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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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我们不能和这个装备精良,心狠手辣的葛六爷发生正面冲突,如此,便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小声问高墨离:“走吧?”
高墨离没有回答我,紧锁眉头,盯着化身赤焰的乌驹岛,忽然小声命令道:“趴下!”
黑牛听罢,像触了高压电一样,一个饥虎扑食卧倒在灌木丛里。
“怎么了?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我不明就理的愣了一下,高墨离一把将我按到身旁的巨石后面。脸刚着地,湖面上空传来震耳发聩的爆炸声!
那声音如同天崩,震的人肝胆俱裂。只见大火球忽然爆破开来,化为无数大大小小的火球和无数赤红的岩石。这些小火球和赤红的岩石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如天女散花般纷纷坠向湖面、山峦!
天空被火光映的一片绯红,地面如同遭遇轰炸一般,有几个燃烧的火球正巧砸在营地周围的河滩上,三顶帐篷悉数被点燃,溅起的山石直接将两个靠后的家丁砸倒。
那帮背“驳壳王”的家丁见状,再也绷不住了,纷纷叫喊着四散奔逃。
“谁他娘的敢跑,老子就崩了他!”莽汉咆哮着,捡起地上沾满鲜血的“驳壳王”,那把“驳壳王”本属于被他打死的年轻人。莽汉拉动安全栓,冲着人群扣动扳机。
意外的是“驳壳王”竟然哑火了!就在莽汉纳闷的功夫,又一块被烧红的岩石从天而降,正巧砸在了那顶最大的帐篷上!将整顶帐篷拍入地下。
帐篷边的篝火被震飞,四散的木柴和火星如同烟花般在营地上空绽放,半箱炮弹就裸露在烟花之下!
葛六爷托着长音儿说到:“还不快跑!等着被炸飞吗!”莽汉这才扔了驳壳王,扶着葛六爷往山上逃来。
他们逃命的方向正好是我们藏身的地方,这里有一簇灌木丛,也有几块巨大的山岩,这些山岩正是离河滩最近的,可以躲避坠石的最佳藏身地点。
我对高墨离和黑牛说道:“妈的,看样子这老狐狸也瞅上咱这块藏身之地了,咱们不能再多呆了,得赶紧离开!”
黑牛显然对葛六爷有些发怵,极度赞同,说话间已经开始往后缩。
“你们先走,我要去把叛徒清理掉。”高墨离盯着河滩上抱头鼠窜的滇族后人,用一种毅然决然的口气说到。并且说话间他已经拔出了铜髓剑。
我这才明白过来,高墨离是想把出卖乌驹岛信息的人给处理掉!如果不是他向葛六爷出卖孤岛信息,葛六爷就不会兴师动众的带人轰炸乌驹岛,那个被族人世代守卫的乌驹岛如果没有遭此劫难,就不会化身火球,就此爆破消亡!
可能自古以来,俠者都恨小人。高墨离目睹了古滇族最后圣地的消失,定然恨透了那个自称滇族后人的肥胖男人。我知道,刀剑无情,凭借高墨离的身手,一旦他出手,对方多半凶多吉少。
我一把拉住高墨离,皱着眉头说到:“算了,乌驹岛毁也毁了,就算把他除掉,也挽回不了什么。你就放他一马,权当替我报答他祖辈的守岛之恩了。”我停顿了一下,看到高墨离似乎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压低声音,用半命令似的语气补充说到:“高墨离,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死了!”
我不知道,如果换做滇王,他遇到此事会如何处理,但是,刚才莽汉杀人那一幕对我刺激不小,我内心认定:无论出于何种理由,任何生命都不应该被残忍杀害。尤其这个人和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一定的渊源。
高墨离看着我怔了一下,而后无奈的把铜髓剑收回剑鞘。护送我跟随黑牛往更高的山坡上撤离。
若换做平时,我们撤离时的动静足可以使我们暴露行踪,但是此时,火球和赤焰的爆炸坠落之声此起彼伏,持械家丁的逃命呼喊声响彻河畔,大家各自顾着逃命,没有人去警惕周围的动静。
我们往上爬了近百米,进入一个蜿蜒曲折的山道儿。我站定了往山下望去,只见营地里的半箱炮弹被火星引燃,轰隆隆发生爆炸。
爆炸的气浪向四周猛然扩散,那个滇族后人刚跑到岩石旁,还没来得及躲到后面,就被炸飞,重重的摔到远处的石堆上,不知是死是活。
湖泊四周的山峦有很多地方都被大大小小的火球引燃,火势借着山风快速蔓延,一场熊熊山火眼看就要肆虐燃烧起来!
