在地。
借着幽暗的灯光,黑牛发现二叔的胳膊上生出一道道血丝,那些血丝如树根一样,盘综错节的绕在皮下,格外渗人!
无论黑牛怎么问,二叔就是一言不发。他再次坐回座椅上,如同一副皮囊一样,一动不动,眼里的神色异常散涣。
那一夜,黑牛没敢离开。
他像打坐的和尚一样,一边祈祷着,一边守在二叔旁。
月过中天,鸡已鸣,天未亮。二叔的腹内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团蛇在里面窜动!
黑牛心中暗道大事不妙,准备把二叔扶到床上,再打电话叫出诊的医生。
二叔一把紧紧抓住黑牛,满脸痛苦,用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让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
那个东西正是蝴蝶玉佩!
二叔强忍着疼痛告诉黑牛:“把这个东西藏好,不可以售卖!不可以示人!更不可以试图弄清楚它的来历!”
黑牛知道二叔命不久矣,这是在交代后事了。当下便没有心思仔细观看蝴蝶玉佩,只是头如鼓槌般一个劲点着。
二叔悬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此行是……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你不要……去追查任何事,不要搅进来……”
说完这些话,二叔忽然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张着嘴死了!
时近上祀节()
黑牛的脸上略过一丝哀伤,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我二叔死后,他肚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依旧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我试图从他张大的嘴巴往里瞧个清楚,但是刚一凑近,他的咽喉里就冲出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那味道太他娘的臭了,我现在一想起来都觉着恶心!一打影儿的功夫,我发现有条赤红带着黑斑的东西,从他嗓子中猛然缩了回去。”
我听到此处颇感好奇,问黑牛:“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黑牛摇摇头:“没看清楚,只是隐隐发现那玩意只有大拇指那么粗。嗨,当时我本想剖开二叔肚子看个究竟,但是,老家风俗讲究个死留全尸,二叔生前受尽煎熬和折磨,我实在不忍心让他死后再遭受开膛破肚之苦。”
高墨离坐在沙发上,静静听黑牛讲着他二叔的故事。黑牛讲述的声情并茂,让人觉着一切似乎都发生在昨天,仍旧历历在目。
黑牛说罢,看了看手里染着血沁的蝴蝶玉佩,说道:“老苏,可能真被你猜对了,我二叔去世之前可能到过一座明代古墓。但是,那座墓在哪里?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只身前往?还有,他在墓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现在都没办法知道了。”
我沉思一下,在脑海中勾勒着二叔最后的行动轨迹,发现整件事情当中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老沙。他和二叔在书房里呆了半宿,很可能是他带给了二叔某种信息,促使二叔临时改变主意,放弃湘西之行,仓促离开。
我问黑牛:“你认识那个老沙吗?只要找到他,就会弄清楚二叔最后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事情,因何而死。”
黑牛苦笑了一声,回答到:“他看上去和二叔很熟络,不过我就见过他那一次。料理完二叔的后事,我也想过去找那个鸟人问个明白,但是,自打二叔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二叔本来计划带黑牛去湘西倒个大斗,但是却忽然放弃了,并且仓促间不辞而别。显然,从二叔留下的便条来看,他能预感到此行不顺,却又有不得不去的苦衷!
九年前的陈年旧事,如同谜团一样扑朔迷离。
沁血的蝴蝶玉佩,以及上面怪异的字符,可能是揭开那场谜底的唯一钥匙。
黑牛讲述完二叔生前的举动,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先前的德行,说道:“书上不是讲了嘛: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二叔的事儿过去也就翻篇儿了,咱们还是养精蓄锐,积极应对眼下的困难处境。”
说罢,黑牛把玉佩揣到兜里,从塑料袋里拿出两包牛肉干扔给我和高墨离。
我这才注意到,超大号的塑料袋里装满了各种肉干、肉脯和酱肉。各种肉类把塑料袋撑的鼓鼓囊囊。估计黑牛把半个乡村小卖部里的肉食都给买来了。
我当下笑了一声,说道:“提了这么多肉,也难怪癞皮狗追你!”
黑牛用刀割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这还算多?我准备明天进趟城,再多买一些物资干粮。就眼下这形势,咱们少说也要在这里住上两三个月,等你老丈人和六爷那边风声过了再说。”
我怼道:“你丫以后少一口一个我老丈人的叫着,我听了觉着头皮发麻!”
话虽如此,但是黑牛的建议不无道理,就现在顾先生对我们的疯狂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