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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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接住,先在自己的伤口处撒了一些。白色粉末落到露出血肉的肌肉组织上,瞬间像沾了水的生石灰,咕嘟咕嘟的冒起一层白色泡沫,同时,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白沫过后,先前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像被烫过一样,结了一层暗红色的薄疤。
这层薄疤足可以隔离外界对伤口的感染路径。
神药婆的白色药粉具有奇效,我准备在出发前给所有的伤者都撒上点儿,还有那些骆驼,它们在沙漠里负重前行,更需要处理好伤口。
“阿婆,你真的不走吗?”我最后一次问她。
神药婆抬头,用阴鹜的眼睛瞅了一眼夜空,冷笑一声,对我说道:“臭小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别说你,就是秦老六,现在请我回去,我老婆子也不会听他的!”
张雪峰再次吹响集合和哨声,那帮假雇佣兵瞬间列队集合。六爷那队人马也整装待发。我只好放弃规劝,返回人堆里,给所有受伤的人都撒了点药粉,最后把剩下的半瓶塞给维族向导,让他处理一下骆驼身上的伤口。
维族向导阴着脸,极不情愿的把骆驼从驼圈里拉出来,任由黑衣人和雇佣兵把装备以及所需物资搬上驼背。
“那些重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了嘛!沙漠里最重要的是水。”维族向导站在驼队旁,忍不住规劝那些装运行李的人。
张雪峰阴着脸,冷冷的看了维族向导一眼,那个维族向导便不再说话了。
黑牛在土房内搞了三套装备,把头探出墙洞对我吹了个口哨,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帮忙整理,我顺势翻了进去。
墙外,汤姆。李依旧披着羊皮毯子缩在墙角,用生硬的普通话和六爷商量他的计划,他说道:“给我留下四个人就可以了,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商队,他们最迟今天下午就能到!我要和我的商队在一起!”
六爷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也好,到时候,你顺着我给你的复制地图走,争取两天之内赶上我们,如果实在来不及,我会在最后消失的路线上给你留下标志。总之,汤姆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当前的形势:沙漠里藏着难以计数的宝藏,而他们,很有可能成为我们的阻力!”
汤姆。李如获重释,满口答应道:“六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商队都是精英,为了确保这次交易万无一失,我特地花大价钱给他们置办了装备。”
“这就好,不过,还有一点。”六爷压低声音,说道:“我不希望顾小姐的后续队伍出现在我面前,你或许可以在这里,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整个谈话过程,我和黑牛隔着土墙听得清清楚楚。我心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六爷手里有复制的沙海冥宫地图,不过复制的也是残卷,应该是在寿宴结束的当晚复制的。当时,他发现地图被茶渍浸泡坏了,这才想了个主意,假意在列车上拿出来,交给顾奕芯。其目的,也不过是想让我利用自己掌握的星象知识,帮他找到缺失的路线。
正想着,墙外传来一阵渐远的脚步声,看样子,这两只老狐狸已经走开了。
黑牛用胳膊肘捣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老苏,刚才听到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我还想呢,汤姆。李这个老油条做生意怎么不带帮手,只带了个小跟班儿,原来他的人他娘的也在后面!还准备憋着坏在这里伏击小顾的人!老苏,咱得和小顾同学透透风儿,让她的人提防着点儿!”
“嗯,我去找她,你去找高墨离,把知道的情况和他说一声。”说罢,我背起一个缩减后的装备包,从墙洞爬出去找顾奕芯。
在营地搜寻了一圈,都没见她的身影,张雪峰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也在找她。我想了一下,朝土庙走去,如果所料不错,她应该在看地洞里的那几幅警示性壁画。
六爷自诩进过一趟沙海,对我描述的壁画上的内容颇为不屑,但是顾奕芯不同,她心思缜密,谨小慎微,任何和沙海冥宫有关的东西,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夜色朦胧,营地上人生嘈杂,我兀自走进寺庙,只见倒塌了的石像底座背后透出一道光亮,快步走到洞边,还没来得及喊顾奕芯。
只见顾奕芯站在洞底,猛然转身,以极快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只“五四”,于此同时,她一手拿着狼眼手电,一手握着“五四”,将灯光和射击口同时对准我的脑门。
我赶忙下意识的举起手,连声解释道:“别冲动!是我!”