如果山火烧起,我们将无路可逃,只能和这里的秘密一同葬身于此!
再度绝望之际,山涧的上空突然乌云滚滚,接连响起两个炸雷,瓢泼大雨竟然如水注般从天而降!
及时雨()
此时已经是深夜寅时,山风正劲,眼看一场森林大火即将阻断我们的一切退路。
烈火一旦肆虐燃烧,山林里的所有生灵都将化为灰烬,我们也会连同无数的秘密一同葬身于此。
黑牛和高墨离也深知这场火灾的毁灭性有多大。
黑牛面露惧色的说到:“妈的,看来山神爷寂寞了!想把咱们留在这里!早知道要被烤成乳猪,刚才还不如泡在湖里被烫死的强。”
我自嘲道:“俗话说生的计划,死的随机!谁成想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咱们逃过了千难万险,眼看将要闯出大山,奔向自由的城市生活了,却又要遭次一难!”
山林里的动物似乎也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纷纷骚动起来,鸟鸣兽叫之声此起彼伏,野兽如同受到惊吓一般,胡乱逃窜。此时,不知名的山鸟落在我们周围的树上,如哭丧般凄厉的鸣叫,那叫声听起来格外渗人!
族长和白熊正守着顾奕芯在远处等候,也不知道刚才火岛崩裂有没有殃及他们。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和他们会师,然后一起往山外逃跑。
没等我开口,高墨离说到:“来不及了,你们先走。”他指了指山头,补充道:“这座山后有一条河,你们沿河而下,三五天也可走出大山。河水岔口太多,你们注意便是。”
说罢,他朝族长和顾奕芯所在之处走去。
我追了上去,黑牛也没有拦我。我说道:“我哪能临阵脱逃,先顾自个儿性命,要走,也得接了老族长和顾奕芯他们一起走!”
高墨离罕见的面露温怒之色,示意黑牛将我拉走,转而对我说到:“我会把她给你送出去。”
黑牛双手一摊,示意拿我没办法,高墨离也拗不过我,只得加快脚步,去和族长汇合。
十多分钟后,我们找到了族长,他们正躲在一处山洞里,不远处坠落着一块赤红的巨大岩石,将周围烤的一片火热。洞口横着五六具野狼尸体,这些野狼虽然体型壮硕,但是无不皮开肉绽、死状极惨。地上血迹斑斑,连空气里都冲斥着血腥味,可以想象,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他们过得也极不平静。
白熊正在舔腿上的伤口,见我们回来,走上前低头冲高墨离蹭了蹭,高墨离伸手拍了拍它脑袋。
黑牛踢着野狼的尸体,唏嘘道:“咱们的大白还真是神勇!连凶残无比的狼群都杀了个片甲不留!”
赤红岩石周围的树木开始冒烟,看样子,转眼间也会燃烧起来。当下不敢多做停留,众人一起朝山顶爬去。我们准备按高墨离所说,绕过山顶,寻找那条流向山外的大河。
刚爬十多分钟,忽然听见头顶上鸟鸣大作,一群群山鸟惊叫着飞到空中。诧异之际,只见大山背后忽然一亮,顿时火光冲天,飞到空中的鸟群瞬间被窜起的火舌吞灭!
“坏了!山后也着火了!”我惊慌的喊着。
黑牛环顾一圈,但见四周的山林处处火光攒动,急着挠头道:“兄弟们,无路可逃了!妈的,现在只有老天可以救咱们了……”
老族长吓得瑟瑟发抖,他跪在地上,对着湖心方向拜了拜,嘴里念叨着难以听懂的语言,我想,那应该是古滇国祈祷时的咒语。
忽然,空中接连响起几个震耳发聩的炸雷,我们吓了一跳,赶紧抬头望去,只见天上乌云滚滚,云层中闪电窜动,顷刻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那雨势异常猛烈,如同直接将天河之水倾往人间一般!
