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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静芳年-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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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珠翕了翕嘴唇,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王文义死死贴着柱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恨自己没有跟着神仙学过隐身术。

    田太后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话说得过了头,放缓了声音道:“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好好过个节,也去瞧瞧有没有合眼的,若是合适,我就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赵珠并不回话,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此时已经子时一刻,守在大殿外的几个丫头忙点了灯笼上前给她开路,又有给递手炉的,罩大氅的,戴大毛帽子的凑了过来。

    门口值守着二十余个侍卫,分出了两个跟在她们后面。

    冷风一激,赵珠刚刚被扰得发胀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七分,她面无表情地穿过重重叠叠的回廊,正路过后苑,突然听到前方的假山上传来一阵响动。

    几名宫女立刻熄了灯散成两圈,两名宫女将赵珠围了起来。

    在后面跟着的护卫一名冲上假山的亭子,一名扶刀站着。

    片刻之后,去试探情况的护卫快步回来行了个礼,“公主,是只野猫,属下已经赶走了。”

    赵珠点了点头,等宫女们重新燃起了灯笼,才径直朝内廷走去。

第七章 公主() 
回到属宫,殿内灯火通明,一进去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侍女们围过来有条不紊地给赵珠换了衣衫,又去妆台上帮着卸了钗鬟,早有人提前探了消息去抬水,一时热水也来了。

    赵珠沐浴完毕,躺在床上,侍女给她揉肩捶腿。她闭着眼睛歇了一会,突然开口:“南屏,你明日去跟冯姑姑交代,把宫里的野猫野狗管一管,晚上就不要放出来了。”

    正在揉肩的侍女低声应是。

    赵珠停了停,又道:“今日田储有没有消息?”

    南屏低头回道:“都尉传了信过来,说明晚在宣德楼与您会面后再谈。”

    赵珠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两名宫女便起身下了帘子自行退下不表。

    床幔外的红漆描花的红榉木桌上点着油灯,映得室内昏昏暗暗的。

    自从十多年前肃王谋反那夜以后,赵珠就跟田太后一样,多了一个彻夜点灯才能安寝的习惯。

    先帝性柔且慈,对于肃王这唯一的亲弟,向来诸多照顾。肃王带着数百随从进京给他过皇诞,他居然不觉得怪异,反而还斥责了上书弹劾肃王擅离封地的大臣。

    先帝至死估计也没有想到,他以为重情重义的亲弟在入京前就将数千精兵化整为零,安插入了京城。

    如今回头来看,肃王当初的安排不可谓不精妙。

    他用分封雍地的许诺收买了管着皇城司的许绍雄,半夜偷偷开了内城门;又许了御龙直张允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在宫门接应,再将当夜的轮值护卫设计空白了一刻钟;还说动了sx经略副使徐怀信,谎报军情,捏造奏章,确保皇帝在深夜依然留在垂拱殿;然后他求得了当时的太后,他与先帝的生母廖氏,半夜下诏,宣他进宫觐见。

    这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完全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几年前,当赵珠对整个京都的兵力保卫都有所了解时,特意调取过提刑司关于肃王谋逆的宗卷。不得不承认,跟肃王比起来,先帝简直是个谋略上的白痴。

    然而肃王还是失败了。

    他完全没有料想到回京复命的护国公周信携着长子及两个副手觐见皇帝,被先帝留下共商国是,周信在殿外侍卫交班时察觉不对,将两班殿直留了下来。

    当肃王带着三百多名精兵包围垂拱殿的时候,面对的不是惊慌失措的皇帝,而是严阵以待的近百名勇武殿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那晚,如果不是垂拱殿拖了半个时辰,恐怕整个皇宫姓赵的都要被屠戮得干干净净吧。

    还是要想办法将皇城司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除此之外,她盘算着今日田太后说的事情,权衡了半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那赵迁不过一个两岁的孩童,连话都说不全,哪里看得出什么“聪颖机灵,孝顺有加”,她有意这样一提,果然母后就上了心。

    恐怕对母后来说,赵迁最大的优势便是年龄吧。两岁的小孩,懵懂无知,并不记事。待他长大成人,至少还要十多年,这么长时间,足够母后将他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若是养不成,哪里又寻不来另一个赵迁!