说话间,我隐隐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儿:在益州刺史墓里的时候,她用“汤普森”远没有这么熟练,怎么仅仅隔了十多天的时间,她的身手就变得这么矫捷了?
她手持“五四”的姿势,就像一个经久训练的杀手!
有所隐瞒()
顾奕芯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五四”收起来,与此同时,她锐利警惕的目光一下子消失了,转而眉角上扬,笑着说解释道:“我还认为是蝙蝠的残党呢!”
我嘴贫的应付道:“嗨!我可比那些呲牙咧嘴的蝙蝠耐看多了!”
在这破旧的土庙里,先后两次被队友用抢指着脑袋,我心中郁闷至极,同时,我对顾奕芯刚才的举动已经心生疑惑,不是因为她把射击口对着我的动机,而是她对“五四”运用的熟练程度!持枪需要快、稳、准,更需要脑力、眼力以及肢体协调能力的高度配合,此外,还需要丰富的实战经历!所有,一个熟练的抢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训练出来的。
难道先前顾奕芯对我有所隐瞒?亦或者,顾奕芯不是顾奕芯?当我脑海中再度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决定,不急着把秦六爷和汤姆。李合谋伏击她们后续人员的事情告诉她。
顾奕芯用狼眼手电筒的余光对我探在洞口的脸晃了晃,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我屈肘挡了一下光线,回答道:“大家都整装待发了,上面没见你的影子,我估摸着你可能在这里,嘿,还真被我猜中了!”
顾奕芯听罢,便不再理我,继续举着手电筒去看墙壁上的那几幅壁画。
我看着顾奕芯专注又专业的样子,心中决定再试一试,就干脆一屁股坐在洞边,旁击侧敲的闲聊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破庙里的泥像,和咱们在停尸寨外山顶塔庙里看到的雕像有点儿像?”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那个塔庙我和黑牛还有顾奕芯都到过那里,顾奕芯还对庙里的泥像做过解说,如果她是顾奕芯,定然会记得!
说罢,我满心忐忑的等待顾奕芯的回答。
顾奕芯漫不经心的答到:“我进来的时候,这座雕像就碎了,不过,从它的四肢来看,应该是某种爬行动物。而停尸寨外寺庙里供奉的是一尊彩绘泥像,泥像两侧还站着两个童男童女,中间的泥像穿着蟒袍,应该是位承蒙皇帝赏赐的内使监宦官或者宰辅。这两者,怎么会一样呢?”说罢,她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我,那种目光像是在质问我“何出此言!”
顾奕芯对停尸寨外庙塔里雕像的分析和先前一样,包括用的词汇都丝毫不差!若不是她本人,又怎会记得如此清晰?
我打哈哈解释道:“嗨,我又没说它们形态一样,我是说……是说它们的年代!制作年代一样啊!”
幸好我在考古院呆的时间久了,对文物鉴定有一些了解,第一趟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出那个四爪泥胎是个明朝的物件。此时,慌乱之下,这才勉强找到了两者的共同点。
我的回答打消了顾奕芯的质疑,她揉了揉太阳穴,兀自说道:“自从在滇王墓里摔晕后,我的头时常都会疼痛,以往的记忆偶尔也会出现断章。好了,这里的内容看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启程,否则,那条大河的痕迹真该消失在沙漠里了。”
说罢,顾奕芯把狼眼卡到腰间的卡扣上,沿着巨齿石梯往上爬。快到洞口的时候,我伸手拉了她一把,她灵巧的跳到地面上。
就在我即将放开她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她手掌中有一块相对较硬的地方,那地方,应该是长期持枪摸出的茧子!
我想起了庙外的那群假雇佣兵,于是干脆开口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我想知道你带的这队人是怎么回事。”
顾奕芯拍了下膝盖处的泥沙,笑着说道:“谁都能看出来,那群人是假雇佣兵。他们是父亲安排张雪峰带上车的,我先前对此并不知情!”