黑牛瞪大眼睛:“老天爷显灵了?”说罢,他掏出脖子上挂的玉观音挂件,猛亲了几口。
老族长也异常激动,对着湖心方向连连磕头。
高墨离脸上的紧张之色顿时消减了许多,一脸平静的看着四周的山峦。
山林里的着火点虽然密集,好在火势不大,被猛烈的雨水一浇,有的已经兀自熄灭。
我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并非上苍庇佑,神仙显灵,而是这场灾难带来的必然后果:湖底的地热陡然大量释放,这使得水面温度升高,蒸发加强。蒸发形成强烈的上升气流,云层中水汽饱和度随之骤然增加,于是,就生成了强降水。这和地震后通常伴随着强降雨是同一个道理。
我没有将其中原因说破,心想,让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所谓,或许更合适一些。
狂雨如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期间,我们躲进山洞里,调整休息,睡得天昏地暗。
雨停的时候,正是清晨。我们走出山洞,环视四周,山火早已全部熄灭。
朝阳未升,山林翠绿,眼前的世界仿佛重生了一样。山泉流动之声叮咚作响,偶有鸟鸣略过耳畔,周遭的一切都显得美好至极。我们按先前计划翻越山峰,找到那条通往外界的山间河流。
河水因暴雨而骤然增长,裹挟着树枝在两座山峦间咆哮奔流。我们用树干和藤条绑了个木筏,准备乘坐木筏而下,这样一来节省时间,二来方便安全很多。
黑牛给这条简单,但牢固的木筏取了个家喻户晓的名字:诺亚方舟。
这个名字能很好的诠释我们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本想把老族长带到山外的小镇上或者干脆带回北京,但是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大山。或许,对于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来说,让他融入人类社会有些强人所难。
老族长指了指对面山腰的一处木屋,说到:“我以前打猎的时候,经常住在那里,那里什么都有。以后哇,我就住在那里。”
高墨离摸了摸白熊的脑袋,又拍了拍它的臂膀,那意思是让它陪老族长一起留在山里。
有白熊的照应,老族长的晚年应当无虞。
黑牛走到白熊面前,手握拳头,意欲和它击拳作别。白熊探头看了看黑牛握拳的手,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将前爪弯曲,用爪背和黑牛的拳头碰在一起。
“得嘞!大白就是聪明!山高水长,江湖路远!咱们就此作别,有朝一日,兄弟我定然回来,和你把酒言欢!”说罢,黑牛将木筏推倒水里。
湍急的河水将木筏往前推动,高墨离纵身跳上木筏,我也紧跟着跳了上去。
老族长噗通一声跪倒在河岸,哽咽着喊到:“滇王保重啊!”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也跪倒在木筏上,对他遥遥叩了一首!
打道儿回京()
木筏漂在奔流而下的河面上,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游冲去。顾奕芯如同睡着了一样躺在,仰卧在木筏正中间。黑牛和高墨离每人手持一截树干,用来主导木筏方向,保持木筏平衡。
山水肆虐,无数大大小小的山泉从山坡上流下来,汇入江中。奔腾的江水又陆续分出很多支流,冲向不同的前方!我们始终沿主水路漂流而下。
刚开始还觉得颇为新鲜刺激,两岸青山飞闪而过,岸上鸟鸣猿啼不绝于耳,颇有几分泛舟江上,朝辞白帝彩云间的诗意。
过了几个急转弯,木筏不是撞到山崖上,就是困于河心打转儿,跌跌撞撞,狼狈不堪。一番连晃再撞,时过中午,我已经被折磨的眼花缭乱,五脏翻腾,最终兜不住,干脆趴在木筏旁呕吐起来。
越是难行,黑牛反而越加亢奋,他一边努力保持木筏平衡,一边用破锣嗓子吼唱着《众人划桨开大船》——“同舟嘛共济海让路,号子嘛一喊浪靠边,百舸嘛争流千帆进,波涛在后,岸在前~~”黑牛唱的自得其乐,高亢的歌声时不时被淹没在拍岸的浪涛声中。
高墨离站在木筏前端,挥杆掌舵,应对自如,全然一副船老大的架势。激起的浪花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服悉数湿透。
好在木筏虽然简陋,但非常结实,一路漂荡,竟然没有散架。夜幕降临,河水冲出山涧,汇入一片平整宽阔的江域。木筏随之漂浮在潺缓的江面上。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们绕过一处弯道,忽见河岸上灯火阑珊,隐隐传来犬吠之声,看样子,似有一处山前小镇!
“终于见着人间灯火儿了!”黑牛激动的喊着,和高墨离一起将木筏撑向岸边。
本来预计得用三四天的时间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