    果然不论是谁,只要坐上这万人之上的位子,就再也不愿意下来。只可惜自己命不好,没有投生成一个男子。

    她出生时朝廷大破北方鞑子,先帝赐封“安宁”,意喻她生来带运,可保国家安宁。等到晓事,她比起先皇的诸多儿子,资质文才都胜过不止一筹。教书的大儒们说起她,都叹息“憾为女子”,“惜是娇娥”。

    等到肃王兵变,父皇身死不说,男嗣被杀得只剩赵显那个白痴。若没有自己,以母后那连河东与河间都会搞混的头脑,怎么可能拼得过政事堂那些奸猾。

    及笄时不想着给她选婿,十八时说不舍得,想再留两年,待到如今都满了二十四,做母亲的觉得这政事可以处理得游刃有余,便来催她嫁人!

    做惯了朝堂大事,连一州一府她都不看在眼里,想到现如今要嫁给天然便要赋闲,不得有重用的驸马,日日窝在宅院里与一帮女子讨论钗鬟衣衫,赵珠觉得自己胸腔都要炸裂开来。

    可恨自己命不好,没有生就一个男子!即使赵显出了事,朝臣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旁支子弟,就是她亲生的母后,宁可去抱养听都没听过的赵迁,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先皇嫡亲血脉的公主!

    赵珠平复了下呼吸。

    她帮着处理朝政十多年,连头都不敢太露,若是让御史台的那些鸦雀知道自己一个公主干政,怕是会像见到了腐肉一般呼啦啦地冲上来吧。

    笼络了这么久,也不过得了一小撮不得志的官吏,还有一个田储稍微得用,想要他帮忙做些事情,还要拿出足够的筹码来交换。

    女帝既然做不了,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过欲仿前朝德阳公主,终身不嫁,代弟摄政四十年而已!比起韬光隐晦的赵显,稚弱的赵迁显然更符合她的利益。

    母后想废赵显,她自然会帮上这一把。可笑朝中这些权臣,嘴上说着臣请皇上亲政,听说母后的想法之后,估计个个都把赵迁的祖宗八辈都翻了一次吧。

    比起这些缩在京城的老狐狸,还是掌握兵权的那些个将军公侯更值得拉拢。若是她手中有个二十万精兵,又何苦在这里挖空心思!

    说起来,几大将领中,诸卫上将军张谦于钱财欲壑难填,只会一味哭穷喊苦,真打起仗来,跑得比兔子还快,算个好掌握的;上轻车都尉李狄虽是个老将,却只晓得愚忠皇帝,半点变通都不会。这种人,只能换掉,不能留着。才打完交趾的定远将军折其护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他才亡了老母,日前报了丁忧,等过上三年,早已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护国公周严……又太狡猾了,似乎沾了满身的油,要抓些他的把柄才好得用。