我和她一道儿踩着泥像的碎片往外走,心中暗道:那群雇佣兵确实是假的,不过,他们不是从北京跟来的,而是长期驻扎在边疆的人!此时,她还这般解释,这就不是人多耳杂的问题了,而是有意瞒着我!
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装作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顺口提醒道:“汤姆。李应该还安排了接应人员,那群人装备精良,六爷和他可能要合谋伏击你的后续部队,你注意一下!”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顾奕芯轻描淡写的说道:“知道秦老六对这次合作有异心,我就通知北京的人查过汤姆。李,他这次组建的接应队伍,有几个是美国退役海豹突击队员,无论从装备还是人员上讲,都非常精良,不过,我们已经安排好应对计划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土寺,来到营地中央,顾奕芯眉角飞扬的深情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不要多想,她已经安排好了周密的计划。
秦六爷和汤姆。李见我和顾奕芯走来,立即迎了上来。
六爷笑着对顾奕芯说道:“顾小姐,咱们可以动身了吧?至于汤姆先生,他身体有些不适,想留在此地,休息两日,等咱们的后续接应人员来了,再带他们一起进沙漠,你看,可好?”
六爷话音刚落,汤姆。李就假意咳嗽了几声,操着生硬的普通说,说道:“我生病了,嗓子痒痒的,浑身无力!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让我的助手代表我跟随你们一起进沙漠吧。你们有意见可以和他交涉,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但是,可以写字的!”
汤姆。李说话的语气颇为郑重,感觉就像皇帝派钦差大臣代天巡牧一样。
顾奕芯笑着说道:“无所谓,汤姆先生本来就是六爷你请来的,他去,或者不去,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随便你们怎么安排。”
高墨离站在一头高大的骆驼旁,他们的装备包已经和其它的行囊一同封在了驼背上。
黑牛吹着欢乐的口哨走过来,把我的背包也拿过去封上,遥遥的喊了一句:“怎么着,各位boss,几时几刻出发?还用不用看看天象,算算吉时?或者,晃晃铜钱,卜上一卦?”
“哪那么多讲究!”站在驼队前面的张雪峰说罢,对牵着骆驼的维族向导和“假雇佣兵”喊了一嗓子。重整之后的队伍,在夜色笼罩之下,再度驶向浩瀚无边的荒漠。
三丘合一()
骆驼身上被蝙蝠咬的伤痕累累,幸好已经散了神药婆给的白色药粉,这才致使疼痛减轻,得以负重前行。
八匹骆驼如同八艘方舟,前面的四匹分别驼着六爷、顾奕芯、神药婆和阿莱,后面四匹载着水、食物和装备,一字纵向排开,在夜幕的笼罩下,向南方缓缓行驶。
苗一丁帮六爷牵着骆驼,汤姆。李的代表——一个大头中年男人默默的跟在苗一丁后面。他腰间别了一台高频对讲机,这种对讲机不受距离限制,而是可以通过卫星,可以实行一对一的联络。这是他用来和他的东家汤姆。李联系的机器。此外,他还背了一个贴身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所乘何物。
维族向导牵着一头装满水袋的老骆驼,一声不吭的闷头前行。黑牛牵了一头骆驼跟在维族向导后面,骆驼上驮着我和黑牛精简过的实用沙漠背包,他吹着口哨,偶尔吼两嗓子《吐鲁番的姑娘》,自娱自乐的甚是起劲,丝毫看不出先前血战食驼蝙蝠的疲惫感。
我和高墨离跟在黑牛旁边,默默前行。当我的双脚真正塌上松软的砂砾,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不仅是肢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我隐隐觉着:前路茫茫,这神秘莫测的浩瀚沙海充满了未知,我们的命运,已经由不得我们自己去把握了。
张雪峰和板寸头分别牵着两头装了装备和食物的骆驼,慢慢坠在队伍后面。再后面,就跟着他们的人,一个负重前行的小型方队,像在沙漠里拉练一般。
六爷的人,除去护送伤员就医的和保护汤姆。李的,一共跟来八位,在阿彪的带领下,每个人背了个缩减后的装备包,散涣的跟在驼队后面。
脚下砂砾极其松软,连绵起伏的沙丘在夜幕下只剩下一个浅浅的轮廓,看上去就像一只只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