    赵珠就这样列开朝中各大武将,一一考究着如何拉拢打压,过了蜡烛都燃了一半才睡去。

第八章 元宵() 
赵老夫人出身南直隶平江府昆山县,据说祖上曾经出过宰相,后来门第凋零,到了她父亲这一辈,家无隔夜粮。

    前朝末年,接连遭遇了几场大旱,大旱之后常有蝗灾,连鱼米之乡的平江府都出现了鬻儿卖女的情况,衙门不仅不设法安置,反而还横征暴敛。

    千灯镇有流民揭竿起义,立时就凑齐了三千多名壮汉,冲垮了来收粮的兵丁,一举打向昆山县城。更兼北地接连大旱,颗粒无收,一个月内全国涌起了七八支义军。

    天下登时大乱。

    赵老夫人的父亲是名屡试不第的秀才,在镇上教书勉强糊口,眼见家中老娘跟怀孕的妻子就要饿死,只好投身义军,挂了个军师的头衔。

    后来千灯镇这一支流民被剿灭,赵秀才却因足智多谋,名声打了出去。彼时太祖皇帝凭着一股士气打下了河间府,正没头苍蝇乱撞,便派了人来三顾茅庐。

    赵秀才正是无处可去的地步,只好又从了匪。

    赵秀才半路出家,到底比不上和太祖一同起义的弟兄,为了博取义军信任,便把自家八岁的女儿许给了太祖结义兄弟的独子周信。

    后来北方鞑子乘机犯边,各地接连叛乱,前朝朝廷剿了这边,管不住那边,这支河间府的义军越滚越大,收归了各处依附,最终太祖称帝。

    周信的父亲被封为威武王,后来改封护国公。

    赵秀才却没赶上这好时候,他在打进京城的时候被流矢射成重伤,死在宫殿门口。太祖皇帝追封他为真定郡王,赏了他女儿,其时的护国公夫人,也就是赵老夫人一品夫人的称号。

    赵老夫人一出生就跟着义军到处流离颠簸,吃过苦,也享过福,什么阵仗都见过。她的丈夫曾经评价她“坚贞刚毅,吾不如也”。

    她如今已是耳顺之年,每晚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今日更是早早就起来了。

    贴身的大丫头珊瑚仔细地帮她梳头,被打趣道:“总共就没几根好的,亏你还看个不停。”

    珊瑚就笑:“我看着老夫人您头发多得很,白的也少了。”

    赵老夫人不爱用玻璃镜,屋里放了一面等人的湖州立地大铜镜,妆台上放了一面半身高的抚州铜镜,她嫌面前的抚州铜镜有点花,就站起来去照了那面大的。

    一时小丫头进来禀报,“少爷醒了,正喝醒酒汤,姑娘也过来了。”

    赵老夫人就吩咐让厨房摆膳。

    周延之到底是年轻,虽然宿醉,睡了一觉就恢复过来了,喝完汤开始哄妹妹开心,“我定了仁和酒楼,等陛下看完灯,他们一散,我们就去那坐着,楼下就是汇元坊,一条街上挂着最稀奇的灯,昨儿我出去看着都挂上了,你爱坐在楼上也好,爱下去街上逛也好,反正我都陪着。”

    “上回你不是说想吃蚕丝饭?听说汇元坊上有个卖水果蚕丝,卖的蚕丝饭有八九种颜色…”

    “行了,别逗你妹妹了。”赵老夫人笑呵呵地打断他,“你是睡够了,我们昨晚可是担心了一宿。”

    周延之窘然。

    他站起身来给赵老夫人请安,辩解道:“原想着很快就能回来,谁知道承恩侯在家,留了我跟仲昌吃饭。”

    周秦连忙问道:“那田储有没有为难你?”

    “宪姑。”赵老夫人提醒道,“在家里就算了,在外头可不能直呼大人名字。”

    周秦晓低头应是。

    “这不是在家嘛。”周延之连忙帮妹妹打圆场,“他收了东西,也没说什么,承恩侯倒是挺高兴的,让我们常去找他玩。”

    赵老夫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三人用过早饭,有婆子进来请安,对着周秦说道:“姑娘,何二姑娘遣了人来,问您今晚在哪里观灯,穿什么颜色的衣衫。”

    终于来了。同前世一样。

    周秦不由得舒了口气。

    何二姑娘闺名何苏玉,小名素素,是吏部尚书何嘉的次女。何府人丁兴旺,何嘉共有五子三女,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是小妾所出,才满周岁。

    何苏玉比周秦早出生几个月,五岁的时候,何夫人带着她来拜访。赵老夫人见她机灵活泼,十分喜欢,赏了她一个翠玉的九连环。

    她道了谢,却并不拿在手上,小声说,“娘亲说这里有个小妹妹,我还没有见到呢,等见到了我们一起玩。”

    赵老夫人就大笑,让丫头把周秦抱了出来。

    两人先是在榻上拆九连环,后来又去了周秦的房里,何苏玉见到周秦房里养的金鱼,觉得是红色的,周秦却说是橙色。

    两人就偷偷把水给倒了,对着太阳分辨颜色。

    等到丫头发现,那七八条名贵的琼州凤尾龙睛锦金鱼早已全翻了肚皮,榻上也弄得湿漉漉的。

    何夫人知道了,担心赵老夫人生气,连连道歉,赵老夫人却觉得这是小孩子真性情,此后常常接了何苏玉来玩。

    两个姑娘自此你来我往,关系极好。然而此番因为过节,从年前到如今,两人已经大半个月未见面了。

    今晚,她们两家女眷会一同在宣德楼旁的看台上候赵显观灯,御街灯会结束后,赵老夫人与何夫人去觐见太后及一众妃嫔,独留何苏玉的三哥何亚卿看顾。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一帧帧画面一样,周秦至死都不会忘记。

    楼上突然一阵喧闹,继而寂静,原来魏国公主不知为何突然上了台来。

    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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